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輾轉思 八月薇妮 4333 字 6個月前

著嘴,隨時地要掉下淚來。

星河急忙哄著:“娘親在這裡,不是跟你說了,要辦一件事的嗎?你沒有乖乖地在太上皇那裡?”

“佑兒有乖乖的,”玄佑吸吸鼻子:“可是、可是,太上皇那裡沒有娘親……”

這時侯李絕也站了起來,看著這個大煞風景的孩子,嫌棄地:“你是男孩兒,動不動就哭,動不動就想找你娘親,能有什麼出息?”

玄佑瞪大雙眼,仿佛想要忍著不要淚掉下來,但眼神卻氣憤又警覺地看著李絕。

星河急忙嗬斥:“你在說什麼?他才多大。”

李絕嘀咕了幾聲,可又不敢跟她犟嘴:“我、我也沒說什麼。”

誰知玄佑抱住星河的脖子:“娘親,我好久不見爹爹了……”

李絕臉色一黑。

星河也微微僵了下,忙抱著玄佑走開兩步,才低聲道:“娘親不是教過你麼,以後……不能再叫爹爹了。”

玄佑雖然很聽話,但畢竟是小孩兒,又跟庾鳳臣相處了快三年,感情哪裡是說沒就沒的。

他不敢跟星河鬨騰,隻委委屈屈地:“佑兒知道,可是、可是佑兒還是……娘親,我以後不能見、見……老太君跟……”

星河把佑哥兒放下,擦了擦他眼角的淚:“你乖,不許哭了。”

回頭看了眼李絕,星河輕聲道:“以後興許有機會的,不過,你要記得娘跟你說過的話,如今你該叫誰爹爹呢?”

佑哥兒果然聰明,當下歪頭看了眼那邊兒黑著臉的李絕,有點不情不願地:“他。”

星河苦笑,卻又摸了摸佑哥兒的小臉,耐心地說道:“佑兒果然記得,是啊,他才是你真正的爹爹,以後你都得這麼叫,知道嗎?”

佑哥兒的嘴角往下撇著,卻仍是回答:“佑兒知道了。”

“那……去叫一聲吧。”星河決定趁熱打鐵。

雖然父子兩的相處,勢必會彆扭的,但李絕以前跟自己提這個問題的時候,他想的很清楚,佑哥兒畢竟年紀小,假以時日,自然就糾正過來了。

此時,佑哥兒吃驚地看了眼星河,又看看李絕,星河微笑道:“去呀?”

玄佑抿嘴,跟下定決心似的向著李絕走過去。

李絕正負手站著,眼睜睜看著小家夥挪到跟前。

他本就生的高,跟地上這個小東西四目相對,卻見玄佑嘴唇蠕動,竟道:“佑兒……才不叫你……”

這聲音很低,低的隻有李絕自個兒能聽見。

而說到最後的時候,佑兒竟略提高了點聲:“爹爹。”

這兩個字,星河自然聽見了。

所以在他背後的星河看來,佑兒是很乖巧地去“認爹”了。

但在李絕看來,這小子,竟是想要來氣死自己的。

隨著李絕臉色變青,佑兒竟又衝著他吐了吐舌頭,小孩兒扮了個鬼臉,小嘴兒飛快地動了動:“就不就不!你不是爹爹!”

這要不是星河在跟前,李絕指定要把這小東西一把揪過來,摁在腿上好好地打上一頓。

第176章 .二更君浮蕩如春水

李絕從來不喜歡小孩兒,更何況麵前的這個,人小鬼大,竟當著星河的麵兒,陽奉陰違,跟他耍心機。

自己竟給個三歲的小娃娃戲耍了,簡直牙根兒癢癢。

不過星河就在跟前,李絕的眉梢不為人知地抽搐了一下。

他儘量讓自己的嘴角露出“和藹”的笑容。

他微微俯身,抬手撫住佑兒的小臉:“乖,真是好兒子。”

