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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水的夜 明開夜合 4450 字 6個月前

0點左右出生的,我朋友說處在兩個星座交替的點,所以火象和土象都沾點兒。”

“好像是哎。”

南笳笑說:“不過我不怎麼信,我覺得性格是可以改變的。你要是認識剛上大學那會兒的我,就知道我跟現在完全不一樣。”

周濂月看了南笳一眼,“你那時候什麼樣的?”

南笳沒料到周濂月會插話,而那頭的周浠就更沒料到了,高聲說:“哥你不是在東城嗎?”

周濂月淡淡地說:“事辦完,提前回來了。”周浠在那邊笑。

周濂月說:“你睡得太晚了,彆跟姓蘇的打這麼久電話。趕緊休息去。”

“明明是嫌我打擾,說得這麼冠冕堂皇。”周浠笑說,“笳笳,我先掛啦,白天再聯係你。”

電話掛斷,安靜了片刻,南笳關上車窗,說:“頭有點痛,我睡一下。”

南笳原本隻想閉眼小憩一會兒,哪知道直接睡過去。

醒來的時候車已經停了,是在那一回來過的山間彆墅前。

奇怪的是,周濂月不在車上。

南笳開窗探身往外看,發現周濂月站在後備廂那兒,正在指揮一個人往裡麵放什麼東西。

一會兒,東西放完了,車身微微震了一下,後備廂門闔上。

周濂月繞到前麵來,拉開車門。

他坐上來,轉頭看一眼,“醒了?”

“嗯。”南笳疑惑,“不進去嗎?”

“嗯。”

周濂月再度發動車子,卻是繼續往山上去。

沿路再沒有其他的車,窗外的黑暗既寂靜又空曠。

開了約莫十來分鐘,周濂月把車停了下來。

是塊空地,處在山路拐彎處,外麵便是懸崖。

南笳下了車,微涼的風撲麵而來,帶著山間獨有的新鮮水汽。

南笳踏著稀疏的草往邊上走,遠眺,視野開闊極了。

身後傳來周濂月的聲音,“小心彆掉下去。”

南笳轉頭看一眼,周濂月點了支煙,繞去後方打開了後備廂,把裡麵的東西拿了出來。

一卷灰色的野餐布,一隻籃子,一隻冰桶,和幾杯玻璃裝的蠟燭。

周濂月展開了野餐布,拿籃子與冰桶壓住,籃子裝著麵包、三明治和水果,還有兩隻高腳杯,冰桶裡是一支葡萄酒。

周濂月淡淡地開口,像是解釋為什麼大半夜的來這兒:“周浠七歲生日,家長帶她到山上野餐。她很喜歡,念叨了很多年。”

南笳想,他措辭好奇怪,“家長”。

周濂月將蠟燭放在地上,嘴裡銜著煙,彎腰,拿長柄的打火機,將那些蠟燭一根一根點燃。

南笳在這一刻覺得情緒翻湧了一下。

它們像星星接連亮起。

第30章 (棋子)

“過來坐。”周濂月點完了蠟燭。

南笳走過去,側身在野餐布的一角坐了下來。

她抬頭看,周濂月走到了車子那裡,拉開了後座車門,從裡頭拿出了他的西裝外套。

他拿著衣服走過來,往她腿上一扔。

南笳愣了下,展開外套將腿蓋上了。

周濂月單腿蹲下,從籃子裡麵找出開瓶器,打開酒瓶,拎出酒杯,倒了一杯遞給南笳。

Riesling白葡萄冰酒,南笳舉著杯子透過燭光去看,像一汪琥珀。

周濂月也坐下,手肘撐著膝蓋,目眺遠方,手指夾著那支沒抽完的煙。

南笳將杯子舉了過來。

周濂月轉頭看她,頓了頓,端起自己放在一旁的酒杯,跟她碰了一下,語氣仍是淡淡的:“生日快樂。”

一會兒還得開車下山,他隻沾了一點兒便放下了。

南笳嘗了一口,冰鎮過後酒液口感微甜,那香味像是飲下整顆的葡萄。

她一手端著酒,一手去翻那籃子,解開裝三明治的保鮮袋,“你吃麼?”

“嗯。”

南笳拿出一牙遞過去,周濂月看著她卻不接,她隻得放了酒杯,稍稍跪坐,探過身去,將三明治遞到他嘴邊。

周濂月伸手,輕握住她的手腕,低頭就著她手指咬了一口,方才鬆手接了過去。

安靜許久,無人出聲。

山風微蕩,燭火輕輕晃動,南笳一度以為它會滅掉,卻在被風%e8%88%94得倒伏得幾乎消失的下一瞬,又顫悠悠地亮起來。

周濂月一直注視著南笳,她在這樣的氛圍裡安靜極了,但並不是叫人焦躁的那一種消極的沉默,而是與這寂靜氛圍所產生的一種情緒共振。

很長時間,周濂月方才出聲:“有什麼生日願望?”

南笳毫不猶豫,“沒有。許願沒用,到最後什麼願望不都還得靠自己去爭取麼。”

周濂月看她的目光一時深了幾分。

南笳一晚上基本隻吃了些薯條、雞塊之類的小食,喝多了酒覺得燥且口渴,籃子裡有一盒洗淨的新鮮草莓,她拿出來,連著吃了好幾個。

周濂月瞥她一眼,忽問:“你讀大學時候什麼樣的?”

