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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熙是故意的,她輕功好, 外麵的護衛根本看不見她。哪怕是真有影衛知道, 也不會有人敢攔陛下。

空寰暗恨自己昨夜睡得太早, 連朝熙什麼時候走了都沒發現。

當然, 連登玉小貴他們, 也是不知道的。

登玉甚至還小聲地嘟囔了一句:“這都第四天了,陛下到底要關主子到什麼時候?”

不過, 讓登玉覺得欣慰的時候, 空寰肯吃東西了。

他今天早上來收食盒的時候, 發現裡麵的膳食幾乎吃了個乾淨。

第二天的早膳, 空寰也很有胃口,吃了不少。

再之後,又隔三日,朝熙又偷偷摸到了他的寢殿。

空寰沒敢多問, 更不敢問她到底什麼時候才會解了他的禁足, 他就儘心儘力地服侍著她,一句話都沒有多說。

看著他那刻意乖巧的樣子, 朝熙歎了一聲, 問道:“整日裡都把自己悶在這寢殿裡, 想不想出去走走?”

空寰默了一瞬,突然道:“陛下還在生臣君的氣呢, 臣君不敢奢望太多。陛下能來, 哪怕三日一來, 臣君就會很高興。”

朝熙“恩”了一聲, 隨後又道:“空歌要走了,她的傷養得差不多了,魔月那邊,又有一大堆事情要她去做。她本來想過幾日就走的,可是父君卻說,她的傷還沒好全,還是再休養一段時間為好。”

空寰像是不太關心這些,隻應了一聲,便再沒說話。

朝熙低下頭輕%e5%90%bb了一下他的眉眼,隨即又抓著他的手給他講魔月那邊的事。

朝熙說,魔月晉氏女,為了一個男伎休了正夫宮氏,宮家大怒,上門與晉家鬨了一通,晉家絲毫都沒有悔改之意,似乎還想等著宮家上門謝罪。

然而這一次,宮家已經不想再忍,徹底與晉家決裂。

這些年,宮家的生意多是靠晉家照料,晉家人原是打算以此拿捏宮家的,然而宮家被休的那位大公子,倒是振作了起來。

他甚至還揚言,哪怕是被休,他也要接過宮家的生意,不能讓宮家再受人欺淩。

聽到這裡,空寰忽而笑了,他道:“想必,是母親出手幫了他。晉家女雖然荒唐了一些,不過她倒不至於輕易休夫。肯定是陛下的人想了辦法,推了她一把。”

想到這裡,空寰又道:“不過這也算是好事,聽聞那晉家女脾氣很怪,對待正夫也是非打即罵。這母家不能依傍,這郎君嫁過去也要受罪。如今被休棄,又稱起宮家的家業,倒也不算是壞事。”

朝熙“恩”了一聲,坦然道:“朕的人回話說,那宮家家主生了兩女一子,兩個女兒都沒活下來,唯一的兒子若是受人欺淩,宮家主哪裡還坐得住?從前女兒活著的時候,她有女兒依靠,不到萬不得已,也不想兒子被休。如今,咱們的人,也算是推了他們宮家一把。與晉家相比,他們與空家合作,不需要付出什麼,你母親親自出麵,宮家家主自然會相信她。”

空寰比朝熙還要了解魔月的六大世家,他靠在朝熙懷中,一點點同她分析道:“晉家家大業大,宮家的反叛,傷不到他們的根基。想必,陛下也覺得晉家是個難啃的骨頭,接下來,陛下便打算對付師家了吧?”

朝熙點了點頭,她低下頭去摩挲他的臉,笑了:“你猜得不錯,不過這些事,朕已經吩咐了下去。山高皇帝遠,魔月那邊的人要如何做都成,朕要的,隻是結果。”

空寰沉默了半響,忽而道:“要想推翻六大世家,不流血是不行的。月都就是他們的根,哪怕這個王朝已經腐朽到無可救藥了,可一旦觸及到他們最核心的利益,還是會有人衝出來,跟你拚命。恩威並施,才是硬道理。陛下一邊得讓他們知道,不服從者一定會死,一邊也要告訴他們,如果服從,他們哪怕不能把持朝政,他們家族的根基還在。”

魔月六大世家全是商戶出身,正因為如此,當六大世家走入朝局,才是魔月徹底落敗的第一步。

先皇無能,不思改變。到了月憶這裡,更是成了不折不扣的昏君。

朝熙已經有了想法,等到她和空嶽的計劃漸漸達成,她勢必要帶著空寰,去魔月一趟。

隻有朝熙親自出麵安撫,世家們才會相信,魔月收歸神域,是大勢所趨。

眼下時機未到,朝熙也不想把這個想法告知空寰。

再則,想要徹底摧毀魔月朝堂,絕非是一朝一夕能夠完成。

朝熙定了一個兩年計劃,兩年之內,她要徹底收歸魔月,天下一統。

眼下,她對空寰還是有氣的。雖說每每抱著他的時候,朝熙都會頭腦發昏,隻想著好好寵愛他,可是朝熙還不至於因此徹底失智。

空寰一身秘密,她若不問,他便不說。若是始終這般縱容著他,日後還得了?

