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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可以跟皇女一起長大,哪怕將來不得寵,他們也要比其他的奴才高一階。

定坤和定遠、定夜一樣,都是朝熙母皇為她選的通房。這定坤平日裡跟人精一樣,最是會討好人。所以此番出征,朝熙特意讓他跟在身邊。

這定坤也不知是不是被寵壞了,如今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便如此沒規矩。

且不說師父在,青州郡守也在,朝熙潛心裡,也不想讓空寰覺得,她神域的奴才如此無禮。

“荒謬,既然他碰都沒碰你,怎麼會傷到你。莫不是你自己摔了,硬要賴在他頭上?”朝熙厲聲道。

從前宋啟在的時候,也不與定坤爭鋒。定坤也沒有想到,陛下會為了空寰訓責他。

他登時紅了眼,一邊說著知錯,一邊淚流不止。

朝熙歎了口氣,終是沒忍心責罰太過,隻甩袖道:“讓醫官把他帶下去,好生照看。”

醫官得令,正要上前扶定坤時,那定坤卻無論如何都站不起來。

最後還是邵奕師父身邊的奴才,上前幫忙攙扶了一把,這才勉強讓定坤站了起來。

定坤疼得汗都流了下來,可他見陛下發了怒,也不敢出聲呼痛。

朝熙擰眉看著他道:“以後任何人,都不得直呼空貴君的名諱。”

定坤臉色一白,而在場的其他人立馬聽出了朝熙的言外之意,紛紛拱手道:“臣等拜見空貴君,願殿下安康。”

邵奕低頭輕笑了一聲,他揮揮手,示意自己的奴才先將定坤扶出去。

之後,邵奕對著朝熙道:“陛下一路勞苦,怕是餓了。臣為您準備了豐盛的晚宴,快些入座吧。”

青州郡守邵樂這時也連忙上前道:“陛下,邵奕大人可是從辰時起便開始忙活,今日的大半菜肴,都是邵奕大人親手做的。”

朝熙登基之後,邵奕師父便也跟著她的母皇父君出了宮。她已經好久都沒吃到師父們親手做的菜肴了。

朝熙忙不迭地入了座,待到臣子們也都坐好了之後,朝熙便趕緊拿起筷子,嘗了一口邵奕師父親手包的餃子。

這是記憶中的味道,剛吃了一個,朝熙便感動得想要落淚:“朕已經兩年沒吃過這個味了。”

邵奕又給她夾了羅漢大蝦、五香牛肉和糖醋排骨,見朝熙吃得開心,邵奕便道:“臣這手藝,也是和太上王君學的,陛下不嫌棄,臣便歡心了。”

朝熙今日所食不多,晚膳自然胃口大開。那排骨酸甜可口,瘦而不柴。最要緊的是,這個味道,也隻有邵奕師父才能做得出來。

朝熙見空寰在下座,便想起了他吃不慣神域的食物。

不過日後這神域便是他的家,他總得慢慢適應。

故而,當著師父的麵,朝熙便對著他招了招手道:“空郎,你坐到朕身邊來。”

第07章 共枕

空寰點頭稱是,然後緩緩挪到了朝熙身側。

朝熙順勢將他攬在身側,給他夾了一塊排骨道:“你嘗嘗這個,這可是邵奕師父的拿手菜。”

邵奕見狀,笑而不語。

之後,朝熙還不忘給空寰喂了好多菜,她生怕他吃得少,尤其是這幾日,朝熙眼見著他瘦了一圈。

直到空寰附到朝熙耳邊小聲道:“陛下,草民都吃撐了。”

朝熙笑著糾正他:“回宮後,朕會命人準備冊封禮,你是貴君,在朕麵前,要自稱臣君。”

空寰微垂著細長濃密的眼睫,很快改口道:“是,臣君知道了。”

朝熙這才放開了他,隨後吩咐身後的奴才道:“空貴君吃飽了,你們先送他回去休息吧,朕與師父,還要閒聊幾句。”