這就有點笑裡藏刀的意思了。

雖然笑的還算正常,但小孩兒早嗅到他身上氣息的不對。

玄佑立刻跳開,跑回到星河身旁,一把抱住了她的腿。

可在星河看來,這一大一小,“父慈子孝”,真真是可愛極了。

不過既然玄佑回來了,星河便摸了摸他的頭,滿意地含笑對李絕道:“你有事且先去忙吧,對了,玄佑從太上皇那裡跑回來,也不知怎麼樣,你要不要去看看?若是惹得太上皇不高興,你先替我賠個不是。”

“什麼啊,”李絕心裡更恨了,明明有好事,卻給這小子撞破,臉上卻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大度模樣:“哪來的這麼多客套。”

不過,李絕也知道這小東西在這兒,自己應該是討不到什麼便宜了。

於是又瞥了玄佑一眼:“對了,我看不能老是讓這小……讓玄佑這麼到處瘋玩無度的了,我聽說太上皇在教他寫字,不如認真想想,給他調幾個翰林院的老師?”

星河一怔,雖覺著佑兒還小,不過學業這種事情,自然是從小兒教才是最好。

她自己曾經吃過不識字的苦楚,曾甚是羨慕李絕識文斷字,通古博今,佑兒若也能成為那樣的人,那不是太好了嗎?

於是星河立刻答應:“那就你看著辦好了,多操心吧。”她隻顧暢想對於佑兒的種種好處,竟沒留意佑兒著急地要反對的神情。

李絕得意地,像是打了一場勝仗,他笑%e5%90%9f%e5%90%9f地:“我是他爹,望子成龍,這不是應該的嘛。”

那個“爹”,他咬的格外重些,在星河看來,倒像是真心為玄佑著想似的。

李絕去後,玄佑抱著星河,萬般委屈:“娘親!”

星河蹲下來:“又怎麼了?”

玄佑皺著眉:“他說調老師,是要教佑兒讀書嗎?”

“是啊,讀書可是很好的事,”星河溫柔地望著佑哥兒:“娘親小時候,想讀書都沒有機會呢。何況還是那些有能耐的翰林院的老師教導,佑兒一定要好好學啊,可彆讓娘親失望。”

佑哥兒本來是要反對的,可聽見星河這麼說,他便咂了咂嘴,心事重重地:“那,佑兒不會離開娘親吧?”

“當然不會,”星河笑道:“你隻是去跟老師們學習,還是在宮內的,時時刻刻的都會見到娘親。”

佑兒這才放了心。

兩人說了片刻,平兒從外探頭探腦地走了進來。

星河身邊畢竟缺乏得力的人,國公府的其他人,李絕又不喜歡,所以隻帶了平兒,跟兩個還算憨厚可靠的丫頭進來。

如今平兒從國公府的大丫鬟,成了宮內頭一號的,整個人也還有點懵。

先前跟隨星河進宮,初初見了李絕,幾乎不知怎麼麵對。

再怎麼樣,李絕跟先前也大不相同了,這變化,不僅僅是因他身上的龍袍,而是通身的氣質。

自打離開了小羅浮山,李絕出生入死,衝鋒陷陣,經曆過多少生離死彆,不堪承受,就如同是遭遇了千錘百煉的神兵,自然透出一種懾人的煞氣,又怎會如故。

除了心頭對於星河的熾熱的情分從未改變,可謂從頭到腳,都已然不同。

而對平兒來說,她跟星河一樣,皇帝這個身份,對她來說,太匪夷所思了。

回想當初,曾經還想安排他去當鏢師,當坐堂大夫……

平兒簡直想挖個地洞,再把自己妥帖安詳地埋起來。

麵對平兒的不知所措,李絕笑意依舊地,點頭:“平兒姐姐,好久不見了。”

平兒聽他現在還叫自己“姐姐”,大驚:“皇、皇上……”

