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輾轉思 八月薇妮 4355 字 6個月前

僵了挺長的時間。

因為那種感覺太沒法兒形容了。

隻是李絕唇雖然離開了,又沒有完全離開似的,好像彼此之間隔著的那個“空兒”不是真的空著,而是有什麼東西真實地存在著。

半晌,星河窘迫而又有點如釋重負,小聲問:“完……了?”

她鬼使神差,茫茫然地。

原來他的“親親”是這個意思?早知道或許應該一口答應。

方才看他上下左右地不知搞什麼,弄的排場很大,讓星河暗自緊張,以為會發生什麼了不得的……差點臨陣脫逃。

但這顯然比昨兒他咬自己的耳珠要簡單多了,快若閃電,不算難熬。

這發自肺腑的簡單的兩個字,像捅了馬蜂窩。

小道士的臉在夜色裡紅了起來:“沒……”好似是磨牙的聲音:“沒有!”

啞聲說著,他豹子躍起似的又壓了過去。

這次可不是如先前蜻蜓點水、生澀猶豫的試探了。

這是暴風驟雨般的欺壓,衝鋒陷陣般的侵襲。

星河的眼睛閉上,又駭然地睜開,她不知道李絕在乾什麼,但這顯然不是“親親”。

如同捕食,他好似要活吃了她。

星河想叫他停下來,口中卻隻發出了呢喃不清地仿佛嗚咽般的響動……有點熟悉地,叫人極難為情。

直到剛才看到顧雲峰,星河才突然想起來,昨兒她帶了平兒,無意中聽見顧雲峰跟容曉霧在一起,曉霧說著說著也發出了這種響動,當時星河雖猜到裡頭情形異樣,卻也想象不出是個什麼情態。

給李絕這般擁著,她才清楚地有了認知。

小道士吞了她的舌頭,也沒放過她的唇,攻城掠地的,那麼肆意,儘情,凶猛不加收斂。

星河在癢跟疼之間魂飛魄散,後悔自己的無知膚淺。

第44章 .三更君不能脫衣裳

靖邊侯因見過庾約,才知道兵部左侍郎東窗事發,背後是庾鳳臣的影子。

星河卻沒見過庾鳳臣。

她所有的,隻是上回在杏花林裡跟他倉促一會,她詢問庾約,父親為何要把她送給老頭子,庾約如實回答。

然後,就是她拋給庾約的那件根本不可能完成的。

而庾約當著她的麵兒也說的很清楚:他身為京畿二十三縣的兵馬司正,貿然插手兵部的事情,很容易被人懷疑是圖謀不軌。

那可是會有誅九族的風險。

庾二爺自然是聰明絕頂之人,這種事,用手指頭想想,都是不能乾的。

所以,就算知道了左侍郎倒台,星河心裡隻掠過一點點異樣之感。

她不至於自作多情到認為,庾鳳臣會為了她去冒這個天大的險。

這沒必要。

彆說庾約了,連她這種小丫頭,都認定了這是一筆毫無價值不值當做的買賣。

而且隻是左侍郎出事,其下的種種,星河起初並不曉得有無變化。

畢竟,萬一還有個彆的人從中作梗呢?父親是不是又要把她弄給彆人。

但很快地,星河從蘇夫人以及譚老夫人的口中得知,她這被逼出嫁的危機,總算是暫時解除了。

不過星河倒也沒覺著怎樣歡喜,畢竟此事她早有所料,她是不會乖乖嫁給那老東西的,現在的局麵不過是斷的更徹底而已。

譚老夫人沒怎麼多說,隻叫蘇夫人出麵兒。

蘇夫人先前因為國公府來提親的事兒,懷疑星河彆有用心,不是甘心要去侍郎府的。

誰知這麼快,侍郎自己栽了,星河絲毫都不用忙。

蘇夫人再怎麼疑心,到了這一步也隻能嗬嗬一笑,信了老太太說的——這三丫頭是個有福的。

為了籠絡星河,蘇夫人先做不知情的,痛罵了一番,繼而安撫道:“老太太跟我一樣的生氣,還特意囑咐我,叫留心給你尋一門極好的親事呢。”

星河仍是含羞搖頭,低低地:“太太彆說了。什麼好不好,橫豎我什麼都聽太太的。”

跟先前知道要嫁給糟老頭子的時候,完全一個態度。

蘇夫人心裡倒是覺著好笑了,仔細打量星河這張臉,暗想:“難道這三丫頭真是個憨實的?不知道什麼好歹高低?要真如此,那她可真是傻人有傻福了。”

當下笑道:“你是乖的,怪道老太太也疼你,總是說你有福呢。”

星河這才抬頭認真說道:“我才多大,能有什麼福,自然是老太太的洪福,我跟著沾光而已。隻要老太太跟太太疼我……就是我的福了。”

蘇夫人給她弄的心也有些發軟,不由又想起老太太那句話:早知道就不該把三丫頭送出去,留在府內好生調/教。

是啊,這般絕色,這樣的心思,若是好生的調理,自然有比送給老頭子糟蹋更好的出路。

當夜,星河去探望了馮蓉。

她雖然回了侯府,又得老太太跟太太的青眼,但也極少跟馮蓉碰麵。

不管她心裡是何等滋味,對於跟生母親近的渴望,她仍是儘量地壓著。

因為星河知道,蘇夫人不是傻子,她若是流露對於馮蓉的親熱,蘇夫人很容易察覺她的真實心意。

而且對馮蓉也沒有好處,反而會讓她成為蘇夫人拿捏星河的軟肋。

所以星河儘量避免跟馮姨娘照麵,隻是暗中讓平兒時不時探聽她的消息而已。

如今眼底的危機解除,星河總算能正大光明過來一次了。

馮蓉因也聽說了左侍郎倒台的事,欣喜非常,本是想親自去找星河,又怕自己的身份……給她招惹不便。

見星河來到,馮蓉的喜悅都在眉梢唇角了,忙著叫星河坐,下意識地叫冬青拿點心給她吃。

才叫了聲冬青,突然想起上回給星河吃蜜三刀被她拒絕,馮姨娘麵上的笑訕訕地:“罷、罷了。”

星河看了她一眼,見她的氣色比最初母女重逢時候要好些了:“是什麼東西?”

