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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在害怕什麼?”

空寰靠在她懷中,歎口氣道:“怕很多,怕臣君的身份惹人非議,更害怕臣君無能,不能傳嗣。”

朝熙一邊揉捏著他的小臉,一邊笑道:“不會的,等父君回來,會為你親自調理身子。”

空寰緊張地握緊了衣袖,蚊聲開口道:“那日,臣君說自己是中了毒,留下了後遺症,其實是,當時走火入魔,遭到了反噬。臣君練邪功之時,火冰二重天,極其傷身。練了這邪功,總要付出點代價。從前練的時候,臣君並不在意。可是如今,臣君十分害怕。一個不能傳嗣的王君,陛下要他何用呢?”

說完,他像是鼓足了勇氣道:“不瞞陛下,臣君的確不是什麼賢良大度之人,不過這神域的萬裡江山,總要有皇女繼承。若臣君的病症治不好,陛下便找個有能耐的郎君入宮侍奉,可臣君隻求陛下一點,無論您找什麼人入宮,都不要厭棄臣君。臣君此生最害怕的,便是失去陛下的愛。”

說著說著,空寰竟然落下淚來。

他這樣的人,是萬萬不能容忍有人與他同侍一妻的。

可是,他也知道,女人三夫四郎,本就是尋常。

來神域之前,他也已經做好了準備,萬一真到了那一天,他一定要用儘心力,從他人的手中,奪回朝熙的寵愛。

可是自打他知道自己生育有問題之後,他內心糾結了數百遍,他再不能接受,也得接受。

朝熙捧起他的臉,看著他道:“空郎,你抬起頭來,看著朕。”

空寰抬眸,一雙眼濕漉漉的,看起來可憐極了。

朝熙道:“朕除了你,不會再納旁人。朕當初既給了你承諾,便不會食言。你的病症,你不必憂心。父君回來,定然會治好你。”

空寰還是緊張道:“那如果太上王君治不好呢?臣君侍奉陛下這麼多時日,陛下的肚子到現在都沒有動靜。恐怕前朝已經有朝臣質疑過此事了吧?”

朝熙道:“你不必在意旁人怎麼說,朕也不會在意這個。退一萬步講,哪怕父君也治不好你,大不了朕此生,都不要孩子了。”

第058章 噩夢

空寰望著朝熙的眼神, 見她神色鄭重,不似作假。

震驚之下,空寰喚了一聲:“陛下,您不必如此……”

他不愛哭的, 可是自打來了神域, 他總是被朝熙感動地落淚。

朝熙拿過手帕, 一邊幫他擦淚一邊笑道:“傻子, 你總哭什麼?你或許還不知道朕的父君醫術有多高明吧?這種小病症, 對他而言,不在話下。”

“再者連斐醫官都說了, 你隻是傳嗣困難, 又不是斷了生育念想。不必害怕, 若上天憐惜我們, 自然會賜給我們一個孩子。若是實在沒有,那便也罷了。朕還有表姐,表姐不是也有孕了嗎?大不了,朕還有兩個侄女, 若實在生不出來, 便去仁國,把她們接回來養著便是。”

她說完, 空寰就哭得更凶了。

朝熙連忙哄著, 又牽起他的手, %e5%90%bb著他的指節,她溫柔地笑著:“好啦, 不許哭了, 大晚上哭得太傷心, 明日起來眼睛好腫了。朕可不想讓人覺得, 朕欺負了你。”

空寰這才擦了擦眼淚,緊緊抱著她,再也不肯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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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魔月國後宮,宋啟已經專寵了一個月。

大約是得了專寵,如今這宋啟在魔月後宮是橫行霸道,好不暢快。

雖說他隻是宋君,沒有貴君之位,不過眼下的宋啟已經不把後宮其他三位貴君放在眼裡,見了麵,哪怕是行禮,他也是懶懶散散的。

那日,空哲空貴君和晉貴君在禦花園下棋,宋啟遠遠見了,也沒有過去請安。

空哲的人碰到他,倒是出言責怪了一句:“宋君好沒規矩,您是君位,我們家主子是貴君之位,見到主子,您都不會行禮的嗎?”