南笳頓了下,沒想到他還記得這個問題,笑了笑說:“……傻乎乎的,彆人說什麼信什麼。”

周濂月看著她,她已分辨得出,這目光說明他不怎麼信她這話。

但他沒說什麼。

南笳又拿了個草莓,周濂月將酒杯拿遠,伸手,攬她肩膀。

她身體向他側倒去,他低下頭來,沉聲說,“我嘗嘗。”南笳剛將草莓咽下,他舌尖已闖進來。

僅僅一會兒南笳已覺得頭暈目眩,唯獨在這件事上,她嘗到甜頭之後一向很主動,片刻便撐起身體,繞去周濂月前方,分開他的兩膝跪坐,仰頭,再主動地%e5%90%bb他。

周濂月騰出一隻手撐在身側,但架不住眼前這微醺的人發倩小野貓似的凶猛。

她伸手在他肩膀上推了一下,他便往後倒去,最後的動作是去解救那杯放在一旁的酒,但晚了一步,還是倒了,酒液潑出來。

周濂月手掌按著她後頸,笑了聲,“我看你醉得不輕……”

“噓。”

南笳捂他的嘴。

到底因為是在戶外,沒有更進一步。

南笳坐了起來,她唇上的口紅已經全花掉了,微微喘著氣說:“……回去麼?”

“等不及了?”周濂月輕笑。

他拿滅燭器將所有蠟燭都熄了,而後摟住南笳的腰,一把將她扛了起來。

南笳提醒:“東西不收嗎?”周濂月拉開了車門,“不用管。我叫人來收。”

車開回到彆墅了,上了二樓,南笳將周濂月往書房推。

他們一邊接%e5%90%bb一邊互相解開對方的衣服,又被絆得一起跌倒在地毯上。

還沒到燒壁爐的季節,是唯一遺憾。

——

宿醉加之累到極點,南笳第二天睡到上午十點半才起,周濂月自然早就走了。

她到樓下去叫廚師給她煎了兩個單麵熟的蛋,一邊吃一邊給周浠打了個電話。

周浠約她下午逛街,再一起吃晚飯,餐廳她已定好,周濂月也會去。

南笳下山,順道去解文山那兒拿了他準備的生日禮物,回家跟南仲理打了個電話,又休息一會兒,就出門去跟周浠回合。

周浠送給她一對紅寶石耳釘作為生日禮物,在周浠堅持之下,她當場就戴上了。

兩人沒逛店,找了家清靜的咖啡館坐下聊天。

周浠笑問她:“我哥送了你什麼禮物?”

南笳笑說:“沒送。”

周浠傻眼,“……一點表示都沒有嗎?”:-)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也不是吧。昨晚上去野餐了。”南笳說著自己笑了,因為聽起來跟小學生秋遊一樣幼稚。

哪知道周浠卻頓了下,略有幾分嚴肅:“去哪兒野餐?”

“山上。他說你七歲生日的時候也是跟家長野餐。”

周浠一時臉色複雜,“……那是我媽媽還在世的時候,陪我過的最後一個生日。”

南笳一愣,“抱歉……”

“不不……這沒什麼,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了。主要……那天其實,我哥沒跟我們去。”

“為什麼?”

周浠低著頭,不安地折弄著手裡的餐巾紙,“……他被父親罰禁足。前一晚他們好像吵過架,吵得還很凶。但我那時候太小了,不記得他們為什麼吵。我記憶中……父親對我哥一直很嚴苛。”

南笳沒有作聲。她覺得這不是她應該聽的。

周浠繼續說:“我真的好傻,野餐回來之後我還一直跟我哥念叨,說晚上蠟燭點起來,山上的風景好漂亮,隻是可惜他沒有去……我從來沒想過,他是不是其實一直很介意這件事。”

南笳不知道該說什麼,“興許他沒想那麼多。”

“不是的啊……”周浠的表情仿佛是要哭了,“我記事起的每一次生日,隻要是在外麵過的,他從來都沒有跟我們一起去。”

所以……周濂月昨晚這行為,究竟是為了單純複刻周浠描述的美好場景,還是於他而言,是在變相地彌補遺憾,抑或……意難平?

周濂月這樣的人,會有意難平這種情緒嗎?

南笳如坐針氈。

於她而言,周濂月從來是封閉的,他沒有對什麼東西表現過明顯的強烈的好惡,沒有軟肋,沒有脆弱,更沒有普通人的情緒化。

以她和周濂月純粹到不能更純粹的關係,窺探這段隱私已經過分越界了。

南笳伸手,握住周浠的手,“浠浠,和我說這個不合適。你了解周濂月的性格,我知道得太多他會不高興,請不要讓我為難。”

周浠冷靜下來,抬眼“看”著她笑了一下,“笳笳,你的性格真的是很典型的土象星座……你好理性。”

南笳當然聽出來這句話並不傾向於褒義。

可是……要她怎麼感性?

她感性的下場一定是死無葬身之地。

周浠主動將話題轉開,聊起她跟蘇星予的事。

過陣子近郊的體育館那邊要辦露天音樂會,她準備跟蘇星予一起去,為這她求了周濂月好久才得首肯,前提是要帶著四個保鏢一起去。

周浠笑說:“蘇星予一定會笑我,像個大明星。”

南笳笑說:“不,我們明星也不是人人都這麼誇張。”

待到五點半左右,周濂月打來電話說他正在去往餐廳的路上,南笳就跟周浠一塊兒趕過去了。

那餐廳是預約製的,氛圍幽靜,不容易被外人打擾。

南笳跟周浠坐了沒多久,周濂月到了。他一身商務感的正裝,顯然是剛忙完工作。

他將外套掛在椅背上,坐下以後解開了襯衫袖口的扣子。

“點餐了嗎?”他問。

“點了。給你點的牛排。”周浠說。

周濂月點點頭,微微側身看了看南笳。

她今天穿的是一條黑色吊帶連衣裙,不規則的剪裁,很具文藝氣質,和昨晚的感覺截然不同。

周濂月頓了一下,忽地伸手,輕輕捏住她的耳垂。

南笳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