馮姨娘道:“沒什麼,你不愛吃的那些,對了你現在愛吃什麼?我去弄……”

“你弄什麼,”星河忍不住小聲嘀咕了句:“你要真能……就不至於得叫人替你出頭了。”

不去看馮蓉,星河抬頭:“冬青姐姐,有點心就拿點過來吧。”

冬青莞爾:“知道了姑娘,這就去。姨娘一直都給您留著呢!這不……到底留對了!”

星河垂眸,看似自言自語實則是說給馮蓉聽:“今兒想吃點甜的。”

馮蓉的雙眼微微睜大,眼中朦朧地已經有了淚光:“星河兒……”

星河刻意地沒去看馮蓉,從婦人的聲調裡她已經聽出來母親快哭了,她不能看,因為一看,她會忍不住。

馮姨娘倒也明白,趕緊轉頭拭淚。

冬青很快端了一碟子糕點上來。

星河撿了一塊蜜三刀,在燈影下看了看,慢慢送進嘴裡,略有些酥,卻又甜軟非常。

這是曾經她小時候最喜歡的東西。

慢慢地把那口蜜食吃了下去,星河終於抬頭看向馮蓉:“我明兒要去寧國公府一趟。”

馮蓉忙點頭:“我知道,我也聽說了。是他們四姑娘請你過去的……”說著她又忍不住笑道:“他們的四姑娘是有名的清高不理人的,這次竟隻請星河兒……隻是他們國公府規矩多,你去的話,可要處處留心呢。”

星河自然知道這些,但是這是來自於母親的叮囑。

她很安靜乖巧地聽著,一個字也不落下:“我知道的。”

星河在馮蓉房裡隻坐了一刻多鐘,便起身出門。◢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馮蓉依依不舍地站起來,幾度想要開口叫她留下來。

但她心裡很清楚,要留的話,星河自己會留,星河走,是必須要走。

暗地裡不知多少眼睛看著呢。

她不能給孩子出難題。

馮姨娘隻咬著唇,目不轉睛地看著星河的背影。一低頭,淚珠又滾滾灑落。

她應該滿足的,本來以為這輩子不會再見到女兒了。

這樣,雖不能日日相見,但知道星河就好端端地在身旁,這已經足夠了。

當天晚上回到房中,洗漱過後,星河沒著急做針線活。

平兒見她好似有心事,便打發了丫鬟,關了門:“怎麼了?”

星河坐在榻上,看著帳頂:“我在想,有朝一日,能夠帶著娘……離開這府裡就好了。”

平兒抖了抖,雖關了門,仍是先往後看了眼:“姑娘……”

星河怔怔地出了會兒神,喃喃說道:“父親明明不在乎妾室,為什麼還要兩個三個的納妾,二姨娘,三姨娘……也沒見他格外的寵誰,就算生的孩子,也沒十分放在心上,甚至可有可無似的,我想不通……男人,怎會這樣狠心呢。”

平兒沒料到她想的這麼多,忙勸:“姑娘,其實我想,就像是有好人壞人一樣,男人嘛,自然也有……薄情的,也有深情的。”

“為什麼我這樣倒黴,會攤上一個薄情的父親。”星河看向平兒,眼神裡是不加隱藏的哀痛。

平兒的唇動了動,終究忍不住,探臂把她抱住:“姑娘……”她的眼眶有些溼潤,吸了口氣道:“再難的時候咱們都過來了呀,姑娘彆說這些,也彆去想了。”

她知道星河若是多想這些,隻能更受傷。

星河籲了口氣:“我知道,我知道……就說這一次,再不提了。”

平兒撫了撫她的背,慢慢地放開她,又替她抿了抿鬢邊的散發。

她知道星河未必就能立刻從這哀痛裡緩和過來,便有意地想引開她的心神:“方才說,有薄情的男子自然也有深情的,這深情的,倒也現成有一個。”

星河一愣:“你……貧嘴爛舌的說什麼!”她果然成功地轉移了注意力,伸手抓了抓被褥:“不是很討厭他嗎,怎麼又說。”

平兒忍笑:“他?姑娘說的他是誰啊?”

星河詫異地看向她:“當然是……”

平兒不等她說完便笑道:“我指的,可是寧國公府的大公子呢,當日在杏花林隻見了姑娘一麵兒,就戀戀不忘了,豈不是個深情的人?姑娘又想到誰了?”她明知故問地笑看星河。

星河這才知道她在逗引自己,蒼白的臉頰上泛出一點輕紅,立刻欲蓋彌彰地抵賴:“你……哼,我哪裡想什麼了?都是你在說。”

平兒伸出手指在腮上劃著丟她:“姑娘這是不打自招吧?整天惦記著那小道士兒,我說庾公子呢,你就又想到他了。”

星河耐不住,惱羞成怒地伸手去撕她的嘴:“你沒夠了是不是!你再說!”

平兒哈哈笑著,左躲右躲,兩個人這才把先前的傷痛拋開了。

當夜,平兒便在星河的榻上歇了。

她知道星河一時睡不著,過了會兒,便悄悄地跟星河道:“小道士也罷了,誰叫姑娘偏向他呢。但是他一定不能是個匪賊……”

星河以為她又要褒貶李絕,便假裝睡著了不應聲。

平兒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