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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色獨賞 霍霍於安 4333 字 6個月前

歇斯底裡, 隻怕唯一的效果隻能是惹怒雁西。

所以,他得冷靜,必須得冷靜。

他還不太確認,雁西嘴裡想要等的那個人是誰,在那個人還沒有出現之前,他還有翻盤的機會。

他必須得隱忍,靜待時機。

蕭雲諫已經被毒啞了,他也不想做什麼多餘的掙紮,他隻用那張蒼白的臉靜靜的看著雁西。

雁西不知道蕭雲諫在想什麼,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此刻心裡定然在打著什麼壞主意。

隻是她本來有很多話,想想向蕭雲諫宣泄,在他的注視下,卻失去了心情,反而多了一分焦躁吧。

可笑吧!這個男人,即便什麼都不說,也能掌控她的情緒。

雁西挪開視線,後退幾步,上了一旁的軟榻,她從懷中將匕首拿出,於手中摩挲著,隻有這樣,才能讓她心回到安寧。

那是雁西的匕首,也是她曾經送給喻策的匕首。

蕭雲諫一眼就認了出來,沒有誰比他更加清楚喻策已經死了。

匕首回到了雁西手裡,那就說明了雁西已經去過北陌,知曉了喻策亡故的消息。

難怪她會如此怨恨自己,這一切都說得通了。

聽聞梁致在牢獄的那一夜,淒厲的慘叫聲,連綿了一夜,他沒有去見過梁致的屍體,卻能猜想到梁致臨死之前經曆了怎麼樣子的折磨。

他一直有所懷疑,因為一切都發生的太快,太過於突然。

隻是當時雁西給他的假像,還有徐宏,鞠衣的事,讓他無瑕考量。

其中又牽扯到了新帝,自古以來,新帝登基,自有一場血雨腥風,更何況三殿下手中勢力盤根錯節,不容小覷,引得新帝忌憚,哪是理所當然之事。

他潛意識裡將此推算到了新帝身上,忽略了新帝與盛威候的關係。

念想到此,一個更為荒誕的念頭浮現腦海。

徐宏,他的生死最為明白的人就是盛威候。

他如此突兀的出現,且在這個時間段內被他救起,這未免也太過於巧合了些。

種種跡象表明,雁西所做的這一切都有根據使然。

所以,她雁西敢這麼對他下死手。是不是說明,她已經有了足夠的把握,可以將此做的一切推諉於身外。

一念之起,蕭雲諫無法再維持表麵的平靜。他用肘撐著床,努力揚起頭,張開嘴,努力的發出聲音。

隻可惜,一切都是徒勞。

不過,他雖然沒有發出聲音,但還說勾的雁西投來了視線。

她看懂了蕭雲諫的急切,嘴角蕩起一絲薄涼的笑意。

“你終於發覺了嗎?可惜,太晚了。”

屋內炭盆火熱,蕭雲諫的心卻是透骨的涼。

寧鞠衣自從回到了徐府,就覺得很不對勁,她知道徐宏失了記憶,可再怎麼說,徐宏在徐府生活了十餘載,身體的記憶,或者是潛意識的舉止,都應該和以前一樣才對。

可是,無論是從哪一方麵而言,徐府,還有徐府內的人,徐宏就如一個外來人,與所有的一切,都很違和,以至於格格不入。

更甚至,他時不時望著自己的目光,裡麵有著躲閃不掉的占有,讓她很是不舒服。

她有點懷疑,眼前的這個徐宏,是外戚假裝的細作。

寧鞠衣將此一切都藏在心裡,並未告訴任何人。

終於在一次她沐浴之際,徐宏意圖強闖入內未果後,寧鞠衣心中有了決斷。

元宵燈會,整個蜀京之內,可謂是熱鬨非凡,寧鞠衣膳後邀請徐宏去賞燈,徐宏欣然接受,出了徐府,徐宏就像是初次見到這種場麵一樣,拉著寧鞠衣四處亂轉,倒是像極了失憶之人。

他們猜燈謎,看花燈,賞雜耍玩意兒,一同向月老仙人許願,於氣氛烘托渲染之下,徐宏不自覺間向寧鞠衣俯身靠近,想要一親芳澤。

可還未臨近觸及到寧鞠衣嬌豔的唇,他便僵住了身形,他緩緩的後退了幾步,看著寧鞠衣不知何時抵在他腹部的匕首,臉上掛著疑惑不解。

“鞠衣,你這是怎麼了?”

