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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死也不為過。

隻是,永安王朝陽早年受過情傷,後來給她指了費家長子那門婚事,那費大公子又早夭。

至此之後,神都中便流傳,這永安王許是克夫,世家子弟,也沒人敢嫁給她。

再則,這永安王脾氣確實是怪,一般的小郎君,輕易入不了她的眼。

朝陽的心上人,朝熙也是知道的。正是如今鎮守仁國邊關的那位齊大人。

這齊將軍與朝熙的母皇是一輩人,當年齊大人為太上皇誓死效命,正是因為愛慕朝熙母皇。齊大人如今,已過不惑之年。朝陽如今二十有八,正是盛年。那齊老將軍,足足大了她一旬。

齊霄本是仁國的鎮國將軍,他是三朝元老。當年逼宮,推翻老皇帝的政權之時,齊霄還立下了大功。

仁國這些年能如此安穩,齊霄亦是功不可沒。

齊霄一生未娶,他心中隻有朝熙的母皇,他隻把朝陽當成了半大孩子。

當年朝陽要娶齊霄的時候,太上皇還覺得朝陽年紀小,不過同她玩笑罷了。

可這些年,朝陽找的小郎君,各個都是按照齊將軍的樣貌來尋。

聽聞她府上那位姓鹿的郎君,正因為眉眼與齊將軍相似,才得了朝陽的寵。

朝熙何曾不希望自己的表姐能有個安穩的後宅,可是朝陽旁的事都能勸得動,唯有感情之事,她固執得很。

朝熙忍不住腹誹道:“那齊將軍年輕的時候再好看,如今都老了。朕真是看不懂表姐,年輕貌美的小郎君,神都內外,朕隨便讓她挑,她何苦非要喜歡那老男人。”

花靈跟著笑道:“這蘿卜青菜各有所愛,陛下不知道吧,這神都內,好老男人那一口的,可多著呢。”

朝熙看著花靈笑了:“你呢?你也喜歡老男人嗎?”

花靈忙垂首道:“陛下說笑了,奴婢可是宮裡人,自幼縛上千道鎖,斷情絕愛,可沒有那般的念想。”

“千道鎖隻是死物,是束縛你們的枷鎖,可卻不能束縛住你們的思想。你過了年,便二十二了吧?”

神域皇宮的宮女們,為了不沾染陛下的後宮和星辰台,都要縛上千道鎖。那千道鎖由金屬製成,一旦鎖上,沒有太醫院的特製針法,絕對解不開。如此,便也杜絕宮女與後宮郎君們私會的可能。

花靈忙道:“陛下關懷,還記得奴婢的年紀。”

朝熙放下手中奏折,歎口氣道:“你在朕身邊侍奉的時間,可不比定夜他們少。你的生辰,朕自然記得。”

花靈一時竟紅了眼。

“宮女們到了年歲,也是可以出宮的。朕總想著,你將來解了千道鎖,便給你指一個妥帖的郎君,讓你安穩度過下半生。”

花靈忙跪下道:“芒恨姑姑也是一生都在宮裡侍奉,奴婢不願離宮,想要一生侍奉在陛下`身邊。”

朝熙笑了一聲,衝她道:“你不懂,這身邊有一個知冷知熱的人啊,總比一個人孤孤單單得要好。不急,等你以後遇到了,便明白了。”

朝熙這話,沒多久便傳到了登玉那裡。

彼時,空寰正坐在書房內看著書。近日天熱,他也不願大熱天往藏書樓那邊跑,隻得先借了書,拿回宮,吃著冰芒果,慢慢看才好。

登玉說這話的時候,空寰眉歡眼笑道:“陛下當真如此說?”

登玉點頭笑了:“自然,花靈領事的話,不會作假。”

空寰“恩”了一聲,又問道:“這話,是陛下當著許多人的麵說的,還是她隻當著花靈說的?”

