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輾轉思 八月薇妮 4309 字 6個月前

下道觀之中竟敢……

他看不上這種行徑,但不知為何,一旦想起,心就亂了。

第70章 .二更君郎騎竹馬來

星河不曉得庾約在想什麼,如果知道,隻怕會跑的比兔子還快。

她雖然懷疑上次在青葉觀隱約聽見的那一聲“二爺”,但仍是覺著自己不至於那麼“倒黴”,就會給庾約恰好看見那一場。

加上方才見了庾約之後,他並沒有就表露出什麼異樣,星河心裡想:“當時我多半聽錯了,再說,如果庾叔叔真的出現,小絕豈能發現不了?”

她再也想不到,李絕並不是發現不了,反而是有意為之。

此刻平兒進了門:“姑娘,四小姐那邊請呢。”

庾約陪著星河出了門,回到庾清夢房中。

屋內一股中藥的苦澀氣息,窗戶已經給打開了,味道卻還沒有散儘。

庾清夢站起來:“二叔到這裡坐會兒。”

星河走到她身旁,挨著她坐了,庾約坐在對麵,丫鬟聽竹送了茶上來。

“今兒二叔有什麼不遂心的,到底吃了晚飯沒有?”庾清夢因才吃了藥,自己不能喝茶,隻撿了一枚蜜餞含著,又給星河撿了枚蜜棗陪茶。

提起這個,庾約雲淡風輕的臉上又浮過一抹憂惱:“你隻操心自個兒就行了,記掛我做什麼。一頓兩頓的也餓不死。”

他這麼說著,眼睛卻瞥向了對麵。

“我隻是好奇,什麼事兒惹得二叔這麼大動乾戈。”庾清夢順著他的目光看了眼星河,見她正捏著那枚棗子,安靜地在吃。

庾清夢輕輕地拿手肘頂了星河一下。

星河即刻抬頭,看明白清夢的眼神,便把蜜餞盒子往庾約身前推了推:“庾叔叔請。”

庾約掃了眼,裡頭蜜桔,酸梅,桃乾,杏瓤都有,他卻也隻撿了一個蜜棗。

星河看的奇怪,在縣城,庾約請她去舊時堂,他明明不愛吃這些甜的,難道是改了口味?

庾約捏著棗子吃了口,軟糯,甜膩,感覺那點蜜甜在齒間潤開,他緩緩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先前因為霸州那件事,有個手下的人被牽連,我本來已經將他保了下來,可陰差陽錯,他家裡因為這件事急的失了分寸,他的老父驚急厥了過去,他的娘子也因而早產,孩子雖保住了,人卻沒了。”

庾清夢本以為是朝廷上有什麼為難,萬萬想不到竟是此等人間慘劇,一時呆住。

星河聽見“霸州”二字,已經出了神,聽庾鳳臣說完之後,剛吃下去的那枚蜜棗竟好像梗在了喉嚨裡。

頃刻,清夢歎息說道:“這也是無妄之災了。那人可還好?”

庾約端了茶杯,聲音已經微冷了下來:“他聽說他娘子身故後,就也在牢房中尋了短見。”

清夢不由大驚,星河也震驚地看著庾約。

“所以我才那麼生氣,明明就差一步……”庾約看著手中的茶杯,卻又很淡地苦笑:“不過,這大概便是命吧。”

他吃了兩口茶,對庾清夢道:“你身子不好,早點歇了吧。”又向著星河一點頭:“我去了。”

星河早起身行了禮,送彆了庾約。

庾約去後,庾清夢懊悔:“早知道,我就不緊著問二叔了。”

星河勉強安撫:“誰能想到竟是這樣呢。四姑娘也是好意,想要替二爺紓解罷了。”

清夢歎了口氣:“這也算是弄巧成拙吧。”

是夜,洗漱完畢,清夢叫人拿了本《增廣賢文》給了星河,星河翻看了兩頁,有那不認得的字或者不懂的句子,便又請教清夢。

眼見時候不早,清夢便拉著她上榻,兩個人同榻而眠。甚是親密。

丫頭們放下帳子,退了出去。星河頭一回跟彆的女孩子同睡,未免有些不自在,就隻閉著眼睛裝睡。

不料過了會兒,隻聽清夢道:“三妹妹你睡了?”

