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輾轉思 八月薇妮 4353 字 6個月前

麵打了一巴掌似的。

這會兒星河也在清夢身後走了出來。

她對於陸機的出現頗為意外,隻是清夢竟不做聲,星河便看了看她。

卻見清夢臉上恍惚是一點笑,竟像是朧月中的花開一樣朦朧動人。

星河見狀,心中一動。

又看陸機一副隨時都會出門的架勢,星河便從門內走了出來,在台階前微微行禮:“陸觀主。”

“二夫人。”陸機也俯身還禮。

這時侯玄佑邁動小腿兒,已然跑到了陸機跟前,一眼看到他手中的拂塵,竟指著道:“是上次四姐姐房裡見過的!”

陸機本正笑眯眯地望著他,突然聽見這句,好像做了什麼虧心大事被捉個正著似的無措。

星河忙叫道:“佑兒!”

玄佑回頭看向母親,星河極快地掃了眼清夢,見她怔怔地望著陸機,仿佛把此間萬物都忘了。

星河咳嗽了聲,隻好裝作無事地上前:“觀主怎麼突然來至此處,可是有事?”

陸機垂著眼簾:“原本是聽說二夫人跟玄佑在此,不太放心,所以過來看看。”

星河原以為他是來找庾清夢的,略微意外:“不放心?”

陸機一笑,稍微鎮定了幾分:“就是上回在城內那件事……算是貧道多事吧。”

星河這才明白他指的是那次遇刺一事:“不不,多謝陸觀主,有心了。”

玄佑道:“娘親,在說什麼?”

星河揉揉他的腦袋:“沒事。”

上次星河保護的好,佑兒直到此刻都不知道,那次他們遭遇了怎樣的凶險,更不知星河因此受了傷。

陸機的臉色有點不太自在,似乎有意地避開清夢,他望著玄佑:“這孩子比先前見的時候又長高了些。”

玄佑喜歡這話,奮力地揚起頭:“我也說長了,娘親隻說沒有。”

星河看看庾清夢,又看了眼陸機,清夢應該隻是高興吧,因為陸機的到來。

可星河心裡卻有一點點尷尬。

但星河卻又知道清夢是牽掛陸機的,而那把拂塵隻怕也有玄機。

硬著頭皮,星河咳嗽了聲:“我們出來了半天,也是時候回去了。”

陸機忙道:“我送你們。”

庾清夢驀地抬起頭來:“陸道長……”

星河感覺自己的臉在發熱,卻仍是若無其事地對陸機道:“其實這次出來,府裡也派了不少人跟著,應該是無事的。就不勞煩陸觀主了。”

陸機一愣。星河清清嗓子,厚顏道:“四姐姐好像有什麼事要請教陸觀主,您就留步吧。”

庾清夢的眼中是感激之色,星河卻隻覺著無地自容,她在做什麼?庾清夢喜歡陸機是一回事,可陸機這般年紀,道行又深……

自己居然竟似撮合之舉。無量天尊,見諒見諒。

星河不敢多想,紅著臉回頭對庾清夢道:“我改天再來。”

拉著佑哥兒道了彆,竟是逃也似地出了門。

且走星河且回頭看,見陸機沒跟著出來,她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高興?還是擔憂?

又竭力一想:陸機比清夢大那麼許多,見識高,心思深,要如何處置,他自然有數。

就算自己有意給機會讓他留下,可也沒捆住他的手跟腳,要走要留,他自有選擇。

這才稍微放心。

玄佑因為沒玩兒夠,便道:“娘親,怎麼不多玩會兒?”他還惦記著陸機才去了,本以為多了人,要更熱鬨呢。

星河道:“今日有些累了,改天再來好不好?”

玄佑急忙抱住她:“佑兒不鬨,佑兒不要娘親勞累。”

星河把他抱入懷中,後背上的傷痕正在好轉,微微地有些發癢。

乘車回到國公府,才進屋內換衣裳,平兒匆匆地走過來,使了個眼色。

奶娘進來,把佑哥兒領了去,老太君那邊兒等著見呢。屋內這裡的丫鬟們也都退了出去。

平兒伺候星河更衣,悄悄地說:“二奶奶,有件事情,不太對頭。”

星河回頭問何事。

“是甘哥。”平兒稍微猶豫,回答。

星河想起先前跟庾清夢的話,觸動心事:“甘泉?他怎麼了?”

從在縣城認識甘泉,直到現在,在星河心中,甘管事是世上最沉穩不動的人了。

平兒深吸了一口氣,又顯得心事重重地:“姑娘,我也不瞞你。自從你上回跟我說,要替我……辦那件事,我私下裡自然跟他說了,起初他是很高興的,說是立刻就要……”

臉上微紅,平兒停了停,才又話鋒一轉:“但從那之後,忽然就像是把這件事忘了似的。起初我以為他是真忙,而且我畢竟也不好去催,且也信他必然有數,就隻等著,誰知……”

誰知等來等去,甘泉跟完全不記得有這件事一樣,弄得平兒心裡生了悶氣,甚至懷疑甘泉是不是在外頭有人了。

平兒暗中詢問了幾個小廝,卻都說沒有,平兒半信半疑,又覺著甘泉可能是變了心,要不然,星河主動開口說要成全他們,這等終身大事,他怎麼反而偃旗息鼓了?

