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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裡的肖二哥後,迅速彆開眼,快步往後山去了。

肖二哥擔憂地看了看天,就她那婆婆,哪次不是讓她拉幾捆柴回去的?

果然,沒多久就下起了大雨。

肖大哥來地裡找人,直接把肖二哥帶回家了。

回到家的肖二哥一直心神不寧。

肖樂見此坐在他身旁,低聲問道,“怎麼了?”

“青青上山去了,我擔心出事。”

眼看著雨越來越大,肖二哥不再猶豫,穿上蓑衣戴上鬥笠,直接出了門。

“這麼大的雨你去哪兒?”

肖大哥在身後大聲問道。

“我出去逛逛!”

肖二哥頭也不回道。

逛逛?這麼大的雨去哪兒逛?

肖大哥發現自己真是越來越不明白年輕人是怎麼想的了。

大雨滂沱,一瘦弱的女子渾身都打濕了,她冷得發抖,茂盛的樹枝並不能為她避住多少雨水。

她又餓又冷,右腳又扭傷,此時腫得比另一隻腳大兩個似的。

望著陰沉沉的天,聽著空中迸發出的雷聲,青青抬手擦了擦臉,不知道是擦臉上的雨水還是淚水。

她好累啊。

可還是不想死。

腦子裡浮現出一個人的笑顏以及那幾顆石子兒,青青咬住牙,扶著樹身起來,將背簍背上,忍著腳上的劇痛,拉著柴火往山下走。

可剛邁出去一步,就被一陣雷聲嚇得渾身一抖,腳踩滑了後整個人往下翻滾!

“青青!”

趕來的肖二哥正好瞧見這一幕,他想也不想地衝了過去,在青青滾下來之際一把撈住了對方!

可這麼大的衝擊力,也將肖二哥差點衝倒在地,手臂上也傳來一急聲脆響。

青青身上有些劃傷,但是沒有大傷口,肖二哥鬆了口氣,沒理會對方的掙紮,小心放下對方。

直接把頭上的鬥笠戴在青青頭上,又解下蓑衣穿在青青身上。

“你彆……”

青青紅著眼想要脫下,結果肖二哥蹲在她麵前,“上來。”

青青搖頭。

肖二哥索性直接將人背上,“你再掙紮,我們都得滾下去了。”

他們現在沒再山路上,而是在山坡上。

青青能感受到肖二哥的手非常顫唞,她想到剛才對方接住自己的時候,意識到什麼,開始拚命掙紮。

“你受傷了!”

“彆動,我沒事,”肖二哥咬住牙,開始往山路那邊走,“你彆動,不然我就沒了。”

“你不用管我的。”

青青哽咽道。

“不管你管誰,”許是雨聲大,肖二哥膽子也大了,“飯也不吃!以前不是都吃了嗎?後來怎麼了?是怕有毒嗎?”

青青沒說話,眼淚順著雨水落在男人的背上。

雨水在山路上肆意地流著,即便有蓑衣,二人也被風雨吹得夠嗆。

肖二哥脖子上的青筋都疼出來了,可他不敢放手。

就這麼一直背下了山。

肖樂和莫丞找到山腳時,便見到這一幕。

肖樂讓莫丞回家找肖大嫂,自己過去換了肖二哥的位置,“二哥手受傷了,我來吧。”

“我沒事,”肖二哥還想逞強,可青青卻一把拉過他的手,在肖二哥的痛呼聲下,泣不成聲地看著他已經腫得不成樣子的兩隻手。

“哭什麼,”肖二哥將手背在身上,“老三,你來吧,我是真不行了。”

肖樂把青青直接送到村醫那邊,但他隻是把人放在院門口,而很快肖大嫂就來了,她到了門口扶住青青就往院子裡走。

“二哥也進去。”

肖樂道。

“我不去了,”肖二哥看著青青進去,“家裡有傷藥,沒事的。”