登玉這才反應過來,忙垂眸道:“奴才知道輕重,此話定不會外傳。”

在這宮裡,空寰拉攏星辰台的奴才,拉攏內務府的奴才,朝熙都未必會放在眼裡。

可如果,空寰把手伸到了朝熙身側,那便是大事了。

空寰抬眸對著登玉道:“你辦事妥帖,本君一向放心。不過,你還是要小心,切忌得意忘形。哪怕如今陛下`身邊唯有本君一個,你也得時刻保持清醒。等過一陣子,朝臣們再提擇選王君一事,咱們才是有的忙了。”

空寰猜得沒錯,前朝大臣們一直在上書擇選王君之事。

陛下大婚,乃是大事。

之前朝臣們忙著給空寰開刀,被朝熙否決了之後,朝臣們便又開始想彆的法子,逼朝熙娶夫。

比如說,朝熙將小郎君納回宮裡,已有兩個月了。

這兩個月朝熙是日日都寵著他,可那肚子卻遲遲沒有動靜。

朝臣們認為,皇嗣一事可是大事,不能怠慢。

若是半年之後,空貴君還是沒能讓陛下有孕,那陛下少不得便要擴充後宮,擇選有能耐的郎君入後宮侍奉。

朝熙將這折子丟到那盧大人麵前,蹙眉道:“這事,朕都不急,你們跟著急什麼?”

盧大人忙跪下道:“陛下,皇族一脈,子嗣一直不夠興旺。陛下雖正值盛年,可皇嗣不能馬虎。如今陛下遲遲未納王君,於國運無益啊。”

“朕不是三歲孩童了,彆什麼事都扯到國運。盧大人若是閒得發慌,也管管家裡。聽聞大小姐盧雅年歲也到了,至今還未娶夫。她總是到紅樓那種地方荒唐可怎麼行?她也該安定下來,給盧家開枝散葉才好。”

盧大人聞言忙跪了下去,討饒之後,便徹底閉了嘴。

之後,朝熙聽說那盧雅倒是徹底安分了下來,再不敢去紅樓那種地方閒逛,連和永安王府的那位小郎君,也徹底斷了。

說來,朝陽府中的那位不檢點的小郎君,當真讓朝熙覺得心煩。

朝熙找人請朝陽入宮之時,提及此事,朝陽似乎還想縱著那位小郎君。

大約是他長得太像齊將軍了,朝陽根本不舍得。

朝熙與表姐閒談之時,索性道:“若不然,朕今日陪你去星辰台逛一逛,若你有喜歡的,朕馬上給你們賜婚。你後宅有個安穩的郎君替你管管家業,朕也能放心。”

朝陽忙道:“臣惶恐,星辰台禦君,都是陛下的人。年紀未到,便讓臣先挑,這不合規矩。再則,臣眼下也沒有娶夫的心思。”

朝陽這個性子,連她的親爹、朝熙的親舅舅都不敢管。

朝熙還是覺得不妥,便命人加急給母皇送去了一封信。

這信隻能送到她父君的山莊,至於何時能到母皇手中,還真是不一定。

不過很快,朝熙便收到了母皇的來信。本以為母皇是關心永安王那事,結果信中半分沒提永安王,說的都是朝熙和宋啟之事。

朝熙看到信的落款,這信竟然是一個半月前寫的。

母皇若是著急,定然不會容這封信這麼久才送入朝熙手中。

朝熙了解她的母皇,她任由這信慢悠悠到朝熙手中,大約也是覺得,到了這個時候,朝熙便能想通她和宋啟之間的事了。

信中,朝熙印象最深的便唯有一句話,母皇說道:“罷了,世上郎君千千萬,宋啟不好那就換。母皇和你父君遊曆大川,若遇到好的小郎君,便給你帶回去,也讓你高興高興。”

