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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這成何體統!”

布迦藍哦了聲,“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沒得談了,你走吧,蘇茉兒,把餛飩給我端上來。”

皇太極忍氣吞聲,忙道:“好好好,還有呢,你繼續說。”

布迦藍說道:“以後朝堂上的事情,你可以提出意見,我們也可以商量著做出決定。但是不能決定下來的事情,又朝令夕改。

或者為了你的愛寵公私不分,耳根子軟,吹了枕邊風就到處做她的打手。你的愛寵不能,你的愛子也不能!”

皇太極鬱悶地道:“那若是我不答應呢?”

布迦藍說道:“答不答應你看著辦,我又沒有逼你。餛燉泡久了不好吃,送客!”

第三十六章 ·

皇太極這輩子從沒有這般生氣過。

也從沒有這般無奈過。

私下裡賠不是, 也就是他們自己知道,若是布迦藍不住宮裡,那他的麵子往哪裡擱?

於是兩人不歡而散。

回到清明平安宮, 屋子裡空蕩蕩,平時總是會笑著迎上前噓寒問暖的國君福晉也不在。

皇太極獨自坐了會, 思考著去哪處地方過夜, 想了半天都感到意興闌珊, 喚來宮女吩咐道:“去讓膳房做些蝦仁餛飩來吃。”

宮女領命退下,不大一會就回來了,小心翼翼地道:“回皇上, 膳房說沒有魚蝦,一應有腥氣的食物,因著和諧有禮宮大福晉有了身子,都不敢再送進來。”

“難道因為她懷孕,連河裡海子的魚都得消滅掉,就是王母娘娘,也沒有她威風。”

布迦藍先前罵的話,又冒了出來,皇太極隻恨自己記憶力好, 什麼都記得清清楚楚。

不過那個臭女人照常在吃蝦,海蘭珠懷孕, 她根本不當回事,懲罰的倒是他。

以前國君福晉與其他女人懷孕時是什麼情形,皇太極沒有關心過也記不清楚,心裡莫名煩躁, 揮手斥退宮女,說道:“隨便有什麼就上些什麼來!”

宮女忙退下去, 去膳房提了飯食進屋。皇太極見是平時慣常吃的豬肉與餑餑,吃了幾口覺得沒滋沒味,肚子餓著,卻再也吃不下去。

洗漱後躺在床上,除了領兵外出打仗,還沒有過單獨睡覺的時候,他睜著眼睛許久,直到快天亮時,才迷迷糊糊睡了一會。

有福宮與其他宮一樣,屋子裡都是萬字炕,寬敞得很,住下幾十個人都沒有問題。幾個格格許久沒有住在一起,到了歇息的時候興奮得幾乎睡不著覺,在被褥裡鑽來鑽去,笑鬨了好一陣才睡著。

國君福晉照顧著最小的八格格,睡在了她的旁邊,她軟乎乎的小身子緊緊依偎在%e8%83%b8`前,躺在陌生的地方,心沒來由覺著一陣空。

深夜安靜,白日的喧囂退去,她在暗中睜著眼睛,腦子裡也亂糟糟,以後就這麼過下去嗎?

她以為會睡不著,毫無頭緒想了一會,誰知竟沉沉睡了過去,直到天蒙蒙亮,屋子裡響起輕微的動靜。

“起了嗎?”國君福晉坐起身,看向在穿衣衫的布迦藍,睡意朦朧地問。

布迦藍扣好絆扣,嗯了聲,“我早上起得早,出去跑動幾圈,姑姑你繼續睡。”

國君福晉起得也早,平時這個時辰也快起床,拿起旁邊的衣衫往身上套,“我也跟你出去走動走動。”

蘇茉兒帶著宮女提了熱水進來,忙上前伺候兩人洗漱。布迦藍喝了杯溫水,蘇茉兒也給國君福晉倒了杯,她也學著布迦藍一口氣喝完,兩人一同走出了屋子。

屋外的天才蒙蒙亮,空氣清新中帶著涼意,站了沒多時就神清氣爽,布迦藍活動著身體,問道:“姑姑昨晚可睡得好?”

