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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在房頂上坐了許久。

莫秀才是不善言辭的那種人,隻要氣氛不尷尬,對方沒說話,他也不會先開口。

可在肖樂麵前,他卻對自己十分懊惱。

好在肖樂並沒有嫌棄他這一點,二人相處得越發融洽。

肖二哥和肖大哥夫婦坐在院子裡乘涼說話,肖四妹坐了一會兒後,便回房去了。

她看著櫃子上的野花發呆。

李秀才上門,擱在以前,肖四妹一定會竊喜,覺得對方是為了自己來的。

可如今的肖四妹卻徹底明白了,得知村裡來了個和他差不多年輕的秀才後,一回村就往這邊來了,而且出言不遜,這一看就是在捍衛自己在村裡的地位。

肖四妹忽然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聲音特彆響,可見她是狠下心打自己的。

說起她與李秀才,也是糊裡糊塗地開始的。

她原本並沒有覺得李秀才是自己的良人,隻是年少時,好些姑娘都在議論李秀才,都有一個藏在心裡的夢。

要是能嫁給這麼好看的李秀才一輩子都值了。

也是那個時候開始,肖四妹開始和眾人一起,偷偷去看李秀才,偷偷去偶遇。

一行人天真又興奮,李秀才往她們這邊看上一眼,都能讓她們高興半天。

一天,肖四妹從好友家出來沒多久便遇上大雨,她隻能快步往家去,不想在路上遇見了李秀才。

李秀才二話沒說,直接把自己隨身帶著的傘給了她,自己冒著大雨回去了。

那把傘讓肖四妹記住了李秀才的好。

後來她偷偷去還傘時,李秀才正拿著一本書衝她笑,肖四妹便真喜歡上了對方。

那時候的她,還不知道李娘子的存在意味著什麼,直到小姐妹說可惜李秀才成了親,不然就有機會了。

肖四妹這才知道,一個男人有娘子後,要想嫁給對方就隻能做妾。

她不知道做妾和做妻有什麼區彆,姐妹們說妾就是小娘子,得叫妻姐姐。

肖四妹不想叫李娘子姐姐,對李秀才心生了退意,便不再跟隨她們去看李秀才,去偷偷偶遇了。

避了幾日後,李秀才卻忽然出現在她麵前,一把握住她的手,傾訴著自己對她的思念。

也是那天開始,肖四妹才知道李秀才與他娘子的感情並不好,李秀才喜歡的一直是她。

李秀才還說,自己一定會和娘子和離,然後迎娶她為妻,若是違背誓言,便遭天譴,這無疑是絕大的驚喜,肖四妹心動了。

但好在不管李秀才怎麼誘哄,肖四妹都沒讓他越最後一步,因為肖大嫂曾多次教導她,萬不可做出這種事。

否則會被沉塘。

如今想來,卻是萬幸。

肖四妹將自己埋入被子中,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場,什麼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

半夜,木窗外傳來雨聲。

莫秀才還未睜開眼,便感覺%e8%83%b8`前靠著一毛茸茸的腦袋,他微微動了動手,卻發現自己的左手被身旁人緊緊地交握著。

他腦子一懵,卻沒有掙開,心中還有幾分竊喜。

雨聲略擾人,肖樂的腦袋往莫秀才的脖子處拱了過去。

在他額頭抵住莫秀才脖子,肌膚相貼的時候,莫秀才的臉已經紅得不成樣子。

他小心翼翼地將頭往旁邊移了移,可肖樂卻像聞見了肉香的狗一樣,跟著移了過來。

莫秀才隻好往回移,順帶著肖樂的頭也過去了。

微風從木窗處襲來,卻吹不散莫秀才身上的燥熱,他閉上眼,又開始默誦起來……

李娘子天不見亮便起來了,她將一家人的早飯做好後,才叫院門打開,把院子清掃一圈,為了雞和豬,這才輕聲叫公婆起床吃飯。

等公婆坐上桌後,李娘子又將李秀才那份端進屋子裡。

李秀才已經醒了,他正目光陰沉地看著腿上的青紫。

“我沒感覺錯,是有人用石頭打我!”

