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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妾/春染繡榻 鳳子君 4220 字 6個月前

是山戎人,我在牙儈上一眼就叼中了,雖年紀不大,可有一把子力氣,就是相貌有些異於常人,若不是叫我一眼相中,南風館的徐老板可就將人買了回去,他倒也知感恩,因此對我異常忠心。”

賀蘭春聽他這般說倒有些好奇了,問道:“怎麼個異於常人法?”

容三郎笑道:“一會人來了你便瞧見了,一雙眼與祖母曾養過的波斯貓一般。”

他話音剛落,便有腳步聲響起,賀蘭春抬頭看去不由一怔,來人果然如容三郎說的一般相貌有些異於常人,生了一雙湛藍的眼睛,雖如此卻並不顯得駭人,反倒俊美異常,許是因有山戎血統,皮膚雪白如霜,竟有一種妖冶的美感,這樣一副相貌也難怪會叫南風館的人相中。

☆、第57章 《》更名《嬌妾》

這山戎人雖是異族卻也知曉些禮儀,進屋後單膝跪地,並不敢抬頭去瞧上首的方向,等容三郎命其起身後,他才站起了身,斂首垂目。

賀蘭春露出淺淡的笑意,命他抬起頭來,離的近了,他那張臉倒越發的叫人驚豔,賀蘭春眼中笑意不覺深了一些,問道:“你喚什麼名字?”

這異族人未應聲,隻瞧向了容三郎,容三郎便笑道:“這才是你真正的主子,以後但凡是她的吩咐不可有半分遲疑。”

他應了一聲,這才抬頭看向了賀蘭春,之後怔在了當下,隻覺得耳朵發燙,慌忙的低下了頭,低聲道:“小人名叫博爾赤。”

“剛剛表兄與我說你是山戎人,你又怎會流落到洛邑來?家中可曾還有什麼親人?”賀蘭春漫不經心的問道。

博爾赤回道:“小人幼時阿母來到元唐,本是為尋阿父,不料途中阿母病重,不過數日便撒手去了,後來小人被人抓做苦役,因樣生的與常人不同,又被多次轉賣,這才流落到了洛邑,幸得三郎君搭救才叫小人免於苦難,有了落腳的地方。”

賀蘭春聽他說話倒也有幾分斯文,便道:“你可曾讀過書識得字?”

“小人做苦役時農莊旁有個私塾,曾偷聽過餘月的課,字小人並不識得。”博爾赤低聲回道,臉不覺一紅,他往日不曾覺得不識字有什麼不對,今日聽這女主人問起不知為何竟覺得有些無臉見人。

賀蘭春笑了一聲:“難怪你說話還有幾分斯文相,與尋常異族人略有不同。”她將目光落在博爾赤的身上,上下打量了幾眼,笑道:“不過你既在元唐生活了許久,便該入鄉隨俗才是,隻是叫你棄了自己的名字卻也不妥,如此,我便為你起一個字可好?”

博爾赤倒有幾分機靈,忙道:“請主人賜名。”

賀蘭春沉%e5%90%9f了片刻,道:“武安,日後你便字武安。”

賀蘭春話音剛落,容三郎便飛快的瞧了她一眼,博爾赤不曾讀過書,未必知曉武安為何意,他卻是一清二楚,“武安”者以武□□勝敵,戰無不勝,然得此封號者卻無一得了善終,春娘以“武安”為博爾赤賜名,究竟是寄托了她對中山王得勝的期盼,還是對己的期盼?

容三郎對此不得而知,也無意深究,隻笑道:“這名字取得好,你日後需儘心護側妃無憂才是。”

“小人必以性命相護。”博爾赤沉聲說道。

賀蘭春微微點頭,又與容三郎道:“既來了一遭,若不瞧瞧這些家兵倒白來了一遭。”

容三郎起身比了一個請的姿勢,又吩咐博爾赤道:“且叫側妃瞧瞧你的身手。”

博爾赤應了一聲,行了一禮後率先出了屋,去後院點了數十個能手上場操練,一亮他們的本事。

賀蘭春在彆莊逗留了半個多時辰方才離去,隻是馬車並未行駛回容家,而是直接去往了賀蘭府上,賀蘭春下車後邀容三郎進屋喝杯熱茶,容三郎卻是輕聲婉拒。

賀蘭春並未勉強,隻深深瞧了容三郎一眼,道:“三表哥年紀也不小了,親事合該早些訂下才是。”如此,等季卿事成容家也好入仕,她也能放心用容家這位最出色的後人。

容三郎微微一怔,將眼錯開,露出玩世不恭的笑來:“側妃還是容我多快活幾年吧!”

