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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乾笑了一聲:“這確實不曾聽說。”

那大娘道:“現在胭脂坊的藍胭脂,都被炒到了五兩銀子一盒了。”

朝熙也不是不食人間煙火之人,民間的物價,她還是了解的。

聽到大娘如此說,她亦是瞪大了眼睛道:“這麼貴?神都十裡堡的銀簪,也隻要五兩。”

大娘笑得不行,道:“這誰家裡沒幾根銀簪啊,就是金簪也不稀奇啊。但是藍色胭脂,誰若是有了,那可比銀簪有排麵。這東西可不好買,我都去預訂好久了,至今還沒出貨呢。”

朝熙拉著空寰去酒樓的路上,倒是笑了笑道:“這胭脂坊的掌櫃是位妙人啊,這種做生意的法子,都是我們空家玩剩下的。可趕巧了,他借著臣君的雪鹿裝,重新在冀州城內,掀起了一波熱潮。不過是藍色胭脂而已,小貴也會做。這小貴親手做的,都不敢開價到五兩。這冀州城果然富庶,從前在月都,我隻知道這五兩銀子,可是一家三口一個月的口糧。”

朝熙揚眉道:“這五兩銀子,確實貴了。冀州的米價與魔月不相上下。這胭脂坊的老板把胭脂賣這麼貴,也不是賣給尋常百姓的,就是賣給那些富商和大家小姐小郎君的。”

空寰又問道:“這胭脂坊炒價如此厲害,官府會不會出麵乾預?”

朝熙搖了搖頭:“隻要不是惡意哄抬物價,一般官府不會管。他炒得隻是胭脂而已,若是肉菜米糧,那官府定然是要管的。”

空寰低頭應了一聲,他一邊跟著朝熙,一邊感歎道:“在神域做生意,果真比魔月自由。魔月這幾年賦稅嚴重,若是如胭脂坊老板這般炒價,官府定然得等他賺得流油了,再上門去搶。這等霸王行徑,也讓空家這幾年的生意越來越艱難。”

朝熙聞言,倒是好奇道:“你們空家已是六大世家之首,連你們的生意,也很艱難嗎?”

空寰一本正經道:“當然,哪怕是我們空家,亦是如履薄冰。空家雖是六大世家之首,可因為空家過於富貴,其餘五大世家便聯手對付空家,這些年,若非母親的雷霆手段,空家也早就被吞得一絲不剩了。”

在神域,是禁止朝堂官員私下走商的。

可是魔月的六大世家,卻把控著魔月的經濟命脈。

朝堂,各地商隊,以至於軍權,都慢慢落入了六大世家之手。這幾年,若非是六大世家內部爭鬥不斷,月憶那皇位,也早就坐不穩了。

魔月先帝在時,便沒法改變這種現狀,等到皇位落入了月憶之手,月憶更是不思進取,不思改變,整日裡是吃喝玩樂,得過且過。

對於魔月的六大世家而言,她們需要的,就是月憶這樣的皇帝。

所以朝熙想要一統天下,首先對付的,不應該是那些追隨月憶的老臣,而是要慢慢滲透入六大世家。

有些話,朝熙不想同空寰明說。

她不想讓小郎君以為,她跑到魔月搶人,是看中了他們空家的家業。

她是想要拿下魔月,也想要通過空寰來奪得空氏的支持,但是她不想要小郎君誤會,她隻是在利用他。

故而,這個話題隨便聊了幾句,朝熙便就此作罷。

坐在酒樓雅間之時,店小二便已經把菜樣都上齊了。

朝熙盯著桌上這些菜道:“這烹蝦段、荷包裡脊、雞裡蹦和炒代蟹,都是冀州名菜。當然,還有這鍋包肘子,朕每次來冀州城,都是要嘗嘗的。母皇在時,也最喜歡這道菜。”

空寰笑著點頭道:“臣君記得,當時回宮路過冀州,陛下還命人去買來,給臣君嘗過。”

