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輾轉思 八月薇妮 4375 字 6個月前

。涼七獨家

不過氣歸氣,星河很快意識到,這會兒可不是彆扭較真的時候,因為這不是在靖邊侯府的後宅,在那她可以悄無聲息把事兒壓下去,但這是在寧國公府!庾軒受了傷,且還有人看著!

她的心縮成一團,但又不能讓自己在這一刻繼續縮下去,得想個法兒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幸而李絕看出星河是真動了怒,他一下閉了嘴。

雖然目光瞥向庾軒的時候,還是滿滿地不遜。

星河卻撇下他,反而上前扶住了庾軒,極關切地,她問:“庾大哥你怎麼樣?”

目光在庾軒麵上逡巡,看到庾軒下頜上明顯的淤青。

她回頭怒視李絕。

李絕的目光跟她一碰又垂了眼皮,像是不服又像是解釋地嘀咕:“我隻用了三四分力……”

“你還不向庾大哥道歉。”星河瞪著他。

李絕的反應不像是聽見星河要他向庾軒道歉,倒像是要他給庾軒下跪似的。

他不敢跟星河犟嘴,但也不願意跟庾軒道歉。

庾軒的臉上很疼。

他是個豪門貴公子,從小錦衣玉食,哪裡受過這種苦頭。

剛才被打中的那瞬間,腦中一片空白,他幾乎以為自己要直接暈厥或者死過去。

沒想到人家竟隻用了“三四分力”。

星河過來攙著他,柔聲詢問,令他很受用。

可身為男人被一個少年打了,卻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尤其還是在自己心儀的少女麵前。

又聽星河勒令李絕道歉,庾軒忍著疼說:“我沒事,星河妹妹不用擔心。”

李絕在旁邊輕輕地哼了聲。

星河聽見了,庾軒當然也聽見了,他攏著唇:“就是不知道……這位道兄,是怎麼突然來到我家裡的。”

此時此刻,因為望蘭先前的叫喊,二門外的小廝也給驚動了,已經有好幾個往這兒圍了過來。

星河想要讓李絕趕緊先離開,可是看這個架勢,就算這會兒跑了,隻怕也有後賬要算。

在星河忙著在心裡打轉的時候,李絕滿不在乎地說道:“怎麼,你家裡又不是皇宮,還來不得麼?”

庾軒也看到府內的小廝們趕了來,他勉強站穩了些,正要開口,就聽星河說道:“庾大哥,請您見諒。”

在庾軒的注視下,星河深吸一口氣,鬆開他,往李絕身前退了一步:“庾大哥,小絕他其實是我……”

星河還沒說完,就聽到有個聲音說道:“是我請這位小道長來的。”

玉石交撞般的響動,自然的清冷。

就算不回頭,也知道來的人是誰。

而在場的幾個人聽了,臉色心情各異。

星河萬沒想到,在這個尷尬至極的時候,庾約會主動的走出來,把她想說的話替她說了。

不得不承認,這解了星河的圍。

因為她原先想承認是自己約了李絕過來的……但勢不可免的,她還要解釋為何約李絕,跟李絕什麼關係,竟到達要在彆人家裡約見的地步等等。

而庾約開口,就完全沒有這些顧慮了,他是國公府的人,且又順理成章。

李絕則因為看到星河挪到自己跟前,心裡一熱。他知道星河還是向著自己的。

因為這個,他可以暫時地饒了庾軒。

也正因為這份突然而起的好心情,他還沒在意庾約的突然現身,直到庾約說了那句,李絕才抬眸看過去。

最驚訝的是庾軒。

庾軒看得出,小道士是自己不請自來的,所以打算興師問罪。

可是二叔竟然出麵攬下這些。

“二叔……”他輕輕揉了揉臉頰上的傷,很疼,更咽不下的是心裡這口氣。

庾約已經製止了那些趕來的家奴們,聲音溫和卻天生威嚴:“這是我的客人,無事發生,不必大驚小怪,都散了吧。”

小廝們重新退了下去,仍隻剩下了這幾個人。

庾約又看向庾軒:“子甫,說了讓你做事勿要衝動,為何還是不改?你不是那些不懂事的毛頭小子了。”

就現場而言最衝動行事的自然是李絕,但庾約偏偏隻訓斥庾軒。

而最後這句話,好像是在嘲諷哪個人。

李絕的耳朵總算是有所反應,他的眼尾挑著淩厲的弧度:“你說誰是毛頭小子。”

才開口,星河抬起手肘往後一撞。

李絕的腰間吃了一記,當下低了頭,他不覺著惱,反而很喜歡。

這種私密的小動作,星河隻會對他有。

這讓李絕覺著自己跟對麵那兩個都是不一樣的。

他甚至有點油然而生的自傲。

庾鳳臣的目光在他臉上蜻蜓點水似的那麼短暫掠過,自然也看見了星河的動作。

星河也知道他看見了,忙著描補:“庾叔叔,您說的對。庾大哥其實很是沉著穩重,寬恩大度的,跟彆的人很不同。”

她一句話,奉承了庾約跟庾軒兩個,無非是想叫庾約彆跟李絕計較,而能讓庾軒不要記恨李絕剛才動手之事。

按照李絕的性情,聽了這句指定又要不高興。

但此刻他給星河擋在身後,不知為何,竟有種奇異的安妥之感。

雖然她的身量甚至不足以將他完全擋住,簡直像是一隻白兔擋在虎豹身前。

可他竟甘心情願地就站在這個位置。

正在這時侯,裡間庾清夢因聽丫鬟報信,也趕緊走了出來,遠遠地看到這個仿佛是劍拔弩張的架勢,便知道出了事。

她麵上卻不動聲色的,上前來向著庾約跟庾軒行了禮:“二叔,哥哥,怎麼都在這裡?”又看向星河跟李絕,態度自然而然:“三妹妹,小道長來了,怎麼不請進去呀。”

星河一驚,庾軒發愣。

庾約反應最快,臉上閃過一絲無可形容的笑意。

庾清夢已然看清楚庾軒臉上的傷,幸虧李絕沒下狠手。

“哥哥,”清夢柔聲道:“小道長是青葉觀的人,我特意請了來聽他講道的……隻是沒來得及跟家裡報備,是不是有了什麼誤會?”