星河輕輕轉過頭來:“還沒有呢。四姐姐有事?”

帳內的光線很淡,清夢的眼睛眨了眨:“我心裡有些好奇,問的冒昧的話,你可彆生氣。”

“姐姐要問什麼?”

清夢往她身旁湊近了些,聲音低的仿佛耳語:“你……跟那個、小道士……是怎麼認得的?”

星河沒料到她竟是問的這個,黑暗中臉就紅了:“姐姐怎麼……”

清夢低低道:“你放心,我絕不告訴任何人,隻是我心裡、我心裡想不出來罷了,你願意說就說,不願意說我就再不問了。沒什麼的。”

星河的心緊跳了兩下,她能感覺清夢的好奇跟渴望,她本來不會把這些事跟人說的,但是……

她支吾了片刻:“我若告訴姐姐,你也不能笑我。”

庾清夢低笑了聲:“笑你什麼?你隻快說罷了。”

星河定了定神,這才把在小羅浮山上遇見,後來那麼巧,他去了縣內做法事,替外婆針灸,一來二往熟絡了等,都告訴了她。

隻是沒提兩個人相遇時候她算計高佑堂,以及那些采花賊等可怕的情形。

庾清夢聽得入神,半晌沒有動靜。

星河忐忑:“姐姐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覺著無趣?”

“無趣,我可也想要有這樣的無趣呢,”清夢本是跟她麵對麵,這會兒便把頭轉開,望著頭頂的帳子,終於輕輕地說道:“這就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了吧。”

星河跟李絕雖然好,卻從沒想過什麼青梅竹馬之類的,聽庾清夢感慨似的,她在心裡細琢磨這八個字,竟也嚼出許多甘甜。

庾清夢轉頭,目光在暗影裡溫柔如水:“我記得你是先來京內的,而小道長先前也不在青葉觀,難不成,是為了你進京的?”

星河沒有特意提這個,清夢卻自己想到了。

看她不語,清夢知道她怕羞,便笑歎道:“我隻當這都是話本之中才有的,原來是我淺見。”想了一會兒,又幽幽地道:“這小道長,也真算是情深意長了……怪道妹妹會對他動心。”

星河忙轉過身,不敢再跟她說了。

次日兩人才起,忽然是蕭夫人那邊派了人來。

望蘭出去聽了會兒,回來對清夢道:“太太說,老太太聽說姑娘留了客人,想見一見,叫姑娘帶了三姑娘過去呢。”

庾清夢笑看向星河:“我正想著今日得閒,領著你去給老太太請安呢。竟跟老太太想到一塊去了。”

星河卻有些打怵:“我還是不見了吧?我怕鬨出笑話。”

清夢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難道我們老祖宗比皇後娘娘還讓妹妹見不得?皇後娘娘都喜歡你,還怕什麼?”

星河用小鹿似的眼神看向清夢:“隻有姐姐這麼說。我心裡可沒底兒。”

她的正經祖母,侯府的譚老夫人,以及她回京之後所見過的幾位老誥命,多都是那種心思深沉,眼神老辣的,她們大都是貴女出身,規矩極多,心思且深,星河不是很喜歡這種應對。

清夢寬慰:“放心吧,我們老祖宗跟彆人不同,她是最和藹可親的了。你見了就知道。”

打理妥當,清夢同星河一起去老太君的上房。

走了好一會兒,到了一處極氣派的房舍,幾個小丫頭在門口上踢毽子丟沙包的,玩兒的不亦樂呼,笑聲嘩然,毫無什麼規矩的樣子。#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隻是看打扮,並不隻是小幺兒跟小丫鬟,倒好象還有小公子跟姐兒。

星河看的詫異,隻聽清夢道:“祖母最喜歡熱鬨了,尤其喜歡看孩童們在眼前玩耍嬉鬨,我小時候也曾這麼玩兒過。”

其中一個四五歲的女娃兒看見庾清夢,便丟下眾人跑過來:“四姐姐!”