平兒卻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見甘泉對自己冷冷淡淡的,她就也同樣冷冷淡淡的,甚至變本加厲。

先前兩人明明碰了麵,平兒隻當眼中沒有那個人,目光也不動一下地就走開了。

甘泉反而撐不住,訕訕地跟了上來。

平兒隻假裝沒這個人,且走且吩咐身邊的丫鬟婆子領差事,辦事,甚至訓斥人,總之就是不理會甘管事。

甘泉低著頭跟在她身後,叫了幾回,平兒充耳不聞。

那些丫頭們一個個想笑又不敢笑,甘泉按捺不住:“去去。”

小丫頭們才都捂著嘴跑了。

平兒指桑罵槐地,說道:“好啊,一個個是不是覺著我太好性兒了,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看哪天落在我手裡……”

甘泉怎會聽不出來,拉著她的衣袖低聲求道:“行了我的姑奶奶,彆使厲害了,我這臉都丟儘了。你還不夠?”

平兒這才轉頭,杏眼圓睜:“喲,這不是甘管事嗎?您什麼時候來的?”

甘泉笑道:“得了,咱們找個地方好好說話。”

“什麼好好說話,難道我現在沒好好的嗎?”平兒將袖子拽回來:“再說,甘管事這樣的貴人忙人,哪裡有空閒跟我們這些閒人說話。”

甘泉見她正在氣頭上,少不得又低聲下氣地哄勸,平兒覺著差不多了,便瞥了他一眼,嘴裡還冷冷地,腳下卻往前。

不多時走到一處僻靜側廳,寂靜無人,平兒走到窗口上,拿出手帕擦汗:“什麼事,甘大人且請教誨,我洗耳恭聽著呢。”

甘泉站在她身後,沒開口,先歎了口氣。

平兒更怒了,回頭冷笑道:“你跟我唉聲歎氣的做什麼?誰逼著你來著?談不攏,就散!”

她作勢要走,甘泉急忙一把拉住,不由分說把她環抱入懷中。

平兒身子一軟,嘴裡卻還硬著:“你乾什麼?仗勢欺人嗎?你不放手,我可就大耳刮子打了。”

甘泉抱緊不放,嘀咕了聲:“你以為我不想早點兒把你娶進門?”

平兒沒想到他張口就是這麼一句,頓時沉默下來。

“平兒,”甘泉在她香香的鬢邊一親:“我是為了你好,你知不知道。”

“什麼……為了我好?”平兒驚心,扭頭道:“你外頭真有人了?”

甘泉愕然,繼而笑道:“瞎說什麼?”

平兒鬆了口氣,突然又懸心:“你惹事了?還是鬨了官非?”

甘泉皺眉,先是一搖頭,而後又悄然歎了聲。

“到底怎麼樣?”平兒急了,直催,“你說話呀!”

甘泉沉默片刻,竟道:“平兒,我……想離開京內了,你願不願意跟我一起走?”

這句話,把平兒弄得汗毛倒豎:“什麼?走?為什麼走?又去哪兒?”

甘泉遲疑,一向精明沉穩的他,臉上竟浮現猶豫跟一絲仿佛恐懼的神色:“我、我隻是覺著京內的局勢太過複雜了,我……我隻舍不得你,你跟我一起走好不好?我有錢,去哪兒都成,不會讓你受苦的。”□思□兔□網□

平兒深深地看著甘泉:“你不是跟著二爺好好的嗎?怎麼突然說這話?”她也是個聰明的姑娘,心突突地跳起來:“或者,你得罪了二爺?或做錯了什麼讓二爺不快了?”

甘泉眉頭緊鎖,低聲道:“我哪裡敢惹二爺,我隻是怕……”

“怕什麼?”平兒越發驚心狐疑,甘泉雖看著沉穩,但手段高,京內人脈廣,又有庾約做大靠山,他能有什麼可怕的?

甘泉把她摟緊了些:“有些話我不能跟你明說,我、我擔心二爺……他跟先前不太一樣了。”

第155章 .二更君酒後吐真言

平兒魂不附體,她問甘泉庾約到底有什麼不一樣,甘泉卻總是不回答。

到最後兩個人分開的時候,甘泉還特意叮囑,叫她千萬彆把今日的事情告訴任何人,包括星河。

而且,甘泉還是求她好好地再想想,要不要跟他一起離開京城。

平兒雖然不懂,但總覺著這其中有什麼不妥之處。

甘泉對於庾鳳臣一貫忠心,對於庾約更有著仿佛十萬分的信賴。

平兒甚至感覺,甘泉之於庾約,就像是自己之於星河般,是一輩子也不會離開的。

所以甘泉提出要跟她離京,平兒才會這樣驚疑。

平兒不想對星河隱瞞,甚至希望星河能夠參透出點兒什麼來。

星河聽罷凝神:“他真的這麼說?”

“千真萬確,”平兒望著星河,似乎想她快拿個主意,“姑娘,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星河本來要去老太君那裡,此刻扶著桌子,緩緩坐了回去。

並非“是不是”,而是一定有什麼事。

甘泉是個最沉穩,精明的人,如果不是事情有變,他絕不會竟生出要離京的想法。

可到底會是什麼,竟讓甘泉願意舍棄前程,舍棄庾約……也要離開?

他說的那句“二爺跟先前不一樣了”,又是怎麼回事。

庾約怎麼跟先前不一樣?

但據星河看來,庾鳳臣的行事,性情,好像並沒有什麼改變。

那到底是什麼讓甘泉如此不安。

難不成……

星河看向平兒:“他說,京內的局勢太過複雜?”

平兒點頭:“是這麼說的。可是……有什麼複雜的?”

雖然在國公府內呼風喚雨,平兒對於朝堂上的事卻仍一知半解。

星河眉頭深鎖——京內的局勢,庾約的行事,甘泉的不安……

當夜庾約並沒有回府,星河讓平兒派了幾個小廝,出去打聽峘州的情形。

小廝們陸陸續續回來,隻說並無消息,隻有一個小廝去了趟車馬市,回來說,有峘州方向的客人進京,說那邊兒已經封了城之類的。

又兩日傍晚,星河正在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