他是怕進去後,更難解釋了,肖大嫂在還能圓回來。

“我會處理傷,二叔這是骨折了,接回去養一養就沒事了,”莫秀才道。

於是三人回了家,肖四妹見他們回來,連忙端來薑湯,而肖大哥也把熱水燒好,讓他們可以洗熱水澡。

“老二的手……”

肖大哥眼尖地發現不對勁兒。

“沒事的大哥,”肖二哥揚起笑,“我今天特彆高興,我保護了自己想保護的人,我很開心。”

莫丞給他接骨的時候,肖二哥臉上都是笑。

等他們洗了澡換好乾衣服後,肖大哥去把肖大嫂接了回來。

“青青暫時就在村醫那,呂家人一個沒出現,生怕青青重傷讓他們出銀子。”

肖大嫂說完,看向肖二哥,“難怪你一直瞞著。”

肖四妹一臉震驚。

肖大哥皺著眉頭,“呂家不放人,這就難辦了。”

“好辦得很,”肖大嫂卻笑道,“呂家不放人,可青青娘家人出麵要人是可以的。”

肖二哥雙眼一亮,“大嫂?”

“彆激動,”肖樂拍了拍他的肩膀,“彆忘了青青的爹娘是見財眼開的主,你有多少銀子?”

“……一共二兩三錢。”

肖二哥暴露了自己的私房。

“當初呂家娶她進門的時候,對方要了十兩銀子,”肖大嫂皺眉,“現在怕也少不了這個數,但家裡能湊出來,隻是青青那邊回去後,再接過來,恐怕還要十兩才行。”

這一共就是二十兩銀子。

普通人家一家三口,一年才花二三兩銀子。

可見二十兩銀子並不少。

“我和你大哥這還有五兩多的碎銀子,”肖大嫂道。

“加上二哥那點,也沒有十兩啊。”

肖四妹皺眉。

第68章 好偷小叔子

“我還有一兩,”肖樂拿出一兩碎銀子,有些不好意思,他的私房是家裡最多的了。

不想莫秀才回房拿了一百兩的銀票出來。

見眾人瞪大眼看向他。

莫秀才又從身上掏出四十多兩的碎銀,“這是上次和三叔去縣城沒花完的。”

“你家底這麼厚的嗎?”

肖樂追問。

“還行,”莫秀才笑道,“總之銀子的事兒咱們不用擔心。”

“這錢是我借你的,”肖二哥看著莫秀才,“麻煩寫一張借據,我會連本帶息還給你。”

“不用,都是一家人。”

莫秀才擺手。

“你若是不寫借據,這銀子我也不會借,”肖二哥堅持。

“寫吧,”肖樂道。

莫秀才無奈,寫下借據,肖二哥借了二十五兩,家裡人的銀子他就沒再要了。

肖大嫂和肖大哥出了門,一直到他們都快歇息的時候才回來。

第二天一早,青青的爹娘帶著她的兄弟還有堂兄打進呂家要人,鬨得十分大。

呂家迫於無奈,說青青還在村醫那沒回來,於是她爹娘暴怒,逼得呂家放人,莫秀才被請過去寫放人書。

“當家的,就這麼把人放回去了?“呂大嬸不是很願意。

她男人皺了皺眉,“現在青青傷得怎麼樣還不清楚,但她的膽子一晚上都沒回來,那就一定傷得極重,所以回不來,要是把人留下,村醫那的診銀……”

呂大嬸眉頭比男人還要緊,“這懶人乾活兒不行,花銀子卻厲害,就算留下了那身體肯定更弱,算了,放她回去。”

於是在那放人書上按了手印,青青被接走了。

走的時候,她不用哥哥背,一步一步地走出了這個村子,在村口回頭望的時候,看見了山坡上的男人。

青青蒼白的唇微微一動,看了好一會兒後,才轉身離開。

等青青回到家時,才知道家人為什麼會接她回去。

原來,接自己回來,不過是想再“賣”一次而已。

她怔怔地坐在床邊,聽著堂屋裡媒人和爹娘的說笑聲。

就在她從灶房偷偷藏起柴刀的時候,媒人忽然笑眯眯地找到她,一把拉住她的手,“青青啊,你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千萬不要著急。”Θ本Θ作Θ品Θ由Θ思Θ兔Θ網Θ提Θ供Θ線Θ上Θ閱Θ讀Θ

