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輾轉思 八月薇妮 4378 字 6個月前

會落入他們手中,國公府跟隨的那些侍衛會把清夢保護的很好。

且在那件事後,為了保證萬無一失,庾鳳臣可又特意地加派了人手。

起初庾約也跟清夢似的,以為是跟那人有關,至少……是他的餘黨作祟?

但是要真是那人餘黨,怎麼又會對星河下手呢?明明該衝著他們庾家。

庾約很快地想到,今日動手的人絕非泛泛之輩,而且,是目標明確衝著星河來的。

“二爺,”甘泉瞅了平兒半晌,確定無礙才起身走過來:“到底什麼人這麼大膽。”

庾約想的很快:“這裡距離盛河營最近,你親自去一趟,讓那裡的張總兵調五百人,即刻在出京往各地的關卡上嚴防死守,追查星河的下落。”

甘泉才要答應,又問:“如果明晃晃地說找三姑娘,是不是不妥?”

“你也急糊塗了?”庾約看了眼清夢,吩咐:“就說是四姑娘身邊的一個丫頭丟了!”

甘泉立刻領命,回頭看看炕上的平兒,想過去摸摸她的頭。

到底還是垂了手,疾步往外去了。

清夢六神無主:“這究竟是誰做的?二叔……”

庾約知道她受了驚,他已經鎮定下來:“彆怕,有二叔在呢。不管是誰,一定會把那丫頭……找回來!”

會找回來的,一定會。

星河睡得沉,這一覺好像極漫長,讓人有點難受。

迷迷糊糊地,還沒睜開眼睛,便嗅到很熟悉的鬆香跟冷泉交織的氣息,可同時並有的,竟是刺鼻的血腥氣!

她起初覺著驚喜,因為先前那種味道是屬於李絕的,她想睜開眼睛看看,這是自己的錯覺還是真的。

身體卻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樣,星河試了好久,才勉勉強強地將眼睛睜開了一道縫。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襲暗藍的道袍,但此刻上麵斑斑點點的深色,星河呆呆盯著那些可疑的痕跡看了會兒,試著抬眸。

目光向上,越過他的%e8%83%b8口,頸間,凸起的喉結……秀氣的下頜。

幾乎還沒看見臉她就已經確信,確實是李絕!

可是,好奇怪的感覺,難道自己是在做夢?日有所思也有所想,夢見了他嗎?

“小絕……”星河心裡還迷糊著,試著叫了聲,卻沒有真的發出響動。

李絕自然也不會聽見,仍是很安靜地躺著。

他的表情不是很舒適,反倒是在忍著什麼不適,人卻一動不動,像是睡著。

星河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徘徊了會兒,發現他的發更亂了,像是連日沒有打理一樣。

如果能動,她真的想再給他把頭發梳一梳。

“小絕,”星河心裡迷惘恍惚地,又是渴盼,又有點莫名驚懼:“難道我真的在做夢?”

正在這時,看似昏睡般的李絕,本來安靜的長睫抖了抖。

星河定睛看著,知道他要醒來了。

第109章 無關風與月

還沒有睜開眼睛,李絕先夢囈般喚了聲:“姐姐。”

星河怔了怔,琢磨著自己到底是在做夢還是真的,她眼睛望著李絕,拚命回想,終於想起自己是跟庾清夢一塊兒到了青葉觀的。

“對了,我一定是夢魘住了,像是四姐姐說的,想他太過,就弄出這些來。”星河皺眉,想著自己睡了不知多久,要趕緊醒來才好。

突然又聽到李絕低低:“姐姐、姐姐等我……”

他的眉頭皺緊了些,又發出一聲悶哼。

星河愣住,忘了掙紮,而隻是看著李絕。

她無法出聲,心裡卻焦急地:“就算是做夢,怎麼偏就夢見這情形,難道小絕是……在冀南受了傷?給我托夢來了?”

她的心跳的很慌,遲疑了片刻,感覺手仿佛能動了,她試著往李絕身邊去勾,終於像是捉住了他一角衣襟:“小絕,小絕?”

李絕的長睫又是一抖,雙眼微睜,星河有些緊張地望著他,心裡叫:“你看看我,我在這裡!”

像是聽見她心裡的叫喊,李絕緩緩地轉過頭來,星河才發現他的右邊臉頰不知怎麼弄的,竟掛著大片傷,血是止住了,可那傷痕卻觸目驚心,有一處幾乎到了他眼角。

而細看之下才發覺他的頭上也帶傷,發間血跡斑斑。

若非星河不能動不能言,這會兒早驚呼起來。

李絕的眼神卻有些迷茫地,明明星河在他麵前,他卻仿佛沒看見,雙眼並無焦距。

星河又是心疼又是著急,拚力往他身邊靠近,心裡叫起來:“小絕,你怎麼了,真的受傷了?你彆嚇我!”

李絕的唇喃喃了兩聲,星河竭力豎起耳朵,才聽到他說:“等我回來、回來……”後麵還有兩個字,卻模糊不清。

而說完之後他又閉上了雙眼,陷入昏迷。

星河茫然無措,耳畔卻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但竟沒有李絕的呼吸聲音,這讓她極為不安。

閉上眼,星河心想:“我是做夢,小絕沒受傷,他那麼能耐,怎麼會受這樣重傷,一定是我胡思亂想。我得快點醒,彆隻管咒他。”

如此拚命安撫了自己幾次,總算能夠鎮定些。

但除了李絕,星河看不到周圍彆的情形,隻是本能地靠近他身邊,朦朦朧朧困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身邊有什麼滾熱逼人的,星河還沒完全清醒,就聽到急促的呼吸聲,伴隨著呢喃不清的:“姐姐、姐姐……”

星河一下子睜開眼睛,卻發現李絕不知何時竟挪到自己身旁,半邊身子壓過來。

他不知何時醒的,並沒有睜眼,而隻是擁著她。

像是抱著一床被子,一個枕頭似的,微微地,不安分地蹭動著。

他的身體很燙,是打喉嚨裡模模糊糊地咕噥:“姐姐,姐姐彆走……”

一條腿半搭不搭地,壓在她腰間。

星河呆了會兒,突然意識到不太妥:“小絕!”