朝熙小聲對他道:“還是這家酒樓的鍋包肘子最好吃,宮裡禦廚的倒也不差,但是朕總覺得,差了一點味道。這每個人做菜的味道,都是有差彆的。之前齊沫建議朕把這冀州大酒樓的廚子挖走,帶進宮裡給朕天天做,可是朕沒同意。什麼東西,若是天天吃,那都膩死了。隻有讓那廚子留在酒樓裡,才能發揮出這道菜獨有的味道。”

朝熙與他用菜用到一半,剛好趕上這酒樓內有小郎君獻藝彈琵琶。

空寰對待曲目那樣刁的人,今日倒也難得誇讚道:“想不到在這民間,在這繁華的街市內,也有人能彈出如此清新悠遠的曲子。今日陛下帶著臣君出來,可算是見識到了。”

店小二進雅間添茶的時候,朝熙還特意拉住人問道:“小二,你們這彈琵琶的小郎君,是什麼人?”

小二忙道:“哎呦喂,這位可是名動冀州城的逍遙公子,名氣大著呢。他不僅是琵琶彈得好,前一陣子,史富商的獨女想要以三千萬兩黃金作聘,人家逍遙公子卻連看都沒看,說什麼都不肯嫁。”

饒是空寰聽到這個數也驚呼了一聲:“三千萬兩?確定是黃金嗎?”

小二也嘿嘿笑了一聲:“哎呦,您看您家這位小郎君也如此驚訝吧,我當初聽到這個數字,也以為自己聽錯了。那史家可是神都首富,史老板的獨女,那是未來史家招牌的繼承人,這若是嫁過去,一輩子榮華富貴不用愁啊。可是人家逍遙公子說什麼,他說,他不喜歡這些身外之物,若要娶他,也不必非要出這麼多,最重要的,是要合他心意才好。”

朝熙聞言笑了:“那這逍遙公子,出身如何啊?”

小二這才道:“他出身可不高,賤籍出身,是被咱們冀州教坊司的李媽媽帶大的。不過,此事一出,日後怕是也沒人敢娶他了。”

空寰道:“為何?”

小二歎道:“如今冀州城都說,這逍遙公子的身價漲到了三千萬兩黃金,這誰能娶得起啊?連當今的尚書府總領大人家,怕是都娶不起吧?”

朝熙聞言朗聲笑了,她點了點頭表示讚同:“那費大人家,確實是娶不起。”

隻有朝熙知道,費酒窮得很,她為官多年,自己那點俸祿都捐了出去。

要不是娶了個家中富貴的郎君,費大人連衣裳都沒有幾件。

等到小二出去之後,朝熙才挑眉道:“一會兒咱們吃完了,出去看看這逍遙公子如何?”

空寰臉色微微變了變,他垂目道:“陛下,您莫不是對人家這逍遙公子感興趣?臣君倒是忘了,這費大人家娶不起,陛下可是娶得起的。”

眼下房內無人,朝熙直接將人撈進了懷中,她俯身親了小郎君一口,笑道:“又吃醋了?”

空寰撇了撇嘴:“臣君沒有。”

朝熙低頭%e5%90%bb了%e5%90%bb他,笑道:“分明是吃醋了,還不承認。朕隻是好奇,未必是喜歡他。朕答應你,除了你,絕對不要旁人。”

空寰臉色暈紅,道:“臣君不信,以後陛下還能不娶夫嗎?”

朝熙扯開他的玉帶,將他撲到團扇之上:“朕何時騙過你,隻娶你還不成嗎?”

說完,朝熙便將他的長衫都扯落下來。

空寰驚呼一聲:“陛下,這是在酒樓!”

第045章 承諾

朝熙看向他的眼眸溫柔又動人, 她輕撫過他的側臉,笑著道:“沒事,登玉和定夜在外麵守著呢。”

定夜之前撞見陛下和空貴君如此,還有些不適應、不習慣, 甚至是有些嫉妒。可是眼下, 他在門外候著, 聽到這樣的話, 心中已經沒什麼波瀾了。

登玉也下意識看了定夜一眼, 隻見定夜與他一道立在兩側,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

空寰緊抓著朝熙順過來的手, 顫聲問:“陛下為了哄臣君, 什麼話都能說。隻娶臣君一個這種話, 陛下不要亂說, 臣君會當真。”

“朕幾時在榻上哄過你?哪一次對你的承諾,沒有兌現?恩?”

