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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本身就不是一個聰明之人,隻怕孩子也聰明不到哪裡去。”初夏道,“倒不如依靠郡主,還能活得肆意一點。”

普通百姓哪裡有那麼好當的,當時主子開鋪子時就不好開,要不是主子武功高強,又有幾個俠士充當打手,隻怕沒這麼好混。初夏跟著主子來郡主府,更加深切地體會到這個道理,就是長寧侯府的公子,其他更有權勢的不還是想打就打,沒權勢的也能暗中想辦法揍他一頓。

還不如跟著主子,就算主子哪一天不想當郡主,死遁了,她跟著主子也不會過得太淒慘。初夏想到這兒,又笑道,“要是奴婢兒子真有厲害的,主子自然會讓他科考的。”

“本郡主看上去像是一個好人嗎?”林婉清輕笑。

“若是不能,那也是那孩子的命。”初夏沒有怨言,“官場也不是好混的,指不定哪天腦袋就沒了,還不如跟著主子利落。”

初夏是一個看得極為明白的人,否則她也不可能被林婉清重用。

林婉清就喜歡初夏這樣的丫鬟,看得明白,懂得尊卑,丫鬟就是丫鬟,也沒一副小姐樣。古代封建社會又幾個看得明白的丫鬟呢,紅樓夢裡賈寶玉身邊的丫鬟一個個都想著爬他的床,就是女子的陪嫁也想成為姑爺的姨娘。

邢晟來時,正好聽到林婉清跟初夏說的話。婉清前世離開時,沒有帶著初夏一塊兒離開,即便如此,初夏依舊是個忠心的,每個月都按照主子的吩咐去給被抄了家的長寧侯老夫人送去銀子,還幫著解決各種麻煩。

“今兒舍得坐在外麵了?”邢晟笑著走到林婉清的身邊,順著她的視線看向湖裡的魚。

“開春了,哪能一直坐在屋裡。”外麵雖然還冷,林婉清受得住,“正好聽聽外麵的事,彆一頭黑。”

外麵的那些事情比話本好看許多,大多數人家嫡庶分明,哪裡有那麼多事情。長寧侯府早已經落魄,長寧侯還寵著妾室,才會有這些事情。不過長寧侯府已經重新整頓過,其他房也已經搬出侯府,想來應該會好許多。

“想聽什麼,我跟你說。”邢晟自認為自己知道的不少,“就是那些官員內宅的事情,也知道不少。曾經有一個禦史為官清廉,大家幾乎抓不住他的把柄,可他內宅卻有不少破事。那禦史原本是一個寒門子弟,寡母撫養長大的,他還未中舉時就娶了恩師的女兒,原本對他妻子極為滿意的母親卻又不滿意,還讓娘家侄女做了他的妾室,一個妾室過得比正室還好。”

“這樣的人還能當禦史?”林婉清想要是自己遇上這樣的人,一腳就踹上去了。可那禦史是夫人必定不能,寒門子弟未中舉時的恩師再富貴也富貴不到哪裡去,因此,那夫人才逆來順受,如此忍讓婆婆和丈夫。

“這事鬨上朝堂,那位禦史被迫主動辭官。”邢晟道。

“隻怕他妻子更加不好過了。”即使外麵輿論說禦史的不是又如何,禦史辭官回鄉,山高皇帝遠,寡母再怨懟兒媳,外人也不知道。那禦史丟了官,心裡不舒坦,指不定就眼不見心不煩。

男人看到的是禦史丟官,還認為拿妻子會過得好,女人卻不那麼認為。

“興許是。”邢晟讚同林婉清的說法,她總是那麼理性,看得那麼明白。

“糟糕之妻不下堂,也隻是不下堂。”並未保證女子過得如何,林婉清明白,那些男子要的不過是名聲,哪裡管女人過得好不好,興許還會說如今的生活比過去好很多,妻憑夫貴,妻子現在能這麼好,都是依賴他們。

