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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極了:“真的, 從陛下將臣君拽到絕塵馬背上的時候, 臣君便已經又歡喜又忐忑了。”

朝熙笑出聲來:“就沒有絲毫的怨懟, 和不高興?”

“有啊, 當時陛下寵幸完臣君,便將臣君丟在軍帳內。臣君那一夜,都沒睡好。本來想著,陛下會回來的。可是之後一連幾日,都沒見到陛下的影子。”他說起這話的時候,聲音裡莫名就帶了幾分委屈。

朝熙想起當時的場景,將他摟緊了一些。

“朕當時,也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你。”朝熙喟歎一聲,忽而又想起什麼,便看著他問:“所以你當時,故意不吃飯,就是想讓朕去瞧瞧你?”

“也沒有不吃飯,還是少吃了一些的。臣君不是想威脅陛下來看臣君,臣君隻是太過思念陛下,太害怕陛下會丟棄臣君不管,所以吃不下飯。”他低沉的腔調裡,聽來隻覺得有無儘的酸楚。

朝熙有的時候甚至會懷疑,他天生就有這種楚楚可憐的腔調,聽來便想讓人將他立刻抱入懷中,狠狠憐愛。

“現在也會害怕嗎?”朝熙低聲問他。

“會,現在依然會害怕。若陛下今夜不來,臣君怕是一夜都不能合眼。臣君害怕陛下會寵愛那百裡青,害怕陛下隔幾日便要去星辰台挑個嬌俏的小禦君回來,害怕陛下再也不來臣君這紫光宮了。”

朝熙想,她哪裡舍得啊。

她緊緊抱著懷中人,倒也沒被男色迷了眼,她長歎一聲,抓著空寰問道:“空郎,你告訴朕,你有沒有什麼事,是瞞著朕的?”

空寰不明所以地望著她,一臉無害:“陛下指得是什麼?”

這話倒是把朝熙問住了,不過她卻笑著反問道:“你覺得,朕指得是什麼?”

空寰搖了搖頭,小模樣無辜極了:“臣君愚鈍,不知道陛下說得是什麼。不過,臣君除了會彈琴、會畫畫、會寫字、會作詩作賦之外,臣君還會跳舞,偏陛下之前說,您不想看,臣君也不好意思主動給陛下跳。”

“改日吧,等朕下次休沐,你若有空,便跳給朕看。”

空寰立馬歡喜道:“好啊,那陛下可一定要捧場。”

質疑的話,就這麼被空寰輕而易舉地糊弄了過去。等到隔日朝熙再想問,卻已經問不出口了。

當然,朝熙也覺得,她的小郎君,最好如她所見一般,乖乖巧巧可可愛愛。

朝熙沒再提及這個話題,最後朝熙合眼快要睡著的時候,空寰忽然問:“陛下把那百裡青召去太極宮侍奉,會抬舉他做侍君嗎?”

朝熙困極了,隨口便答:“不會。”

空寰心裡寬慰了一些,又小聲道:“臣君好羨慕他們啊,臣君也想到太極宮侍奉。”

這話,也不知道朝熙聽沒聽見,因為之後,空寰便聽到了她沉穩的呼吸聲。

空寰歎了一聲,他趴在朝熙懷中,看著她的眉眼,看了好久好久,才終於舍得合眼。

翌日早朝,倒是有幾件事值得朝熙注意。

一個是揚州那邊傳來消息,說是反女尊餘孽近日頻頻活動,還和揚州邊境的賊寇聯手。揚州沈郡守已經先後兩次鎮壓,雖重創了這群叛黨,但是至今沒有斬草除根。

朝熙看到了沈將軍遞上來的折子,如今反女尊聯盟的盟主便自稱是仁國老皇帝的兒子。

一個沒上宗譜的兒子,他到底是不是仁國前朝皇子,倒也無從佐證,不過據知情人傳言,這男子長相像極了仁國老皇帝,當年仁國老皇帝遍地播種,沒上宗譜的皇子公主遍地都是,他本人要是還活著,都未必記著這麼個兒子。

