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我去找……”
“去吧。好好看著夢兒。”
李絕聽的有些認真。
與此同時,是星河拉拉他的手:“怎麼心不在焉的?”她並沒有什麼內功,心思又都在李絕身上,加上那兩人離的遠,她自然聽不到異常。
李絕眼神閃爍:“哪裡,我聽著呢。”
星河歎了口氣:“是不是……王府裡的差事難辦,你不肯告訴我?”
李絕給人打了,還是掌摑。他這麼心高氣傲的,誰敢動他?
如今竟這麼可憐兮兮的。
李絕看她雙眸帶著些憂愁望著自己,卻不曉得她心頭所想,隻說:“不難,姐姐不必擔心。”
星河方才暗中忖度半晌,已經有了結論:“那你為何不說是誰打了你?我猜,是王府的人是不是?”
“不是。”
“不是王府的人,你怎麼肯忍氣吞聲?”星河垂眸,紅了眼圈:“我就知道王府的差事不是那麼好辦的。要是那些人欺負你……倒不用啞忍,哪裡活不了人呢,橫豎不受這份委屈。”
原來星河心裡認定了,李絕是在惠王府受了氣。
必是他因為好不容易找到了這份差事,所以寧肯忍受。
她當然想要李絕有出息,像是平兒說的能“養家糊口”,但也不急在一時,假如需要他挨巴掌才能養得起她,她寧肯吃糠咽菜,也不想他那麼“出息”。
李絕這才明白星河在想什麼:“姐姐你……想什麼呢!”他啞然失笑:“我不是……”
耳畔腳步聲細微,好像在慢慢靠近,那人應該還不知道這院子裡,有人在。
假如讓他就這麼走過來,一定會看見他們兩個。
李絕下意識往後掃了掃,那裡確實有個小角門,如果這會兒帶著星河離開,倒是來得及的。
但是……
說不清是什麼心思,李絕竟不想“逃走”。
“怎麼不是?”星河疑惑地問。
“我……”
可就在這時,腳步聲停了下來,李絕顧不上回答星河,而隻是有些緊張似的聽著。
沙啦啦,很細微。
跟先前的閒庭信步不同。
小道士的心一緊,那人……是要離開!
那人沒發現他們兩個,而隻是要走了。
李絕深吸一口氣:“姐姐真的想知道?”聲音略略提高了些。
與此同時很明顯的,外頭的腳步聲猛然頓住!
那人聽見了!
星河仰頭望著他:“說什麼傻話,我等半天了。”
“我知道姐姐心疼我,”李絕放了心,垂眸看著星河:“是心疼我,怕我受了委屈才不想我在王府,對麼?”
星河並沒有否認,而隻是捏著自己的手指:“就算是王府的人又怎麼樣,若真仗勢欺人,我寧肯不叫你去。”
“可是、為了姐姐,我什麼都不怕。”李絕扶著星河的肩,不露聲色地引得她腳下挪動。
原本兩人是站在院門口,此刻便向內走了幾步,李絕倒退,讓星河站在了他的麵前,背對著院門。
星河給他牽著手,往前兩步。
她隻覺著李絕傻的可愛,令她心疼的那種:“知道你不怕,我怕,成嗎?”
“姐姐怕什麼?”
“怕……”她低下頭,有點臉熱:“怕你受委屈,被人欺負,受傷。”
李絕止步:“我向姐姐保證,再不會給人打了,好不好?”
星河抬頭,又看向他臉上的指痕:“你隻怕有口無心,敷衍了事。”
“對姐姐,我從不敷衍……”唇角勾起,笑意更勝,此時不用他凝神分心,就能明顯地聽見,外間的腳步聲,已經在門邊了,
那人在徘徊,明明聽見了他們兩人的說話,但竟很有耐心地,沒有露麵。
星河幽幽地歎了聲:“你什麼時候能大些……”
這句話卻把李絕刺了一下:“我……”他有點措手不及,哼道:“姐姐什麼都不知道。”
“我怎麼不知道了?”星河納悶,遠山眉輕輕皺蹙。
他咬了咬唇,卻碰到唇角的傷,借機輕“嘶”了聲。
“小心些,”星河忙拉住他的手,“傷還沒好呢。”
“疼……”李絕低低地,故意地俯身,在星河耳畔低語:“還要姐姐再親親就不疼了。”
星河耳畔熱而溼潤,她的長睫閃爍:“你答應我……以後行事務必謹慎,不許再受傷。”
“姐姐說什麼我都答應。”
“彆有口無心。”
“句句都記在心裡。”
星河覺著滿意,抿唇笑笑,這才扶著他的肩頭,略略踮腳,望他的臉上親了過去。
她本是要親%e5%90%bb李絕被打的臉頰的,誰知他偏偏側臉過去,猝不及防地,雙?唇相接。
星河悶哼了聲,剛要遠離,後腰已經給不由分說地勒住,被往懷中一帶!