話一出口,她發現自己竟然能出聲了!

大概是因為星河的這一聲喚,李絕的動作停了停,他的眼皮微微抬了抬,這次,卻是看向了星河麵上。

“姐姐……”他直直地,朦朧喜悅地望著她:“你、你又來我夢裡了……”

星河愣怔,怎麼是他的夢,這不是在她的夢裡嗎?

“小絕,”她叫了聲,急忙問:“你怎麼了?你是不是受傷了?”

“我、沒,”李絕有些困惑,卻又攬住她:“不要緊,隻要能娶……”

他跟個懵懂纏人的孩子似的,一個勁兒往她身上膩。

星河一震:“你胡說什麼?你……好好地為什麼要去冀南?”

能出聲了,也能動,雖然身上還沒什麼力氣,星河勉強擋住他:“彆亂動。”

李絕攥住她的手,好像因為她的拒絕而委屈,他嘀咕說:“皇上,皇上答應了……”胡亂親著小手,“我、我得讓靖邊侯好好地……”

這幾句顛三倒四,星河卻突然間明白了什麼:“你……”

李絕哼唧了聲,卻又忘了再說彆的,而隻是不停地狗兒似的拱著她:“姐姐,姐姐……你真好。你親親我吧,就像是上次。”

星河正在想冀南的事,被他糾纏,又聽見這句:“你、在胡說什麼,誰上次……”

李絕靜了靜,迷惑不解地:“姐姐怎麼變凶了,不像是……先前在夢裡一樣對我好了。”

星河這才明白,原來他指的是夢中的自己,她竟不知他會夢見自己。

“你、你夢見我怎麼樣了?”星河的心一陣亂跳,輕聲地問。

李絕臉上的笑,卻像是吃到最甜的糖:“我夢見姐姐,給我看……還給我……”

星河先是不懂的,但很快醒悟過來,她慌的捂住他的嘴,不敢再叫他說下去。$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手底下,李絕哼了幾聲,身子難耐地扭了扭,仿佛是不滿,但又很快不動了。

他沒造次,星河安心,但他這麼反常,又讓她驚恐不安。

能開口,能動,星河撤手,轉頭四看。

這好像是一處光線有些暗的屋子,她看不太清楚,氣味卻絕非是青葉觀的山房。

原先她以為自己是做夢,直到現在,星河意識到,這可能不是夢。

她掙紮著要起身,“吱呀”一聲門響,在她還沒看到來人之前,已經有個粗噶的聲音低沉地開口:“是我帶你出來的。”

星河先是一嚇,但很快聽了出來:“你是……赤鬆伯?”

門扇打開,光線透進來,光影之中,在星河麵前的確實是跟隨李絕的那個老道士。

星河整個人清醒過來:“小絕他怎麼了?”問了這句又道:“這是哪裡?”

赤鬆伯的眼神冷冷地,走到床邊,他無視星河,而是把李絕翻了個個兒。

抬手將李絕身上的道袍揭開,露出了%e8%83%b8`前裹著紗布卻依舊殷著血的傷口。

星河看到那抹血色,又忙轉開頭:“怎麼、怎麼回事?”

赤鬆伯把手中端著的一碗藥放在床邊,又去袖子裡掏出個藥瓶,給李絕敷藥。

“怎麼回事?你問我怎麼回事?”他的聲音裡帶著嘲諷跟不耐煩:“他為了你那個爹,跑去冀南……為了救容元英,差點兒死了!”

星河駭然地睜大了雙眼:“小絕是……”

赤鬆伯給李絕往那可怖的傷口上敷藥,星河膽戰心驚地又看了眼,才發現傷口已經給縫合過了,針腳像是蜈蚣腿似的嚇人。

她急忙捂住臉,身子抖個不停。

赤鬆伯冷冷地說道:“小姑娘,醜話我說在前頭,若是這個渾小子有個三長兩短,我先殺了你,再去殺了容元英。”

正如星河先前所料,李絕確實是去了冀南。

隻因他不放心。

已經在皇帝麵前求了旨意,如今等的就是容元英趕緊回京,但李絕還記得皇帝跟他說過的那句“靖邊侯若是死在外頭,你還得等三年”。

這句話雖是皇帝的戲謔之語,但對於李絕而言,卻像是一根毒刺。

他得把這個隱患除掉。

加上冀南的情形確實不容樂觀,更促使李絕暗下決心。

他本來想見了星河後當麵說明白,可偏偏星河人在國公府裡沒回來。

李絕思來想去,索性不告訴她,免得一來容霄傳話未必準,二來也免得她更加為自己擔心。

就連惠王那邊,他也隻交代了一句有事出城,戚紫石倒是跟著他的,所以惠王原本也不知道他的打算。

事實證明,李絕是來對了。

靖邊侯是在統兵對外立下的戰功,他卻是沒想到自己會在陰溝裡翻船。

在自家的地盤上,對付的是一些遠比蠻人要弱的流寇,他本以為是手到擒來的,但讓容元英措手不及的是,他的敵人可不止這些流寇。

還有在他身後各種掣肘的地方勢力。

正如先前庾清夢所說,流寇坐大,這跟地方統轄防禦不利是脫不了乾係的,按理說朝廷派了人來鎮壓是好事,但對有些官員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