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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眾多美衣華服的紈絝敗家子也都以此攀比成風,書生更是以此為榮了,攔都攔不住啊,到現在還有小年輕模仿宋卿呢。至於內務府織造,那不是您點頭的。”官服織造這選料倒是他上位後同意的。江南那基本是甄家大本營,那裡出的東西,他不信。扶植一個也有些根基的,曆史上繁華過的“天府之國”跟江南打擂台,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朕點頭,我?”上皇揉頭:“還不是被你們這些孽障鬨的。你們這些孽障鬨事就算了,閨女孫女外孫女也都不安分。個個打著孝心的旗號給朕送衣服啊,親手織的,說得那個感天動地啊,朕當初半個月內收到了七八十件啊,荷包,手帕、衣服,連屏風都給朕繡上了!一個賽一個的,給朕塞!連後妃也一起!轉頭外界就開始謠傳說蜀錦成禦用了。”

“也就是仗著法不責眾。”上皇重重按了按自己個凸起的青筋:“給朕說回重點!朕就怕宋卿也控製不住場麵,到時候這……”

眼眸掃了掃茶幾上的書信,瞅著那幾乎一句一個大爆點的話語,上皇兩隻手都按上了額頭:“其實朕覺得吧,遠水救不了近火。你哪怕現在想出折子,哪怕八百裡加急送到哈城也於事無補。去把小王八蛋他們給朕召進宮來,就說朕想含飴弄孫玩玩。其他的事情,你淡定著,等所有事情落幕了再一起秋後算賬。”

“這……”

“你現在乾著急沒用。”上皇起身拍拍當今的肩膀:“兩國邦交你覺得還需要擔心嗎?光那狗……不成,真氣!”都已經真查清勾結了,快撕破臉了,還要和平什麼?

當今趕忙抬手給人拍%e8%83%b8膛順氣,小心翼翼開口,想先轉移話題讓人氣消,道:“父皇,兒子鬥膽,您也彆喚人小王八蛋啊。不說她……賈珍是真奇葩了難以控製,但眼下起碼還算勉強可以承受範圍內。賈瑜沒準日後還會是您乾閨女呢,這開口小王,不好吧。”

“朕跟小王關係可好呢。”一說起最近喜歡的小輩,上皇緩了緩麵色,冷哼著:“用不著你來給她叫委屈。你們這幫人就是太墨守成規了,連下盤棋都不敢贏朕。小王敢贏朕三盤呢!”

當今聞言麵色僵了僵。他知曉他父皇向來喜歡這種”不走尋常路的“,比如小胖,比如性子敢愛敢恨的,比如……

但哪怕他自己個覺得也沒見過小甲魚這種閨女,可依舊有些憋不住好奇心。

當今困惑:“您跟她下棋,她還贏了?”

上皇一臉少見多怪的瞥了眼當今:“五子棋不是棋?”

當今:“…………”您的日子過得還真是愈發豐富多彩,都閒到下五子棋。

“好了。朕知道你來乾什麼。”上皇正色,語重心長道:“第一,如今也算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所以,哪怕的確先前有人叛、國了,但你身為帝王,還是要學會信任。你要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第二,朕預測接下來肯定還有大事件,你要維持淡定。沒事看看天,這六月的天啊,說變就變;第三,秘密派人去保護他們,以及在京的家眷。對了,小宋那些寶貝熊就送進宮,朕保護著。”

當今微笑點點頭。其實嘛,相比臣民比試時放火,綁架之類要求贖金之類的事情,他對比對比自己個愈發老來任性的爹,也沒啥不能承受的。畢竟,看他爹的臉色,大概是保護著保護成自己個的了。

哎……古往今來,像他這樣的皇帝之上還有太上皇的,一個巴掌都能數過來。

所以說,淡定,淡定!