她沒法兒逃離,像是身不由己飛蛾撲火似的。
李絕擁著星河,像是他吃那些果子,啃噬,吸吮,吞吐……要榨儘所有的甘甜汁液,連皮帶骨,儘情肆意。
他沉溺其中,簡直忘了自己原先的圖謀。
直到心中閃過一點異樣,小道士有所察覺地微微抬眸。
門洞旁邊,一襲竹青的妝花圓領袍,腰間的宮絛上係著一枚五福臨門的精致青玉,綴著嫩黃的穗子,旁邊卻是個%e4%b9%b3鴨林塘的刺繡荷包。
那人手中攥著一把吸風飲露的湘妃竹折扇,隻是手握的太緊了些,折扇上紅褐的斑痕,就如同哭紅的湘妃淚眼。
瞬間,李絕把星河更往懷中抱緊了幾分,感覺她低呼了聲,身子在自己懷中顫唞,她明明不太甘願了,但她竟沒有將他推開,興許是沒了力氣,也或者是不想推他。
小道士的唇略略挑起,但雙眼卻未曾移開半分。
他就這樣挑釁般的直視著外間那人,鳳眼之中是警告,宣昭,或者還有些年少氣盛的得意。
第61章 .二更君先上玉人頭
李絕本以為,庾二爺會忍不住現身,至少他不會眼睜睜地假裝沒看見。
小道士顯然是低估庾約。
因為就在他明目張膽地挑釁之時,又有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二爺!”那人看見了庾約,很快叫了聲,但聲音又戛然止住。
就像是給人利落砍去後半截兒似的那麼迅速,生硬。
可來人的喚聲雖不算很高,但也沒有刻意壓低。
星河隱約聽見了有聲音。
她睜開眼睛,眼神從迷惘到清醒,一點震驚萌生。
她急忙推推李絕:“好像……”
細微的腳步聲,是庾約獨有的。
李絕聽著他並沒著急的、仍是那麼閒庭信步地往外走去。
然後庾鳳臣道:“何事。”
清冷獨特的嗓音都是沉穩如舊,一絲異樣的情緒都沒有。
那人稍微壓低些:“觀外突然來了許多人,是惠王府的,據說是在找……”
外間庾約是什麼反應,李絕不得而知。
而李絕沒聽來人說完,就已經心生惱怒:來的真快。
今日他本是要進宮麵聖的,可臨出門前,無意中聽人閒話,說是星河今日會跟庾軒等出城。
他一想起庾軒看著星河的眼神,竟沒法兒撂下。
竟趁人不注意,偷偷地溜了出府。
卻是想不到,戚紫石的鼻子這麼靈,居然又追到這兒來了。-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網-_-!友-_-!整-_-!理-_-!上-_-!傳-_-!
小道士可不想在星河麵前揭開他自己都不願意承認的那一層身份。
同時李絕心中又後悔起來。
庾約當然知道那些人是來找自己的,這狐狸哪裡會錯過這個機會,隻怕立刻就要給那些人指路。
院內外寂然,隻有雀鳥在樹枝間啾啾。
星河剛才聽了陣兒,沒聽見彆的,又見小道士仿佛側耳傾聽的,似乎也是聽見有人來。
她擔心地:“怎麼辦?是不是有人?”
正要開口,李絕聽到庾約的聲音四平八穩的:“跟咱們不相乾,走吧。”
他們居然就這麼離開了。
不管怎麼樣,李絕到底稍微鬆了口氣。
垂眸看著星河怯生生的眼神,小道士在她額頭上輕輕啄了一下:“沒事兒,沒有人。”
星河低頭:“可我剛才明明好像聽見……”
他隨口說道:“那大概是貓吧。這觀內有不少野貓經常竄來竄去,有時候還有狐狸呢。”
“狐狸?”星河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去:“我還沒看見過呢。”
“是啊,我就看見過一隻很大的老狐狸,不過姐姐還是彆看見為好,狐狸年老成精,最會魅惑人了。”李絕一語雙關,心頭暗笑。
“這是道觀,你怎麼說這些子虛烏有,”星河似信不信,卻醒悟過來:“我來了多久了?不成,得趕緊回去!”
李絕雖舍不得,但更因為擔心惠王府的人找進來:“那我送姐姐回去。”
“不用……”星河忙阻止了:“給人瞧見了像什麼?對了,你又是怎麼突然來了這兒的?”
“我、是陸師父找我有一件事。正好湊巧。”他扯了個謊,不肯承認自己是擔心庾軒跟她有什麼,或者那些小子昏了頭會對她做什麼才跑來的。
星河點頭道:“那就好。”說著又看他的臉:“記得我剛才叮囑你的話,臉上……等塗一塗吧,消的快些。”
她說一句,李絕答應一句。
依依不舍地把她送到玄真殿外,才悄然止步。
星河才出去,恰好就看到清夢從裡走了出來。
兩下相遇,星河立刻發現清夢的眼睛紅紅的,好像是哭過。
“四姐姐,你怎麼了?”她趕緊上前。
清夢沒料到她會在這兒,卻柔柔地一笑:“沒什麼,剛才在風裡站的時候太長,迷了眼了。”
星河並不很信這話,往裡看了看,內院無人。
但就是這麼一瞥,望見了那巨大的銀杏樹,枝葉招展茂盛的樣子,而之前李絕拉著她從此處經過之時,那兩道身影,分明是……
她的臉色白了幾分,立刻就要問清夢,但話到嘴邊卻又莫名地害怕。
清夢倒是恢複了神態:“對了,妹妹來了一遭兒,到裡頭許個願吧?”
望蘭卻突然問:“平兒怎麼沒跟著三姑娘?”
星河心一慌:“哦,之前因為不見了四姐姐,我們分頭找,竟不知跑到哪裡去了。”
望蘭忙道:“彆迷了路,我去看看。”
清夢陪著星河到了院中:“你瞧,據說上千年了,比這道觀還要久呢。”
星河將目光從她臉上移開,仰頭看著麵前粗壯的樹乾,樹身是一種蒼老威嚴的玄深之色。巨大的樹冠散開,幾乎把偌大的院子都塞滿了,人站在樹下,竟有一種奇異的渺小感。
清夢又笑道:“你隻管看什麼?還不許願?”
星河問:“在這裡許願,真的……能成嗎?”
“他們都這麼說,試一試又何妨。或許足夠誠心的話……”清夢沒說完,就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