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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於是,他老老實實地搖頭。如果梁婷這會兒聽到他們兩人的對話,肯定會再次覺得紀明城跟畫報上的豬很像。

安華也沒指望能從紀明城口中知道太多消息。見對方這樣回答,就把這個疑問記在心裡。準備回去找機會,問問他師父。

而另一頭,酒樓的二層包廂裡麵,李建軍正坐在那,聽著錢廠長跟杜經理交流起來。這次他之所以能夠憑著那麼點資曆,就混到了代表團裡麵。靠得就是他外公牽線搭橋。

眼前這位杜經理,來自港城,是拿著國家特批的文件,專門從港城過來參加這次出□□易會的客商。

而他的外公,恰恰就認識這杜經理的父輩。這個事兒在他們當地人的圈子,算是比較隱秘的事情。畢竟,這已經能算得上是海外關係了。一個操作不好,那是要出問題的。

但是,他們紡織廠的錢廠長跟他爺爺是認識的。當初他能直接進到紡織廠,也是走了對方的關係。

前段時間,錢廠長找到他外公,試探性地問能不能從海外搞到些先進機器,提高產出效率。幫助提升紡織行業的產量,讓更多人能穿上沒有補丁的衣服。

然後,他外公思考了兩天後,就答應了對方的要求。前提是讓他能加入參加這次出口商品交易會。

李建軍按照外公的吩咐,到了羊城後,聯係了提前到達的杜經理。然後,讓對方想辦法從外賓居住的賓館過來,跟錢廠長見上一麵。

這時候,很多愛國人士會通過各種方法,給國家想辦法弄來國外先進機械產品,提升國家工業技術。所以,能夠組織一次這樣的見麵,李建軍覺得挺好的。

包廂裡,這來自港城的杜經理,長著一副精明樣。沒有穿客商標誌性的西裝,反而弄了套當地流行的中山裝。一進去,就坐在主位上,一副主人的派頭。

這時候來參加出口商品交易會的客商,無論是吃飯、住宿還有交通,都是由國家和地方統一調撥的。像杜經理這樣私自跑出來的,其實已經不符合規定。

不過,這會兒對方正跟錢廠長打著太極,既不主動,但也不消極地介紹目前國際紡織行業比較流行使用的紡織機。

“錢廠長,我杜某人雖然是個小小貿易公司的經理。但是,我的母公司在D國。我們公司每年都會給世界各個國家,帶來D國最先進的紡織機。不止是紡織機,就是機床、銑床,我們公司都可以幫忙牽線搭錢。”

如果安華聽到這些話,肯定會帶著懷疑去問對方更多問題

但是錢廠長本著對方是李建軍的外公蔡老頭介紹的。而且,對方確實是在港城擁有一家貿易公司。不然,不會拿到參加這次交易會的資格。

所以,錢廠長也沒說什麼。而是把話題著重放在紡織機上。

杜經理非常滿意對方態度的誠懇,開始跟對方介紹起這最新款的紡織機。

包廂裡的商談十分順利,雙方都十分滿意從對方口中了解到的東西。不過,到了簽訂合同這一塊,雙方就產生了分歧。

杜經理認為,合同的交貨方式應該是先付款後發貨。而錢廠長本著謹慎的原則,要求先收貨後付款。因為這隻是第一輪商談,雙方仍然處在互相試探階段。所以,最後談判並沒有成功。雙方約定了下一次商談日期後。這杜經理帶著人先離開了酒樓。

留在包廂的李建軍急切地問道:“錢廠長,為什麼不答應杜經理的要求?國際上,雙方第一次交易的時候,都是先付貨款再發貨的。杜經理身為港城人,擔心我們收到紡織機後不付款,很正常啊!”

錢廠長還在心裡盤算著下一次商談的時候,是不是把高主任帶過來幫忙,忽然聽到李建軍這話,有點不知道對方的立場了:“先付款後發貨,那主動權都在對方手裡。我不管什麼國際慣例,我的首要任務是保證紡織廠的利益。”

安華還不知道離開酒樓後,二層的包廂裡麵發生了這麼一次商務談判。

她跟紀明城吃完飯後,準備回去住處休息一下。從酒樓所在的區域到達住處,需要10多分鐘的車程。

兩人走了好一會兒,終於找到了電車站。

羊城不同於他們三花省的另一個地方,就是這裡的公交車很多都是電車。看著半空中那一根根黑色筆直的電車線,安華覺得十分特彆。在後世,羊城的老城區還有很多這種電車。

兩人上車後,買了車票,找了個位子坐了下來。

這時候,安華透過打開的車窗,看到外麵居然有的士出現。的士上麵下來一個中年男人,正是之前她在酒樓裡麵看到的,跟李建軍有接觸的人。

這會兒,這個人從的士下來後,走進了一家郵局。

這個年代的羊城的士,是專門為了過來參加出口商品交易會的外賓客商設立的。剛剛那位中年男人能夠坐上這皇冠的士,說明對方應該是一位來參加商品交易會的客商。而且說普通話帶著廣式口音。那麼,這中年男人是港城人的幾率就很大。

到底是發生什麼事情,讓錢廠長一個國營工廠的廠長,跟港城人接觸了起來?

