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貨。

定遠雖喜歡,可也沒敢接。

他答應嫁給花參將,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陛下不喜歡他,他之前又受了定坤連累。空貴君也未必喜歡他,沒準早就把他當成了眼中釘。

前些日子,連太上王君都開了口,說要打發了他。

太上王君明麵上不太喜歡空貴君,可做的事,倒是為這空貴君著想。

當然,那日定夜分析得也有道理。定夜覺得,太上王君如此安排,一則可以給空貴君一個臉麵,二則也是為了保住他們兩個。

定遠思來想去,反正成不了陛下的人,嫁給花參將也湊合吧,嫁給誰不是嫁?

定遠根本不喜歡花參將,隻是覺得,這樁婚事尚可湊合著過。

定遠道:“花參將,您還是將這腕帶退回去吧,您的俸祿也不多,不該把錢花在這上麵。我的腕帶也不缺,這幾年還有陛下賞賜下來的不少東西,我吃穿用度,都不必您費心。”

花參將笑了笑道:“你的東西是你的東西,我送你的,自然與陛下的不同。再則,你不用替我擔心,我俸祿也不少。而且今日這條腕帶,是空大人付的錢,她說這顏色襯你,要不然,我也不敢買這麼貴的。”

定遠愣住,他沒想到,空歌居然還能摸準他的喜好。

他們明明隻見過一麵。

她是什麼意思?她為什麼要買這條腕帶?

還不等定遠回神,花參將已經把腕帶塞進了定遠的手裡。

花參將還要出宮陪空歌,自然不能耽擱太久。

而定遠,卻盯著手中的腕帶出神。

神域的男子,多在腕帶和頸鏈上下功夫。

這些便是男子們尋常最愛攀比的一些飾物。

之前,陛下還做了滿滿一箱子的腕帶,其中不少花樣,還是陛下親自畫出來的,送給了空貴君。

其實定遠還是很羨慕的,陛下從前,從未這般認真待過一個人。

連從前的宋啟,也沒有得過這般榮寵。

陛下也喜歡宋啟,什麼好東西都會賞他。但是賞賜歸賞賜,陛下從不自己上手去做。

可是空寰不同,他如今的衣裳、飾物、折扇、發冠等,陛下都喜歡親自為他擇選。

定遠看著手中腕帶出了好一會兒神,他真的很喜歡這條腕帶。

昨日還覺得屈辱,其實今日便也沒覺得怎麼樣了。其實空歌昨日,是為了扶他一把才會那般。

而且空家人,長得都很好看。花參將站在空歌麵前,簡直要襯托得悲劇。

空歌眉目如畫,整個麵容還與空貴君有五六分相似。空貴君已是天人之姿,空歌更是女人中樣貌極為出挑的那一個。

定遠在宮裡,隻見過陛下那般美的女子。在他心裡,空歌可以排個第二。

定遠剛將腕帶收起來,便看到空貴君被陛下召來,到太極宮用晚膳。

定遠特意趴門縫,看了一眼空貴君今日用的腕帶,是白色腕帶,上麵的珠石也很漂亮。

定遠今夜要在第二重門外輪值,他休整好了,站在外麵守夜之時,便聽到空貴君和陛下的調笑之聲。

他聽到空貴君說:“陛下作何要拿腕帶纏著臣君?陛下不要這樣,臣君求您了,放開臣君吧。”

定遠盯著手上的腕帶,一陣臉紅。

原來腕帶還可以這麼玩……

定遠想,將來他若是嫁人了,妻主會不會也這般寵他?

可是妻主若是花參將那張臉……

而此刻,內殿的朝熙卻沒放開空寰,她隻笑%e5%90%9f%e5%90%9f道:“朕允你犯上有些日子了,總得討點好處。不許解開,一直纏著你才有趣呢。”

第066章 祭祀

殿內的聲音, 越來越激烈了。

定遠和定夜都在二重門外守過夜,陛下寵愛空貴君的動靜,定遠從前不是沒有聽過。

之前聽到的時候,大多是嫉妒。

如今許是聽得多了, 倒也沒什麼感覺。

他是男子, 自然不能在第一重門, 也就是屏風外守夜。

按照太極宮的規矩, 每晚守夜的有三撥人, 在宮裡稱為三重門。

第一重門,也是在陛下寢殿內, 靠陛下最近的。大多時候, 都是花靈和花雪輪換著來。

非陛下親信, 一般不能在內殿守夜。

連他們幾個最得陛下寵信的那段時日, 陛下也因為男女之防,沒用他們三個輪換。

定遠想到這裡,忽然就想明白很多事。

其實陛下從那個時候,就已經給他們計算好了將來。可能會如古意司墨師父那樣永遠留下來, 又或者, 打發他們出去,嫁個好人家。

總之, 陛下是不會收他們的。若真有那個意思, 那麼當年, 也不會顧忌什麼男女之防了。

畢竟陛下剛將空貴君搶回來的第一個晚上,便寵愛了他。

隻怪當時定遠身在局中, 又有定坤一直在旁慫恿, 讓他看不清眼下的路。

他是陛下的伴讀, 亦是明麵上送到東宮的通房, 早年教化他們的教習就說過,他們將來是要侍奉陛下的。

正因為如此,他也以為,沒了陛下,就沒了出路。

其實哪怕是定夜,他到了今日,依舊不願意踏出一步。

陛下是那般清華威嚴之人,這世間的任何女子都不能與她作比。

可是定遠此刻也清醒地認識到,他沒有空貴君那般如天上月一樣的容貌,沒有空貴君那般的才華,沒有他的能耐,他甚至樣樣都比不過他。

而陛下那般優秀的人,又為何要放下空貴君,選他這麼個平凡人呢?

