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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實一點的繩子,”賈赦看看大清早吃完簡直豬食的飯食後,開始像模像樣的蹲馬步的賈璉,默默垂首編小辮子:“我把所有罪都認了,但是我一定會化作厲鬼去找老二他們算賬的。璉兒,到時候,你記得要給我燒扇子,瓷器,大鼎,美人,最重要的是家祭無忘告乃翁,你有兒子了,知道嗎?”

“沒有大孫子,我做鬼也是惡鬼的。”

與此同時,賈蓉難得頗得賈赦真傳,趁著吉時—街上人多起來,帶著一幫人,鬨上了王家。

賈蓉掙紮著要掙脫開王家仆從,邊破口大罵:“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王家!明明三司都查證出來了,是你王家女喪儘天良在放貸,而且還是高利貸,逼得人家破人亡!現在想要撇得一乾二淨,門都沒有!難怪你王子騰斷子絕孫。”

“還我血、汗、錢!”賈薔一揮手,指引著之前寧府養的戲班子吹拉彈唱起來。他於情於理,不幫賈蓉幫誰?雖然他也沒多少才能,但是編個戲還是會的。

王子騰:“…………”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一群無恥之徒?

第16章 賈珍見帝王

“放肆!”

王子騰額頭青筋都崩出來,那血管紋路清晰可見,恍若一條青色的蜈蚣盤旋在額頭上,顯得略有幾分猙獰。隨著王子騰本身也是武將,帶著見過血的殺氣,嚇得圍觀路人畏懼威嚴,連八卦之心都熄滅了不少,紛紛後腿了幾步,不太敢近了湊熱鬨。便是賈薔所帶領的戲班子聞言都嚇得一顫,有些不敢再吹鑼打鼓。

賈蓉也被嚇得一顫,抬眸看了眼王子騰,眼眸轉了轉,直接一個趔趄跌坐在地。他……他賈蓉又不是被嚇大的。

就算從前是被嚇大的,現在自打換了爹,他是被墊大的——被人當打成肉墊子。

率先磕王子騰,也是經過他賈·墊大·蓉深思熟慮的。他爹說了,要學他赦叔祖父!他赦叔祖父多厲害了,直接就磕到了上皇那裡了,這層次拔高的,上達天聽。但一個套路,他現在去哭淩淵閣,那就是東施效顰,會招人反感的。

於是乎,現如今賈家以及賈家姻親朋友圈裡算得上老大的王子騰,就成了他賈蓉碰瓷的目標了。反正,他爹日後也會從武的,遲早會跟王子騰撞上的。故而當然,得提前把人搞下去了。搞不下去,名聲臭一下也是有必要的。這個叫千裡之堤潰於蟻%e7%a9%b4。

再說了,蒼蠅不叮無縫蛋。

王家本來就不乾淨,他賈蓉化身小蒼蠅,盯臭雞蛋,那不是絕配嘛。

而且那句話怎麼說來的,他還是個孩子呢?

被凶巴巴的王子騰嚇得慫瓜慫瓜的,不正顯得對方式恃強淩弱?

至於他賈蓉的男人自尊心,這麼慫算不算男子漢,從來不在他考慮範圍內。他隻曉得……

賈蓉抬手抹了抹自己的臉,他長得好看,小時候自己偷溜出去玩,沒錢,還有阿姨婆婆給他送糖葫蘆呢!

“王……”

瞧著賈蓉唇舌蠕動,似乎要開口說話的模樣,王子騰麵色沉沉,帶著分鄙夷與惱恨。哪怕三司的確查證了利錢,但放、貸其實是很常見的一種產業罷了。隻不過,難於提在桌麵上來說。

這種事情,不告不理,若是賈家死咬著,他王子騰隻不過焦頭爛額一會,倒不至於傷筋動骨。可他這裡,偏偏還有殺傷力更大的事件,薛蟠帶著手下打死了人,那處理事情的賈雨村還給他寫過信。