到底是仁國男尊小國出來的人,毫無廉恥之心,聽聞,他為了拉攏叛黨,先後委身於幾大賊首,靠著一根爛茄子,縱橫邊境各地,下作行為著實令人驚心,他打著反女尊的名號,拉攏了不少揚州當地的男罪犯入賊窩。

他還讓男人們摒棄神藥,加強練武。他的口號是讓聯盟壯大,屆時直逼神都,推翻朝氏皇族的統治。

經過沈將軍兩次打壓之後,目前得到的消息是,這個聯盟還有兩千餘人。麻煩就麻煩在,這個聯盟有些人散落在民間各地,不好辨識。尤其是裡麵還摻雜了一些仁國女人,她們在神域生活得久了,生活習慣已經全然被同化,也有了神域的身份,一旦大規模篩查,很有可能引起民眾恐慌。

朝熙看完這封密折倒是冷哼了一聲。

這些年,光是死在朝熙手中的趙氏餘孽便有不少。當年,仁國叛黨禍亂神都,已經被清繳了一波。

這些年,零零散散的,還時不時有人冒頭要造反。

千年前,胥氏皇族的開山皇帝推翻了男尊國的統治,建立了神域王朝。自胥氏皇族起,民間便常有這種反女尊聯盟冒頭造反,直至王朝更迭,胥氏皇族沒落,朝氏皇族崛起,通過近百年的統治,才讓男人徹底臣服。

神域王朝發展至今,這群郎君已經漸漸接受了女尊男卑的事實。

這麼多年,仁國一直是女尊兩國的心腹大患,哪怕仁國至今被收歸神域,仍有仁國頑固,想要這個天下,重新建立起男尊女卑的秩序。

他們,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朝熙合上奏折,冷聲道:“下放一道法令,若有民間百姓遇到叛黨,可寫密信上報官府實施抓捕,一旦證據確鑿,賞銀五十萬兩。讓兵部派一隊精乾前往揚州清繳賊寇,務必將這夥叛黨全部清掃乾淨。”

此事解決完之後,禮部尚書盧大人上書道:“陛下,近日神都天氣炎熱,往年到了七月下旬,便要到冀州彆院避暑,可今年溫度遠超往年,陛下是否要提前準備……”

今年確實比往年要熱,太極宮縱是冬暖夏涼,今年才初夏時分,便熱得讓人生躁,就連冰塊也比往年多用了一倍。

朝熙道:“先讓冀州彆院那邊準備上吧,今年天熱,早早去冀州彆院避暑也好。”

下朝之後,宮人又來報:“陛下,永安王府那邊傳來了消息,說是永安王已經有了一個月的身孕。”

朝熙驚喜道:“此話當真?”

宮人忙道:“奴婢不敢扯謊,聽聞還是朱院判親自診的脈,斷不會出錯的。”

朝熙又道:“可查了記檔,是哪位郎君的?”

宮人道:“按照時間來算,那日是沙郎君和修郎君同時侍寢,不過修郎君已經被太醫院開了刀,斷了子孫念想,所以此番,是那位沙郎君無疑。”

朝熙聽到這個消息,倒是難得暢快了不少:“花靈,你親自去太醫院,讓朱院判親自照料表姐這一胎,必保無疑。那位沙郎君侍奉得當,即日起,冊封為永安王側君,賞賜翻三倍。”

朝氏皇族子嗣凋零,朝陽雖是朝熙舅舅的女兒,可當年卻是朝熙的祖母親自賜了朝姓。朝陽的孩兒,自然也是皇族子孫。

若能一舉得女,永安王也算傳嗣有功了。

朝熙用過早膳之後,便覺得要親自出宮去永安王府見見表姐。

更衣之後,朝熙想了想,突然對花靈道:“你去紫光宮傳旨,讓空貴君與朕一道同去吧。表姐有孕這樣大的喜事,朕也帶著空郎去沾沾喜氣。”