需得讓他多吃些苦頭,他才能長點記性。

這些日子,朝熙對外還是說王君病了,太上王君要關門親自為他醫治。

前朝雖有人覺得哪裡不對,可也沒人敢問陛下的家事。

隻是空寰沒想到,那日朝熙走後,便再也沒過來。

他先是等了三日,之後又三日,三日複三日,一連等了一個多月,他都沒等到朝熙。

直到那日,空歌已經準備好,啟程回魔月之時,才去太極殿正殿見了朝熙。

其實空歌早就該走了,半個月前她的傷就好了,不過空嶽忽然來信,讓她處理一下魔月去神域的商隊之事。

空家的商隊想要進神都,就需得有個當家人親自把關。

空歌正好熟悉這些套路,便又在神都忙碌了小半個月。

這一次在神都住了這麼久,空歌對神都內外也算是了解個透。

連朝熙都打趣,說她再來幾次,便要成為真正的神都人了。

神都的確繁華,月都連這一半都不及。可縱然如此,空歌該回去還是得回去。

這一陣子,她強迫自己不要去看定遠,定遠也再沒有提起她。

既然她什麼都給不了定遠,還不如就此放手。定遠在太極宮,過得也不錯。若真的跟著她去了魔月,還不知道前路會有多少艱險。

何況,空歌知道,定遠並不愛她,可能兩個人之間有過短暫的曖丨昧氣氛,可那氣氛一閃而逝,很快就被淡忘了。

空歌逼著自己不去想他,連明日要走了,她都沒給定遠留下隻言片語。

空歌甚至還去了永安王府看望永安王,永安王如今這肚子都挺大了,今年入冬的時候,她約摸著就快要臨盆了。

空歌想起往事,總覺得對不住永安王。雖然永安王知道了真相,知道空歌也是被鹿天藍算計,所以並不同她計較。

可是空歌卻覺得,她錯了就是錯了,不想給自己找借口。

空歌家裡好東西不少,她給永安王府送了不少補品和金貴的物件,當然,還給永安王未來的孩子,也送了禮物。

那些禮物都是給女兒家準備的,雖說太上王君已經提過,永安王朝陽這一胎是個女兒,可是空歌並不知曉這個內情,她固執地認為,就應該送女孩子的東西。

這天底下,哪個女人不想生女兒啊,誰家生女兒不高興?

永安王笑著道:“還不知道肚子裡是男是女,你便總覺得是小郡王了?”

空歌笑著回道:“我猜該是個女兒,頭胎得長女,這是多大的福氣啊?我有預感,你這肚子裡定然是個出眾的丫頭。”

永安王也不爭辯,隻是摸了摸肚子,一臉慈愛地笑道:“我也期盼著是個女兒,雖說本王不至於嫌棄兒子,但還是女兒好,生了女兒,我便要好好教導她,日後這永安王府,也有人繼承了。”

永安王又看了看空歌道:“聽說你成婚也有些時日了,怎麼肚子還沒動靜?你總是在外跑商,也該想著點這事。你是空家未來的家主,你若是有了後,你家裡人才能放心。”

空歌原也是想過這事的,想著再討一房郎君,健壯一點的,能傳嗣便成。│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不過現在想想,除了定遠,她已經看不上其他男人了。

她隻對著永安王笑道:“不急,我還年輕。我大姨母也是二十四歲的時候,才有了我表哥。晚點生,也許孩子更聰明呢。”

永安王也不再勸。

告彆了永安王,空歌便得進宮跟陛下辭行了。

朝熙這幾日臉色不好,空歌擰眉道:“陛下這是怎麼了?太醫可來給您請過平安脈?太上王君不是就在宮裡嗎?也沒給您看看?”

朝熙歎了一聲,她起初沒答話,空歌便又急道:“莫不是表哥又做了什麼事,惹陛下不高興了?”

朝熙這才笑著搖了搖頭,道:“你表哥被朕關了一個多月,他哪有那個本事,惹朕不高興?”

空歌毫無顧忌地點了點頭,坦然道:“說得也對,我表哥那個人雖然心眼多了一些,但是對陛下的情意不會有假。他不舍得,也不敢惹您生氣。”

朝熙笑著摸了摸小腹,她讓人備了茶點,隨意坐到了空歌身側,與她閒話道:“你東西都收拾好了嗎?雖說月都和神都你來往了多次,不過路上還是要小心。”

空歌點了點頭:“陛下放心,臣會小心的。東西也都收拾好了,等臣回了月都,再給陛下寄信。”

朝熙笑著說好。

空歌大著膽子盯了朝熙一會兒,還是覺得不太對勁:“陛下,恕臣冒昧,您這臉色真的不對勁。您是神域的陛下,該保重身子。再則,您也是臣的表嫂,臣是真心實意關心您的龍體。”

朝熙拿出了一封信,遞到了她手中,她道:“這信,是朕親筆,寫給婆母的。信沒有封死,你也可以拿出來看看。”

空歌雙手接過,等看到朝熙有喜的消息之後,空歌更是瞪大了眼睛,看著朝熙道:“是什麼時候的事?幾個月了?”

朝熙湊到她跟前小聲說:“噓,彆張揚,現在才剛一個多月,需得等到三個月後才會昭告天下。朕這幾日總是不舒服,吃點什麼東西都吐了出來。那些葷腥啊,更是一點都不能碰。不過,這樣大的好消息,哪怕是不告訴旁人,自家人也是得說的。”

空歌之前受傷,就在這太極宮偏殿養著。

朝熙待她極好,不僅給她用最好的藥,連她的傷,也是太上王君親自照看的。

這神域的皇宮,真的快成她自己家了。

可偶爾這麼妄想便算了,陛下親口這麼說,還是讓空歌覺得慚愧。

朝熙笑著握住了她的手,道:“你怎麼也同你表哥一樣,動不動就紅了眼?”

空歌又哭又笑的,最後問:“表哥知道了嗎?”

朝熙搖了搖頭,她道:“還沒告訴他,冷著他一段時間,讓他吃點苦頭。”

空歌知道表哥練過邪功,這些日子,太上王君為了他的病,也費了不少心思。

如今表哥能讓陛下有孕,這簡直是上天的恩賜。

空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