空寰走之後,邵奕才笑盈盈道:“臣還沒恭喜陛下,喜得這般絕色。”

朝熙低頭笑了:“師父慣會取笑我,這空郎是如何來的,想必師父已經聽說了。”

邵奕聞言大笑一聲:“這是自然,陛下的事跡如今已經傳遍天下,師父想不知道都難。”

邵奕說完,便話鋒一轉道:“隻是有句話,師父還得提點陛下。”

朝熙忙道:“師父請說。”

“這空貴君瞧著柔柔弱弱的,但是今日定坤傷得極是蹊蹺,師父已經讓人查探過,他不像是摔的,反倒像是中了武林高手的暗算。按照定坤所言,他曾在此之前見罪過空貴君,這事,便不得不讓人懷疑了。”

朝熙想了想道:“空郎沒有武功,這一點朕是知道的。”

邵奕笑著搖頭:“這話可不能說死了,當年你父君身負奇功,連你母皇都看不出來。自然,臣不會武功,也沒證據證明今日之事是空貴君所為,不過臣還得提醒陛下,這空貴君畢竟是外邦人,陛下還是得提防一二的。”

朝熙輕輕點了點頭,她雖也認同師父的話,可轉過頭,便把這事忘了個乾淨。

在朝熙眼裡,這世間唯有她父君一個奇男子,空寰再厲害,也不至於比過她父君。

再者,魔月的有些律法比她們神域還要嚴苛。在魔月,任何男子都不得練武,否則便是殺頭大罪。

那空寰自小生在月都,天子腳下,若他真的身負奇功,也不至於沒人發覺。

白日裡的事,朝熙深以為,那就是定坤的錯。

從前宋啟在時,也在朝熙跟前提過,說她恩寵定坤太過,讓定坤有些得意忘形了。

經此一事,朝熙覺得敲打敲打這定坤也好。

朝熙晚膳時,陪著師父和邵郡守喝了點酒。

之後,她由著奴才們給她沐浴換衣,等到回臥房之時,已是亥時末了。

空寰還未睡,還在臥房裡等著她。

聽到她進門的動靜,空寰連忙要下榻,朝熙卻擺了擺手道:“你躺下便是,如今就朕與你兩個人,不必多禮。”

空寰垂目道:“今日沐浴時,教習特意吩咐了臣君幾句。臣君這才知道,從前侍奉陛下時,都犯了大忌。待日後入了宮,臣君定會好好學習宮裡規矩。”

朝熙笑著上了榻,她攬過香甜的小郎君,道:“哦?那今日教習都吩咐你什麼了?”

空寰垂目,小模樣乖巧得很:“教習說,夜間侍寢,需得睡在裡側,不能背對著陛下,頭也不能高過陛下。陛下若是翻了牌子,臣君需得早早在內殿候著,待陛下進殿,臣君便要親自上前侍奉。”

說到這時,空寰微微頓了頓,低聲道:“臣君慚愧,前些日子在軍營,每每陛下來時,臣君都沒有上前侍奉,反倒是讓陛下照顧臣君……”

朝熙並不介意這個,她道:“你出身大家氏族,禮數自是周到。私底下在朕麵前,倒也不必那般拘謹。”

空寰見朝熙已經上了榻,便埋首在她的懷中,軟聲道:“從前是從前,如今是如今。既入了陛下的後宮,那便要守神域的規矩。陛下放心,臣君會好好學的。”

他這般乖順,朝熙很難不喜歡他。

她將人整個摟在懷中,微微闔目道:“你想知道什麼,朕也可以慢慢教你。”?思?兔?網?

空寰仰起頭,拽著朝熙的紗衣,小聲問:“真的嗎?那陛下能否說說,星辰台是什麼地方?陛下封了臣君為貴君,他們又為何管臣君叫殿下?臣君又為何要自稱臣君,而不是臣?”