國君福晉笑著道:“晚上不用時刻警醒著,惦記著要伺候皇上,這一覺直睡到了天明,好久沒有睡過這般好覺,連夢都沒有一個。你呢,昨晚可吵到了你?”

盛京皇宮小得很,皇太極沒有寢宮,平時到處睡,清明平安宮算是他的主寢宮。他在的話,國君福晉要伺候著他,晚上也睡不安穩。

布迦藍說了句沒有,她前世也這樣,練就了在哪裡都能睡著,因為良好睡眠是恢複體力最好的方式。

來到鳳凰樓下,布迦藍說道:“姑姑你平時沒有動過,就慢慢爬,我跑得快,就不等你了。”

“你去吧,不用管我。”國君福晉話還沒說完,布迦藍步伐輕盈,一步跨上兩道樓梯,身影轉瞬間消失在樓道轉角。

愕然片刻,國君福晉又了起來。哪有人天生就厲害。就如布迦藍一樣,她背後所付出的汗水,世人雖不知曉,上天卻不會虧待她。

現在自己年紀大了,比不過布迦藍,她也不想放棄自己,把自己放到七格格八格格一起,跟她們一樣從頭學起,能學多少是多少,總比什麼都不會要強。

國君福晉隻來回爬了兩次樓梯,就累得氣喘籲籲,先回宮去洗漱照顧幾個格格。布迦藍則按照平時的習慣練習,回去之後,她們已經用完早飯,幾個格格在認真讀書寫字。

布迦藍洗漱後正在吃早飯,國君福晉往外麵看了一眼,低聲說道:“早上海蘭珠那邊請了大夫,聽說昨晚皇上來的時候,她差人來請皇上去用飯,皇上沒有理會,估計昨晚她睡不著,真病了吧。

你說她圖啥呢,我們又沒怎麼著,你不在意那點子寵愛,我也不在意,她要爭寵,自由著她去,真是的,自己還把自己嚇病了。”

布迦藍最近看了很多史書,前世不存在也沒在意的問題,現今看得非常清楚,靜默片刻,還是如實說道:“姑姑,她圖的是皇後之位,還有太後之位。女真部落已經變成了大清,姑姑被稱作是國君福晉,就相當於是皇後。

如果姑姑沒了,皇上就會升她做國君福晉。或者等皇上沒了之後,新帝繼位,也許會尊姑姑為太後,但是新帝的生母,同樣會被尊為太後,對比之下,姑姑這個太後,就顯得尷尬了。”

滿洲人一夫多妻多妾,就算是皇太極已經稱帝,其實也沒有改變這個習俗。國君福晉從未想到這一層,臉色漸漸泛白,低聲道:“她心氣居然這般高,以前倒是我小瞧了她。”

這段時日布迦藍與範文程在外麵跑,親眼目睹過許多後宅的狗血八卦,說道:“彆說是皇後太後,就是個小佐領,家中妻妾照常會爭來搶去。多搶幾頭牛羊總是好的,誰真會去爭那點寵愛,姑姑會嗎?”

國君福晉搖了搖頭,苦笑道:“我已經上了年紀,孩子也生了三個,上次生八格格,幾乎都快要了我半條命。要是我再有了身孕,隻怕會一屍兩命。我惜命得很,那點子男女情愛,我早就沒有放在心上,隻想著把幾個格格養好帶大就夠了。”

布迦藍勸道:“姑姑也不用擔心,彆理會她就是,隻管自己好好活著。我等會要出城去一趟,姑姑你看著她們一些。”

國君福晉說好,遲疑了片刻,問道:“按理說明天就要出發去朝鮮互市,你真不去了嗎?”

