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又出來提醒她。
【宿主,可以上了。】
白渺:“……我才剛開始喝。”
【這隻是一種輔助手段,不是必要過程。宿主,不要試圖用這種方法來拖延時間,更不要本末倒置,忘記真正的任務是什麼。】
白渺:“……”
這玩意還真是一針見血得讓人無話可說。
她平靜道:“答應我,等我進了竹樓,你就閉嘴,好嗎?”
【放心,我會自動消失的。】
那就好。
白渺繼續慢慢吞吞喝酒。大概四五杯下去後,她覺得差不多了。
不能喝太多,會徹底失去理智。
還有可能會摸不著去竹樓的路。
夜已經很深了,小雨依舊淅淅瀝瀝,整個棲寒峰都籠罩在氤氳的水霧中。
雲層厚重,幾乎看不見夜幕上的璀璨繁星。
但點點星光卻透過雲層泄漏下來,和細密的雨絲相互輝映,水色溶溶,朦朧幽深。
白渺已經進入微醺狀態了。
她站起身,感覺腳步輕飄飄的,心跳也沒之前那麼快,整個人都放鬆了些。
走出洞府,她伸手接了幾滴雨。
“……雨小了。”她拔出眠霜,自言自語,“直接飛過去吧。”
白渺熟練地禦劍飛行,轉眼抵達竹樓。
她沒有直接靠近,而是躲在樹後麵,先鎖定青鸞的位置,接著直接掐訣,將正在喝水的青鸞拖進了樹叢裡。
“喳!喳喳!喳——!”
青鸞奮力抵抗。
“噓,噓。”白渺按住它的嘴,用藤蔓將它的尖喙纏起來,“你先在這兒躺一會兒,等我完事了再放了你,好不好?”
完事?完什麼事?
青鸞一聽,愈發驚恐。然而它的嘴已經被纏得嚴嚴實實,除了用眼神質問白渺,也沒有其他辦法。
“彆擔心,隻是和師尊促膝長談而已。”白渺一臉認真,“我不想被打擾……你應該能理解吧?”
青鸞:“!!!”
“謝謝你的理解。”
白渺露出放心的表情,離開樹叢,悄無聲息地進入竹樓。
進去後,她先環顧一圈。
樓下沒人,看來師尊已經進屋睡覺了。
她望了一眼樓上的光亮,毫不猶豫,直接上樓,一把推開對應的房門。
房間內乾淨整潔,燭火明亮,空氣裡彌漫著淡淡的幽香。
沈危雪正躺坐在榻上看書。他和衣而臥,墨發披散,纖長的眼睫自然低垂,靜謐而美麗,令人不忍驚動。
他聽到推門的動靜,微微抬眸。在看到來人後,平靜的目光中流露出一抹驚訝。
“……渺渺?”
白渺站在門外,剛一對上他的視線,心臟便不受控製地狂跳起來。
完了,她又開始緊張了!她緊張得連意識都清醒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她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
“渺渺?”沈危雪還在驚訝地看著她,“你怎麼來了?”
——來不及了!
白渺心一橫,直接邁開雙腿,大步走到他麵前。
沈危雪沒想到她居然直接過來了。
她身上覆著薄薄的雨水,頭發也半濕,柔順地垂在肩頭,洇出一片淡淡的水跡。
她的眼睛並不如往常明亮,眼皮微微泛紅,嘴唇略濕,仿佛剛被浸潤過。
沈危雪聞到了淡淡的梅酒味。
“你喝酒了?”
白渺慢慢點了點頭。
沈危雪不由輕歎。
看樣子喝得還不少,不然不至於一聲不吭地跑來他這裡……
他放下書卷,攏好薄袍,正要起身,白渺突然一屁股坐了下來。
沈危雪的動作瞬間頓住了。
白渺坐在他的床邊,也不說話,就這麼直直地看著他。
她現在其實一點都不迷糊,她的腦子很清醒,清醒得幾乎都要爆炸了。
但她不敢讓沈危雪發現自己是清醒的。
所以她隻能裝作醉酒的樣子,接近他,迷惑他,最後順理成章地推倒他。
她真是個爛人。
白渺一邊默默唾棄自己,一邊微微傾身,小心謹慎地拉近與他之間的距離。
她看起來和上次醉酒時的狀態一樣,不過比上次要更沉默,讓人無從知曉她此刻的想法是什麼。
沈危雪平靜地看著她:“渺渺……你是不是喝多了?”
白渺不敢回答。她怕自己一張嘴就露了怯,於是抿緊唇,隻安靜地搖搖頭。
她一搖頭,肩側的發絲隨之滑落,搖搖晃晃地垂在沈危雪的手背上,發尾微微蜷曲,觸?感潮濕而冰涼。
“彆動。”沈危雪輕聲道,“頭發都濕了。”
白渺一頓,乖乖不動。
沈危雪抬起手,幫她除去身上的水跡。
他的手指輕輕劃過她的手腕、肩頭、發絲,微光亮起,水汽也隨之蒸發。
這些都是再平常不過的接觸,但白渺的心跳卻逐漸加快。
沈危雪的指尖很快來到她的臉畔。
她睫毛低垂著,臉上沾著細細的雨水,有點涼,由於飲酒的緣故,熱度很快又蒸騰了上來。
沈危雪輕觸了觸她的臉頰,微微蹙眉。
“溫度有點高了……”
他的手也很涼,但並不冰冷。每次被他觸碰,白渺都會聯想到溫潤的白玉,清澈的泉水,皎潔的皓月。
是一切乾淨的,美好的事物。
她微微歪頭,臉頰貼上他的手心,下意識地、輕輕蹭了蹭。
沈危雪微怔。
白渺抬頭注視他。
他們的距離很近,近到她能看清他的每一根睫毛。
他的眼睛是淺淺的琥珀色,像澄澈剔透的琉璃。瞳孔深處有柔和的微光,在長睫的陰影下靜靜浮動,淺而透徹,看起來美麗而柔軟。
白渺的心在不安地跳動,震耳欲聾。
她能嗅到他身上的味道,冷冽清幽,令人著迷。
也許是酒精在作祟,她突然產生了一種莫名的衝動。
她看著神色怔然的沈危雪,
微微傾身,小心翼翼地湊近他。
她輕輕%e5%90%bb上他的眼睛。
第50章
少女的芬芳和淡淡的酒味融合在一起,熱烈而輕盈,形成一種獨特的香氣,令人頭暈目眩。
白渺感覺到沈危雪的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
他的睫毛很長,也很輕柔,像乾淨柔軟的羽毛,輕輕掃過她的唇瓣。
白渺忍不住在意。
他會生氣嗎?會覺得屈辱嗎?會嚴厲地訓斥她嗎?
