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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都能學的一套劍訣。】

白渺:“???”

這算哪門子的親傳劍訣?扶霄宗親傳劍訣還差不多吧?

【但話是這麼說,其實也不是所有扶霄宗弟子都能學的。九霄縱雲訣入門簡單,想要精學乃至完全掌握卻極難,對學習者天賦和資質的要求都很高,且缺一不可。而宋清淮就是少數能完全掌握這套劍訣的人之一。】

白渺:“那沈危雪掌握了嗎?”

係統:【當然。他是扶霄宗曆代以來掌握速度最快的人。】

白渺旋即露出理所當然的表情:“我就知道,還是師尊最厲害。”

【他畢竟是你師尊的師尊……】係統糾正道,【另外,他現在已經不是你的師尊了,是師祖。】

白渺:“……我知道。”

畢竟叫了那麼久,突然讓她改口,哪有這麼簡單。

白渺深深歎氣,隨手掐了個淨塵訣,便一頭栽倒在床上。

沒有心情睡覺。

如果明天一覺醒來,這個世界就毀滅了,那該有多好啊。

白渺最後還是在酒精的催化下睡著了。

她又做了那個夢。

湖泊,木船,沉睡的少年。

清冷的月光傾瀉下來,將湖麵輝映得波光粼粼。

和之前兩次的夢境如出一轍,唯一不同的是,她這次並沒有站在湖邊,而是坐在搖搖晃晃的木船裡。

她就坐在黑衣少年的身邊,木船很狹窄,她隻要稍微動一下,就會碰到少年的身體。

但她無所謂。

反正這家夥也不會醒,就算現在把他從船裡扔出去,他也不會有感覺吧?

當然,白渺也隻是想想而已。

她不會這麼做的。

因為這個少年的眉眼和沈危雪很像。

白渺慢慢俯身,認真端詳對方的麵孔。

不僅是眉眼,還有鼻梁、唇形、包括弧度流暢的下頜,都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這麼看,是真的很像啊。

“師尊小時候估計就長這樣吧……”

白渺情不自禁地發出感慨,說話間,少年的睫毛突然輕輕顫了顫。

這個變化很細微,不仔細看根本發覺不了。但白渺正全神貫注地盯著他,自然而然便注意到了這個微小的動作。

她立即噤聲,雙手下意識地扶住身後船沿。

這是要醒了?還是在做噩夢……

她腦海中剛閃過這個猜測,下一秒,少年睫毛輕顫,慢慢睜開了眼睛。

那是一雙非常美麗的眼睛。

眉眼清雋幽邃,瞳孔是淺而透徹的琥珀色,乾淨得沒有一絲雜質,波光流轉,所有月光仿佛都浸潤其中。

和沈危雪的眼睛一模一樣。

白渺幾乎看呆了。

“這個夢也太真實了吧……”

她發出無意識的低喃,少年眼眸微轉,視線安靜地落到她臉上。

他的眼神平靜,沒有好奇,也沒有驚訝,但卻莫名勾人。

他抬起手,輕輕撫上白渺的臉,動作自然而親昵。

“是你喚醒了我……”他的語氣輕而肯定。

喚醒?什麼意思?

白渺不明所以地對上他的視線,木船突然向後一翻,她毫無防備,再一次跌入湖中。

她沉沉地墜入湖底,在意識消失的前一刻,她的腦海隻有一個念頭。

那個人絕對不是沈危雪。

因為她在他眼中看到了欲望——那是沈危雪絕對沒有的東西。

【你可真能睡。】

白渺一睜眼,就聽到熟悉的電子音。

“我睡覺礙著你事了嗎……”她搖了搖昏沉的腦袋,慢慢從床上坐起來。

她知道自己又做夢了。

但是除了最後那無比真實的下墜感,她依然記不起來夢境的具體內容。

彆是精神出問題了吧?

白渺揉了揉眼睛,起來穿衣洗漱。

【你睡覺的確沒有礙著我的事,但那隻鳥已經在外麵叫了很久了。】

【你要是再不醒,它可能會直接衝進來。】

白渺:“……”

叫了很久都沒把她叫醒,她這是完全睡死過去了吧。

白渺一邊穿道袍,一邊豎起耳朵,認真聆聽洞府外的動靜。

外麵安安靜靜,彆說是鳥叫了,連風聲都沒有。

白渺疑惑道:“叫了嗎?我怎麼沒聽見?”

難道她因為昨天的事情,不僅是精神出了問題,連耳朵也不好使了?

【之前一直在叫,不過後來就沒動靜了,應該是走了吧。】

原來已經走了。

白渺鬆了一口氣:“走了就好……”

她彎下腰,正要穿鞋襪,垂掛在洞府門外的紫藤蘿突然發出叮鈴鈴的脆響。

她動作一頓。

“渺渺。”門外響起一道清冽溫和的聲音,“起了嗎?”

白渺:“!”

是師尊……不對,是沈危雪!

救命,他怎麼來了,大白天的,他來乾什麼?

【大白天不來,難道你希望他半夜來嗎……】

“你閉嘴!”

白渺無暇和係統鬥嘴,她匆忙環顧四周,實在找不到可以藏身的地方,乾脆不管三七二十一,又迅速躺回到床榻上。

“渺渺?”門外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耐心。

白渺屏住呼吸裝死。

“……還沒醒麼?”

她聽到略顯疑惑的低喃,緊接著,紫藤蘿再次發出脆響,與之一同響起的,還有不緊不慢的腳步聲。

不好,他要進來了!

白渺心裡一慌,立即開口喊道:“師尊!是師尊嗎?”

門外腳步聲停頓。

“我吵醒你了?”

