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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傾城之貌。若把他放在星辰台裡,他也絕對是最不起眼的郎君。

可是月憶偏偏最喜歡他,月憶與旁人都是虛情假意,唯有莫起,是她心中明月。

就在剛剛,登玉與他談話間,空寰似乎終於明白了什麼。

他歎道:“莫起,本性純良啊。月憶這人再不濟,眼光也不至於差到哪去。她喜歡莫起,便是喜歡莫起身上那股善良天真的勁吧。莫起出身賤戶,之後又被人設計入宮,被魔月先帝折磨了好一段時間。好不容易熬到老皇帝死了,他和月憶沒過了幾天安生日子,他又被人追殺。可他似乎,從未怨恨過什麼。這樣的人,你不得不佩服。”

空寰沒喝多少酒,這會兒卻像是醉了。

他雙眸含水,長歎了一聲:“登玉你知道嗎?本君也想做個純良之人。本君也想像莫起那般,愛得坦坦蕩蕩,乾乾淨淨。本君有時候也會害怕,若有一日,陛下發現她寵愛的郎君,並非如她想象的那般乖巧,那本君該怎麼辦?”

“朝熙是性情中人,她疾惡如仇,愛憎分明。本君那些不入流的手段,真的害怕攤在明麵上。”

登玉見他情緒低落,忙勸了一句:“殿下,您何須如此自怨自艾?您也有您的好處啊。您經營千裡閣多年,千裡閣救助的那些孤兒,不也是一樁大功德嗎?奴才本是神域人,卻甘願為您效命,正是因為您對奴才有大恩德。奴才也知道,您本性不壞。”

“您隻是愛慘了陛下,您沒有什麼錯。”

登玉說完,便小心湊到跟前,用僅能兩個人聽到的聲音,提醒他:“殿下,有些話,哪怕是喝醉了也不要說出來。有些事,隻要您不說,陛下便一輩子都不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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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外一邊,空歌和朝熙也聊了許久。

朝熙與她聊到了空家商路的發展,與她聊到了神域各地的商路發展現狀。朝熙甚至還同空歌談起了將來打通兩國通商之路的事。

朝熙的意思,空歌不是不明白。且不說空寰之前提醒過她,空歌本身也不是個蠢笨之人。

可她不能答應得太快,若答應快了,顯得空家求著神域女帝與她們合作一般。

她隻能推脫,說回去之後,會同大姨母商議此事。

酒過三巡,空歌忽然道:“今日,表哥提及陛下要給大姨母送信一事。陛下放心,此事交予臣來辦。至於日後的商路合作,大姨母是當家人,陛下還是同大姨母在信中商議比較妥當。營河驛站之內,留有我們空家的人。表哥既做了神域的貴君殿下,那便是我們空氏無上的榮耀,陛下有何吩咐,空氏也會儘力去做。”

這一番話說得不卑不亢,又真誠無比。

朝熙高興之下,又與她滿飲了幾杯。

朝熙本來還想留空歌在神都住幾日,可是空歌卻以空家事務繁忙,需要早回月都為由拒絕了。

神都回月都,路途遙遠。若是空歌在神都住久了,月都幾大世家,難免要趁機參奏空歌一本。空歌母親還在朝中任職,她不能給母親找麻煩。

當然,這隻是其中一個緣由。

還有一個原因,空歌自然不敢多說。

昨夜她出宮之後,又與那永安王撞上,永安王以那日爭執之事,同她道歉,並拉她去永安王府住了一夜。

這一住不要緊,她酒醉之下,輕薄了人家永安王的小郎君。永安王的小郎君鹿天藍是永安王從紅樓裡贖回來的頭牌,長得那叫一個嬌俏。

具體是誰主動的,空歌都忘了。

隻知道她喝斷片了,那永安王也喝大了。空歌半夜酒醒去小解,看到懷中人,腦子都炸了。

她家中已有一夫二郎,相處極為和睦。再者,空歌家中的小郎君,也都是貼心之人。她不是急色鬼,哪怕是席間,永安王的小房給她敬酒,衝她挑眉之時,她有一瞬的晃神,可也不至於真的去輕薄人家的郎君。

這事做的,跟在永安王頭頂拉屎有什麼區彆?

空歌昨夜嚇得酒都醒了,她連夜出了永安王府,回了彆院去住。

今夜,她去驛站幫忙清點完空寰的嫁妝,便想著趕緊離開神都這是非之地。

彆到時候因為郎君跟永安王大打出手,她再給表哥添了麻煩。

她表哥那般妖孽的人,要知道她做錯事牽連到他,還指不定做出什麼瘋魔的事來。

空歌想了想便覺得背脊發涼,今夜趁此機會,趕緊跟朝熙辭行。

朝熙見她執意要走,也沒有挽留。左右該說的話也說了,空歌該答應的事,也答應了。

離宮之前,空歌少不得要同朝熙客氣道:“貴君殿下在家中備受寵愛,難免任性了些。若他在宮中犯了什麼小錯,陛下切莫怪罪。”

空寰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家裡幾個表妹表弟,都怕他怕得要死。若不是空歌知道空寰小時候受過罪,真心與他交好,恐怕如今空歌也是要懼怕自己這位表哥的。

她表哥瘋起來,可不是人。

連空歌母親都小聲同空歌提過:“還好你表哥已經同女帝有了婚約,咱們二房沒兒子,也不必去搶那未來王君之位,與他們大房沒有仇怨。要不然就你表哥那脾氣那秉性,真麵目若是露了出去,可不好嫁人啊。誰娶了他,將來可要倒大黴了。”

空歌當時還捏了捏母親的肩膀,蹙眉道:“娘,表哥可是您的親外甥,不能這般說話。”

空歌母親搖了搖頭道:“這孩子也不知道像了誰了,他父親柔柔弱弱的,長姐也是性情中人,偏這孩子,陰狠至極,想要什麼沒有得不到的,太嚇人了。就算是我這個做姨母的,也得怕他。當年你三姨母是怎麼死的,你不會忘了吧?”

