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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得了自己。

看到他用陰邪手段殺了那群人,其實朝熙第一反應,竟然是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他們脫離了險境,還好,她和空郎都能活下來。

還好,他們還有機會在一起。

空寰起身準備浴桶,扶著她去沐洗的時候,朝熙忽然拽住了他的手道:“以後有什麼,都不必瞞著朕。朕不會怪你。”

空寰握著長巾的手微微一頓,他低著頭幫她慢慢擦拭,眼角卻落下淚來。

朝熙居然就這麼放過他了。

他嗚咽出聲道:“陛下要不然還是罵臣君兩句吧,要不然臣君心裡不安。”

朝熙任由著他服侍自己更衣,隨即轉身上榻,懶洋洋道:“今夜累了,明天想好了,再好好罵你。”

空寰緩緩爬上榻之後,便將頭埋在了她懷裡,眼淚緩緩流出,他喃喃道:“隻要陛下,還要臣君便好。”

朝熙這會兒累得很了,她什麼都沒聽見,便睡了過去。

翌日一早,朝熙覺得渾身酸痛。昨日在雨中打鬥倒不至於讓她如此,她這些年天天練武,身子骨早已練得強悍。

這身上疼,怕是因為那賊首的霸道掌風。哪怕紊亂的內力已經被空寰恢複了過來,可她左肩以下,還是疼得厲害。

她輕哼了一聲,睜開眼來,外麵卻是豔陽高照。

許是睡懵了,朝熙趕忙從榻上爬了起來,她道:“怎麼沒人叫朕?是不是錯過早朝了?”

空寰被她的動靜弄醒,這會兒卻拉住了她道:“陛下心安,今天是休沐。”

朝熙按了按頭,這才反應了過來。

對對對,昨天休沐出去野遊,暑熱冬寒期間,神域每隔五日便要休沐兩天。

空寰下意識摸了摸朝熙的額頭,確定她沒有發熱,才鬆了口氣。

朝熙向來精氣神十足,今日這般,倒是少有。

空寰探了探她的脈,隨後又問:“陛下有沒有哪處不舒服,要不要讓太醫過來?”

朝熙躺回了榻上,懶洋洋道:“不用,隻是身上覺得乏,左肩有點疼,其餘沒什麼。彆讓她們進來打擾,朕再好好睡一會兒。”

見他從自己的手腕處縮了回去,朝熙這才想到了什麼,睜開眼道:“你莫不是還懂醫術?好端端給朕把什麼脈?”

空寰連忙解釋:“臣君不通醫術,不過小時候體弱多病,懂一些藥理。剛才探脈,隻是探探陛下陛下的筋脈是否恢複如常了。”

朝熙“恩”了一聲,她順手拍了拍空寰的臉:“你最好仔細想想,還有什麼事是瞞著朕的,若再叫朕發現點什麼,可就不那麼容易過去了。”

空寰心裡一突。

確實還有,還有很多……

要說嗎?挑挑揀揀慢慢跟她解釋吧。

有些事,諸如和月憶合作,搶走宋啟,諸如他私下裡的一些勾當,還是不要告訴她了。

朝熙倒是提點了他,他確實應該好好措辭,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

“陛下好好休息,臣君的事不急。”他說完,便伸出手去解她的玉帶,拉上她左肩看了看。

昨日那賊首的一掌,奔著要朝熙命去的。

她左肩昨日還看不出痕跡,今日倒是露出了指印,那指印青紫交加,看著駭人。

空寰小心翼翼地幫她檢查了全身,七經八脈已經恢複,這左肩上的傷,也得將養個七八日才能恢複。

那一掌極其損耗元氣,若是空寰硬生生那一掌,也是吃不消的。

其實昨日那種情況,若是朝熙沒分心,沒想著□□去護著空寰,不必受這個苦。

空寰有些後悔,他就該早些出手的,都是他的錯。

一想到這裡,空寰的眼眶又紅了。

許是抽泣聲引起了朝熙的注意,朝熙睜開眼看著他問:“好端端的,你哭什麼?”