花靈忙應了一聲,著人去紫光宮宣旨了。

登玉聽到消息也驚喜萬分,那方小貴正在給空寰換衣打扮,登玉便歡喜道:“陛下竟也想著帶主子您出去沾喜氣呢,看來陛下也是想早日懷上主子的孩子。主子,這幾日斐醫官給咱們開的補藥,可要抓緊喝,不能耽誤了。若您傳嗣有功,這封賞定然也不會差的。”

空寰不愛喝藥,斐念之開的那些滋補的藥,他一口都沒喝,都給倒了。

不過登玉的話,倒是點醒了他,皇族最在意的便是子嗣,若讓朝熙早日懷上他的孩子,他離王君之位,便會更近一步。

朝熙沒有王君,按照朝熙的性子,若是生下了長女,她斷不會容忍皇長女為庶出,到時候父憑女貴,空寰怎麼也能正位中宮了。

空寰忽然羨慕起那位沙郎君來,他寒門出身,若是沒被永安王選出去做了小房,待他年滿二十五歲出宮,也未必能嫁入高門。

可如今他一舉讓妻主有孕,直接便立了側君。㊣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永安王至今未娶夫,將來若能抬舉為永安王正夫,那可真是祖墳冒青煙了。

整個沙家,怕是都要跟著他雞犬升天。

空寰被抬著去太極宮之時,一旁侍奉的小奴還喜氣洋洋道:“說來,這沙郎君入永安王府也才不過一個半月,這是剛去便讓永安王有孕了,這身子骨可是夠好的,真讓人羨慕啊。”

空寰聽聞此言,暗自摸了摸玉扳指。

登玉瞪了那小奴一眼,那小奴小心掂量著貴君的神色,這才連忙閉了嘴。

空寰雖然慣用心計,可他不是喜歡責罰奴才的人,平日裡紫光宮侍奉的奴才,隻要不犯大錯,空寰都不會計較。

今日,他倒也沒在意此事。

不過這小奴的話,倒是給他提了個醒。

從入神域軍帳到回宮,空寰侍奉朝熙已有三個多月了。

可朝熙的肚子,卻遲遲沒有動靜。

他早年練邪功,該不會真的影響了生育能力吧?

而朝熙那邊倒是很高興,去了永安王府之後,她拉著永安王的手,便開始問東問西。

永安王看起來精神倒是不錯,她見朝熙如此關切,便笑了笑道:“臣這個做母親的都沒如此著急,陛下倒是急得不行,這一會兒啊,已經叮囑好幾次讓臣不要貪涼了。這模樣,可是像極了皇姑母當年教訓臣的樣子。”

朝熙氣得輕拍了一下:“關心你,你倒是嫌棄朕嘮叨了。有了孩兒,你這心思就該安定下來了,那些不該想的,也不要思慮。”

朝陽長歎了一聲,點了點頭道:“臣明白,陛下放心便是。”

朝熙與永安王在正堂敘話,空寰便坐在院子裡與那沙側君聊天。

這沙側君的容貌雖不是一等一,可貴在清秀乾淨,看著也舒服。

他待空寰,亦是恭恭敬敬的,說話做事,也是周到有禮。

空寰還給他帶了見麵禮,都是些貴重的配飾,那沙側君忙起身道:“殿下如此厚禮,臣心惶恐。”

空寰笑了笑道:“起來吧,沒什麼貴不貴重的,都是一家人。你坐下來,本君同你說些悄悄話。”

沙側君應了一聲,他剛坐下來,空寰便小聲問道:“沙側君身體好,你今日大喜,本君少不得要同你討教一下技巧。”

沙冬頓時紅了臉道:“臣是寒門出身,比不得神都大戶的郎君們悠閒,幼年要上山砍柴挑水,照顧年邁的父母。幸得王爺垂憐,從星辰台將臣接了出來,想也是有幾分運氣,隻侍奉了兩次,便中了。”

如今永安王府有四位小房,那修誠最受寵,脾氣倒也最臭,他對永安王都沒個好臉,與他們這些一同侍奉的郎君們,便更是沒話說了。

除了修誠,另外兩位侍奉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