她惴惴不安,臉頰滾燙,小心翼翼地低頭看他。
沈危雪的耳朵已經紅透了。
他的身體略微僵硬,疏淡白皙的麵孔透出薄紅,眼神茫然而無辜,似乎並不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麼。
即使在這種情況下,他的眼睛依舊是清泠透徹的,燭火搖曳,在他的眼底映出粼粼波光,溫柔而瀲灩,令人心動。
“渺渺……”他的嗓音有些低啞,緩慢的語氣中夾雜些許遲疑,“你在做什麼?”
白渺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她原本以為自己會再冷靜一點,再謹慎一點,再循序漸進一點……
她想,她的確是喝多了。
她以為自己還算清醒,但可能早已失去理智。
她抿抿唇,不敢應聲。
雖然師尊沒有像原劇情裡那樣主動,但他也沒有推開她,更沒有明確地抗拒她。
這也許是因為他太過包容,也許是因為他還沒有反應過來。
但無論如何,這對白渺來說,都是一種鼓舞。
他沒有阻止她,換句話說,他仍然在縱容她。
這是不是說明了,她還可以繼續下去?
就像這樣,就像剛才這樣,把握機會,一鼓作氣……
白渺心裡暗暗想著,伸出手,試探性地、輕輕放到沈危雪的臉上。
沈危雪顯然沒有料到她還會有進一步的動作。
他怔怔地眨了下眼睛,而白渺已經伸出手指,順著他的輪廓慢慢撫上去。
他的臉也很熱,平滑而柔和,如此真實,如此……觸手可及。_思_兔_網_
白渺摸上他挺直的鼻梁,指尖慢慢下滑,落到他的嘴唇上。
柔軟,微涼,觸?感說不出的美好。
白渺下意識在這個部位多停留了幾秒。
沈危雪注視著她,喉結不自覺滾動:“渺渺……”
他的聲音已經很低了,蘊含著某種特彆的壓抑,但他和白渺都沒有發覺。
白渺的手指繼續向下遊走。
她的指尖順著他弧度優美的下頜,一路下滑,來到他的脖頸處。
沈危雪的瞳孔微微一縮。
她摸到了他的喉結。
她的手很小,很纖細,是少女特有的細膩,即使隻是漫不經心地觸碰,也會讓人感到心癢難耐。
“渺渺……”沈危雪又低喚一聲。
白渺沒有回應。
她盯著他的喉結,眼神無比專注。
然後她慢慢俯身,蜻蜓點水一般,唇珠從上方輕輕擦過。
沈危雪的身體瞬間緊繃。
他覺得自己應該推開這個醉酒的少女,但當他抬起手,卻又不自覺地扶到她的腰上。
他慢慢地、無意識地收緊。
白渺仍在一點點靠近。
她的心跳很快,體溫很高,大腦像剛被攪拌過,在酒精的影響下躁動而興奮。
同時,她又感覺很……美妙。
她覺得自己還可以繼續,還可以試探,還可以嘗試更多。
於是她抬起睫羽,對上沈危雪的眼睛。
他的眼睛依舊很美,剔透柔和,倒映出她通紅的臉。
她心中一動,張了張唇:“師尊……”
話未說完,腦海中突然響起一道炸雷般的大喊。
【宿主,快停下!!!】
白渺:“……?”
她瞬間愣住,臉上閃過一絲不解與困惑。
小助手怎麼突然出來了?不是說好的自動消失嗎?
沈危雪還在等她繼續說下去。見她突然不出聲了,也沒有催促,隻是攬著她的腰,耐心而幽靜地凝視她。
【我不是小助手,我是係統!淦,快住手,趁你還沒有做出更過分的舉動,現在立刻離開這裡!】
白渺第一次聽到係統發出這麼焦急的聲音,如果它有臉,白渺甚至都能想象出它此刻火燒眉毛的樣子。
“係統?你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她一頭霧水,“不對,到底怎麼了?我現在正忙呢!”
【搞錯了!搞錯了!你師尊才剛出關,他不是你師尊啊!】
白渺:“???”
什麼玩意?
不是她的師尊?
它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她都做到這一步了現在突然來這一出?
白渺難以置信:“……那他是誰?”
係統痛心疾首:【他是你師尊的師尊,你應該叫他師祖!】
白渺:“…………”
她整個人都懵了。
師、師祖?
我都已經進入狀態了,結果你現在告訴我,我的師尊不是師尊,而是師祖?!
這已經不僅僅是搞錯男主的問題了,連輩分都亂了啊!
“你確定?你確定你沒有搞錯?你確定你的垃圾係統沒有搞錯?”白渺連聲質問。
【我確定!先彆說了,快離開這裡吧,再繼續下去,可就真的大錯特錯了!】
係統急得聲音都放大了一倍,白渺被它震得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