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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身不自在。

他的手指按在她的踝關節上,穿鞋的時候,手微微上移,指腹與她的肌膚發生摩攃,帶起似有若無的熱度。

白渺下意識弓起足背,腳趾微微蜷起。

沈危雪輕聲提醒:“放鬆一點,這樣不好穿。”

白渺被他說得臉都紅了。

好不容易穿好了鞋,沈危雪終於放開她。

白渺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的窘態,連忙跳下床,逃也似的向外跑去。

“……渺渺。”沈危雪又叫住了她,聲音有些無奈。

還有什麼事?就不能一次性說完嗎!

白渺心急如焚,恨不得現在就飛到宋清淮的麵前。

宋師父,宋大哥,宋大爺,你就行行好,趕緊把我帶走吧!

“你還沒吃飯。”沈危雪走過來,牽起她的手,“先去吃飯吧。”

白渺很著急:“可是您剛才不是說外麵有人來了嗎?”

“這種小事,讓青鸞去就好。”沈危雪摸摸她的頭發,溫和道,“你不用管。”

青鸞聽了這話,仰頭應和一聲,拍著翅膀飛出洞府。

白渺:“……”

這隻破鳥,就要和她對著乾是吧?

眼下能用的借口都沒了,白渺束手無策,隻好跟著沈危雪回了竹樓。

今日的早飯做得也很豐盛。

吃飽喝足後,沈危雪又端出一盤洗得乾乾淨淨的楊梅。

楊梅紅得發黑,汁水飽滿,每一個都圓滾滾的,堆在一起,晶瑩剔透,叫人看了口中生津。

白渺一邊吃,一邊忍不住默默想:以後怕是吃不到這麼好吃的東西了。

那個真男主宋清淮,連原主送點心給他都要擺臉色,應該不會像沈危雪這樣,每天親力親為地給她做各種好吃的。

唉。

想到這裡,她不由苦著臉,深深歎了口氣。

“怎麼了?”沈危雪見她突然歎氣,疑惑道,“是楊梅太酸了嗎?”

白渺連連搖頭:“不酸,特彆甜。是我突然發現最近好像吃太多了,感覺有點長胖了……”

雖然這是她隨口說的,但也並非謊話。

自從搬來棲寒峰,她的胃口確實好了不少,每天飯量大幅增加,體型也有了明顯的變化。

過去瘦得身上一點多餘的肉都沒有,下巴尖得可憐,再加上那段時間又在長個子,遠遠望過去,整個人像竹竿一樣。

現在她吃得多了,身形也張開了,肌膚越發通透白皙,曲線柔韌而曼妙,有種說不出的動人。

沈危雪撐著頭,目光落到她的腰上。

昨夜的記憶再次浮上心頭,少女的腰肢綿軟而纖細,即使隔著層層布料,觸?感仍然令人印象深刻。

“不胖,這樣剛剛好。”他輕聲說。

“……哦。”白渺並不意外。

每個長輩都會這樣評價自己的小輩——不胖,再多吃點;這才幾口飯,再盛一碗;你這麼瘦,減什麼肥……

雖然她也不覺得自己需要減肥,但隻要涉及到這種話題,長輩們的話是最沒有參考性的,隨便聽聽也就算了。

白渺繼續埋頭吃楊梅。一顆接一顆,吃得正上頭,青鸞突然引著一個人進來了。

沈危雪微微抬眸,白渺聽到腳步聲,捏著咬了一口的楊梅,也抬起頭。

一個身形挺拔的青年走了進來。他麵容清俊,線條鋒銳,雖然神色恭敬,但通身氣息卻如覆冰霜,令人望之生畏。

幾乎在看到青年的瞬間,白渺就能確定,這個人就是宋清淮。

因為他和原書中的描述實在太貼合了。原本她還覺得原劇情的描寫有問題,每次和沈危雪做對比都顯得很ooc,現在看來,人家原劇情一點都不ooc,男主就是這樣一個冰塊臉啊!

係統立即出聲:【男主來了,做好準備。】

白渺將剩下半顆楊梅塞進嘴裡:“我知道。”

她擦擦手,坐直身體,嚴陣以待地看著對方。

宋清淮走到花架旁停下,麵朝沈危雪,恭謹地拱手行禮。

“師尊。”

“你怎麼來了?”沈危雪驚訝地眨了下眼。

白渺偷偷看看宋清淮,又看看沈危雪。

沈危雪明明比宋清淮還高了一輩,但宋清淮看起來反而比他更沉穩些,也更有正道魁首的樣子。

“弟子昨夜出關,特來稟告師尊。”宋清淮如實回答。

沈危雪沉%e5%90%9f道:“你如今已是大乘境?”

宋清淮:“是。”

沈危雪聽了,微微頷首。

“書房有些典籍,你現在可以看了,過去找找吧。”

“是,師尊。”宋清淮應道。

白渺覺得他們的師徒關係可能確實不太好。

她平日多打坐一會兒,沈危雪都會誇她用功,怎麼到了宋清淮這裡,連突破大乘境都不誇獎一句?

沈危雪這般冷淡,宋清淮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他抬起視線,正要前往書房,突然注意到了坐在沈危雪身旁的白渺。

師尊的竹樓裡,從不會有第二個人出現,這少女為何能坐在這裡?

她還在吃楊梅。師尊早已辟穀,這楊梅自然不是他自己吃的,莫非是特地準備給這少女的……

宋清淮看著白渺,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而且他為何覺得這少女如此眼熟……

宋清淮的腦海中閃過種種猜想,突然皺起眉頭,不確定地開口:“你是……白渺?”