當年的三姨母,因為害死了空寰的父親,給空寰下了毒,遭到了空寰的反撲。

空寰當時已經練成了邪功。

那日,三姨母溜進空家密道,正好與空寰撞上。空寰吸了她所有的內力,讓三姨母瞬間化為了枯骨。

此事,除了空歌一家便唯有空嶽知曉。至今整個空家,還以為三房失蹤了。

後來空寰走火入魔,險些喪命。臨去神都之前,他以為自己活不成了,便把從前那些欺負過他的人,一一報複了個遍。

四房的表妹,至今還不敢碰男人,就是因為當初被空寰嚇得。

空寰去神都之前,給她喂了藥。他當時跟四表妹說:“四表妹,我走之後,你就該日夜祈禱。若我活下來,我就回來解了你的毒。若我死在神域,那你也給我殉葬吧。”

空歌有時候都很慶幸,當年他們二房沒有欺負過空寰。

她表哥,是個睚眥必報的人。

不過空歌之所以能跟空寰交好,也是因為她見過空寰善良的樣子。

空歌隻比空寰小了兩個月,他們是從小一起長大。小時候的空寰,如他爹一般,善良單純,天真可愛。

若非是府中人欺人太甚,空寰也不至如此。

性格已經養成,怕是再難改了。

如今空寰好不容易嫁來神域,這是他此生之願,空歌可不敢輕易拖累。

她到底還是害怕空寰的真麵目被神域女帝發覺,臨行之前,少不得要多嘮叨幾句。

朝熙聞言竟然笑了:“空郎也如此說,他啊,除了偶爾使小性子,旁的錯是不會犯的。朕說過了,他乖巧可愛,恭順賢良,至善至美,朕喜歡得很。”

空歌聽完這些誇讚,有些頭皮發麻。

出宮之前,被神域的冷風一吹,她都渾身不適。

空歌想象不到,空寰私下裡是如何跟神域女帝相處的。她這個表哥,能得如此誇讚,可見,也是有點東西在身上的。

以至於後來,空歌把這些誇讚的話和神域女帝的親筆信交給大姨母空嶽之時,空嶽也擦了擦冷汗。

她看著自己的二妹,輕咳了一聲道:“但願這小子,能一輩子裝下去。”②思②兔②網②文②檔②共②享②與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

空歌母親後來拉空歌回他們二房院子的時候,還笑出聲來,她揚眉問:“那神域女帝,真的誇他乖巧了?啊哈哈哈哈哈,這可真是我這陣子,聽到最好笑的笑話。”

空歌趕緊拉了拉失態的母親:“娘,彆這麼說話。那表哥在神域皇宮裡,可老實得緊。”

空歌親娘噗嗤一聲:“咱們空家人就是有這麼一個好處,各個都長了一張欺騙人的臉。那女帝與你表哥相處不深,他裝模作樣了一下,便以為他乖巧了。也罷,這個魔王去神域禍害他們的女帝吧,若是留在咱們空家,這全家上下,哪怕是他的親娘,都有些吃不消。”

空歌道:“表哥優點很多的,娘您隻喜歡看人家的缺點。表哥善謀略,武功高深,又頭腦聰明。他做事反應快,又會打理家族生意,那千裡閣被他打理的,已經成了神域有名的江湖組織。若我能有表哥一半能耐,母親都要笑醒了吧?”

空歌親娘斜睨了她一眼,反問道:“你說的這些,不都是你表哥的缺點嗎?男兒家家的,最重要的美德便是要在家中好生侍奉妻主,安穩後宅。他手段狠,心機深,又善於在暗處發展自己的組織,還練了一身的邪功。如此不賢不德,娶回去可真是造孽啊。咱們魔月的女帝,這是躲過了一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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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在空家人口中倒了大黴的朝熙,卻愛空寰愛得更緊了。

那日空歌離宮之後,朝熙心裡高興,回去之後,便好好寵了他的小郎君一番。

之後一連兩日,空寰都留宿太極宮,第三日,才回了他的紫光宮。

這宮裡什麼好吃的好玩的,新鮮的貴重的,幾乎都被朝熙搬到了空寰那。

而空寰的嫁妝裡,的確有空家送過來的武功秘籍。

那些都是正統的武林秘籍,其中劍法和拳法的招式,連朝熙都覺得絕妙無比。

不僅如此,魔月那邊也來了空嶽的回信。

空嶽為了自己的寶貝兒子,答應和朝熙私下合作了。

朝熙並未太過心急,她想要徐徐圖之,慢慢滲透入空家。

短短半個月之內,朝熙不僅和魔月的使臣重新建立了通商之路,她還專門給空家的商路,開了特批。隻要是空家的商隊,便可以隨意出入神都商線。

如今,魔月的大部分商隊隻能把生意做到青州,唯有空家,有這個特權。

朝堂那邊,隻忌諱外戚乾政,若空家隻是跑神都做點小生意,朝堂的大臣倒是也沒人反對。

再者,雖說朝熙給空家開了商路,可空家卻沒把生意做到神都來。

神都局勢複雜,目前除了神都首富史員外,暗處的千裡閣,便是神都各家世家掌握著神都的經濟命脈。

朝堂中人認為,空家之所以沒法將手夠到神都來,是因為他們融不進來。

可唯有空寰知道,他們空家沒必要做到此步。

一個千裡閣,足夠了。

之後一連半月,空寰都是專寵。

朝熙若是累了,便讓人去紫光宮把空寰抬到太極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