空寰的雙眸中似有水光流轉,他緊張到嗓子裡都發不出聲音。

朝熙其實早有立他為王君的念頭,隻是顧及他的身份, 也怕前朝大臣反對, 所以這事便耽擱了下來。

不過,朝熙還是攥緊了他的手, 捏著他的下巴, 一字一頓地開口:“朕答應你, 哪怕不能給你王君之位,也絕不會再納旁人。朕既然喜歡你, 便不想再有其他男人。”

空寰靜靜望著她, 感動到落下淚來。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網①提①供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這是他一直以來最期盼的時刻, 他何其有幸, 能得到朝熙全身心的愛。

朝熙擦了擦他眼角的淚水,笑著哄道:“真是個傻子,哭什麼。”

她低下頭,%e5%90%bb住了他,在那嗚咽的破碎聲中,漸漸沉溺……

空寰這一陣子倒是也不想著養精蓄銳的事,若是真的因為邪功影響了能力,他再養也無濟於事。

空寰甚至覺得,一定是前陣子養精蓄銳,沒讓朝熙得到滿足,要不然,她近些日子也不會白天黑夜纏著自己。

兩個人互相拉扯了一大通,就在空寰伸手去解朝熙玉帶的時候,朝熙卻笑道:“不行,眼下這是在酒樓,若是弄臟了衣物,不好換。近日天熱,我怕回去的路上不舒服。”

空寰快被她這無賴樣氣笑了,他一邊整理著衣衫,一邊道:“都鬨到這一步了,陛下卻不肯了。存心是逗弄臣君的嘛?”

他語帶責怪,聲音卻溫柔低沉得不行。

朝熙抱緊人親了一口,這才道:“一會兒還想帶著你去看看那逍遙公子是什麼人物,臨近傍晚呢,還想帶著你去街上買個花燈。朕心裡想著這些事,便覺得這會兒要是舒坦了,那一會兒可就不舒坦了。所以不急,等回去再寵你。”

空寰故意揚眉道:“哦?原來還是惦記著逍遙公子啊。”

朝熙連忙解釋:“朕方才說了那麼多話,就是怕你誤會。朕的確對這位逍遙公子好奇,隻是想去看一眼,絕沒有其他的心思。”

空寰轉過頭去,一邊係著玉帶,一邊酸道:“陛下眼下是沒看到人,所以才如此說,萬一待會兒看到那逍遙公子,發現他美若仙君,沒準當即就把臣君忘在腦後了。”

朝熙都快被他氣笑了,她將人攬入懷中,見他整理了好一會兒,玉帶都沒係好,便親自上手,給他打了一個漂亮的結。

係好之後,朝熙才柔聲道:“朕在你眼裡,就是那般急色之人?”

空寰低下頭,暈紅著臉,不肯出聲了。

朝熙又幫他整理了一下發髻,確定他看起來沒什麼問題之後,才柔聲道:“在朕眼裡,你才是這世間最好看的郎君,旁人都入不了朕的眼。”

朝熙正要拉著空寰出去,空寰便攥緊了朝熙的胳膊問道:“陛下愛臣君嗎?”

朝熙笑著反問:“那你呢?你愛朕嗎?”

“愛,臣君很愛陛下。臣君滿心滿眼,整個世界都隻有陛下一個人。”

他眼中似有萬般情愫,看向朝熙的眼裡,也滿是柔情。

朝熙被他所感,便也點頭道:“朕也很愛你,此生,也隻會與你白首。”

空寰緊緊擁住了朝熙,好一會兒都舍不得鬆開。

如此這般纏膩了一會兒,兩個人才終於鬆開,去了隔壁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