即使他一開始真不知情,但對於武將與地方官吏聯合之事,那真是可大可小,全憑聖意了。

也就是眼下他王子騰還尚有幾分用處,有些香火情誼,三司隻不過請他協查一回,沒有正式被公堂傳喚審訊。可若是再被賈家這群窩囊廢鬨下去,被政敵抓住了攻訐的機會,那他在帝王眼中的價值……

腦海思緒飛快轉了又轉,王子騰努力讓自己冷靜,擺出一副大公無畏,清清白白的模樣來,厲聲喝令了一句,:“閉嘴!休得胡鬨!本將軍相信三司自有公斷!相信王法!但在此案尚未正式結案之前,本將軍絕對不容許任何人潑王家任何臟水!”

“我也相信王法,相信王子騰你沒準真是清清白白的。但一個人如何替另外一個人,替一群人來保證呢?”賈蓉晃晃悠悠從地上爬起來,抑鬱歎口氣,擺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來,逡巡了一圈左右,開口:“我賈家自打事發後,從來沒有對律法的公正性有過質疑,有罪我們都認了。隻不過我們情感上也覺得冤枉啊!”

旁邊還一群圍觀看熱鬨的路人們聞言忍不住點點頭。哎呦,瞧瞧著小臉憔悴著。

“我今日上門,隻不過代表賈氏一族來找王家族長要個說法!咱有罪沒罪相信三司,相信皇上會有公斷。”賈蓉最後目光直勾勾望向王子騰,沉聲道:“尋常百姓,家裡孩子受委屈了,鬨大彆扭了,扛著鋤頭整族整村都能打起來。我賈家怎麼就不能來朝你金陵王氏要個說法?”

說到最後,賈蓉語調重了幾分,一字一頓,字正腔圓,力求讓周圍八卦愛好者們都能聽得見:“今日,我以金陵賈氏少族長的名義要求你王家宗族族長出麵,給我賈氏一個說法!不是要求,更是什麼威脅你這個京城節度使王子騰給一等神威將軍之子因妻被逮捕進牢之事活動免罪之類。你不用暗搓搓的話裡有話進行內涵!”

“我賈氏少族長要見你王家族長!當然,少族長也成。”賈蓉昂首挺%e8%83%b8,語速飛快:“這事爆發出來的是你我宗族內很大的教育弊端,本少族長要跟你王家宗族嫡支嫡脈談。不是跟你這個仗著武力威脅我們,不聽我說完訴求就命令侍衛趕人的人說話。”

“三日之後,京城彙泉樓天字號雅間,不見不散。”賈蓉看眼了王子騰,露出一抹挑釁十足的笑容:“希望到時候彆你代表王氏族長等嫡支前來,這樣顯得你王氏一族慫。”

王子騰整個人都像剛出爐的小龍蝦,渾身火紅火紅,氣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走!”賈蓉甩了甩袖子,抬手還彈了彈袖口,像是在彈走灰塵一般,讓原本火冒三丈的王子騰越發怒發衝冠。

可惜,此刻縱然他有千言萬語,他自覺在帝王眼中價值連城,可依舊沒法抹滅一點—從世俗宗法來說,他王子騰就是旁支!

艸!

族長的位置一般都是世襲,由嫡支嫡脈繼承。當然,也會有偶爾出意外的情況。這種情況,一般發生在朝代末年,禮崩樂壞時。那時候戰死病死逃荒等等,導致宗族內眾人失散,各奔東西。

當然,隨著新朝建立,宗族關係自然而然也就恢複了。但這種恢複也帶了幾分權勢。像賈家,本不是嫡支,在金陵賈氏一族十幾房中還算窮苦的。但賈源賈演兩兄弟爭氣啊,開國以來唯一的一份殊榮,一門雙國公。與兩兄弟有些親緣關係的便湊過來了,賈氏原本的族長也自動退位讓賢了。而且還經過戶部更改認證的(戶部有部門專門管理登記全國氏族變化,畢竟犯罪的時候要算九族,五族的)。

賈家因為昔年寧國公居長,便成了族長。同理,他們王家,雖然隻不過一個縣伯,但比起插秧種田的族人,他們王家也是脫去了泥土味,成了富貴人。

可偏偏千言萬語,他王子騰隻不過是次子。哪怕他們王家兩兄弟相處的還算和諧,他兄長王子騰得個末等爵位,還長居金陵。換句話說,王氏族長王子勝在金陵,當然少族長王仁倒是在京中。可王仁也是個扶不起的阿鬥。

想想,就完全想罵街!賈蓉真是其心可誅的小人,賤、人!