相比無法預估的東北風雲,他還是派人去買些竹熊回來,免得到時候真發生強征熊事件,讓君臣心生齷齪。而且,恩……還可以賺一筆是吧。

螞蟻腿也是錢。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宮內雙皇還算其樂融融消化了比試事件,但宮外忠順王府此刻氛圍便恍若置身冰窟之中。

比起當今的人馬能夠光明正大通過各種官私渠道,飛速往京城傳信,忠順王哪怕在東北也偷偷經營多年,可一旦真對抗上,傳遞的信息依舊是落後了一步。

但也在同一天接到了哈城來信。

“豬腦子!”忠順王壓著聲音咒罵了幾句,而後深呼吸一口氣,冷靜下來:“飛鷹還沒有消息?”

“是。”

“十有八、九是被皇帝的人抓到了。”忠順王麵色沉沉:“汪震北恐怕也被盯上了,你……”

“主子,屬下聽得外邊有人前來。”

“你且離開,本王先想想怎麼辦。”

忠順王揮揮手,眼看他秘密培養的死士身影消失在密室之中,回眸掃了眼一地的碎片,抬手將手邊的茶盞往地上重重一砸。聽著落地發出的脆響,忠順王緩緩籲口氣,扭頭對門外喝了一聲:“滾。”

“還望王爺息怒,奴才有件喜事要稟告您。”

“喜事?”忠順王聽著門外的聲音,眼角的陰鷙倒是褪去了幾分,“進來。”

“多謝王爺。”餘遲緩緩推門而入,看著滿地的脆片,麵上露出一抹惶恐之色,小心翼翼開口:“奴才雖不知王爺因何動怒,但鬥膽說一句,還望您切莫生悶氣了,據說氣大傷身,您完全可以將氣撒奴才身上。”

“嗬。”忠順王看著自己還算心腹的內監男寵,倒也懶得裝斯文,冷冷道:“有什麼喜事?”

“月前奴才有幸被王爺您任命,去尋找做法的。”餘遲話語中帶著分笑意,一臉希冀的看向忠順,“這些日子奴才悉心查詢,倒是真發現了一位。”

瞅著人搖尾乞憐,活像哈巴求喜歡的模樣,忠順嘴角勾起,淡淡道了一句:“是嗎?”

“此人名為馬道婆,常為各位王公誥命服務,據說很少失手。”餘遲低聲:“奴才先前就已經收集了賈珍的發絲,生辰八字也有,所以……現如今要不讓對方做法。反正賈珍他們已經身在東北。他再那裡出點事,所有人也想不到是我們。”

“馬道婆?”忠順王念了一遍名字,嘴角噙著一分笑意:“本王還真沒看錯你。賈赦的頭發有嗎?一起吧。叔侄兩一起試一試。”

馬道婆這名字他也聽說過,據聞還真有兩把刷子。

第72章 驚心一天下

聞言, 餘遲心中有數,定然是東北那邊出了什麼事,才會讓忠順如此怒火衝天。不過, 這從側麵也證明了, 忠順還有另外的秘密人手。

當即心下了決定,餘遲屈膝跪地,麵上帶著膽怯之色:“還望王爺恕罪,奴才……奴才愚笨, 未想到賈赦。”

“這也不怪你。誰都沒料想賈赦這個瘋子。”忠順王邊說,一想起自己剛收到“賈赦火燒擂台”之事, 氣得一掌拍案,冷聲道:“這事, 到時可以聯係一下那賈史氏。”

“回王爺的話,奴才尋找的馬道婆還是賈家那個攜玉而生的寶玉公子的乾娘。”餘遲聲音壓低了一分:“奴才私以為這關係到時候也可以利用一二。不過奴才不敢擅作主張,故而來向王爺您請示一二。”

“那賈寶玉?”忠順王說著,嘴角的笑意加深一分:“還真不愧是本王看中的人。不錯!辦的乾淨點,還有儘快, 本王倒是想看看東北那一邊會亂成什麼樣。”

“多謝王爺謬讚, 奴才這便去辦。”