庾清夢俯身揉了揉她的臉,裡頭的小丫頭聽見聲音,出來一探頭:“四姑娘到了!”

詹老太君的上房內舍,跟侯府的又是不同,幾乎目光所及的東西,都是舊的,但無一例外都透出年代久遠的矜貴。

最鮮亮的應該就是門上的水晶簾子,跟進門時候那一架極大的牡丹貓蝶繡屏,栩栩如生的牡丹花,仿佛讓人一看便能嗅到香氣,白貓兒神態惟妙惟肖,仰頭看著頭頂的蝴蝶,仿佛真的會隨時躍起。

詹老太君的頭發已然花白,容貌卻透著從容跟慈愛,身著石榴紋團壽字的緙絲對襟衫,看到庾清夢帶了星河進門的時候,她的眼中流露出帶光的喜悅。

等清夢跟星河行了禮,老太太笑道:“你們瞧,他們兩個倒像是一根花枝上生出來的兩個花骨朵,都是那麼好看,簡直叫人分不出來了。”

在座的這些,都是國公府的內眷,自然都聽說過星河在宮中的“笑話”。

蕭夫人也同樣,何況又因為知道星河的身份,所以先入為主的把人往低裡看。

不料在庾清夢拉著星河進門的時候,眾人卻都看得呆怔失神,就算有關於她的種種傳言,也在這一刻好像飄渺不實起來。

聽到老太太公然的讚美星河,眾人如夢初醒,也忙都紛紛讚揚。

詹老夫人道:“夢兒,快帶著你這妹妹過來,讓我細看看。”

庾清夢拉著星河到了老太太跟前,詹老夫人仔細看星河的雙眼,看著她微怯垂頭的樣子,拉住手笑道:“這是個好孩子。怪道夢兒喜歡。”

說著就叫她們兩個在自己身邊一左一右地坐了,又問她幾歲,什麼時候生日等,星河如實回答。

這情形著實養眼的很了,在座的便笑道:“老太太這樣,真像是那天上的王母娘娘,身邊伺候著兩個小玉女呢。”

詹老夫人抬頭笑說:“什麼王母娘娘,我可不敢當,不過想來……就算天上的玉女仙童,也比不過夢兒跟這孩子好看的。”

星河本來滿心緊張,往這來的時候,在心裡演練該怎麼行禮磕頭,怎麼應答,沒想到完全不必她忙。

老夫人隻一抱,就把她的緊張給抱沒了,竟不用她怎麼伶牙俐齒的應對,隻管老老實實回話就已經很好。

庾清夢在她對麵,抽空向著她笑了笑,好似在說:“我跟你說過吧。”

詹老夫人一高興,留了星河中飯。吃過後才讓她跟庾清夢去了。

老太太中午是要歇息一個時辰的,蕭夫人伺候著,低低說道:“這個容三姑娘,看著倒是很端靜的樣子,就怕是裝出來的,要不然怎麼會在宮內鬨那樣的笑話。”

老夫人瞅了她一眼,沉聲:“你怎麼想不開,她要真是個刁蠻撒潑的性子,四丫頭怎會跟她好。她難道不會看人?”

蕭夫人詫異:“您老人家的意思……”

“這孩子生得體麵,人也聰明,”詹老夫人琢磨著,道:“也難怪軒哥瞧上了眼,你不如替軒哥打算打算吧。”

蕭夫人大驚,脫口說道:“老太太,這容三小姐可是庶出,她的身份可配不上……”

老太太坐在榻上,籲了口氣:“庶出也要看好的壞的,這能娶進門的,先要模樣看得過去,如果品行還好就算是頂尖了,倘若門當戶對能有益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