王子騰冷眸掃了眼周圍還不散去的路人,感覺自己頭都被弄大了,直接一甩手進了府。王府的仆從眾人見狀,幽幽一顫,趕緊怒喝眾人離開。

雖說仆從也是身不由己,怕自己遭遇,但在路人眼裡,他們又不管這個。雖然戲班子這一出胡鬨了些,可是賈蓉說得合情合理啊,是王家還沒聽人說完訴求就趕賈家這小少爺。現在還趕罵他們。

聽聽這叫什麼話——

快滾!之類就算了,還說他們投胎短命的。

路人很生氣,後果也很嚴重,流言在王子騰還沒反應過來時,就已經在廣大勞動人民群眾中散開了。

而王子騰還在練武場打木樁。把木樁當做賈蓉來打。賈家這幾個窩囊廢,真是各有各的賤!原以為賈赦哭淩淵閣臉皮夠厚夠賤了。這賈蓉還更賤,角度刁鑽的拿個少族長說事。

可偏偏出身的確是卡在王子騰喉嚨中的一根堅固頑強的魚刺。因為是次子,他就得打小自己奮鬥,甚至去沙場豁出命掙一條青雲富貴路……㊣思㊣兔㊣網㊣

王子騰一腳踢壞了木樁,看著那躺倒在地四分五裂的木塊,眼眸帶著毫不掩飾的殺意,找上了同樣是次子出生的賈政。

敢讓他王子騰沒臉,他能讓整個賈氏宗族沒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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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然不知接下來還有更為勁爆的消息等著他,當今是個孝順的,答應了上皇半個月內結案,自然也不在拖延著。

隻不過在結案之前,當今還是要親自見一見忽然開竅了的賈珍。

雖說賈珍一直不在他腦袋內,但還是有點大眾印象的。其前半生昏聵無能,沉迷酒色罷了,還是個罔顧人、倫的禽獸。可偏偏秦氏亡故後,賈珍跟便了個人似的,或者說是完完全全脫胎換骨,成為另外一個人。一個奇思妙想都於國於家有用的人。

故而,賈珍是騾子是馬,他還是得親自看看。

牢房內的賈珍再一次聽聞大理寺少卿要提審的消息,也不甚在意,捂著耳朵走出牢房,不看已經哭哭啼啼要吃斷頭飯的賈赦。

隻不過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非但沒有到審、訊室裡,反而有人給他梳洗了一番,換了身不顯眼的衣服,而後他便由這些日子打過交道的大理寺少卿左泉引領著上了一輛低調的馬車。馬車周圍被釘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

賈珍:“左大人,這似乎出了城,冒昧問一句是打算帶我去現場指認?”

左泉聞言,認真點點頭:“有些事情需要令父協辦。”

賈珍聞言眉頭挑了挑:“我爹他已經出家,不管任何俗物了。”

左泉聞言,一板一眼:“但凡我大周子民,皆有配合調查的義務。”

聽了這話,賈珍心裡困惑更大了。賈敬?不是說好得清清白白了,怎麼還有其他隱藏的恩怨情仇不成?

好端端的忽然找上賈敬?

賈珍在心裡飛快思索著緣由,尤其他凝神聽到了前方馬車內的對話,忍不住眉頭擰出個疙瘩—當今帶著他找賈敬敘舊,這是什麼操作?

威脅?

雖然的確帶有威脅試探之意來的,但是等當今在道觀莊前下車,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幕,還是忍不住後退了幾步。

“呔,前方私人領地,來者止步!”賈瑜揮舞著特意量身打造的紅纓槍,站在小板車上,威風凜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