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去了屠宰場?”
莫書記還有些懵。
“是的,以後你吃肉就靠我了。”
肖樂得意不已。
這事兒肖家沒有外傳,有人問楊繡繡她們那天來的兩人是誰,她們也隻說是來拜祭肖爹的。
“我走了。”
天還沒亮,肖樂就揣著乾糧,騎著自行車離開了家,來到鎮上後,肖樂把車放好,小跑到劉屠戶所在的地方。
“今兒我這來了三頭豬,”劉屠戶臉上沒有昨天那笑眯眯的樣子了,十分嚴肅,“你不僅要幫我打下手,還要盯著點不讓有些人順肉知道嗎?”
“知道了師父!”
屠宰場的人不少,他們不僅要把肉送到豬肉鋪,還要送到國營飯店以及其餘單位裡。
肖樂的小學徒之路就這麼開始了,要不說這屠宰場是肥差呢?當天下午肖樂回家的時候,就提了一副豬下水回去。
“師父給的,這玩意兒費人得很,賣也不好賣。”
關鍵是費鹽。
肖淑芬拍了拍%e8%83%b8膛,“交給我。”
“累不?”
傍晚莫書記回來,看著躺在竹椅上昏昏欲睡的對象問道。
“怎麼說呢,”肖樂見沒人,就伸出手摸了一下莫書記的下巴,“早上起來得早,上午又忙又累,但是下午就沒事兒了,學徒沒有錢,可師父說能得一點小葷腥,還算不錯。”
下午還可以回來上點工。
但是肖媽說不用這樣,家裡不差他那點工分。
所以今兒下午肖樂就在家做了一條鹹魚。
莫書記見他那美滋滋的小模樣,忽然垂頭在他脖子那嗅了一下。
“你乾什麼?”
肖樂嚇一跳。
“聞聞有沒有屠戶專有味兒。”
“我洗了澡!而且在裡麵穿得很嚴實!”
肖樂不滿地叫囂著。
引得莫書記輕笑不已。
“班長我是做不了了,讓建軍做,”晚上吃著美味的水下水,肖樂對大家道。
“那他得樂瘋。”
肖淑芬噗嗤一笑。
楊繡繡也笑,“是啊,前不久當了小組長都特意去學校告訴小妹呢。”
“沒出息,”肖樂癟嘴,被肖淑芬瞪了一眼。
中秋這天肖樂買了上好的五花肉回來,還買了兩條肥美的鯉魚,加上家裡自己種的菜,晚上的菜色堪比過年。
莫書記掌廚。
肖默在飯菜上桌前幾分鐘大包小包地回來了,給家人帶了不少外地的土產。
一家人團聚在一塊兒,熱熱鬨鬨吃了飯菜後,再一塊兒坐在院子裡看月亮,手裡拿著肖默和莫書記買回來的乾餅。
“才多久沒見,你就成了屠宰場的人了?”
肖默十分驚訝。
“嘿嘿,”肖樂拍了拍自己的%e8%83%b8膛,“是的,也就叫得叫我肖屠戶了!”
“嘖,”肖默癟嘴,“那可得好幾年。”
這做學徒可不是那麼快就能出師的。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肖樂坐直身,看著家人們說,“我師父要調去縣城的屠宰場了,可能就這幾年,我隻需要好好學,等他一走,我就是那塊板間的屠戶!”
成了正式屠戶,每個月有糧有肉分不說,還有十塊錢工資,到了年底還會給不少肉,實在是個美差。
搞得肖默都在問,“那你做了屠戶,你是不是得找個打下手的?”
“屠宰場有不少雜工就是打下手,這徒弟和雜工是不同的,”肖樂解釋道。
“今兒中秋,你對你師父有表示嗎?”
肖默想起這事兒。
“買了一包煙,他還說我破費了,罵我浪費,不過臉上笑得不行,看來是喜歡得很呢,”肖樂想到劉屠戶臉上的笑就忍不住搖頭。
等肖默問完了,和楊繡繡他們說話時,肖樂湊到莫書記耳旁低聲問道,“中秋你不回家過啊?”
