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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渺的思緒漸漸飄遠。

“喂!”柳韶突然湊到她耳邊大喊一聲,把她嚇了一跳。

唐真真一臉探究地看著她:“你是不是背書背傻啦?大白天的還能走神。”

白渺:“……有點。”

“所以說,學習還是得勞逸結合。”柳韶拍拍她的肩膀。

“是啊。”白渺瞥了他一眼,“所以你現在是在勞逸結合嗎?”

柳韶聳了聳肩:“當然。”

他看上去和往常沒有區彆。

白渺隱約放心了。

“聽說你也有傳音符?”她開始步入正題。

“當然。”柳韶明快地笑了笑,“劍尊終於給你傳音符了?”

“還有我還有我!”唐真真立即舉手,“劍尊也給了我!”

柳韶:“這件事你已經說過很多遍了。”

唐真真:“我這才說了幾遍,還沒我爹娘說得多呢……”

白渺懷疑她的爹娘每天揣著喇叭上街廣播。

“其實我是想問問你……”白渺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我的傳音符和你們的不太一樣?”

柳韶好奇道:“哪裡不一樣?”

“比如我的傳音符隻能和固定的兩個人傳音,之類的……”

“試試不就知道了。”柳韶攤開手,示意她把傳音符拿出來。

白渺有點猶豫。

“不會試壞吧?”

這是師尊給她的東西,她不太想把它弄壞。

“當然不會,這又不是一碰就碎的泡沫。”柳韶嘲笑道。

白渺心想,一碰就碎的不僅有泡沫,還有明雙瑤身上的玉佩。

“給你。”她將傳音符交給柳韶。

柳韶拿起傳音符,閉上眼睛,一縷淺金色的神念從他的眉心析出,慢慢鑽入傳音符中。

傳音符亮起微光,很快又滅了下去。

“好了,現在傳音試試。”他將傳音符還給白渺。

白渺與唐真真對視一眼,舉著傳音符一口氣退出幾十米遠。

直到柳韶的身影都模糊了,兩人拿起傳音符,在上麵點了兩下。

“柳韶,能聽到嗎?”

“沒問題。”

柳韶清冽歡快的聲音透過玉符清晰地傳了出來。

唐真真揚起下巴:“我就說吧?”

白渺一臉震驚。

所以她的傳音符的確可以傳給彆人!

那就是沈危雪騙了她?

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白渺百思不得其解地回到原地。柳韶正蹲在地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拋著手裡的傳音符,見到她們回來,笑著問道:“怎麼樣,還要試嗎?”

“不用了……”

白渺看著沈危雪給她的這枚傳音符,細眉微蹙。

“怎麼了?”柳韶和唐真真對視一眼,奇怪道。

“其實……”

白渺將自己疑惑的緣由告訴了他們。

“隻能傳音給我和劍尊兩個人?”唐真真驚訝地指著自己,“劍尊為什麼要這麼說?”

白渺:“這也是我不理解的地方……”

柳韶摩挲下巴:“他最近一直在監督你學習嗎?”

“是這樣。”白渺想起洞府的事情,“他很怕我分心。”

“那應該就是這個原因吧?”柳韶推測道,“他擔心你會沉迷傳音,從而在學習上分心,所以就對你隱瞞了這一點。”

這個說法……似乎還算合理。

“哇……”唐真真感慨,“劍尊對你好負責呀。”

“確實,和我之前想象得很不一樣。”柳韶也露出了意料之外的表情,“不過,也挺嚴格的……”

白渺沒有做出評價。

她倒是不介意對她嚴格,她隻是有點驚訝。

沒想到沈危雪居然會在這種小事上隱瞞她。

雖然也是為了她好……但這的確讓她感到意外。

看來師尊對她並不是毫無保留。

那她有點小秘密,也是可以的吧?

白渺和唐真真在上清峰一直待到天黑。

將唐真真送回弟子苑後,白渺自己禦劍飛回了棲寒峰。

她走到竹樓前,發現青鸞正站在溪邊梳毛。

它今天很安靜,看到她回來也沒有吱聲。

總算有點神鳥的樣子了。

白渺摸摸它的腦袋,走進竹樓。

沈危雪和平時一樣坐在案前,一隻手撐著頭,正在閉目養神。

他披了一件黛色長袍,墨發用一根黑色細帶鬆鬆挽起,廣袖如流水般堆疊下來,露出一截修長白皙的手腕。

白渺輕手輕腳地走過去,正要悄無聲息地上樓,沈危雪突然出聲。

“回來了?”

白渺身形一頓:“……嗯。”

“晚飯也吃過了?”

“……嗯。”白渺有點底氣不足。

她和唐真真、柳韶三人玩餓了,就順便去膳堂湊合吃了一頓。

吃之前她還特地給沈危雪傳音了,讓他不要準備她的晚飯。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一看到沈危雪,就莫名心虛。

她也沒做什麼壞事呀?

沈危雪似乎也察覺到了這一點。

他睜開眼睛,輕歎道:“你過來。”

白渺磨磨蹭蹭地走到他身邊。

他現在看起來很平靜,比白渺臨走前的狀態要好很多。

看來他的確有起床氣。

白渺在心底又默默記上一條:絕對不能在師尊睡覺的時候打擾他。

“晚飯吃了什麼?”沈危雪看著她的眼睛,溫聲問道。

白渺:“白天吃剩下的鱸魚和豆腐羹……”

扶霄宗主張節儉,膳堂也是如此。

沈危雪輕聲道:“吃飽了麼?”

白渺遲疑地點頭:“……飽了。”

沈危雪似是不信,抬手撫上她的小腹。

白渺頓時一愣,臉上閃過一絲驚慌。

怎、怎麼還摸肚子啊!