宋啟這才懶洋洋地行了個禮,那模樣,大有不把空哲放在眼裡的意思。

空哲向來是個不能讓人的,他冷哼一聲:“一個神域來的野人,嫁妝可憐得連我們空府的奴才都不如,憑你,也配在本君麵前撒野嗎?”

宋啟笑了笑道:“是啊,聽聞空家乃是第一世家大族,空貴君入宮的嫁妝,也很是豐厚呢。可那又如何呢?本君縱然是一無所有,也有陛下寵著。不像空貴君您,怕是都一個月都沒見到陛下了吧?”

說完,宋啟捂嘴,更是猖狂地大笑出聲。

宋啟還故意在空哲麵前炫耀道:“聽聞陛下私下裡,還是喊您為空貴君呢。但是陛下私底下對臣君的稱呼就比較親昵了。陛下喊臣君啟兒,您瞧瞧,這臣君在陛下心中,是否與您不同啊?”

空哲原本氣得發抖,可直到聽到這話,倒是反應了過來。

隨即,空哲大笑出聲,險些樂彎了腰。

這些世家出來的貴君和主君們,一個個都是守規矩的。

像今日這般毫無形象的大笑,倒是少見。

宋啟這話一出,不僅空貴君笑了,連他身邊的宮人,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啟兒?起兒?哈哈哈哈……本君今日才算是明白,宋君你為何能得寵了。如你這般,還真是蠢得可憐。”

宋啟果真被空哲嚇到了,他忙問:“你笑什麼?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空哲身旁的宮人正要開口,空哲卻攔住他道:“彆說,就讓他為此沾沾自喜。這可真是本君進宮以來,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走吧,咱們去晉貴君宮裡坐坐,如此人間樂事,不與人分享怎麼行?”

空哲轉身沒影的時候,宋啟還能站在原地,聽到那令人渾身發麻的笑聲。

宋啟轉過頭問塔子:“他是瘋了嗎?他在笑什麼?”

塔子低著頭,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他道:“主子不必理會這群人,咱們趕緊回宮吧。陛下這幾日,特彆愛吃您做的點心,若是回去晚了,陛下可就要吃不上了。”

宋啟本想用陛下對他私底下的愛稱,打壓一下這空哲。可誰成想,空哲竟然是個這個反應。

宋啟覺得好沒勁,他雖察覺到不對勁,可也沒有多想。如今侍奉陛下最要緊,他趕緊拉著塔子回了宮。

而在這之後,不到半天時間,魔月後宮所有的郎君,都聽到了這個笑話。

這可不單單是空哲笑得猖狂,那晉涵甚至都笑出了眼淚。

晉貴君一邊拿著手帕擦眼睛,一邊道:“這可真的是沒想到啊,本以為那宋啟有什麼能耐,不就是會做個點心嘛。枉本君因此,還給母親去信,去民間搜羅了好多會做麵點的廚子。敢情鬨到最後,不是因為點心好吃,而是因為占了莫起的便宜啊。”

空哲收斂了笑意,忽而道:“可說起來,這宋啟的樣貌,和莫起並不搭邊啊。”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網①提①供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空哲雖然年紀小,可也隱約記得莫起的樣貌。

晉涵也仔細回憶了一下,他甚至讓人去尋到了莫起生前的畫像,拿出來好生比對一番,晉涵看了好一會兒,才道:“你看這裡,莫起眼下也有一顆淚痣,沒記錯的話,宋啟也有。”