魔月的體係與神域大不同,所以他不懂也是尋常。

朝熙耐著性子解釋:“星辰台是高祖訂下的規矩,星辰台是祥瑞之地,麵積之廣可容納三千禦君同時居住。禦君顧名思義,便是朕的預備夫君。神域有個傳言,說是星辰台需得住滿三千人,才能保國運昌隆。一旦星辰台人數不滿,便要從各地選取品貌皆佳者入神都參與大選。禦君們年滿二十五歲若是還未承寵,便要出宮擇好人家。凡是入了星辰台的禦君,都有宮內的教書先生,教他們琴棋書畫,侍奉妻主之大道。”

“所以啊,禦君們哪怕是在宮中並未承寵,將來到了年紀出宮,也自有高門大戶,搶著來娶。在神域,凡是能入星辰台的男子,那就跟入了太學一般,是家中盛事。”

空寰聽聞這個解釋,倒是暗自鬆了口氣。傍晚時聽那定坤胡言亂語,他還以為朝熙的三千禦君,皆收入她的後宮。他將來進了宮,若是要與三千人爭寵,那還真是愁煞了他。

朝熙見他聽得認真,便接著道:“此番回宮,朕會封你為貴君,賜居紫光宮。神域的規矩,除了王君之下,便是貴君。貴君隻有三人,分彆住在三光宮內。三光宮便是紫光、玄光、赤光。紫光宮貴君,乃是三貴君之首。三光宮與朕的太極宮連通,冬日裡有地下管道,可注入溫泉水,哪怕是寒冬臘月裡,三光宮也會溫暖如春。貴君和王君一樣,都是一宮主位,自然是要稱為臣君的。宮中君位以上王君以下的郎君,在神域與郡王同級,旁人自然要稱呼你一聲殿下。”

魔月地理位置偏南,四季不分明。可若是到了冬日,那寒氣也是抵擋不住的。也就隻有富貴人家,才能在冬日燒得起炭火。

這一點,與神域比起來,簡直是天差地彆。

空寰小聲道:“聽聞神域皇宮內的溫泉極其養人,臣君此番跟著陛下回宮,可否能去試試?”

朝熙捏了捏他的鼻子,笑道:“當然,你宮裡就有湯池,你回去可以天天泡著。那湯池確實養人,泡久了膚白細嫩不說,若身中內傷,泡上個把月,也能恢複個八成。”

空寰驚奇道:“竟有如此奇效?”

朝熙見他對什麼都如此新奇,不免笑出聲來。她說得累了,便閉上眼道:“這些都不急,等你入了宮,慢慢就什麼都知道了。”

空寰“恩”了一聲。

朝熙見他不吭聲了,便一邊透過薄衫摩挲著他的腰,一邊道:“朕要封你為紫光宮貴君,也沒見你謝恩。怎麼?不高興嗎?”

空寰自然不會在意一個小小貴君,他的目的,是要做神域的王君。

這樣的心思,自然不能攤在明麵上。

他隻得低聲道:“在臣君心裡,隻要陛下給臣君一個名分,讓臣君侍奉在側,便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至於是什麼位分,臣君並不在意。”

朝熙道:“你出身大家氏族,若非是朕,你也不用這般委屈。朕有愧於你,自然也不想虧待了你。日後缺什麼少什麼,你皆可同朕直言。”

朝熙困得狠了,她這會兒眼皮打架,馬上就要睡了。

空寰攥著她的紗衣,幾度欲言又止。

朝熙睜開眼費力地瞧了他一會兒,道:“你是有什麼話要說嗎?”

空寰搖了搖頭,低聲道:“沒,沒什麼。天色不早了,陛下休息吧。”

朝熙這才猛然想起,白日裡她在馬車裡,曾答應空寰晚上再疼他。

她輕笑一聲,一邊捏著空寰的小臉一邊道:“朕白日在馬車裡都疼你一回了,晚上本也該應了你,但是朕今夜累了,就當欠你一次,之後補給你。”

空寰紅著臉,正要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朝熙便已經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