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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前半生不作為的贖罪了。”

“賈將軍,您確定?”包勉有些意外的看眼賈珍。他也不是個傻的,知曉賈珍此舉有利用他順天府,但他奇怪就奇怪在這,他自問看人也準,這賈珍就算開竅,這也太對自己狠了點。

時下權貴,還是頗為注重自己的顏麵的。

賈珍此舉,把臉皮撕下來往地上踩了。

倒也叫人頗為佩服。

望著包勉眼中透過的一絲敬意,賈珍毫不客氣的收下,繼續跟人喝喝茶聊聊天,看著仆從衙役抄家。

當然,抄家的時候不可避免的“牽累”到榮府的仆從了。畢竟跟賴大賴二兄弟相似,一個在榮府當差,一個在寧府伺候的仆從有很多。

耳靈的聽見了賈璉帶著人前來,賈珍撥弄了一下茶蓋,一臉為難的看眼包勉,歎道:“還望包大人明鑒,我忽然想到了一事,這仆從有的倒是榮府的。這其中貪汙的東西,我有寧府的賬單,但是榮府的被盜的私產倒是讓人為難了。”

“榮府。”包勉喃喃了兩遍,看眼陽光下帶著點汗珠的賈珍,總覺得人那張無辜的臉寫滿了算計。

這完全是坑他呢!

可又有什麼辦法?

賈珍報案盜竊,他身為父母官,豈有不辦之理?

“是啊,榮府家主和我現如今有些矛盾。”賈珍一臉憤慨:“我自改寫為正後,也知曉榮府這家主非家主,鬨得很不像話,用族長來勸說他們一二,反倒是讓他們覺得我無理取鬨了。真是……罷了,不與傻瓜論長短。”

邊說,賈珍目光迎著前來的賈璉。

賈璉老遠便聽得賈珍這話了,尤其是最後一句,感覺自己被氣得渾身可以噴火了。賈珍倒是輕輕鬆鬆,想浪子回頭就浪子回頭。可他又有什麼辦法?

還真以為他大熱天的樂意來跑腿?

他上麵有老爺,大老爺,老祖宗!

一個孝就能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還望包大人見諒,在下找族兄有些事。”賈璉看眼身著光袍的包勉,頷首行禮後,靠近賈珍,眼裡都閃現著火苗,壓低了聲音:“珍大哥,你到底什麼意思?非得讓賈家名聲掃地嗎?”

“我整頓自己的仆從,關你什麼事?”賈珍麵色一沉:“哪裡來的臉插手我寧府事?賈家的名聲,你看看這堆房地契,看看那些珠寶,覺得很好嗎?你們要自欺欺人,不要帶上我!”

“你也不……”

賈珍直接轉身,拒絕再次交流。

賈璉:“…………”

掃了掃剛抬過來的匣子,賈璉努力的閉了閉眼睛,雙手捏著拳頭,轉身回去稟告正等候消息的一幫人。

“回老祖宗,老爺,大老爺,太太的話,”賈璉麵色青黑若鍋底:“珍大哥看起來心意已決,鐵了心了,孫兒無能。”

“豈有此理!”賈政聞言,怒喝了一句。

賈赦垂頭擺弄自己的折扇,聞得賈政話語,抬杠一句:“那些仆從也的確賊膽包天了,竟然能夠如此私吞家產。老太太,要不,我們家也查一查。”

“孽障,胡說八道什麼!”賈母聽得賈赦這話,氣個到昂:“娘娘剛封妃,正是我賈家一族大喜之際,賈珍竟敢行此時,那簡直是再害賈家!要是娘娘失了寵,賈家該如何光耀門楣。”

“要不是你這個孽障不成器,何苦元春要入宮拚搏一番……”

聽得賈母的哭腔,賈赦重重唰了一下展開扇子,嘴角勾起一抹陰沉沉的笑意,看向賈政:“我就算再無能不成器,也沒十四年了,還沒挪個位置,要靠女兒吹枕頭風,才小小升官了一下。”