邢晟見林婉清麵露不屑,便明白她的想法,“若是我,願得一人心足矣。”

又來了,林婉清轉頭就對上邢晟誠摯的目光,一次兩次,她真的無法當作沒看到,沒聽到。

“王爺這話,會讓婉清當真的。”林婉清道,聽的次數多了,習慣了,同時也容易認為邢晟就是那麼好的男子。第一次不動心,第二次不動心,誰能保證第十次第一百次不動心呢。

“那便當真。”邢晟伸手握住林婉清的手,他聽過她彈奏的琴曲,極為好聽,可今生這麼久了,卻未聽對方聽過,“前日新得一張古琴,不如給你彈奏一曲?”

林婉清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對方說的是他彈奏,而不是自己彈奏。

不一會兒,隨從就把古琴拿來,放石桌上。

林婉清有預感,莫非對方要彈奏鳳求凰?

邢晟的琴藝一般,前世特意找的樂師學習的鳳求凰,就為了彈奏給心上人聽。他曾經磨著想讓婉清給他也談一曲鳳求凰,她總是想笑笑,從不給他彈奏這一首曲子,也許她從一開始就認為他們無法長長久久地在一起?抑或是她沒有那麼愛自己,所以就不願意彈奏?

果然是這首曲子,林婉清聽著,沒有阻止對方繼續彈奏下去。她早就不再繼續欺騙自己,以攝政王的能耐,想找一個女人當擋箭牌,容易得很,壓根就不需要找上她。

“如何?”一曲結束後,邢晟詢問林婉清。

“不錯。”林婉清端起桌上的茶杯,低頭喝茶,沒有看向邢晟。說好的是交易,對方卻總是這樣,這就是一個大坑。

“除此以外呢?”邢晟目光灼灼地看著林婉清。

“王爺”

“婉清。”邢晟打斷林婉清的話,他不想聽那些表麵的話語,不想聽對方的誇讚,“你可願與我一生一世在一起,隻有你我,沒有第三者。”

林婉清臉上的笑容僵住,她不想再扯出一絲一毫的笑容,對方這麼直接,讓她怎麼繼續裝傻下去。

“一生一世一雙人。”邢晟再一次強調,“不需要麵對太後,也無需跟那些夫人交好,我們單純地在一起。”

“這”

未等林婉清說完話,邢晟快步上前,張開雙臂摟住她。

“我看中的不隻是你的容貌,更是你這個人。”邢晟知道她會說什麼,無非就是說他看中她的容貌。他前世追了她那麼久,今生也願意追他那麼久,可他受不了夜晚獨自一人,床邊沒有她的日子,他想跟她早早地在一起,“以後要是想四處遊玩,我也能陪著你。”

林婉清來古代後,第一次被一個外男摟得這麼緊,她仿佛聽到了他的心跳聲,那麼快。這是錯覺嗎?許是自己緊張了,任何一個女人突然被一個外男抱著,都會心跳加快,都會緊張。

“王爺。”林婉清正在組織語言,如何讓對方鬆開。好一會兒,卻不知道怎麼說,就隻能用手推。

“你我是未婚夫妻,沒關係。”邢晟不肯鬆手,既然抱住了,那自然得多抱一會兒,她那麼軟,那麼暖,他切切實實地感受她就在這裡,不是夢。

林婉清微微愣神,他的語氣那麼低沉又富有磁性,似乎又帶有一絲委屈,讓她莫名地心疼他,下意識就想伸手抱緊她。下一刻,她就收回手,她得矜持,不能抱上去,對方的喜歡似乎來得太快,那麼突然。即使他曾說過相信的話,可她不敢信,他是攝政王,又如何會看得上自己。