空哲輕嗤了一聲:“難為陛下如此情深,為了一顆淚痣,就跑到陣前搶了一個蠢貨回來,還為了他,割讓了兩座城池。從前本君實在是不能理解的事,如今倒是終於想通了。本君當初就納悶了,就憑宋啟那副尊容,值得陛下如此嗎?要說來,本君的表哥的樣貌才是天上仙君,宋啟姿容不過平平。”

晉涵哼笑一聲,道:“空寰樣貌是好,可是空貴君你也不差啊。然而當初,先皇明明早就定下了婚期,那空寰樣貌再好,咱們的陛下也沒有多看一眼。說句不好聽的,月影行宮那些郎君,長得也不過爾爾。陛下為何寵幸他們?一來,他們不是六大世家的人,陛下寵愛他們可以毫無顧忌,二來,聽聞他們多多少少,都與莫起有些相像。”

空哲端起茶盞,忽而笑了:“是了,當年六大世家圍剿莫起,陛下恨我們還來不及,怎麼會真心寵愛我們?剛入宮的那七日,很有可能就是本君此生唯有的恩寵了。”

見他所言如此消極,晉涵更是歎了一聲:“你這算什麼,本君已經有一年多沒有承寵了。這深宮,便是禁錮我們的囚籠。無寵也好,沒什麼稀罕,總好過宋啟那個傻子,沒有家世依傍,還把虛偽的寵愛當成了一樁幸事。以陛下的薄涼,若有了更像莫起之人,宋啟哪還能如現在這般猖狂?”

空哲是個睚眥必報之人,他想起宋啟對自己的無禮,便冷哼一聲,道:“本君可咽不下去這口氣,晉兄,你這副畫留給本君吧,天下之大,樣貌像莫起的,還不多嗎?淚痣這種東西,點一個便罷了。有什麼難的?宋啟可是蹦躂得太歡了,等他失了寵,本君非得捏死他不可。叫他敢在本君麵前放肆!”

晉涵微一揚眉,隨即將手中的那副畫推給了空哲。

空哲樂意對付宋啟,晉涵可真是求之不得。

晉涵笑了笑道:“一幅畫而已,空弟若是喜歡,便拿去。”

空哲點了點頭,道:“多謝。”

很快,空哲便給母親寫了信,讓她遍尋與莫起相像之人。

空哲如今身為貴君,在空家的地位自然不同。

連身為家主的空嶽,也要把空哲的需求當回事。

空哲是四房長子,當四房將空哲的信和莫起的畫像遞給空嶽之時,空嶽隻掃了一眼,便道:“這莫起的長相,我不用看,化成灰也能記得。當時莫起是六大世家的眼中釘,哪怕先皇還在時,也要防著他。月影行宮那些,不也是照著莫起的模樣找的嗎?”

四房忙道:“是,可空貴君的意思是,找一個與莫起相像的郎君進宮侍奉。妹妹記得長姐說過,空哲入宮之後,無論有任何要求,空家都會儘力相助。如今這話,也不知還作不作數?”

空嶽抬眸看了她一眼,忽而笑了:“自然作數,從小到大,隻要是我答應妹妹們的,便沒有不作數的。此事,我會親自著人去辦。空哲此舉,不過是為了對付宋啟。宋啟一個無依無傍的,倒也不難。不過你作為母親,你應該提點空哲,在宮裡,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他得心中有數。他身後有整個空家,犯點小錯,囂張一些,都不要緊,隻是切記,大錯可不能犯。”

四房忙笑道:“長姐放心,空哲也是您看著長大的,他雖然任性了些,可也是個聽話的。”

空嶽應了她的請求,便擺擺手讓她退下了。

而宋啟和空家發生的這些事,尚在空家的太上皇和太上王君,亦是了如指掌。

他們深藏在魔月空家已經有一段時日了,除了密道遲遲未能破之外,對空家這上上下下裡裡外外,已經算是了解個透徹。

晚上,用完膳之後,朝沅癱在牧子期懷裡道:“所以說,這月憶的心上人名叫莫起,隻是這莫起被六大世家聯合害死。死人才是最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