寧鞠衣完全不為所動,她目光冷冷的望著徐宏,一字一頓,沒有半分猶豫,顯然是早已料定了一般。

“你不是徐宏,你到底是誰,受誰人指使來到蜀京,究竟有何目的。”

“不是你們說我是徐宏的嗎?我若不是徐宏又能是誰?”徐宏臉上飛快的飄過一抹詫異,但又很快轉為詫異,衝寧鞠衣反問。

“不必再裝了,徐宏的恩師正是在今日過世的,你若是他,就絕對不會在讓人的提醒之下,還會與我一同出門。”

徐宏還想狡辯道,“我隻是什麼都不記得了。”

寧鞠衣卻不想再聽下去,既然問不出來什麼,那就索性不問了。

寧鞠衣完全沒有任何猶豫的將握著匕首的手往前麵送。

徐宏急身後退,退出幾步,感覺一股利風從後馳來,他一偏頭,就看到一道劍光閃動。

想也不想,往偏處挪移了去,這才發現,不知何時,他竟然已被團團圍住。

是了,像寧鞠衣這樣的女子又怎麼會沒有任何準備的對付自己。

“不必留活的,我倒要看看你這臉皮子底下裝了誰的臉。”鞠衣的匕首落空,她並不覺得奇怪,眼前的人,即便不是徐宏,那一身顯露出來的武藝,又怎麼像個樁兒樣任她來捅。

她棄了匕首,後退到眾人身後,這才發號施令。

看來就算他承認,鞠衣也已經認定了他不是徐宏。

“鞠衣,你可真是好狠的心。”

徐宏臉上的神情一變,露出徐宏從來不會有的油嘴滑舌來。

他果然不是!

既然不是,寧鞠衣又怎麼會願意被他喚的這般親近,她拉了臉。“閉嘴。”

‘徐宏’一臉惋惜的搖了搖頭,感歎道,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古人誠不欺我。”

他一臉淡然的任由包圍圈逐漸縮小,目光直勾勾的盯著鞠衣,眼中的垂涎之意,昭然若顯。

這人油嘴滑舌的嘴臉讓寧鞠衣厭惡至極,可看其身處逆境卻滿不在乎的模樣,寧鞠衣忽然有種留不下他的感覺。

若真留不下,還什麼都問不出來,寧鞠衣如何甘心。

“你到底是什麼人,有何目的?”

她不過在做最後的掙紮,沒料想那人居然真的全盤托出。“就看在你我夫妻一場,同床共枕的份上,我告訴你也沒什麼,我不過江湖一換臉人,得蕭雲諫蕭大人千倆銀錢,扮作徐將軍誘使倆家解除婚約,好讓蕭大人娶那寧安郡主罷了。”

果然是他!