“不用,”莫書記見他吃完了手裡的乾餅,順手把手裡的瓷杯遞過去,肖樂喝了好幾口水這才還給他,“我上次回家跟爺爺他們說了,等你休假的時候,咱們再一塊兒回去吃飯。”
肖樂噗嗤一笑,用手戳了戳他的臂膀,“你跟他們說了?”
“早晚都會知道的,而且上一次我帶你回去,我後來就說……”
莫書記沒說完,耳根略紅。
肖樂嘖嘖兩聲,伸出手扯了扯莫書記的耳朵,被扭過頭的肖媽看了個正著。
二人渾身一僵,肖樂趕忙收回手,莫書記也垂頭吃起乾餅。
肖媽定定地看了看二人,忽然一笑,又扭頭跟楊繡繡說起話來。
肖默這一次回來又可以待半個月。
肖淑芬開學的時候,都是肖默送過去的,陳建軍臉皮也厚得很,硬是跟著一起去了。
回來時肖默一邊清洗自行車,一邊對肖樂道,“我今兒才知道什麼叫厚臉皮。”
“那叫城牆。”
肖樂啃著莫書記買回來的梨子,抽空回著。
“你也差不到哪裡去,”肖默瞪了他一眼,“人家莫丞對你夠好了,你可彆再蹬鼻子上臉,這麼好的兄弟,你去哪裡找?”
“我對他不好嗎?”
說起這個,肖默就來勁兒了,他站起身指著院子裡晾著的衣服,“你這些衣服都是他洗的吧?這鞋子是他刷的吧?”
“是啊。”
肖樂點頭。
肖默又指了指莫書記的衣服,“人家的衣服也是人家自己洗的吧?”
“嗯啦。”
“那你為你好兄弟做過什麼?”
肖默追問。
肖樂把最後一口梨肉咽了下去,把梨核丟給家裡那兩母雞吃,這才笑道,“我為他做的事兒多了去了,比如……”
得,那都是不能告訴彆人的事兒。
他卡住了。
肖默嘖了一聲,對著肖樂就是一陣指指點點,“說不出來了吧?你喲!”
莫書記這會兒剛好回來,肖樂一把拉住他,“哥追問我為你做過些什麼,你來說,我對你不好嗎?”
“好啊,”莫書記點頭。
“怎麼個好法?”
肖默追問。
莫書記揉了揉肖樂的腦袋,對肖默笑道,“這是我們之間的小秘密。”
肖樂雙眼一亮,這回答好啊,他立馬叉腰得意道,“聽見沒?小秘密!”
得,他倒是成了外人了。
肖默看著二人勾肩搭背地進了堂屋,心裡忽然有些酸溜溜的。
楊繡繡挺著大肚子出來,就看見他那好像吃了酸橘子的樣子,忍不住笑問道,“這是怎麼了?”
“老二長大了,都有自己的小秘密了。”
肖默歎了口氣說道,接著又蹲下`身擦自行車了。
倒是讓聽見這話的楊繡繡嘴角猛抽,“你揍他的時候,可沒這麼唉聲歎氣。”
肖默:“是我想揍的嗎?不是他不聽話嗎?”
堂屋裡聽見這話的肖樂像老母雞一樣咯咯咯地笑。
莫書記剛從包裡拿出大大小小記了不知道多少的本子,聞聲看過去,“小母雞。”
“那你是什麼?日雞……”
他被捂住了嘴。
莫書記在他耳邊沉聲道,“我還沒……你,不算。”
肖樂掙紮開跑掉了。
口嗨一時爽,後果實在是太嚴重,肖樂不得不跑。
轉眼就入了冬,肖樂久久沒去上工,在屠宰場做學徒的消息也在生產隊裡傳開了,好家夥嫉妒歸嫉妒,上門拉關係希望能給點好處的人多得很。
好在肖媽是個不愛熱鬨的,冷臉對待之,久而久之也沒人上門說這些事兒了。
不過關於肖樂比不上他那好父親的閒話也在幾個村傳著。
肖樂可沒心思管這些,這天冷就知道早起有多受罪了,好在對象每天都給他抹凍瘡膏,這才沒有和劉屠戶那樣耳朵都長凍瘡了。
“你嫂子快生了吧?”