“哎呀,罷了,我反正也不成器,乾脆養女兒去了。”邊說,賈赦起身,做勢就要走。

賈母聞言,火氣又盛了三分。自打賈珍那黑了心肝的白眼狼離間後,賈赦這孽障便起了鬆迎春這個木頭樁子一樣的人進宮,簡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可她也不能直接出手把人攔下,尤其是元春封貴妃後,畢竟元春進宮用的還是賈赦侄女的名義。

所以隻有捏著鼻子和顏悅色哄著人。

“老大,你也少說兩句,現如今正值賈家恢複門楣的關鍵時期,我絕對不容許賈家鬨出如此大的醜聞!”賈母眼底飛快閃過一抹殺氣,拿著拐杖敲了敲地:“一定不能!”

可惜,還沒等賈母使出美人中風計,轉日又暴出登聞鼓事件。

劉老漢之次子,先前被賈蓉喚過劉二哥的劉全,從律法中知曉告狀的最高等級是禦狀後,便毫不猶豫要來個勁、爆的。賈珍勸不住也就調整了些計劃,先整府內豪奴。

登聞鼓這東西,曆朝曆代都有,用來表現政治清明。但不管是官告官,還是民告官,民告民,敲響之後,先來二十大板。

能熬過二十大板,走上乾清宮告狀的,那是萬裡挑一。本朝登聞鼓製度自打太、祖爺設立後,就被敲響過三次。

這是第三次。

之前兩次,一次是奪、嫡政變時,先太傅學生柳項為忠義王攻訐其他諸王。

一次是太、祖開國定律法時,廢掉科舉功名可以免田稅十畝之製,讀書人溫慕卿領頭,敲了登聞鼓。

如今這是第三次,農民狀告賈家侵占良田,金陵官官相護,有四大護官符。

第11章 應對之策上

賈母知曉朝堂的消息比賈珍這個“主謀”策劃的更早一分。原因無他,賈家男丁沒一個能夠上朝,而史家王家等都還有人在朝堂之上,故而等他們一下朝,便通過某些約定俗成的方法,將此事告知了賈家。

在他們看來,寧府跟榮府都是賈。

知曉此事後,賈母直接略過了大房父子,尋了賈政來商討對策。

賈政思前想後,聽著賈母轉述刁民劉全所告的罪狀,眉頭緊擰,壓低了聲音:“會不會是那賈珍苦肉計?這個時間太過巧合了。昨天賈珍才不要臉麵的告官整頓仆從,今日就有刁民告禦狀。”

“而且,老太太您想想當初在寧府,賈珍還拿著那所謂的護官符做文章,而且璉兒轉述賈珍曾經口出狂言還要分宗!”說到最後一詞,賈政眼角不自禁便帶出一抹陰霾。當日在祠堂所受之屈辱,他時時刻刻不敢忘。而賈珍這個小畜生之所以能夠如此耀武揚威,仗得不過就是族長之名罷了。

族長!

族長自西周後便是主宰家族一切事物的最高權力者。主持祭祖,操持家族事務,約束族人,裁判族人間的約束。還管理控製著族田祭田等等各種族內財產的管理權和分配權。ω思ω兔ω在ω線ω閱ω讀ω

這些處理芝麻綠豆家長裡短的事情,這些錢財管理分配,還有祭祀等等,賈政都不羨慕,他最為恨意的便是,族長對於所謂觸犯家規的族人,有權決定各種處罰和懲治,甚至處死。而且,更令人惱恨的是—家規最終也是由族長所定。族長還可以代祖先立言,以祖先名義行事!還可以製訂和修改各種家訓族規。

換句話說,一日不分宗,榮府就要被賈珍以族長之名耍著玩。

天知道,他從賈璉口中知曉賈珍有此分宗之意,恨不得當場就開口表示讚同。管什麼賈家的名聲利益!

壓著心裡對“族長”一詞掀起來的滔天恨意,賈政是越說越覺得所猜測沒有錯,於是鏗鏘有力做了總結:“太太,一定是賈珍那小子在背後謀劃!”