她下意識吸氣,收緊小腹。沈危雪仿若未覺,隔著布料輕輕摸了摸。

他的手指微涼,試探撫摸的時候,帶起特彆、微妙的觸?感。

像電流貼著肌膚輕輕遊過。

白渺的心跳都加快了。

“這裡怎麼有點硬?”沈危雪語氣微訝。

白渺:“師尊……那是我的肋骨。”

沈危雪:“……”

他慢慢收回手。

“我不太能判斷出你有沒有吃飽……”他斟酌道,“如果沒有吃飽的話,你可以直接告訴我。”

你判斷不出那你剛才在一本正經地摸什麼?

白渺滿頭問號。

“吃點心嗎?”沈危雪輕聲問。

白渺毫不遲疑,立即點頭。

沈危雪將放在一旁的食盒打開,從裡麵拿出一碟精致酥軟的糕點。

白渺脫口而出:“這是……桂花糖蒸栗粉糕?”

沈危雪微一頷首。

“師尊,這是你做的嗎?”白渺看著他,眼神裡充滿了驚訝。

沈危雪簡短地“嗯”了一聲,算是默認了。

其實在上次白渺為他做了這道糕點的隔日,他便琢磨出了大概的製作方法。

下午白渺離開後,他心緒起伏,難以平靜,於是便想著做點什麼來轉移注意力,穩定心神。

偏偏到了薄暮時分,白渺又傳音告訴他自己不回來吃飯。他擔心白渺是因為下午的事情跟他鬨小脾氣,所以特意做了這道糕點,試圖哄小姑娘開心。

他實在不擅長做這種事。

“……你喜歡嗎?”他不確定地問。

白渺拿起一塊栗糕送入口中,臉上旋即露出滿足的表情:“喜歡!師尊,你做的這個也太好吃了,比我做的還要好吃一百倍!”

言下之意,她做的也很好吃,隻不過沈危雪做的要更好吃。

沈危雪略微放心了,唇角勾起淺淺笑意。

“慢點吃,彆噎著。”

白渺一邊點頭,一邊吃栗糕。等一碟子吃得差不多了,她開始考慮自己的需求。

其實她有兩件事想跟師尊說,一件是摔碎玉佩的事情,另一件是傳音符的事情。

但傳音符的事情……其實不提也行。││思││兔││網││

既然師尊是為了她好,那她就乾脆當做不知道。反正她也可以和程意柳韶他們傳音,隻要不當著師尊的麵就好。

白渺打定主意,開口道:“師尊,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沈危雪心情很好:“什麼?”

白渺喝了口茶。

“那個,我看您平時經常寫字畫畫什麼的,您會把這些字畫送給彆人嗎?”

“不會。”

白渺:“啊?為什麼?”

“因為它們隻是普通的字畫而已。”沈危雪淡淡道,“沒有送人的價值。”

師尊就是師尊,真謙虛。

白渺繼續問:“那您會怎麼處理那些字畫啊?”

沈危雪:“扔了。”

扔了?居然扔了?

彆人當做寶貝一樣的東西你居然就這麼扔了?

白渺心情複雜。

既然如此,那她隨便從他扔掉的字畫裡撿一張送給明雙瑤不就行了?

反正他已經不要了,而明雙瑤又很想要。

兩全其美啊。

白渺覺得這個主意很好,簡直是絕妙。

於是她說:“師尊,既然你都不要了,那可不可以送一幅給我呀?”

沈危雪不解地看著她:“你要這個做什麼?”

白渺煞有其事地說:“我覺得您的字很好看,想挑一張作為範本,照著寫。”

沈危雪微微沉%e5%90%9f:“你想練字?”

白渺立即點頭。

沈危雪淺眸微動,認真地注視她。

白渺生怕被他看出端倪,連忙挺直腰背,表情愈發堅定。

她表現得非常誠懇,眼神中沒有絲毫遲疑,就像一個真正的樂於學習的好學生。

他輕而易舉地相信了她。

“你不用照著寫。”沈危雪的目光柔和下來,輕聲說道。

“我可以教你。”

白渺沉默了一秒。

這也教那也教,就會畫大餅,你九霄縱雲訣還沒教我呢。

“不用這麼麻煩,我隨便挑一張自己練練就行。”她委婉地回絕了,順便提醒他,“而且您還要教我劍訣呢,同時學太多我會分心的,還是一樣樣來吧。”

她說得也有道理。沈危雪略一思索,沒有再堅持。

“也好。”

白渺側頭看他:“師尊,那你的字……?”

沈危雪微微側眸,視線投向窗邊的桌案。

“在那裡。”

桌案上擺著筆墨硯台,還有一疊厚厚的紙。

白渺起身走過去。

這些紙都是用過的,有些是幾行字,有些是一幅畫,內容基本都很完整,隨便拿出哪張送給明雙瑤都沒問題。

白渺隨手翻了翻。

突然,她的腦海中閃現出下午看到的那幅畫。

那是師尊剛畫不久的,會不會也被他放在這裡呢?

她心裡像有小貓爪在撓似的,忍不住又好奇起來。

她從來都不是一個太過好奇的人,或者說,她知道哪些東西可以好奇,哪些東西不可以好奇,這之間的界限,她一向拿捏得比較準。

但這次,她的好奇心卻空前旺盛。

明明沈危雪已經明確表示不會給她看,但她就是想看。

她想知道畫上的人是誰,想看到那個人長什麼樣子。

白渺的心裡蠢蠢欲動,她背過身子,用身體遮擋住沈危雪的視線,然後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翻看起來。

這些紙堆了很多,有些字跡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