歇息時,劉屠戶問道。.思.兔.在.線.閱.讀.
“嗯,就這個月的事兒了,”肖樂點頭。
“你師娘在衛生院,有啥事兒打招呼,”劉屠戶笑道。
肖樂嘿嘿一笑,“謝謝師父,不過我嫂子要去縣醫院待產。”
“那更好,生孩子可是鬼門關,能去醫療好的地方就去,”劉屠戶連連點頭,“你媽和你哥是個通透的,不像我那媽,我女兒出生的時候,你師娘難產,硬是不讓送醫院,我揚言要和他們斷親,這才把你師娘送了出去。”
結果還是傷了身體,不能再生,女兒也因為憋得久了,身體不怎麼好。
而劉屠戶和家裡的關係也如冰一般,甚少回去,一直住在鎮上。
所以收小徒弟的時候,才那麼煩躁。
“師父,一個徒弟半個兒,我以後會常去看您和師娘的。”
肖樂大聲道。
“小子嘴甜得很,”劉屠戶嘿嘿一笑,使勁兒拍了拍肖樂的肩膀,“你要是真為師父好,就趕緊考上屠戶證!讓師父早點去縣城,退休的時候日子也好受些。”
“好呀好呀,”肖樂連連點頭。
楊繡繡是被肖樂還有莫書記送到縣醫院待產的,肖媽等肖淑芬第二天放假回家時,才跟著趕過來,肖默是最後一個到的。
他臉上帶著傷,肖樂等人嚇一跳。
“又遇上了?”
肖媽皺眉。
“嗯,沒吃虧,”肖默笑著說是小傷,可這工作確實危險,他趕回來陪著楊繡繡,好在楊繡繡還沒生。
肖媽和肖樂暫時住在莫家,肖默在醫院睡陪護床。
莫書記第二天下午就回隊上了,還有一堆事兒呢。
莫家人熱情得很,而且給楊繡繡接生的是莫大嫂。
楊繡繡是半夜發作的,不過三個小時孩子就出來了,作為第一胎來說,楊繡繡算是比較快的。
是個姑娘。
肖樂是第三個抱孩子的。
他小心翼翼的模樣,看得肖媽失笑,“你做叔叔了,以後可要給侄女做個好榜樣,千萬彆犯以前那些錯了。”
見肖媽這時候都不忘提醒著老二,肖默不由得有些同情肖樂。
肖樂卻使勁兒點頭,輕聲對肖媽說:“放心吧媽。”
侄女出生的下午,肖樂就回家去了。
他第二天還要去屠宰場呢,之前就請了兩天假。
楊繡繡是第三天回家的。
天有些冷,肖媽帶了一床棉被,硬是把她們母女裹得嚴嚴實實的,坐牛車回到家裡。
一回家就被塞進房間,蓋著熱乎的被子,喝著肖淑芬燉好的雞湯。
肖樂也不好進嫂子的房間,孩子又太小,這麼冷的天抱著進進出出的也怕生病,所以隻有在屋子裡有人的時候,他才得以看看小侄女。
“喜歡孩子?”
半夜溜進肖樂房間的莫書記抱著他問道。
“喜歡小侄女。”
肖樂小聲回著。
莫書記立馬明白他的意思,他垂下頭%e5%90%bb了%e5%90%bb肖樂的耳朵,“那就一起好好疼她,護著她。”
“嗯。”
肖樂在他懷裡拱了拱,像條豬兒蟲。
某人深深吸了口氣,拍了拍豬兒蟲的軟嫩的屁股,“……彆動。”
孩子滿月酒時,楊繡繡娘家人也過來了,這年頭孩子的滿月酒就是親近的幾家過來吃飯,看看孩子,送點雞蛋啥的。
除了楊家人外,莫家大哥也來了,還有陳建軍和三嬸四嬸,李三夫婦,隊長夫婦一共坐了三桌人。
莫大哥穿得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