李娘子放下碗筷,又上前給他穿上鞋襪,“可附近沒瞧見人啊。”

“打人自然要偷偷地打,怎麼會站在那讓你們發現?”

李秀才一臉不耐煩,直接推開李娘子,自己一瘸一拐地來到桌上吃飯。

李娘子出去後,李秀才看著麵前的清粥小菜,腦子裡全是昨日肖樂說的花樓那件事。

他是怎麼知道的?

這就像根刺,讓李秀才如鯁在喉,難以下咽,更彆說食欲了。

他細想了一番後,忽然開始翻櫃子裡的東西,李娘子站在房門口,靜靜地看著。

李秀才餘光瞥見她後,立馬追問道,“你的陪嫁銀子還有多少?”

“早就沒了,”李娘子垂下頭,“就連家裡都沒半個字兒了。”

“什麼?”

李秀才滿眼震驚,接著過去給了李娘子一耳光,“我娶你是讓你照看家中一切的,你卻把家敗得一個字兒都沒有了?”

李娘子捂住臉,哽咽道,“我從嫁到這個家,就沒用過一個字兒,全給你買書買筆墨去了,何來我敗家之說?”

這邊的動靜,自然驚動了爹娘,二人趕忙過來,婆婆將李娘子護在身後,歎道,“我那還有一錢銀子,你拿去用吧。”

“一錢銀子……”

家裡就隻剩下一錢銀子了?

李秀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細想之下,他自打中秀才後,也收了不少銀錢與禮,可後來與秀才們參加詩會,又去幾位員外家做客,加上與好友進出花樓,確實花了不少銀錢。

他心疼地上前握住李娘子的手,好生哄了一刻後,李娘子便被他打發回娘家借銀子去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李娘子根本沒有回娘家,出了村子便往娘家相反的地方去了。

柴房弄好後,那些柴火也被搬了進去,接下來就是修整房間,肖大哥給莫秀才量了身,接著選木料開始做床。

莫秀才也沒閒著,能幫忙乾點什麼就幫忙。

而肖四妹自打和文三妹重歸於好後,便與好友天天去找文三妹,不是一塊兒繡花,就是一塊兒聊發髻,好不快樂。

這不,眼看著快午時了,肖四妹與好友從文三妹家出來,不多時便與好友分彆,自己一個人往肖家走。

不想快到大榕樹的時候,聽見了竹哨聲。

肖四妹腳步不停,甚至加速往家中走去。

見她沒因為哨聲停下的李秀才愣住了。

他又連著吹了好幾下,可此時肖四妹的身影已經沒入肖家門前的小樹林,幾瞬便不見蹤跡了。

“可惡!”

李秀才眼中生出恨意,將這一切都怪在莫秀才身上。

憑白背鍋的莫秀才正給幾位叔叔端水。

“大叔喝水。”

“二叔喝水。”

最後一碗被送到肖樂麵前,剛好肖樂兩手不得空,他揚了揚小下巴。

莫秀才手有些顫唞,不過還是依著他的意思,將碗遞到肖樂嘴邊,看著對方埋著頭小口小口地喝著。

一直到一碗都空了時,肖樂才抬頭示意他拿開碗。

掃了一眼肖樂唇邊的水漬,莫秀才也不知道怎麼的,順手就掏出墨色手帕為對方擦掉了。

肖樂渾身一軟,抬眼看過去。

莫秀才忙收回手,胡亂將手帕塞進兜裡,端著三空碗快步進了灶房。

他剛進灶房,有些驚慌的肖四妹便衝進了院門,她不顧院子裡幾個哥哥的疑惑,直接將院門給扣上了。

“怎麼了?”