庾軒悻悻地,他總算也明白過來:“夢兒,你又在說什麼?方才二叔說,這李道長是他請來的,怎麼你也請了?”

庾清夢本來猜到李絕是不請自來,所以一露麵就給星河解圍,誰知竟是如此,一時有些臉熱。

卻又有幾個嬤嬤匆匆地來了:“二爺,太太那裡問出了什麼事,鬨嚷的不像話?”

庾約輕描淡寫地:“哦,沒事,原本是我替四小姐請了青葉觀的道長過來講道,有一點誤會罷了,回去叫老太太跟太太們不必在意。”

庾軒早把臉側過去,擋住了左側的淤青。

他雖然心裡惱恨小道士,但他更是個有數而識大體的人,今兒畢竟是庾清夢的好日子,一切都以妹妹為主罷了。

何況二叔跟妹妹都想壓下此事,他當然不能做個不懂事的罪魁。

嬤嬤們見無恙,便自回去稟告了。

庾約瞄過星河跟清夢,言簡意賅:“好好說話,彆鬨事。”

扔下這句,又看庾軒:“子甫跟我來。”

他竟直接帶著庾軒離開了。

星河直到這時候,才總算是能夠喘一口氣了,顧不得彆的,她忙上前握住庾清夢的手:“四姐姐,多謝。”

清夢無奈地看了她一眼:“謝什麼呢,差點弄巧成拙。”她看到庾約在場,隻以為事情越發難辦了,又哪裡會想到庾約竟然會先救場:“唉,不愧是二叔。”

說了這句,她看向星河身後的李絕,倒是認認真真地把他看了個清楚,見果然意氣飛揚,生得也好,龍章鳳姿,不同凡俗,心裡便暗暗稱許。

隻不過脾氣確實地太急了些,若不是星河看中的人,且是青葉觀的,就憑他傷了哥哥,她也不能罷休的。

“咱們回去說吧。”庾清夢善解人意地。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星河因為惱了李絕之前動手,本不想跟他再多言,如今這一關平安過了,星河便道:“又說什麼。”

她回頭看向李絕,淡聲道:“你不如先回去吧。”

李絕知道她不高興了,他覷著星河:“姐姐,我錯了……誰叫他說……”

“你還提。”

李絕便噤聲,又好言好語地問:“好,我不說了。那你不回府嗎?”

“我回不回跟你有什麼相乾。”星河忍著氣說。

李絕也不管庾清夢還在,便拉了她的衣袖:“姐姐……”

星河到底還要臉,趕緊把袖子抽回來:“你走不走?”

李絕黯然地低下頭。

清夢在旁邊想勸,可畢竟這是他兩個人的事,而且男女之事,最難分解。

她隻好先帶了望蘭聽竹,往旁邊走開去,給他們一點空隙。

但她心裡也清楚,這是在二門處,人來人往的並不方便。

星河倒也知道,便深深呼吸:“這兒不是能說話的地方,我今日會回府……到時候再說吧。”

李絕隻好答應了。

星河見他躑躅地要走,卻又不放心,便咳嗽了聲:“你去哪裡?”

李絕回頭:“我先回王府,或者去侯府等你。”

一提王府,又想起庾約之前跟自己說的話,星河心頭一沉,終於又叮囑:“不管去哪兒也好,不許又去生事。”

“知道呢,”李絕一概應承,也依依不舍地說:“那你早點回去。”

星河狠下心來不搭理。

李絕默默地多看她幾眼,隻好往外去了。

庾清夢那邊隱約聽見,交代聽竹,去叫個人陪他出去。

兩人回到內宅,清夢問道:“是為什麼突然來了?”

星河心裡又煩擾,又愧疚,也不再瞞她:“因我在這裡住了兩天,多半放心不下。”

清夢抿嘴一笑。

星河忍不住抱怨:“他什麼都好,就是有時候性情太過急躁了,為了這件事我說過好多次。今日竟還是對著庾大哥動了手。幸而沒有大礙,不然我……竟無麵目麵對姐姐了。”

清夢目光柔和:“不必在意那些。我原本以為他比你大,今日才知道原來確實比你小,據說他是從小出家,按理說修道的話脾氣會收斂些,為何會如此急躁?陸觀主也不像是會放任不管的。”

說了這句,她卻又忍不住笑起來:“不過,從方才看來,他倒不是不聽你的話,你說什麼他就答應什麼,倒也是乖。”

“乖什麼,恐怕都是裝的罷了,”星河隨口說了這句,心跟著一竄。

卻見清夢笑%e5%90%9f%e5%90%9f地望著自己:“怪道那日擊鞠賽上獨獨他出儘風頭,原來果然是個懟天懟地的,這樣的人物,若真的肯為你裝乖,也不算壞事啊。”

星河無奈苦笑。

庾清夢卻又問:“是了,二叔叫你去,是為何事?”

一提這個,星河心頭又不受用。

她雖然也想告訴清夢,但涉及宮內,非同一般。若是告訴了清夢,豈非又讓她跟著自己憂心,今日是她的大日子,自己卻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