反過來,如果定遠站在陛下的那個角度,也看不上自己吧?

陛下待他,已經很好了。

之前謀害星辰台禦君那麼大的事,連前朝的大臣都多番上書,要求懲戒定坤和定遠,然而陛下終究還是壓了下來。

也許陛下心裡想的是能保一個是一個,可不管如何,陛下到底還是念著舊情,保住了他。

這樣的他們,無論如何都不該去傷害陛下心尖尖上的人。

傷害空貴君,便是傷害陛下。

什麼是愛?

在這一刻,定遠忽然頓悟了。

愛不是爭搶,愛應該是為她好,愛應該是祝福。

為何古意和司墨師父可以留在太上皇身邊一輩子,因為他們明白自己的身份,他們也從未想過要和太上王君爭搶什麼。

夜風吹來,皇宮內的夜還是如以往一般。

月是今朝的月,星是天上的星。

皇宮內風景依舊,人亦是從前的人,隻是這心境,卻未必如從前一般了。

定遠低下頭,看著手腕上的腕帶,摸著上麵珍貴的珠石,忽而笑了一聲。

他以後該找一個什麼樣的妻主呢?大約也是如陛下這般的妻主吧。

如此想來,他倒是更羨慕空貴君了。

他出嫁之後,能得空貴君如今一半的恩寵便好。┇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而殿內的熱烈,持續了近一個多時辰才結束。

朝熙把空寰手腕上的腕帶解下來之後,還心疼道:“朕都叫你彆掙紮太過了,你瞧瞧這手腕,都紅了。”

說著,朝熙用手心輕輕揉捏著,試圖給他緩解這手腕上的紅印。

空寰仰靠在朝熙懷中,拽著她道:“彆揉了,慢慢就消了。”

朝熙執起他的手,輕%e5%90%bb著他的指節,隨即笑道:“還是你這手啊,太嫩了。朕方才都沒敢係太緊。”

朝熙執起他的手腕,輕輕吹了吹,空寰抓著朝熙的衣領,順勢上前輕%e5%90%bb了一下她,這才道:“陛下累不累,去沐洗一下,咱們就休息吧。時辰不早了,陛下明日還得上朝,可不能耽誤了陛下休息。”

朝熙笑了一聲,這才帶著他一起去後殿簡單沐洗一番。

前一日,太上皇和太上王君便送了口諭過來,不必空寰日日都過去晨昏定省,朝沅的原話是這樣的:“孤問過了,你平日裡起得也晚,日日都讓你晨起過來請安,也是難為你了。當然,孤和太上王君起得也晚,你若日日都來,孤難免想著,也要早點起,彆讓你等太久。你有孝心,孤知道了就好了,你把心思用在侍奉陛下就好,不必關注我們兩個老人家了。”

空寰也是這幾日才聽說,太上皇和太上王君雖然夫妻多年了,但是他們依舊愛玩愛鬨,有的時候,他們晚間可能比朝熙和空寰還要激烈。

空寰當時聽到這話也笑了一聲,他忽然就羨慕起太上皇和太上王君的感情來,若他和朝熙,到了這個年歲,還能恩愛如往昔,那該是多美好的一件事。

所以翌日一早,朝熙上朝之後,空寰直接便回了紫光宮。

用過早膳之後,他亦是懶洋洋地在榻上捧著本書看,看著看著便睡著了。

直到登玉進來通稟,道:“殿下,太上王君來了,您快些去接駕。”

空寰急忙起身,讓登玉簡單幫他整理一下。

他沒敢耽擱,去正殿的時候,還行了大禮,道:“父君若有事,著人來請,兒臣親自去見便是,勞煩父君親自過來一趟,是兒臣之過。”

牧子期抬眸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起來吧,不必多禮。孤也正好無事,出來走動走動。正好也來瞧瞧你這紫光宮。雖說紫光宮並未重新休整,不過你住進來之後,倒是與從前大不一樣了。”

空寰慣來喜歡裝飾,除了自己收拾自己,宮裡他也添置了不少裝飾物。再者,小貴進宮之後,也曾按著小貴的偏好,重新裝點了一番。

牧子期也沒空與他多敘話,而是對他道:“坐過來吧,伸出手,孤再給你看一次脈。”

空寰昨夜手腕上的紅印還沒消,這會兒便扭扭捏捏,不敢伸出去。

牧子期擰眉看向了他,道:“孤難得來一次,你若想早點好,便把手伸出來。你若不想好,孤也不勉強。”

空寰這才應了一聲,解開了腕帶,伸出手遞給了牧子期。

牧子期見到他手腕上的紅印便了然了,看來,他這個做父親的,的確不夠了解自己的女兒。

這孩子,竟也玩這麼大。

牧子期挑了挑眉,掩下情緒,搭上了空寰的脈。

牧子期過了一會兒,才道:“之前送到你宮裡的香料,你日日都要點著,若是不喜歡那個味道,可以告知孤你的喜好,重新再給你配一些便是。”

空寰哪敢勞煩他,連忙道:“喜歡,很喜歡,讓父君費心了。”

牧子期點了點頭道:“也不算費心,你那些隻夠用半個月的,你有什麼偏好,儘管說。孤知道你練過幻□□,想必對香味也是極其敏銳的。你現下回答不出來不要緊,改日喜歡什麼,直接托斐念之告知孤一聲,什麼味道,孤都能給你做出來。”

聽及幻□□三個字,空寰下意識顫了一下。

幻□□,有催丨情之效用。他當初,的確利用過這個功法,故意勾朝熙。

太上王君什麼都知道,隻是沒有點破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