朝熙長呼一口氣:“朕才方入夢,便聽見你在哭,夢裡夢見朕躺進了水晶棺材,你在一旁哭墳,嚇得朕頭皮發麻。”

空寰破涕為笑,抓著朝熙的手道:“陛下不許瞎說。而且不會有夢中這種情況的,陛下若是不在了,臣君才不會哭。”

朝熙一口氣險些沒上來,她急道:“你就這麼沒良心?朕這般愛護你,朕若是不在了,你連哭一聲都不肯?”

空寰擦了擦眼淚道:“自然不肯,陛下若是不在了,臣君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來不及哭,索性便跟著陛下去了。”

朝熙這才鬆了口氣,攬住他道:“好了,朕不會死,命大著呢。你也答應朕,無論發生什麼,都要好好保護自己,不許說胡話,朕不用你陪葬。隻要你過得好,哪怕你改嫁也不要緊。”

說完這話,朝熙突然就覺得不是味,改嫁可不行。

她就是死了,也不許彆的女人染指她的郎君。

朝熙立馬改了話茬:“還是彆改嫁了,不會有人像朕對你這般好的,她們隻會欺負你,羞辱你。你就自己一個人,手握著金山銀山,吃好喝好,安頓餘生吧。”

她想了想,又道:“哪怕那個女人比朕還寵愛你,你也彆信,她一定是個騙子,她肯定想著先得到你的心,再好好把你的心摔在地上。總之,外麵的女人都是豺狼虎豹,信不得。”

空寰噗嗤一聲笑了。

見他似乎看出了自己心中所想,朝熙索性扳著臉道:“行吧,朕承認,朕就是走了,也不許你改嫁,你永遠都是朕一個人的。”

空寰撲進她懷裡,緊緊擁著她:“不會有那一天的,臣君是您一個人的。臣君此生,也隻會愛您一個人。”

朝熙這才放心,她抱著小郎君正要再來個回籠覺,那小郎君便不老實地動著,似乎是想要掙脫她。

朝熙擰眉:“你要去哪?莫不是不想陪著朕了?”

空寰這才撇著嘴,可憐巴巴地看著她:“陛下,臣君想去解手,忍了半個時辰了。”

朝熙這才了然,放開了他:“那快去吧,憋尿可不好,容易憋出病來。”

空寰輕%e5%90%bb了一下朝熙的側臉,連忙道:“陛下等著臣君,臣君馬上回來。”

他乍一離開,懷抱便空蕩蕩的。

真是磨人啊,他現在離開一小會兒朝熙都不舍得。

等到空寰回來的時候,朝熙便小聲嘟囔著:“朕也想去。”

她今日不知是怎麼了,好懶好懶,連下榻解手都懶得動。

朝熙將頭埋在枕頭裡,小聲嘟囔著:“再躺一會兒就起。”

空寰笑出聲來,他起身下榻道:“陛下,您也說了,憋尿不好。來,臣君抱您過去。”

朝熙懶洋洋道:“胡鬨,你哪裡抱得動朕,你嬌嬌弱……”

話未說完,朝熙便反應了過來。

他嬌弱個屁!

他一掌下去能打出賊人的腦漿,再一揮手那些人都化成了白骨。

朝熙早該發現的,他之前就能撐住朝熙。想必那臂力,必然不錯。

朝熙這才歪過頭斜睨著他:“朕倒是忘了,你厲害得很。不用白不用,你過來把朕抱過去。你需得抱得舒服點,不許顛簸,要是朕覺得不舒服了,就罰你跪在院外。”

空寰笑了一聲,他低聲說好,隨即俯身下去,將朝熙的雙手放在自己的肩頭,然後穩穩的麵對麵的將人抱在了懷中。

朝熙趴在他肩頭的那一刻還在想,真舒坦啊,都不用自己走了。

怪不得母皇從前被父君侍奉過後,便越來越懶。*思*兔*網*

什麼都有人幫忙,自己不用做的感覺可真好。

還記得朝熙能幫母皇處理朝務之後,母皇便開心得不得了。

母皇當時說:“真好啊,女兒大了朝政靠女兒,雜事靠夫君,朕什麼都不用做,簡直太幸福了。”

朝熙當時還不太理解,她覺得什麼事需得親力親為才有趣,若什麼都依靠旁人,那還有什麼意思?