安華把自己看到的事情告訴了紀明城。顯然,紀明城身為一個科研人員,覺悟比很多人高多了。這一刻,他跟安華有了同樣的想法。

那就是,這雙方見麵不會那麼簡單。兩人一致決定回去後,找到紀宏山,先跟他說說看到的事情。

而另一頭,進去郵局的杜經理,正在用這裡的線路,給遠在南花市的蔡老頭打了個電話。

第52章

固執的錢廠長【二更】

這一通電話兩人說了很久, 最後杜經理跟蔡老頭敲定了後續事情的細節後,這才滿意地從郵局出來。

送他過來的司機見這港城大老板上車後, 一直在高興地哼歌, 很是驚訝。不過,司機特有的素質,讓他沒有開口詢問。

另一頭, 安華跟紀明城坐電車回到了住處後,就結伴一起去找紀宏山。

這個時候,紀宏山正跟伍隊長兩人,在賓館的休息區抽煙。看到他們兩人過來,紀宏山微微驚訝。

“怎麼一起過來呢?”

安華看看坐在紀宏山對麵的伍隊長,再看看這開放式的休息區,說道:“師父, 我們有點事要跟你談一談。”

紀宏山一看這兩人臉上的表情, 把煙摁滅, 抬腳就準備離開。走之前還回頭跟伍隊長提了句:“老伍, 我晚點再來找你。”

說完後,紀宏山頭也不回地帶著安華跟紀明城, 找賓館要了間小會客廳。

三人坐下來後,紀宏山淡淡地說道:“說吧!出什麼事情了。”

安華跟紀明城對視了一眼, 然後開口把他們兩人在酒樓遇到南花市紡織廠錢廠長、李建軍以及港城人的事情說了出來。

“師父, 我不是說要懷疑錢廠長有什麼不好的心思。隻是, 我擔心他會不會被人給做了局。”

不是安華多心,實在是國人特彆容易被某些打著外商旗號的人所欺騙。

她在穿越前,不知道聽說了多少國外華人坑騙國人的事情。而且, 自從李建軍出現在代表團以後, 她就一直對他保持了警惕。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神經太過敏[gǎn], 安華總覺得李建軍的那些行為帶著某種深意。

顯然,安華把自己的顧慮說出來後,得到在坐兩位紀同誌的一致認可。

紀宏山沉%e5%90%9f了好一會兒,說道:“我直接去找錢廠長問清楚。有些事情還是攤開來說比較好。猜來猜去容易出大錯。”

安華也是這個意思。她奉行的原則是有事說事,有問題就提出來。

紀宏山說完,直接起身,轉頭看向他們兩個:“走吧!一起過去。”

安華沒想到自己居然能過去看,高興地跳起來:“走,紀師兄。”

紀明城好笑地看著安華這跳脫的一麵,也跟著走了上去。如果事情真如他們所料一般,那麼將會非常棘手。

被他們三人惦記的錢廠長這會兒已經帶著李建軍回到了這家賓館。把還想繼續發表意見的李建軍打發後,錢廠長在自己的房間裡麵沉思了起來。

就在他糾結是否找高主任取取經的時候,房間的門被敲響了。!思!兔!在!線!閱!讀!

他走過去把門打開,看到紀宏山三個人,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

“紀隊長,有事嗎?”紀宏山示意對方讓他們進去。

把門給關上後,紀宏山也沒找地方坐。而是直接站在那裡,把看到他跟港城商人聯係的事情說了出來。

錢廠長一聽大驚:“紀隊長,我這跟外商聯係,可沒有其他心思。”

錢廠長生怕被人扣上一頂糾結海外勢力的帽子,著急忙活地撇清關係。

“我沒有這個意思,錢廠長。隻是本著關心的原則,過來問個情況。”

錢廠長並不願意在合同沒有敲定之前,就讓外人知道購買紡織機的事。而且,要是把事情攤開來說的話,那麼勢必會牽扯到蔡老頭跟杜經理的關係。

於是,他避重就輕地回了句:“紀隊長,那港商剛好想采購紡織品,所以在交易會開始之前,過來我這邊打聽我們廠帶過來的布料而已。”

這樣的推脫,簡直是傻子都不信。

偏偏,他們是交通運輸係統的。而且紀宏山的行政級彆還沒有錢廠長高,沒有辦法從這方麵下手。

“你是真的不怕被騙?”

紀宏山不耐煩對方的遮遮掩掩。左不過這條線是姓蔡的給他們牽線搭橋而已。

錢廠長聽到這個話,心中的那點疑慮又冒了出來。他當然怕被騙。要是那杜經理真有問題,不單單他被騙那麼簡單,而是會造成國家外彙資產的流失。

一時之間,他心中的天平又搖擺不定起來。

安華實在看不過這個錢廠長的糾結,跟紀宏山對視了一眼,拉了拉她師兄。開口說道:“錢廠長,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我跟我師兄看到那杜經理在離開酒樓後,就去了郵局。對港城商人來說,去郵局一般是做什麼,你是知道的。”

錢廠長當然知道。這郵局除了可以寄信、寄包裹、發電報,還可以打電話。

但是,這安同誌也不知道內情啊!

錢廠長搖搖頭:“那是人家的自由,我可管不著那麼多。”

安華看著對方滿臉鎮定的樣子,知道對方是不肯跟他們透露更多的消息了。

三人離開錢廠長的房間後,安華還是不死心:“師父,不能找人給錢廠長做做思想工作嗎?”

紀宏山搖搖頭:“這姓錢的是個實乾派。但是,為人也很固執。做事有自己的一套標準,不會輕而易舉地聽其他人的意見。”

紀宏山沒說完的是,這意見還是安華這麼個年輕小姑娘提出來的。姓錢的即使有所疑慮,也不會相信從安華這個小姑娘口中說出的猜測。

好好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