寧鞠衣在蕭雲諫成親之後,又察覺徐宏的蹊蹺來時,就懷疑到了蕭雲諫身上。

隻是空口無憑,寧鞠衣也不十分確定,現在這人證實了她的想法,心中的惱怒恨意也就無限放大,隻覺蕭雲諫無情至極。

她還待細問些什麼,就看到‘徐宏’抬手於臉側,信手一揭,露出一張完全陌生且普通的臉來。

“夫人,可要記好了夫君的這張臉,我們來日方長。”男子衝著寧鞠衣嘿嘿一笑,然後轉身身形如雲煙一樣穿過了人群,消失在了寧鞠衣的眼前。

正如寧鞠衣預料的一樣,她帶的人,全然不是那人的對手,甚至於說給人提鞋都不配。

對這冒充徐宏之輩,寧鞠衣又羞又惱又無奈不說,還無計可施,隻能氣的直跺腳。

但很快她就回過神來,徐宏沒死的事早已傳遍了整個蜀京,如今她證實了徐宏是假,可也隻有她一人知曉。

她本來的打算是擒拿了假冒之人,順理成章的向徐太君和新帝討要一個公道。

可是她沒能抓住此人,在徐太君那裡就過不去。依著徐太君的性子,失而複得的而已再度失去,她定會攪和的寧家不得安寧,整個蜀京也會人儘皆知。.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到那時,她的名聲…

光是想想,都讓寧鞠衣惡寒不止。

徐府她現在是不能回去了,寧鞠衣不敢再做停留,當機立斷的往寧府方向而去,她得找爹爹好生商量,將自己安全從此事中脫身才好。

第44章

元宵一夜, 徐宏和寧鞠衣未歸,徐太君本不以為意,可兩日, 三日,複而四日, 就像是在蜀京消失了一樣, 徐太君如何坐得住, 她派出人手, 意圖打探,並親自登門寧家,想要質問一二。

隻是, 登門才知道,寧太傅與她那兒媳,竟早已遊親而去, 不知歸期。

徐太君雖惱, 但也無計可施,隻能頹敗而回。而就在她回的第二日, 也不知從何處傳起,被蕭雲諫救起的徐宏, 乃是外戚假冒,隻為打探蜀京辛秘。

之所以會被蕭雲諫救起,乃是因為蕭雲諫就是那外戚同謀。

他夥同外族,以徐宏之名,為解除與寧家的婚事,好攀上盛威侯府, 解除了景國府眼前的危機。

至於他為何會在京郊城外受襲,就是因為前段時間, 因盛威侯離開東疆,外戚見勢,趁機攻打東疆,燒殺劫掠一番,哪曾想沈賜不知何時,竟歸於東疆,打了外戚一個措手不及。

外戚心中含恨,將此罪責全怪罪於傳遞消息的蕭雲諫身上,特意遣了留存在蜀京的暗子,對蕭雲諫蕭下了手。

謠言傳的有鼻子有眼,且無蹤可尋,等到景國府,新帝搜查的聖旨,也在不多時後,一並入了侯府。

景國侯爺對於自家兒子的秉性,深信不疑,可也明白,此事非是一兩句話,能夠解釋清楚的,對於來人傲慢,惱怒之餘,也隻能隱下屈辱。

新帝的軍衛,於景國府內大肆搜尋了一番,最終無功而返,不過對於蜀京城內的謠傳,卻並未因此消退。

雖說蕭雲諫細作之事,未被證實。

但另一端,早在寧太傅從鞠衣口中得知消息後,為了證明徐宏真偽假死,新帝著人領著徐宏府眾快馬加鞭趕往徐宏埋骨之處,以證真假。

此一番動靜,如此之大,想瞞也瞞不過蕭雲諫。

蕭雲諫一聽,便將懷疑的目光投向了雁西。

“你這麼做,根本就不會有任何用。”

是了,的蕭雲諫啞了四五日後,就發現,自己能夠說話了,隻是他在雁西跟前,半點也未曾顯露過。

可現在,傳他是細作,再見雁西那飄過來宛若實質的嘲諷目光,哪還有什麼不清楚的。

“終於舍得開口了,我還以為蕭大人啞巴當久的,真的成了個啞巴。”雁西坐在窗邊,手裡把玩著匕首,聽到蕭雲諫開口,這才抬頭望了過去。

她早已知曉,自己能夠說話了?

蕭雲諫怔了一下,一抹苦笑消逝於嘴角,他如今的一切,都是雁西造成的,他能不能說話,她又怎麼可能不知曉。

他真的是傷糊塗了。

“你知道的,我不是細作,我景國府也絕不可能做任何危害到朝廷之事。”

“是嗎?”

雁西淡淡的回了一句,並沒有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