賀蘭春勾了勾唇角,沒有在多言,轉身進了賀蘭家,直至身影消失,容三郎才重新上馬離去。

時間一晃,過的倒是極快,轉瞬間年節便過,賀蘭春生辰已至,兗洲那邊使了人來為賀蘭春送上壽禮,雖是晚了幾日,可也叫人瞧出了季卿的有心。

賀蘭春懶洋洋的歪在榻上,靈桂為她斟了一杯茶,那茶水色澤清亮,裡麵綻開了幾朵嬌豔的花,入口除了回甘外還有淡淡的花香。

賀蘭春呷了一口,才叫人搬了繡墩來給蘇媽媽坐下,然後撂下茶杯,露出了關切之色,問道:“王爺可還好?洛邑離兗洲甚遠,我也知那邊是怎樣的境況,這些日子一直都為王爺擔憂。”

蘇媽媽一臉笑容的道:“王爺好的很,甄刺史對王爺甚為恭敬,”

賀蘭春點了點頭:“那就好,王妃身子骨如何?說起來也怪叫人想念的。”

蘇媽媽笑道:“王妃亦是惦記著您,若不然也不會叫老奴隨了朱大人來為您獻上壽禮。”

“王妃有心了,媽媽待我謝過王妃。”賀蘭春輕聲道,心裡卻微微一沉,有道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她與魏氏還沒有這份交情,無端端的魏氏竟使了人同來,可見是有什麼魏氏需她助一臂之力。

蘇媽媽來前得了魏氏的囑咐,自不敢在這個節骨眼上兜圈子,過來一小會,她低聲道:“側妃,王妃來時有話讓奴婢托來,不知側妃可能行個方便,讓老奴私下轉告於您。”

賀蘭春看了蘇媽媽一眼,手微微一抬,屋內的眾人便輕手輕腳的退了下去。

蘇媽媽身子忍不住朝前傾了傾,低聲道:“側妃可知兗洲甄氏。”

賀蘭春紅唇略勾:“世間本無傾城貌,甄氏有女是佳人,倒曾聞過甄氏女的美名,就是不知是何等國色天香。”

蘇媽媽輕輕撇了下唇角,不屑的道:“不過是誇大之言罷了,甄五娘雖生的略有幾分姿勢,卻不及您多矣。”這話倒是出自蘇媽媽真心,在她看來那甄五娘雖生的幾分好顏色,可其豔卻不及賀蘭春,若將賀蘭春比作豔冠群芳的牡丹,那甄五娘不過是朵海棠罷了,又如何能與百花之王爭豔,若非有個好出身,又有何懼。

賀蘭春不動聲色的笑了笑,蘇媽媽則小心翼翼的窺了她一眼,然後道:“這甄五娘甚會討老王妃的歡喜,便連李側妃都多有不及,老王妃曾一再提議想叫王爺納她進府。”

賀蘭春聽了這話卻也不驚,隻淡淡一笑道:“王爺能得如花美眷,倒也是一樁喜事。”

蘇媽媽麵色微微一變,想起來時王妃對她的囑咐,心中一沉,破釜沉舟般的道:“王妃說甄五娘入府固然對她是一個威脅,可對您同樣也是如此,以她的出身,等王爺事成後便是為了獎賞甄家,也必將會冊封她為貴妃或皇貴妃,不管那個位分,您與甄五娘之間都將不死不休,與其等到那個時候,不如趁著她尚未進府便斷了她的想念。”

賀蘭春輕撫著袖口上刺的藤花,唇角含笑,有一種不動聲色的陰冷,她的氣勢實在不像她這個年紀應有的,蘇媽媽也曾隨著魏氏見過不少的夫人,可卻無一人能叫她心中狂跳,生出恐慌之感。