李絕細看著她,雖然曾經跟星河開玩笑,說平兒之前對他喪聲歪氣的之類,但李絕心裡對於平兒,實則是敬重的。

就算平兒曾經不讚許他,可李絕清楚,平兒不管做什麼,都是想為了星河好,可以說這丫頭一點雜質沒有的,都在為星河著想。↑思↑兔↑網↑

他李铖禦可以不在星河身邊,但是平兒卻得一直都在。

她確確實實,是星河的左膀右臂。

就憑著這份遠勝過主仆的情分,也值得李絕對於平兒的一份敬意,所以那聲“平兒姐姐”,是實打實的發自內心。

李絕笑道:“先前,多虧了你一直守著姐姐,你也跟著受苦了。多謝。”

這一句話,成功地讓平兒在瞬間流下淚來。

她是做夢都想不到,李絕竟然會對她說“多謝”。

就算平兒曾揣測過,看在星河的麵子上,加上李絕本身的性情……他未必會跟自己追究過去的種種針對或者出言不遜等,但,平兒實在沒料到,如今以帝王的身份,李絕還會這麼相待。

她想說一兩句話,可實在開不了口。

唇抿了抿,隻有淚不聽使喚地湧了出來。

直到這時候,平兒才明白了星河說的那句“小絕一直都沒變”,是什麼意思。

此刻,看著李絕走了,平兒先去取了一件外衫給星河披上,才問:“方才禦膳房那邊來問晚膳,怎麼……皇上又走了?”

星河道:“他去太上皇那邊看看,晚膳稍微再等等吧。”

玄佑本來正抬頭看著兩人對話,聽星河說等等,他眼珠骨碌碌一轉:“娘親,佑兒餓了。”

星河微怔,若是他再年長幾歲,興許可以叫他等等,但這麼小的孩子……她看向平兒:“先弄兩道佑哥兒喜歡的,讓他墊一墊。”

平兒答應著去吩咐過了。不多時,果然送了兩道菜,四喜丸子,糖醋鯉魚,蔥爆牛柳,油燜大蝦,並一碗銀絲雞湯麵。

星河陪著佑哥兒吃了晚飯,嬤嬤們來請他去洗澡。

佑哥兒臨走,還抱著星河,不忘殷勤地叮囑:“娘親等佑兒回來哦,佑兒要跟娘親一起睡。”

星河心裡還想著怎麼李絕還沒回來,心不在焉地:“好,知道了。”

佑哥兒得了回答,高興地在星河臉上親了兩下。

“這孩子。”星河笑看著佑兒,“快去吧。”

等佑哥兒去了,平兒才提醒她:“怎麼就貿然答應了?今晚上……真的能跟哥兒一起睡?”

星河這才想起今夜仿佛不太合適,可已經說出口了。

兩人麵麵相覷,平兒歎道:“我去看看,少不得我勸勸哥兒吧。”

星河笑道:“佑兒懂事的很,不至於會鬨騰。若他很不答應,再說彆的。”

說完後,星河拉著平兒的手,猶豫了片刻道:“我先前本來不想把你也拉進宮裡,畢竟國公府也缺不了你,而且甘泉也那樣,但我身邊又實在沒彆的更好的……”

平兒忙道:“說哪裡話,你不叫我來,我才生氣呢。之前在縣城的時候就說明白了,你去哪兒,我也去哪兒,再不分開的。”

星河百感交集,下定決心:“可是,我心裡想著不能再耽誤你了,甘管事的傷好了後,一定要給你風風光光的把事兒辦了。”

平兒愣了愣,眼圈卻紅了:“我……這宮內跟國公府又不一樣,我若是嫁了外頭的人,是再難進宮的了。”

星河心裡卻也是萬分不舍,但還得說:“就算你不天天在我身旁,但至少可以時時刻刻進來看我。總不能為了把你留在身邊,就讓你一輩子不嫁人吧?倘若你沒有中意可心的人也就罷了,但你明明跟甘泉是……聽話,不要多想了,啊?”

平兒左右為難,一想到將來要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