“老二你渾說什麼!”賈母聞言,麵色帶分厲色,喝了一句:“現在是有人敲登聞鼓告禦狀!賈珍就算中邪瘋癲了,也不可能豁出去自家的爵位,甚至自己的性命來策劃成被告吧?”

“你也不想想,那刁民告的是什麼,為得不過幾畝田地罷了。”賈母揉了揉額頭:“誰缺幾畝田了,也真是那些仆從太過了,仗著我們賈家名義行事。現在怕的不是刁民。誰家沒有個麵善心黑的刁奴了,就算查清了,不過也隻是一個失察之罪罷了。怕得不是罪名如何,怕得是有人嫉恨我賈家有興起了,想要借著皇家來除掉我們。倘若真是帝王較真了,小罪也能變成大罪!”

說到最後,賈母聲音壓低了一分,手指指東邊,壓低了聲音:“誰都知曉當今想要削弱我們這些勳貴勢力,從而可以掌控朝堂。定然是有人見咱家姐兒成了當今貴妃,所以沒準便有小人獻%e5%aa%9a上皇,拿我們賈家來當棋子。”

賈政聞言,麵色一怔:“這……”

見自家兒子不可置信的模樣,賈母眉頭緊蹙了一分,麵色不見任何慈眉善目,反而帶出一分狠厲之色,怒道:“還真以為是戲本唱戲不成?!若無人相助,那刁民怎麼可能順利熬過二十大板,告狀,當今又豈會讓三司聯合審理?那刁民手中的證據又如何尋到?”

“娘,您莫要因此氣壞了身子,是兒子愚鈍,尚未想通此關節。”賈政聽著怒意,雙膝下跪,真誠道歉。

賈母垂首看看一臉懊悔的賈政,深深歎口氣,麵色和緩了幾分,彎腰把人親自攙扶起來:“我兒這說的是什麼話。現如今一切也不過是為娘的猜想罷了。但我們也不好坐以待斃,想辦法先讓娘娘探探當今的口風,然後再行謀劃。不過你也說得對,不管此事如何,那賈珍的的確確是個危害,要想辦法趁早除掉。”

“娘,兒子覺得人既然提及了分宗……”

“這絕對不可能!”賈母聞言,語調又強硬了一分:“且不提榮寧兩賈幾代創下的家業,便是如今,也斷絕不了!”

“政兒,賈珍那個孽障可除,但榮府與寧府絕對不能分。”一連兩個“絕”的強調,賈母怕自家兒子動其他心思,直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說著各種利益關係:“榮寧兩府各種資源的互通有無,最重要的一點,賈敬一開始是替先太子出家祈福。上皇,還有當今都記得這點。”

先太子是病亡的。其在世之時,跟如今的皇帝,關係也尚可。當今還時不時提及一句先太子。

賈政認真點點頭:“娘,我懂了。”賈珍就是有個好爹,他怎麼作死都沒事,隻要他還活著,他爹就能護著。

“那……那我們怎麼辦呢?”

賈母聞言,深呼吸一口氣,看眼一臉無辜狀的賈政,咬咬牙開口:“那就想辦法攪亂這攤渾水!不過些刁奴壞事罷了,要是有人敢借機生事,當真自家清清白白不成?”就算清白,捏個黑狀還不容易?就算最為嚴厲點的官官相護指著,也是正常現象罷了。

最後一句話,賈母倒是沒對賈政說出口來,她怕自己解釋得口乾舌燥。

叮囑了賈政想法去問同僚打探一二,也顯得自家在努力幫忙,賈母說完便揮揮手讓人離開,她要好好一個人靜一靜。

真正遇到了事,才發現聽話兒子其實並沒有什麼用,所有壓力都壓在她一個人身上。

就在賈母感歎自己教育的利與弊,隱匿在榮府東院的賈珍默默爬回了家。他一收到賈政回榮府的消息,就自己個來潛伏了。雖然讓他凝神竊聽到了母子兩的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