肖大哥問道。

“沒、沒什麼,”肖四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正要進灶房,就見莫秀才從裡麵出來,她隻得等對方走到堂屋後,才跑進灶房。

“不對,我出去看看,”肖樂放下手裡的東西,跑了出去。

肖二哥走進灶房,追問肖四妹到底怎麼了。

莫秀才看著被肖樂放下的東西,忽然心頭一陣火熱,原來,他也可以放下東西,可卻……

想到兜裡的手帕,莫秀才轉身進了堂屋。

而肖樂悄聲地追上了李秀才,瞧著他走路並不是很利索,卻還有精神來找肖四妹。

肖樂摸出兜裡的石子兒上下顛了兩下後,扔到了李秀才的兩隻小腿上!

“啊!是誰!到底是誰!給我出來!”

雙腿傳來劇痛,一下就跪在大路中間的李秀才大叫道。

而就在他不遠處,有幾個稚童正在玩躲貓貓,見他忽然跪在地上,還麵色猙獰地罵人後,紛紛哭著回了家。

很快,李秀才跪在路上把孩子罵哭的事兒便傳遍了整個村。

“跪在路上罵人,這什麼毛病?”

肖二哥嘴角一抽。㊣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第62章 好偷小叔子

快到飯點的時候,肖大嫂從陳家回來,說起這事兒。

“反正這李秀才腦子有毛病,”肖樂顛著石子玩兒,瞧見這一幕的肖二哥福至心靈,頓時也跟著點頭。

“確實腦子有毛病,四妹,這種人你可得離他遠點,小心半路上咬你一口,還說他是秀才,咱們得賠銀子。”

肖二哥嚇唬著。

肖四妹聽得膽戰心驚,就怕肖二哥知道她和對方有過那麼一段。

“我肯定離他遠遠的!”

肖大嫂聞言就更欣慰了,彆的就暫時不說了,誇起肖四妹做的飯菜,味道越來越好。

肖四妹被誇後,也很高興。

轉頭對肖樂炫耀著,“瞧瞧,我總有地方比你厲害!”

肖樂翻了個白眼,“你怕是我忘了我之前說過的話,我要是做了一頓飯,家裡就沒人吃你做的了。”

莫秀才聞言驚訝地看向他,沒想到肖樂還會做飯。

“那你晚上做啊!”

肖四妹有些氣氣地說道。

“那你再聽我一年的話,我就做。”

肖樂道。

這賭注有些大,肖四妹眼珠子轉了轉,覺得對方是虛張聲勢,肯定是怕自己要賭,所以放了個大的,於是她一拍桌。

“好!大哥大嫂還有二哥,莫丞作證!”

喲嗬,這桌上的人都被提到了。

肖樂側頭問莫秀才,“晚上想吃什麼?”

“我?”

莫秀才一愣。

“對,你好歹叫我一聲三叔,”肖樂笑眯眯地看著他,“我自然得照顧你。”

“對,彆跟他客氣!”肖二哥聞言笑道。

“想吃什麼,儘管說,”肖大哥也說。

“說起來我還沒吃過老三做的飯菜呢,”肖大嫂有些酸,“這回是拖你的福了。”

莫秀才耳根發熱,低聲說道,“紅燒魚?”

“小意思,”肖樂又眼巴巴地看向肖大嫂,“大嫂,這魚就得請你買來了。”

“沒問題,”肖大嫂失笑,“正好李嬸兒家還有些黃豆需要拿到鎮上賣,不如我買來,也給家裡加一道菜?”

“好!”

肖樂點頭。

雖說晚上準備做飯,可下午的活兒還是該怎麼做就怎麼做,隻不過在黃豆買回來泡好後,肖樂便去磨豆腐了。

肖四妹像是小尾巴一樣跟在他身後,一邊打下手,一邊盯著他是怎麼做的,會不會贏了她。

“偷師啊?”

見她直溜溜地盯著自己,肖樂笑罵道。

“都是一家人,不存在偷師這種話,”肖四妹理直氣壯道。

“就你道理最多,”肖樂麵帶幾分無奈搖頭,見此肖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