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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白渺一直覺得不自在。即便沈危雪沒有說她什麼,但她還是心虛,在棲寒峰待了一會兒便找個理由溜走了。

她走後,沈危雪掃了一眼麵前的話本,以傳鏡術召喚掌門。

“祝隱真人。”他看著水鏡中人,溫和平靜,“我有一事想與你商量,不知現在方便麼?”

掌門一見是他,立即應聲:“當然方便,我現在便可過去。”

沈危雪:“不用,我去找你。”

說完,便斷了聯係。

掌門知道劍尊好靜,不喜被眾人圍觀,便屏退周圍弟子,獨自在殿中等待。

很快,雪衣青年緩步而來。

他眉目疏淡,衣擺如流雲,手中攏著一卷書,遠遠望去,謙和溫潤,如同清雅矜貴的世家公子。

“劍尊。”掌門迎上去。

沈危雪微微頷首,將手中書卷遞給他:“勞煩掌門一閱。”

掌門接過書卷,看到上麵那行大字,頓時驚得眼珠子差點瞪出來。

“這……”他震驚道,“這是何人寫的,簡直就是無中生有、胡編亂造!”

“是我收來的話本。”沈危雪語氣淡淡,“書鋪皆有售賣,大概是寫來營生的東西。”

掌門頓時震怒:“居然如此詆毀您與嶦瓊宮主的清譽,我現在就命人去查,務必要將此人揪出來,狠狠懲戒!”

沈危雪:“不必。沒有他,也會有彆人來寫。”

掌門:“那便禁止各大書鋪售賣此物,違者嚴懲不貸!”

“隻是聊以營生的手段罷了,不必斷人財路。”沈危雪搖了搖頭,“隻是……”

掌門嚴肅道:“隻是什麼?”

沈危雪微微一頓,想起白渺之前問他的那些問題。

雖然他知道這些話本都是虛構的,但那孩子似乎不知道。

若她將話本裡的內容都當真了……

沈危雪想了想,對掌門說:“在宗門內查一查,如若再發現這類話本,還是收了吧。”

掌門斂容應聲:“好,我這就著人去辦。”

白渺一回到住處,便開始長籲短歎。

係統:【你又歎什麼氣?】

白渺扼腕歎息:“二十個靈石,那話本足足花了我二十個靈石……”

係統:【活該,讓你不走主線。】

白渺:“……”

她突然安靜,走到書櫃前,打開抽屜,將放在裡麵的針線拿出來。

係統:【怎麼?終於要開始乾正事了?】

“話本都被沒收了,不乾正事乾什麼?”白渺沒好氣道,“趕緊乾完交差,省得你整天嘮叨,聽得我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係統很滿意:【你知道就好。】

白渺懶得理它,拿起白色絲線認真端詳。

時間點點流逝,一刻鐘過去了,她仍然維持著這個動作。

係統:【……你倒是動啊!】

白渺終於開口:“……劍穗,怎麼編來著?”

係統第一次產生了殺宿主的念頭。

【我怎麼知道,你自己想!】

“可我不會啊。”白渺不解,“既然原主會做這些手工活,那按理說我應該也會吧?難道我沒有繼承她的技能點嗎?”

【她是她,你是你,你們除了長得一樣,沒有其他任何聯係!】係統崩潰大喊,【在劍穗編好之前不準再問我任何問題,否則我就判定你任務失敗!】

白渺:“……”

好好的,怎麼還急眼了。

她見求助無門,也不再說話,索性拿起絲線,依照自己的想法纏繞編織起來。

一個時辰後。

窗外天色漸暗,室內一片寂靜,隻有案上的燭火在靜靜燃燒著。

突然,白渺伸了個懶腰,長舒一口氣:“好了!”

係統聞言,看了看擺在桌案上的白色物件,提出質疑。

【這是劍穗?】

雖然和俗世意義上的劍穗有點接近,但上半部分太大太圓,下半部分又散開呈傘狀,看起來頗為笨重。

“當然。”

白渺看著自己辛苦編織的小掛件,越看越歡喜,甚至覺得它圓圓的樣子也很可愛,堪稱彆具一格、清新脫俗。

就是感覺好像少了點什麼。

“究竟少了什麼呢……”

白渺盯著劍穗看了許久,苦思冥想,也沒有看出頭緒。

係統忍不住嘲笑她:【不是少了什麼,是你這玩意兒壓根就不是劍穗。】

“你閉嘴。”

被係統這麼一打岔,白渺也懶得再琢磨了。她將劍穗拿在手裡左看右看,細細把玩,然後滿足一笑。

“不愧是我,真是太完美了。”

係統:【……】

空曠殿宇內,仙氣縹緲,燭火幽幽。

周慎站在一位矍鑠老人的麵前,頭顱低垂,不敢出聲。

老人正是他的師尊——玄虛長老,此時正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他,數落起來毫不留情。

“你看看你,連一隻鳥都打不過,虧我還把靈劍給你,有什麼用?簡直丟儘為師的臉!”

周慎被他訓得灰頭土臉,忍不住為自己辯解:“師尊,我不是打不過……”

玄虛長老怒道:“那是什麼?打不過就是打不過,還敢找借口!”

“我是不敢打呀師尊!”周慎很委屈,“那隻鳥太玄乎了,跟傳說中的神鳥青鸞一模一樣,要真的是神鳥,那我一劍下去豈不是要遭天譴……”

“胡扯!”玄虛長老氣得吹胡子瞪眼,“神鳥一直在棲寒峰與劍尊為伴,怎麼可能跑來針對你?再敢狡辯,就去朔風堂好好反省一個月!”

