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輾轉思 八月薇妮 4377 字 6個月前

眯起雙眼,緩緩靠近:“你跟我之間……也跟他說了?”

“什麼?”星河懵懂。

庾約一字一頓:“你我之間,並無夫妻之實。”

星河微顫,隻覺著非常的難堪:“沒有。”

庾約的眼神裡,仿佛有訝異,又晃動著一點鬼火般的笑意:“為什麼不說?男人……尤其是那種小子,恐怕最在意這個。你不想讓他高興嗎?”

星河狠狠地咬了咬自己的唇,輕聲地:“我為什麼要讓他高興,我如今不是二爺的妻子嗎。”

“我的……”庾約長長地籲了口氣,手撫著星河的臉:“不錯,是我的。”

他的雙眸中多了些迷離的東西,湊上前來,輕輕地親了親星河的臉頰:“真乖……”

那有些溼潤微涼的,慢慢逼近唇邊,星河道:“二爺,能不能聽我說一句話。”

庾約停下:“嗯?”

他身上的氣息不難聞,沉香的味道,可以凝神靜氣,星河卻隻覺窒息:“二爺當初說不碰我的,為什麼出爾反爾?”

庾約沒有回答,而隻是問:“哦,你不願意?”

“我原先不願意,但畢竟跟二爺做了兩年夫妻,我……”星河想起上回主動那一次,“但二爺沒要。我不懂。”

“不懂,什麼?”

星河目光轉動,看向庾約。

跟看李絕不一樣,李絕像是一泓清水,一團烈火,她一下子就能把他看明白。

而庾約是一團墨,一塊烈日下的冰,每次看他,星河都要打起十萬分精神,但每次都猜不透。

她惘然地:“我不知道二爺的心思,你到底是喜歡我,還是討厭我,如果喜歡,為什麼上次竟然……如果不喜歡,為什麼還總是這麼強人所難?”

庾約的眼神瞬間冷的像是入了數九寒天:“你這是什麼意思,是盼著讓我要了你嗎?”

星河聽出他語氣裡的一點冷峭,也許還有嫌惡。

如果是在以前她一定會很自慚形穢,或者黯然自傷,但是現在……星河道:“我知道我配不上二爺,並不奢望你喜歡我,但如果二爺……打心裡嫌棄我的話,你大可不必這麼勉強。”

“星河兒,”庾約笑了:“原來想讓我休了你?還是為了他?”

星河忍著難堪:“三殿下跟我……已經斷了,而且我也並沒有臉再跟他如何。”

“斷了?”庾約皺眉,疑惑地:“他既然知道了佑兒是他的,難道不想認回?按照他的脾氣,應該……會很著急地讓你跟佑兒跟他吧?”

其實庾約心裡也覺著古怪,上次香葉寺之後,他以為李絕一定會著急做點什麼。

如今又確認了星河已經告訴李絕有關佑兒的事,那小子居然一直都按兵不動。

星河淡淡道:“二爺錯怪他了,三殿下知道當初是二爺救了我,他……”深深呼吸:“他親口告訴我,以後不會再打擾了。”

庾約眉峰微蹙:“是嗎?”

這……可能嗎?

不過看星河的樣子,她好像是真的認定如此了。

星河的笑裡透出了幾分慘色,但仍是鎮定的:“所以現在我跟二爺之間所說的,僅僅是我跟您之間的事,跟旁人無關。”

見庾約沒有開口,星河繼續說道:“我心裡是感激庾叔叔的,但我知道,我不是個稱職的二夫人,庾叔叔自然值得更好的,所以,要是庾叔叔心裡棄嫌我,你大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

星河總覺著虧欠庾約,起初是因為未婚有孕,到後來李絕回京,又生出許多瓜葛。

其實從跟李絕在庫房那回之後,星河心裡就波瀾叢生,愧疚之心加倍。

以前就罷了,成了親,又這樣,簡直該天打雷劈。

變本加厲,又出了香葉寺的事。

倘若她是庾約,星河覺著自己是肯定不能容忍的,可庾鳳臣竟古井無波。

不知該說他涵養好,還是如何。

庾約雖然明麵上跟她恩愛,但這麼多年,夫妻之實卻一次也沒有過。

雖然時不時地,會有些狎昵之舉,但從不行周公之禮。

這不禁讓星河懷疑,庾約心裡是一直有芥蒂的。

畢竟她不是個貞潔女子。

在香葉寺的事情發生後,星河本來想跟庾約坦誠,豈料他一直都絕口不提,也不來碰她,那就罷了。

誰知仍是不免。

她受不了這種曖曖昧昧似真似假的相處,也受夠了自己心裡累積的那些、一日比一日沉重的悔愧。

李絕都能放下,或許她也該試一試。

“我的心意?”庾約沉沉地說。

“我對不住庾叔叔,以後有機會,自然會拚力報答……”星河絞了絞雙手:“庾叔叔若是想休妻,我無二話。若是想和離,我亦感激。”

第149章 .二更君有情似無情

星河把自己心裡的話說了出來。

她希望庾約可以給她一個明確的答案。

星河想到,如果庾約肯放手,她將帶著佑兒離開京城,隻要她再堅持一些,也許帶上馮蓉也不是什麼難事。

正好可以回到縣城去,跟外公外婆一起。

雖然佑兒沒了國公府的顯赫出身,但隻要好好教導,能夠成家立業的,就已經足夠了。

但是庾約沒有立刻回答。

庾鳳臣沉默,烏黑的雙眼盯著星河,被這種深邃的目光凝視,讓人有一種如臨深淵之感,猜不透下一刻將會發生什麼。

良久,“星河兒。”

他輕輕地叫了聲,帶著幾分笑:“你既然想到了離開我,那有沒有想過,佑哥兒何去何從?”