等媒人走後,青青連帶著藏著的柴刀回了房間,她伸開手,手心是一根簪子。

這是媒人剛才塞給她的。

青青拿起簪子那一刻,淚水滴在了手心。

她將柴刀放在一旁,坐在床邊,拿起木梳重梳了發髻,再把那根發簪戴了上去。

原來,是他把自己接回來的。

青青的眼睛亮極了。

“立馬把人娶進來,青青的日子不會太好過,”肖大嫂正與肖二哥說起以後的事兒。

“我知道,”肖二哥點頭,流言傷人,“我早有打算了,”他笑道,“我會帶著青青離開。”

他有一朋友,是跑商貨的,這些年去了不少地方,長了不少見識,也想自己單乾了,肖二哥有心跟著對方去闖一闖。

“那就得委屈青青了。”

肖大嫂歎道。

半個月的一天夜裡,青青穿著嫁衣,坐在牛車上,被肖二哥接進了門。

賓客隻有肖家和陳家,可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喜氣。

紅布掛滿院子,肖二哥帶著青青離開時,天還未亮,但他親手放了鞭炮。

在炮聲中,與青青坐上她來時的牛車,離開了村子。

“二哥,二嫂,路上多加小心啊!”

肖樂在後麵大聲喊道。

“知道了!”

肖二哥暢聲笑道。

眼看著出了縣城,青青都還覺得像是一場夢一般,見她發神地看著越來越遠的城門,肖二哥握住她的手,“我會一輩子保護你。”

青青稍微有一些肉的臉上浮現出幾分薄紅,她側頭對他笑道,“你是不是惦記我很久了?”

“是,”肖二哥非常誠實,“在你還沒進我們村的時候,我就惦記你了,可惜遲了一步,那時候你已然定親。”

“現在也不晚,”青青靠在他懷裡,被緊緊擁住的溫暖,讓她覺得自己是這世間最幸福的女人。

很快村裡人就發現肖二哥不見了。

“出去闖闖,年輕人嘛,”肖大哥對打聽的人這麼說。

“出去看看,老三常說世界這麼大,得多出去走走看看才好呢,”肖大嫂對湊過來打聽的嬸子道。

至於肖樂和莫秀才倒是沒人向他們打聽。

而肖四妹一直在家忙著嫁衣的事兒,也沒被驚擾。

瞧著到了約定的日子,肖樂與莫秀才去了縣城書齋,那掌櫃非常熱情地請他們到小屋坐下喝茶。

“賣得非常好!我現在都是連夜讓人抄出來,第二天就沒了!”

掌櫃拿出二百兩銀票遞過去,“這隻是上個月的分紅,這個月我兄長那邊也在賣了,府城賣得也比咱們縣城貴,到時候分紅更多。”

肖樂倒是沒想到賣了這麼多銀子,他笑眯眯地收下,對莫秀才道,“我可比你富裕了。”

“應該的,”莫秀才見他高興,自己更高興。

“這下冊著急出嗎”見掌櫃的沒問下冊,肖樂便問道。

“不著急,”掌櫃的笑眯眯地端著茶喝著,“僅靠這一冊,就能紅遍大江南北,瞧著吧,到時候那些人求著你出呢。”

他也沒想到一個小縣城裡居然能出這麼熱的話本。

“那我就慢慢來了。”

肖樂美滋滋地點頭。

二人又買了不少東西後,才回家去。

到家時卻發現家裡隻有肖四妹在。

把給她買的東西遞過去後,肖樂問欣喜的肖四妹,“大哥大嫂呢?”

“去李秀才那邊看熱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