可是此刻,朝熙卻改變了以往的想法。

小郎君侍奉得這麼舒坦,她就一動不動,也挺有意思的。

等她方便之後,空寰還不忘幫她擦拭,之後又幫她穿戴好,抱著她回了榻。

他侍奉得儘心,他的懷抱也很溫暖。

等到空寰和她一道上榻之後,才小聲道:“陛下累了,就再休息一會兒,若是餓了,臣君就讓人擺膳,您身上的傷還未好全,好好躺一天也不要緊,臣君可以喂您吃飯。”

朝熙雖然沒應聲,不過心裡卻想著,可不能這樣,若是吃飯都用人喂,那可真成廢人了。

這樣的享受,一小會兒就好,若是日日如此,這個皇帝也不用當了。

果然,坐在皇位之上,這人便要像陀螺一般,時刻都不能停止轉動。

朝熙這一覺,睡到了午時才起。

空寰侍奉她洗漱更衣之後,便命人擺膳。

朝熙餓極了,胃口也大開。

花靈進門道:“陛下,費大人和六部大人,還有大理寺黃大人,都在議政院等您。費大人問了陛下的情況,十分擔憂陛下的龍體。”

朝熙夾起了空寰夾過來的牛肉,一邊吃一邊道:“朕用完膳就過去。”

等到朝熙吃得差不多了,便起身問花靈:“齊將軍和花參將如何了?昨夜的驅寒藥可都喝了?”

花靈忙道:“都喝了,齊將軍和花參將以及各位暗影身體都無事,倒是蕭逸公子,今晨起發了高熱,奴婢勞煩了斐醫官過去瞧了一眼。”

朝熙頓了頓,這才道:“讓太醫好好照顧他,發熱不是小事。他到底還未出嫁,朕不方便過去看他。你待會兒同空貴君提一提,他若是在意,自然會親自過去照顧。”

花靈連忙稱是。

費大人和其餘幾位大人,也是擔憂朝熙的身體情況,見朝熙精神尚可,費大人才鬆了口氣。

朝熙沒提左肩上的傷,雖然走起路來,還是有些疼,不過她還是強忍著,對著那黃大人問:“黃大人,可派人去現場清理過,查出什麼來了?”

黃大人心有萬般疑惑,這會兒當著幾位大人的麵,他道:“臣的確查出了一些蛛絲馬跡,特來像陛下稟告。”

費大人見狀,倒是起身道:“既然陛下無事,老臣也就放心了。老臣還有不少朝務,先告退了。”

朝熙點了點頭,等到其餘大人都退下之後,黃大人才跪了下去,道:“陛下的行蹤,賊人想必早就知道,連陛下租用了那條船,他們都心知肚明。臣查到,那條廢船下,設置了許多機關,就等著陛下將船靠岸,他們再趁機設伏。”

“此外,臣派人清掃現場痕跡之時,發現那些賊人已經全部化為了血水,此等手法聞所未聞,當日是不是還有高手暗中相助,這高手是何人,會不會是毀屍滅跡的?”

朝熙道:“不會,確有高手相助,不過那不是敵人。黃大人調查其他事即可,此事不必在意。”

黃大人似乎還要多言,朝熙便道:“順著那條船的線索繼續往下查,那船是從何處租借的,期間都接觸了什麼人,一一審查下去,總能查到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