“您遠在洛邑,有些消息怕是不夠靈通,王妃讓老奴告知您,魏王已吃了兩場敗仗。”蘇媽媽輕聲說道,在賀蘭春的示意下,繼續道:“魏王已呈敗相,您是個聰明人,應知王妃不管日後可能誕下小郎君都將無緣那把椅子,王妃讓老奴轉告您,若您能使甄五娘不入府,日後您所生之子與大郎君相爭,王妃必將助您一臂之力。”

賀蘭春聞言輕笑出聲,看來魏氏當真是叫甄五娘嚇破了膽,竟連這樣的話都說出了口。

“媽媽以為我會怕李氏?”賀蘭春翹了翹唇角,反問她道。◆思◆兔◆在◆線◆閱◆讀◆

蘇媽媽臉色有些沉重:“您自是不懼李側妃母子,可甄五娘呢?有甄家做後盾,若是甄五娘入府生下小郎君,您又能有多少勝算。”

賀蘭春端著蓋碗的手頓了一下,身子懶懶的朝後靠去,道:“老王妃瞧中了甄五娘又有何用,端看王爺如何抉擇了,王妃實在是高看我了。”

蘇媽媽見賀蘭春肯搭了這話,忙道:“王爺素來偏疼於您,您若親自去往兗洲,王爺怎會多瞧甄五娘一眼。”

賀蘭春聞言嬌聲大笑,眼中隱有譏諷之色,她微微俯身,有一種居高臨下之感,讓蘇媽媽本能的身子往後仰去,想要避開賀蘭春極具壓迫力的氣息。

“王爺若想叫我去兗洲便不會將我送往洛邑,王妃這話豈不是說笑一樣。”

蘇媽媽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可想著來時王妃的一再囑咐,硬是咽下了這口氣,強牽扯一抹笑來道:“王爺有王爺的想法,可您若是想念王爺,去往洛邑王爺必也歡喜的。”

賀蘭春眼睛眯了眯,魏氏極力想要她去兗洲,可見甄五娘給她帶去的威脅著實不小,甚至足矣撼動她的地位,這才叫她寧願與自己聯手,也不肯讓甄五娘入府,想到這,賀蘭春眸光一閃,問道:“王爺可曾見過甄五娘?”

蘇媽媽回道:“自是見過的,王爺到兗洲第一天便瞧見了甄五娘。”

賀蘭春紅唇一翹,第一日便瞧見了人,可見甄家的心思不小,她又問了蘇媽媽他們幾時到的兗洲,之後在心中細細一算,便露出一個淺淡的笑來,到兗洲已有三個月之久,若是季卿真的瞧中了甄五娘,也不會時至今日也未曾納她入府,魏氏這是自亂了陣腳,竟連這點異處都未曾看明,賀蘭春想著這甄五娘竟能讓魏氏失了分寸,心中不覺生出幾分好奇之心,竟有些想要瞧瞧這甄五娘到底是何等人物。

☆、第58章 第 58 章

蘇媽媽走後,容氏沒多久便來了賀蘭春所住的院落,打聽蘇媽媽的來意。

賀蘭春自不會將蘇媽媽的來意瞞了容氏,待她說完,容氏便一臉若有所思,過了一會,她道:“甄五娘竟能讓魏氏覺得備受威脅,可見也是個有手段的。”

賀蘭春不以為然的笑了一聲,道:“魏氏是自亂陣腳,便是為了名聲王爺也不會輕易廢她正妃之位。”

容氏看了賀蘭春一眼,道:“若是魏氏是逆臣之女,中山王廢她正妻之位也叫人說不出什麼不是,她不是自亂了陣腳,不過是未雨綢繆罷了。”

賀蘭春微微一怔,身子朝傾了幾許,道:“母親覺得甄五娘能威脅得了她的地位?”

“不是我覺得,而是魏氏如此認為,哪怕隻有一分的可能她也不願瞧見這個局麵,甄五娘與你不同,她父親也算是季家的舊臣,你卻出自賀蘭氏,中山王便是坐上那把椅子,也不會冒天下之大不韙立你為後,你自不會撼動魏氏的地位。”容氏淡聲說道,娥眉不覺一蹙,她雖年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