白渺心情複雜。

好家夥,還記得她的名字呢,不愧是男主啊。

不過還好,總算是記起她這個人了,不然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提醒他。

沈危雪聽到這句,溫和平靜的神色突然變得有些微妙。

白渺心裡早已一清二楚,但為了配合宋清淮,還得故作迷茫地提問:“你認識我?”

宋清淮沒有立即回答這個問題。

雖然他對白渺的印象不深,但畢竟是他在收徒大典上收下的弟子,即使過了些時日,名字和長相也還是能記起來的。

不過,與收徒那日相比,這個少女似乎自信不少,也成長不少。

但她為何會在師尊這裡……

宋清淮心下疑惑,決定先將這個問題放到一邊。

“你是我的弟子。”他言簡意賅道,“那日是我在大典上收下你,你忘了?”

白渺:“……啊?”

她下意識看向沈危雪。

沈危雪微微蹙眉,似乎有些不悅。

“那日在收徒大典上的人是你?”白渺露出震驚的表情,小心翼翼地往下說,“那、那你的意思是,你才是我師尊?”

宋清淮有些奇怪地看著她:“自然。”

他的確在大典結束後便開始閉關,甚至沒來得及和這個剛收的徒弟見麵,但她也不至於這麼驚訝……

莫非她已經跟了彆人做師徒?

宋清淮正在不解之時,白渺突然看向沈危雪:“師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師尊?

宋清淮以為自己聽錯了。

竹樓裡的氣氛突然沉寂下來。

白渺又叫了一聲:“師尊?”

宋清淮這次可以確定,自己沒有聽錯了。

沈危雪垂下眼睫,斟酌著慢慢開口。

“……他說得沒錯。”

白渺聞言,頓時睜大眼睛。

“所以,當初是我認錯了人……其實您根本就不是我師尊?”

她的表情震驚而惶恐,看上去不似作假。

沈危雪不想看到她露出這種表情。

他聲音略低,指尖輕敲桌案:“你是清淮的弟子,也是棲寒峰的弟子,這樣看來,也不算錯。”

都把師祖認成師尊了,還不算錯啊?!

白渺神色複雜:“但是我這些天,一直都把您當作師尊,還勞煩您做了許多不該做的事……”

宋清淮抿緊薄唇,一言不發。

他已經聽不懂了。

但他實在想象不出來,這位生性疏離的劍尊,能為彆人做出什麼不該做的事。

沈危雪平靜道:“我覺得還好……”

“師尊……不對!”白渺突然起身,看了宋清淮一眼,“我現在應該叫什麼?”

宋清淮低聲答:“師祖。”

“哦,對,師祖。”白渺語氣嚴肅,“這樣一點也不好。”

沈危雪抬眸看她:“為何?”

還問她為何。~思~兔~網~

白渺原本有一肚子問題想問他,如今被他這麼心平氣和地看著,反而一句話也問不出來了。

可能他就是想養孩子了,剛好她出現在他的麵前,他就順手養一養。

就像河裡的那幾條錦鯉一樣。沒什麼理由,也沒那麼喜歡,隻是隨便養養,打發時間而已。

白渺看了他一眼,慢慢走到宋清淮身旁。

“我不能再叨擾您了。”她說,“我還是跟師尊走吧,或者搬回弟子苑也行。”

宋清淮心下驚疑。

這話說的,莫非她還住在這裡?

沈危雪似乎也沒有料到她會這麼說。

他眼睫一顫,慢慢抬起視線。

那雙琥珀色的眼眸依然平靜,竹樓裡的光線略微昏暗,將他的眼瞳襯得比平常幽深。

“你可以留在這裡。”他凝眸看她。

白渺搖搖頭:“我連師尊和師祖都能認錯,哪裡還好意思留在這裡。我知道您脾氣好,不會怪我,但我自己也接受不了……”

沈危雪不再說話了。

竹樓裡彌漫著沉默,他不出聲,白渺也不出聲。

“師尊若是不放心,可以讓她搬去我那裡。”宋清淮突然開口,“她原本就是我的弟子,之前是我沒有時間,如今我已出關,定會好好培養她。”

他這番話隻是陳述事實,沒有任何隱藏含義,但沈危雪聽著卻不太舒服。

他的,弟子麼……

沈危雪有些不適地揉了揉眉骨。

“你真的要搬走?”

他沒有喊白渺的名字,但白渺知道,他是在問她。

她堅持道:“我不能再麻煩您了。”頓了頓,又加了句:“師祖。”

沈危雪慢慢閉上眼睛。

這個稱呼充滿了距離感,他不喜歡。

白渺說的那些話……他也不喜歡。

但他不想強迫她留下來。

沈危雪最終選擇了妥協。

“好。”他輕聲說,“記得回來看我。”

白渺心情複雜。

這話說的,感覺他像個被拋棄的孤寡老人一樣。

明明以前什麼人都沒有,他也過得好好的。

“嗯!”她還是揚起笑臉,像初見時明%e5%aa%9a,“我會的。”

沈危雪心裡更不舒服了。

和來時一樣,白渺隻收拾了幾件隨身物品,便和宋清淮一起離開了棲寒峰。

沈危雪站在朦朧霧氣中,看著他們並肩而行的背影,眼睫低垂,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

青鸞立在他身旁,擔憂地看著他。

“有清淮在,應該能照顧好她。”沈危雪輕聲道,“這樣也很好。”

青鸞歪著腦袋,低低應聲。

“……這樣也很好。”

他又重複了一遍,不知是說給青鸞聽的,還是說給自己聽的。

白渺跟著宋清淮回到他住的山峰上。

宋清淮淡淡道:“你的洞府我已經建好了,你直接住進去就行。”

這麼快?

白渺一臉震驚。

“既然要收徒,自然要準備洞府。”宋清淮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