“去吧。”忠順揮揮手,示意餘遲離開。

“是。”餘遲行禮之後緩步離開,離開的同時回眸掃了眼忠順的桌案, 桌案上文房四寶都被毀得一塌糊塗, 便是人先前鐘愛的老鷹雕像此刻也傾倒在側。不過哪怕書房被毀得一塌糊塗, 但是忠順桌案邊上的, 那靠牆的博古架卻是依舊整整齊齊。

那裡有一卷畫軸。

餘遲眼眸閃了閃。他先前已經試探過幾回,這忠順哪怕再動怒再生氣,卻也不會動博古架一分。據聞,裡麵畫的是忠順真愛。他當年也是因為幾分相似的眉眼,才“入”了人的眼,被要了過來。

幽幽看了眼博古架上的畫軸,餘遲畢恭畢敬的關上書房的門,離開。

看著重新合上的書房大門,忠順抬手將桌案上的老鷹雕像扶了起來。撫摸著栩栩如生,恍若真鷹一般光滑舒適的羽毛,看著那展翅高飛的模樣,忠順靜思片刻之後,抬手在老鷹左翼上抽出一根羽毛。這羽毛緩緩抽出,帶著一根細長的細線。沒過多久,書房底下的暗道緩緩打開。

“東北山高路遠,接下來又是冰雪封路,消息不好傳達。”忠順王沉聲:“接下來東北事務交由老鷹出麵。若是無法刺殺賈珍一行,又消息敗露。那麼務必刺殺宋學慈。”

忠順王說這話的時候微微側眸掃了眼自己左邊的博古架,望著被自己細心珍藏的畫軸,露出一抹陰鷙的笑來。

他花費了數十年給自己營造“癡情”來,為此斷袖斷到人儘皆知,甚至一個一個的替身尋找著,還忤逆過他父皇。

所以,不管彆人如何,他父皇卻對他“喜歡”宋學慈深信不疑的。≡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隻要他父皇信這一點,那麼哪怕“王爺”泄露了,也不會懷疑到他頭上。

再說,王爺王爺,不一定是王爺,沒準是對表示姓王的尊稱呢。

“去吧。”

“是。”

等人走密道離開後,忠順王又揉揉老鷹。世人皆知他忠順王喜歡玩鷹。卻不知他自己便是鷹。

雄鷹展翅翱翔天空之前,都會經曆“熬鷹”。

他現在便處於這個“熬鷹”的階段。

成功之後……

隨著腦海裡的幻想,忠順王低低笑了一聲,對外張聲喊了一句,讓侍從收拾書房,

自己卻是優哉遊哉躺在搖椅之上,一邊等候是否“鬼神靈驗”,一邊深思什麼時候找王子騰聊聊天。

他可是幫過王子騰把人的侄女送到他侄子的府上。

這份恩情,可得還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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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然不知幕後黑手都已經開始籌劃退路了,千裡之外的遠東客棧內,賈珍等人還沒來得及商討完“忽悠顯靈”之計,便聽得客棧之外有人敲門了。

賈珍伸出兩個手比劃了一下。他聽人說話的心思還有,但讓他現在去打架的力氣卻是沒了。整個人完全比林黛玉還林黛玉,弱柳扶風,一個手指頭就能戳倒在地。

賈赦啞著聲音:“剛才都聊了快兩炷香時間,你還得要兩個時辰才恢複啊?”

埋汰完,也不去看被伺候得好好的賈珍,賈赦手指指自己:“我,你們!”

指指兩未受傷,看著還精神的侍衛,賈赦再指指兩翻譯,最後手指指宋學慈:“一輪一輪來。”

宋學慈點點頭,低聲完善一下拖延大計。

賈珍依計躺在暖炕之上。

躺下的賈珍分出了三分的心思去留心屋外的一舉一動,三分的心思在調整內息,剩下的四分心思卻是在回想自己先前得到的賬本以及書信。

賬本太厚,他看著最底下賬冊泛黃的模樣,應該有十來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