朔風堂是關禁閉的地方,陰寒冷清,隻有違反宗規的弟子才會被關進那裡。

周慎聞言一顫,心下對白渺怨恨更深。

如果不是她,自己又怎會被那隻凶鳥啄傷,更不會被師尊如此訓斥……

他越想越氣,突然捏緊雙拳,抬頭震聲道:“師尊,其實那隻鳥針對的並不是我!”

玄虛長老一頓:“那它針對的是誰?”

“是一個名叫白渺的女弟子……”周慎咬牙切齒,“我親眼看到她意圖潛入棲寒峰,弟子懷疑她對劍尊心懷不軌,所以才暗中尾隨……”

玄虛長老皺眉問:“那你有什麼發現嗎?”

“……弟子擔心驚擾劍尊,所以跟到棲寒峰下便停了下來,沒有再繼續跟上去。”

周慎眼中閃過一絲難堪:“但弟子肯定,她還會找機會再下手!隻要師尊幫我一把,我定能將這個膽大包天的奸細抓個現行,讓劍尊明白您的良苦用心!”

玄虛長老深深皺起眉頭。

雖說如今修真界一片平和,但魔道仍在蠢蠢欲動,且敵暗我明,不得不防。

如果真的有人想潛入棲寒峰暗害劍尊……

“封青。”玄虛長老沉喚一聲,一名弟子從殿外走了進來。

“弟子在此。”封青恭順行禮。

“你與周慎一同去調查此事,如若情況屬實,立刻將奸細活抓回來。”

封青:“是,弟子明白。”

周慎低著頭,嘴角揚起陰冷的弧度。

有柳韶做靠山又如何?

如今她已經變成意圖謀害劍尊的奸細,就算是十個柳韶,也救不了她了。

第7章

白渺編好劍穗,並沒有立即跑去棲寒峰送給沈危雪,而是和往常一樣上課吃飯,閒時跟著柳韶學點有意思的小法術,日子過得平淡而充實。

係統看得很是著急:【你倒是快去送劍穗啊!】

白渺搖搖頭:“再等等。”

係統:【還有什麼好等的?】

“我上次犯了那麼大的錯,這才過去幾天,要是他還沒有消氣怎麼辦?”白渺振振有詞。

係統:【越是沒有消氣,才越要送禮物給他。】

白渺歎氣:“你認為女主為什麼要送劍穗給男主?”

係統:【當然是為了表達愛慕之情。】

“太直白。”白渺說,“這其實是一種信物。”

係統不解:【信物?】◥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睹物思人,相伴左右。”白渺輕笑,“是隱秘的少女心思呀。”

【既然你什麼都懂,為什麼不快點送給他,走完這個劇情?】

“你懂不懂什麼叫睹物思人?”白渺沒好氣道,“人家心情好的時候睹物思人才會升好感,你趁他生氣的時候讓他睹物思人,找打吧你?”

係統無話可說。

就這樣,又過了幾天,山上斷斷續續地下起連綿細雨。

白渺沒去上課,唐真真也偷懶了,和她一起窩在宿舍裡磕瓜子。

前兩日有幾位師姐查房,將唐真真珍藏的限製級話本都收走了。唐真真心如死灰,暫時也沒心思再去淘新的,便將自己這段時間聽來的八卦一股腦講給白渺聽。

“聽說前幾日有人向柳韶表白呢,那姑娘長得還挺漂亮,你得有危機感了。”

白渺:“哈。”

“昨天有人在演練場比劍的時候滑倒了,那人怪雨天地太滑,不肯認輸,最後兩人打起來了。”

白渺:“唔。”

“前陣子你不在的時候有人來打聽過程意,我看他長得一般,就把他打發走了。”

白渺:“哦。”

唐真真講得口乾舌燥,白渺磕瓜子也磕得口乾舌燥。

她起身倒茶,唐真真無意間掃了她一眼,突然驚呼:“你好像長高了!”

白渺也很驚訝:“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唐真真拍了拍手上的瓜子殼,起身走到她麵前,用手在頭頂驗了驗,“你看,你之前隻到我眉毛這兒,現在已經和我一樣高了!”

白渺拿起木劍比劃了一下。

確實,她現在和唐真真一樣高了,道袍也比之前短了一截。

白渺眼睛一亮,立馬放下木劍,拿起牆邊的傘便向外走去。

“哎,外麵還在下雨呢,你要去哪兒?”唐真真在身後喊道。

“出去轉轉!”

白渺隨口應了一聲,便頭也不回地消失在濛濛雨幕中。

她撐著傘,獨自前往棲寒峰。

係統猜不透她的心思:【你這是突然又想到什麼了嗎?】

“我長高了,說明我這段時間一直有好好吃飯。”白渺執傘走在雨中,“師尊看到了,一定會很欣慰。”

係統頓時明白了她的意思:【然後你再順勢把劍穗送給他?】

白渺:“看來你還不算太笨。”

係統:【……】

雨絲飄搖,白渺輕車熟路地走上山道,逐漸沒入茫茫雲霧。沒過多久,兩道身影從樹後走了出來。

“就是那人嗎?”封青問道。

周慎點頭,眼中閃過怨恨:“就是她。”

封青看了他一眼,表情有些冷淡。

周慎和他雖然同為玄虛長老門下弟子,但他對這個新入門不久的師弟並沒有什麼好感。

原因無他,此人太過招搖。

資質不過爾爾,行事卻頗為張揚跋扈。不僅是其他長老門下的弟子不喜歡他,他們很多同門也看不上他。

如今長老還讓自己和他一起調查所謂的奸細……

封青收回視線,冷聲道:“接下來怎麼做?”

他故意不拿主意,將決定權拋給周慎,這樣就算出了什麼差錯,也與他無關。

周慎恨恨盯著雲霧中的山峰,咬牙道:“當然是跟上去。”

封青不說好,也不說不好,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