星河望著他霧裡看花的笑容:“佑兒當然是跟我……”

說了一半,她停下來,有些驚恐地看著庾約。

佑兒是她跟李絕的孩子,星河跟庾約都心知肚明的,所以在星河想到兩人分開的時候,理所當然地以為,佑兒是會跟著她的,而庾約也不會要一個不屬於他的孩子。

可現在她發現,自己可能錯了。

庾約道:“如果你想和離,或者我休妻,佑哥兒是得留下的。”

他的臉色很平靜:“你總不會以為我會讓你帶走他吧?何況,名義上佑哥兒是國公府的子嗣,你想帶他走,除非……”

他傾身靠近了星河,輕聲道:“你告訴世人,他不是我的。”

星河的臉色刷地白了,失聲:“庾叔叔!你……”

庾約捏著她的下頜,仔細端詳著這張巴掌大的小臉,他看清星河眼底的一點惱火,像是小火苗似的開始簇簇。

庾鳳臣微笑:“不過你放心,隻要有我的一日,你就一直都是庾二夫人,所以,彆去想那些有的沒的了。好嗎?”

星河的心裡,已經完全地被驚怒和恐懼占據,終於她甩開庾鳳臣的手:“庾叔叔你、是要挾我?”

庾約皺皺眉:“我隻是跟你說了實話,你自己該清楚,這是事實。”

星河的呼吸都不穩了,匪夷所思:“你為什麼要這樣?”

“我怎麼樣?”

星河語塞。

一個她從未想過的危機突然出現,那就是佑兒的歸宿。

這讓星河理智大亂,甚至忘了自控。

她難以按捺心中的驚急,竟道:“你明明不喜歡我,為什麼不放了我?!”

原先兩人在室內的時候,丫鬟們都識趣地退下了。但門口還是有人侍立。

星河這一句,外頭的人自然是聽見了的。

庾約眉頭一皺,終於哼道:“什麼叫放了你,讓你做二夫人,委屈你了嗎?”!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當然不委屈,所以我一直都感恩戴德,誠惶誠恐,覺著對不住你,覺著……愧疚,”星河握緊雙手:“可是你不該、不該……拿佑兒……”

“什麼叫不該!我拿他怎麼了?”庾約把她拉到跟前:“要不是你先提出那個,我至於說這種話?”

星河也無法忍耐:“是二爺先嫌棄我的,難道明知道被人討厭,我還要厚著臉皮裝無事嗎?”

“誰討厭你了!我親口說過一句討厭、嫌棄嗎?”庾約的眼睛竟也罕見地瞪大了些,“不過是你自己在這裡,自說自話,自以為是!”

星河一呆:“我自以為是?”

“星河兒,我來告訴你一件事,”庾約冷笑:“假如我真的討厭一個人,是絕對到不了什麼休妻、和離的地步的。因為她根本就沒有機會出現在我麵前,更遑論敢跟我說出這些話!”

星河眉頭緊鎖,盯著他:“那你為什麼……”

她沒有說完,庾約已經知道她要說什麼,手一鬆:“給我住口。”

星河跌坐在榻上,莫名。

庾約自顧自冷笑了幾聲,轉過身去,他仿佛要走,又止步回頭,淡淡道:“你心裡能不能想點彆的?怎麼,是因為習慣了跟那小子苟且,就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

他這是、在嘲諷她……

星河先是一怔,繼而心悸,脫口叫道:“庾鳳臣!”

這是她第一次這麼稱呼庾約。

庾約止步回頭:“我說錯了嗎?”

星河的唇在哆嗦:“庾鳳臣,能說出這些話,你還說你不嫌棄討厭我?你不覺著你太自欺欺人了嗎?”

“那好!”大概是她連著兩聲的“庾鳳臣”,一貫理智的庾約仿佛也有些失了分寸,他哼道:“就算是我自欺欺人。隻是要什麼和離……勸你還是多為佑哥兒想想吧!”

扔下這句,庾約邁步往門外走去。

走到門口,隱約是甘泉的聲音:“二爺……”

庾約不等他說完便嗬斥:“閉嘴。”

庾鳳臣帶了人離開了,門外平兒急急地入內:“怎麼了?好好地怎麼就吵起來了?”

方才平兒聽見星河高聲的時候,差點兒就要進內查看情形,卻給聞訊而至的甘泉拉住。

她驚心動魄,不知道兩個人怎麼回事,乾著急。

星河因為過於驚怒,%e8%83%b8口起伏,有萬語千言,竟都不知從何說起,也說不出來。

平兒見她竟是前所未有的動了怒,急忙上前來給她順氣:“彆惱啊,什麼大不了的事兒?二爺……也真是的,平日裡那麼疼惜,今兒是怎麼了?”

星河緩緩定神,往外看了眼:“去了書房還是……出府了?”

平兒道:“應該是出府去了。”按照庾約向來的性子,今晚上大概是去了彆院歇息。

星河深呼吸:“把佑兒抱來……不,不用,我過去跟他睡吧。”

平兒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竟是告訴我一聲兒啊。”

星河心裡冷的很,隻想趕緊到佑兒身旁去,便道:“我這會兒想不好,明兒再跟你說。”

次日早起,宮內突然有人來宣旨,是敬妃娘娘傳星河帶了佑兒進見。

之前敬妃也曾叮囑過,讓星河帶佑兒進宮給她瞧瞧,因為一直忙亂的很,星河自然把此事擱下了。

敬妃宮中,同有幾個後宮的妃嬪在座。

星河帶了佑兒進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