布迦藍淡淡地道:“肯定會去,現在我去做準備而已。”

國君福晉見她淡定從容,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便放下了心。除了吃穿這些小事,她也幫不上什麼忙,說道:“那你小心些,我會看著她們讀書。”

吃完飯後,布迦藍就帶上蘇茉兒出了城,先去找陳濟,尋了幾個擅長修建屋子的工匠,前去柳條湖邊看地。◇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湖的周圍有山有水,還能遠眺輝山,風景絕佳。隻是地方太偏僻,幾乎荒無人煙,附近隻有零星的幾個小村落。

陳濟先讚歎了一番景色,再直言不諱地道:“福晉,照理說有這麼美的地方,如果是在大明,周圍早就建滿了彆苑。現今此地這般荒蕪,隻有福晉的一處宅子,住在這裡會不會不安全?”

柳條湖在城外,除了冬季冰嬉,奴才前來采蓮抓魚,就隻有在附近林子裡打獵的人會來。

以前女真人怕大明軍隊打來,八旗都會住在守衛森嚴的城內。而且八旗是按照每旗劃分而居,依著女真的傳統習俗,屋子要建得高一些,若是有敵人來襲,能一眼就能發現。比如現在的皇宮,後宮就建在了壘起來幾米高的台上。

布迦藍卻不擔心,大明經過上次一戰,再加上李自成不斷壯大,他們忙著平息內亂,估計都焦頭爛額。大清不去侵擾他們就阿彌陀佛,哪裡騰得出手來攻打大清。

她相信隻要彆苑修起來,其他人見了,也會跟著在附近修莊子,是人都愛跟風,不分古今。

“這些你不用操心,主要是讓工匠看了地之後,心裡有個低,最好能把把宅子的圖冊畫出來。

我把要求先提清楚,宅子裡一定要挖個湖,引入柳條湖的水。周圍的地也留出來,種果樹種花種菜種糧食,反正我也不懂,能種什麼你們去看。還有,屋子一定要建得高大軒敞,窗欞要大,屋外的廊簷要寬闊。”

陳濟見布迦藍已經打定了主意,也沒有多勸,聽了她的要求,琢磨了一陣,說道:“盛京冬日天氣寒冷,若是窗欞開大了,冬日屋子裡就會很冷,就是燒炕也沒有用。”

布迦藍聽得皺眉,這也是個問題,現在沒有玻璃窗,夏天窗欞上用紗,冬天則糊的是高麗紙。

一遇到陰沉的天氣,屋子裡就黑漆漆,她覺著十分討厭,權衡利弊之後,說道:“窗欞一定要開得大,若是太冷,冬日可以掛上棉簾擋住。不過,既然燒炕的那點溫度不夠,屋子裡可否不燒炕,改由地麵供熱?”

這個問題陳濟也不懂,一個與陳濟是本家的工匠聽後,說道:“福晉是不是想如紫禁城宮裡那樣,用火地取暖?”

布迦藍眼前一亮,點頭道:“對,我就是這個意思,你可懂得如何建造?”

陳工匠人長得忠厚老實,腦子卻很靈活,說道:“師傅懂得如何建火地,我年輕時跟著師傅四處去做工,也修建過幾次,勉強懂得一些。”

布迦藍欣喜地道:“那火地的事情就交給你負責,此事由陳濟統管,你有什麼想法就跟他去商量。不著急慢慢來,等坐好規劃之後再建。”

陳濟聽到布迦藍讓他領了差使,心裡高興得很,試探著道:“福晉,在下還有個問題,不知可否問問福晉?”

布迦藍說道:“無妨,你問吧。”

陳濟仔細斟酌之後,說道:“此次前來大清的人,有許多與在下一樣,都曾讀過一些書。上次福晉曾言,我們可以參加大清的科舉,隻是大清科舉與大明不同,不是三年舉行一次,在下想知道下次大清的科舉,會在什麼時候舉辦?”

先前布迦藍曾與皇太極討論過這個問題,年底皇太極要出兵朝鮮,打仗的事情也沒有絕對,萬一打輸了,之後的策略肯定要做變動。

她也沒有說得太肯定,略微沉%e5%90%9f之後說道:“近兩年一定會舉行,你們也不用著急,隻要有本事,不愁沒有出頭的日子。不過你也彆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