朝熙和宋啟這門婚事,還是母皇親自選的。如今出了這事,她母皇大約是怕受埋怨,信中說了許多安慰朝熙的話。

母皇好久不來信了,朝熙小心地將那信收好放入了錦盒之中。

本以為,母皇隻是同她開了個玩笑。

誰知道,三日之後,她的母皇,竟然真的從仁國擇選了三位郎君,送到了神都來。

仁國雖然是神域的附屬,可他們男尊的習氣還是沒能改掉。~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這從仁國來的郎君,都沒有被教化過,性子難免倔了一些。

可人是太上皇親自送過來的,宮裡人也不敢怠慢。

正好星辰台有一批禦君將要出宮了,這三位郎君,按照禮部的意思,是先送到星辰台教化。

這若是旁人送來的,朝熙早就將人打發回去了。

可偏偏人是母皇帶來的,朝熙即便是覺得母皇給她找麻煩,可也不敢多言,隻能讓人先住在驛站。

再者,這三位郎君,家世皆是不俗。

其中那位叫齊則的,還是齊霄將軍的遠房侄兒。

定夜將三位郎君名冊遞到禦前的時候,還特意稟告道:“陛下,除了齊小郎君,另外兩位的父親也在仁國朝堂身居要職。尤其是那位百裡小郎君,聽聞百裡是仁國的古姓,從祖上起,家中便是大家氏族,不可小覷。”

朝熙心煩之餘,已然明白了母皇的意思。

仁國歸順多年,卻遲遲未能教化。

如今將仁國朝中重臣的兒子送到這神域來,便是要讓他們明白,既然歸屬了神域,在這神域大地上,便是女子為尊。

那幾位郎君,再不情願,也得來神域侍奉。

再則,這三位郎君的父親,定然在仁國朝堂不太老實。把他們家中的長子送到神域,也能讓他們安穩一些。

他們若有異動,那麼兒子的性命,怕是不保。

朝熙起初隻讓人留在驛站,想明白了這個關竅,她便也歎口氣道:“既如此,留在外麵像什麼樣子,將人帶進宮來吧。定夜,你親自去迎,好好給他們講講這宮裡規矩。若有不聽話的,也得想辦法讓他們聽話。”

定夜正要退下,朝熙便又道:“那位齊小郎君,可有畫像?”

定夜以為陛下是對外麵的小郎君感興趣,便忙將畫像遞了過來。

朝熙看了一眼之後,便道:“定夜,你派人先去永安王府,通知永安王親自接應他們入宮。你吩咐人,趁機提點一下永安王。若她覺得那齊小郎君合她意,便帶回府中,讓她好好教化。”

朝熙本是好意,那齊則本是齊將軍的遠房侄兒,這容貌上,定然比那位鹿郎君更合她意。誰知道,朝陽見了人,卻無論如何都不肯要。

朝熙無奈之下,隻得將人叫到宮裡來,問道:“表姐這是怎麼了?那齊小郎君雖是仁國人,可樣貌出挑,像極了齊將軍。他至今未娶,身子還乾淨著呢,可比你府中那位強多了。你怎麼就不要?”

朝陽深吸了一口氣,半響後才道:“碰旁的人就算了,臣不想碰他的侄兒。她本就把臣當成小孩子,若是納了他的侄兒,按照他們仁國的規矩,臣豈不是成了他侄媳婦?”

朝熙頓時火了:“這是神域,哪有什麼仁國的規矩?仁國是神域的附屬,神域的規矩,便是他們的規矩。你是神域人,不能因為喜歡齊將軍失了智!”

見朝熙動了怒,朝陽忙跪了下去,道:“臣失言,請陛下恕罪。”

朝熙這才收斂了神色道:“齊則若是到了你府中,教化不好,那就讓他做小。”

朝陽紅了眼道:“臣要旁的人,也不會要他。”

朝熙倒也不想勉強她,隻道:“朕倒是寧願你像從前那般,納了一個又一個。你風流一點不要緊,可小郎君若是不知檢點,那該發落就發落出去。尤其是那個鹿郎君,朕雖沒有門戶之見,可不介意他出身紅樓,可入了你府,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