第54章 管教

這一刻,林婉清心裡很複雜,她告訴自己不能動心,偏偏攝政王總是這樣。

“你不信我。”邢晟那麼了解林婉清,怎麼可能不知道她此刻的想法。或許動心是有,可她很快又會告訴她自己,這頂多就是一場燦爛的瞬間即逝的煙火。

她不可能因為他的幾句話,就那麼快放下心防,她的心防比城牆還要厚。邢晟前世就想,婉清建了一圈厚厚地城牆,阻攔其他人進去。

林婉清承認她確實不相信行僧,古代就沒有幾個男人可以相信,男尊女卑,女人的地位處於劣勢地位。男人想休妻就休妻,想納妾就納妾,特彆是位高權重之人,沒人會去說他們不對,隻會責怪女人不夠賢淑,責備女人是妒婦,是毒婦。

“我的心很小。”林婉清道,她的心很小,隻容得下一個人,容不下丈夫身邊的其他女人,哪怕隻是睡過一次的通房,逢場作戲也不可以。所以攝政王這樣位高權重的人不適合她,彆說她這樣絕豔的姿容就得找攝政王,她一個人,沒什麼好在乎的,不怕。=思=兔=網=

邢晟恍惚間又看到前世的林婉清,她說:我的心很小,容不得你逢場作戲,你若要納妾,我們便就此分手,兩不相乾。

他從未想過納妾,卻總有人想給他塞人,例如宮裡的太後,見不得他過得的順風順水。

“怕嗎?”邢晟道。

林婉清不想說話,不是她膽小,而是她賭不起,也不想浪費精力去賭,隻道,“可以放手了嗎?”

“不可以。”邢晟道,他可以先不抱著她,但絕不會放手,讓她離開。

見邢晟鬆開手後,林婉清稍微寬心一點,被摟著,她就更加不知道說什麼好。原本以為對方隻是說些話,如今都開始動手動腳的,這個郡主果然不好當。

“以你的武功離開攝政王府輕而易舉。”婉清前世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今生照樣能,邢晟清楚地明白這一點。

“還是你喜歡先拿著放妻書?”邢晟挑眉,婉清前世就曾經那樣讓他做過。

林婉清眼皮跳,這家夥怎麼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放妻書對你有什麼用,你若真想離開,可還會用現在的身份?”邢晟懂得,放妻書就如同一個,讓他找她時再以她原本的身份找,實際上,她早已經改頭換麵,用了新身份。

心裡所思所想都被對方說出來了,林婉清看向湖麵,她想靜靜。

彆怕,我真心。邢晟倒是想這麼說,可說再多也無用,婉清心裡一旦認定一件事情,就很難讓她改變心意。所以他隻能慢慢磨著,適時再刺激刺激她,這種刺激,是讓她看見自己對她的真心,而不是找女人刺激她,那樣的行為特彆愚蠢。

“彆再喂魚了,它們要吃撐了。”邢晟看向湖裡的魚,就連它們都比自己幸福,至少婉清還會看著它們,投喂它們。

“沒沒喂它們了。”林婉清不大想跟邢晟靠得那麼近,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虛,一定得堅持。

邢晟靠林婉清很近,為了平定內心的躁動,她不會再推開他。她總是這樣,彆人要推開,她卻不,直接麵對,冷下心思後,就很難再動。

“聽聞你明日要去長寧侯府?”邢晟不認為林婉清跟長寧侯府的感情有多好,可能就是孝順老夫人,還有就是看戲。婉清前世也就安排了老夫人的相關事宜,再來就是搭救世子林明軒,對其他人就是給個住的地方,就什麼都不再管。

“是。”林婉清應聲。長寧侯府給她下了帖子,明日侯府宴客,帖子上寫的是清和郡主,不是侯府的七姑娘,“看看熱鬨。”

就不知道已經被抬進周祭酒加的六姑娘是否也會過去,林婉清不去看邢晟,把注意力轉移到長寧侯府上。

長寧侯府的六姑娘被周祭酒家的二公子納為妾室,雖說是妾室,但周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