“沒有,我早就醒了!”白渺連忙道,“那個,師尊,你不要進來……”

“為什麼?”

還問為什麼,你說為什麼?你是失憶了嗎!

白渺有苦說不出,隻好胡亂編個理由:“因為……因為我生病了!”

哇,真是好理由,昨晚喝的酒是倒流進她的腦子裡了吧?

白渺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生病了?”門外的聲音微微上揚,明顯比剛才多了一層擔憂,“是不是受涼了?”

她昨天淋了雨,雖然看上去不嚴重,但考慮到她原本的體質就較弱,淋雨受涼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白渺順勢應聲:“好像是的!所以您千萬不要進來,我現在這個樣子,要是把病氣過給您就不好了……”

她話未說完,沈危雪已經走了進來。

他神色沉靜,微微蹙眉。青鸞不遠不近地跟在他身後,勾著腦袋,格外沉默。

怎麼連招呼都不打就進來了?

白渺嚇得來不及出聲,立馬掀起被子,一頭鑽了進去。

沈危雪來到床邊停下,看著蜷縮在被子裡的人形,眼神充滿擔憂。

“渺渺,讓我看看。”

“不用了!”白渺用被子死死捂住腦袋,“我剛剛又想了下,我應該也沒有受涼,可能就是昨晚酒喝多了有點頭暈,您不用管我,讓我一個人多躺一會兒就好了……”

她這樣躲在被子裡,蜷縮成小小的一團,說話聲音也模模糊糊的,和昨晚那副大膽的樣子倒是截然相反。

沈危雪一隻手放在被子上,輕輕拍了拍。

“不管有沒有受涼,總得讓我確認一下吧?”

白渺將被子捂得更緊:“真的不用了!”

沈危雪無奈低歎。

“我隻摸摸你的額頭。”

“不用了。”白渺低聲重複,“我的體溫很正常,你……您不用擔心。”

她其實很想問問他,為什麼不糾正她的稱呼,畢竟她又不是他的徒弟,他也不是她的師尊。

如果不是他從一開始就默認了這一切,那麼她至今為止做過的錯事或許就能從根源避免。

但她想了想,還是忍住了。宋清淮沒有出現,她現在還不該知道這些,若是提前問出來,反而令人生疑。

沈危雪能感覺到,白渺似乎在刻意躲著他。

是因為昨晚的事情嗎?

“渺渺。”沈危雪頓了頓,“昨晚……”

“昨晚是我喝多了,對不起師尊,是我冒犯了您,求您大人有大量,就饒了我這回吧!”

白渺一聽到“昨晚”這兩個字,立即條件反射似的向他求饒。

沈危雪:“……”

他沉默了下來。

白渺躲在被子裡,聽不到他的聲音,緊張得心跳又開始加速了。①思①兔①網①

半晌,沈危雪慢慢摸了摸被子。

“彆怕。”他低聲說,“我沒有生氣。”

都被這樣那樣了,還不生氣,您是真的活菩薩吧……

白渺暗暗鬆了一口氣,但仍然不敢出去。

畢竟她隻是個普通人類,就算心再大,臉皮再厚,現在得知了真相,也不好意思再麵對他了。

也不知道那個宋清淮什麼時候才能來,這個棲寒峰她是一秒也待不下去了。

“飯已經做好了。”沈危雪溫聲道,“若是沒有大礙……”

他正娓娓說著,一直保持沉默的青鸞突然發出一聲清亮的嘹叫。

沈危雪微微一頓。

他抬起視線,側臉溫和沉靜,平淡的聲音隱約有些不悅。

“有人來了。”

有人來了?什麼人,是宋清淮嗎?

白渺正豎起耳朵,一聽到這句話,立馬掀開被子,迫不及待地下床往外跑。

“我去看看!”

“渺渺。”

沈危雪叫住了她。

白渺身形一震,僵硬地站在原地。

沈危雪垂下眼睫,視線掃過她白生生的%e8%a3%b8足。

“鞋也不穿,就要往外跑?”

白渺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光腳丫,心情十分複雜。

她也想穿啊,但他老人家就杵這兒不走,讓她怎麼穿?

她情願光腳跑出去,也不想和他共處一室。

尷尬,太尷尬了。

“過來穿鞋。”沈危雪坐在榻邊,輕聲喚道。

白渺很想裝沒聽見。但一想到他現在是她師尊的師尊,比原來的輩分還要高,她若是再不聽話,就真的有點不知天高地厚了。

白渺不情不願地轉身,低頭往回走。

還沒走到鞋子跟前,一隻修長如玉的手突然進入她的視線,拉著她的手,慢慢將她引到榻邊。

白渺覺得被他碰到的地方隱隱發燙。

“坐下。”沈危雪輕聲道。

白渺不敢看他,乾脆垂著眼睛,老老實實坐了下來。

沈危雪俯身彎腰,輕輕握住她的腳踝。

白渺心裡一跳:“……師尊!”

“不是要出去麼?”沈危雪抬眸看她,“先把鞋襪穿好。”

那也不用你幫我穿呀!

白渺嚇得心臟都快停擺了:“我自己來就好……”

“渺渺討厭我麼?”

沈危雪突然問。

白渺一愣,下意識抬眼,撞上他的視線。

那雙淺色的眼睛正在專注地看著她,眸光浮動,比平時多了一分難以言說的情緒。

“……不討厭。”白渺小聲說。

沈危雪眸光微亮,眼底浮現出淺淺笑意。

“那就好。”

第52章

白渺沒有再說話。

沈危雪握著她的腳踝,動作輕柔地替她穿鞋。

從白渺的角度,可以看到他纖長的睫毛、高挺的鼻梁、修長的手指。

他神色專注,仿佛並不認為這麼做有失身份,但白渺卻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