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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忘了,你外婆也給我一玉墜,當年你大哥重病,我拿去賣了三百塊!你大嫂這個,就是……”

“遇上識貨的,三萬都是墊底的價錢。”

魏美華接過她的話,對肖樂道,“你賭不賭?”

“賭!”

“好!”

魏美華衝他豎起大拇指,又說,“但是我要再加一條,你要是敢偷,或者我這東西忽然不見了,那都算你輸!而且我還會去找警察抓你,你就是有錢也沒那運道用!”

這讓肖樂想起偷偷進魏美華房間偷東西的場景,他立馬忍著酸疼舉手,“我肖樂對天發誓,就按你說的做,否則我不得好死!”

肖媽和肖爹對視一眼。

魏美華又從房裡拿出一泛黃的本子,用鉛筆在上麵寫下二人的賭約,再簽下自己的名字。

這是肖大哥拿回來的本子和筆。

“該你了。”

肖樂手疼啊,他咬了咬牙,直接抬手在自己的傷口上按了一下,血就出來了,接著在自己該寫名字的地方按了個血印。

“四天後,小叔可得加油了,”魏美華笑眯眯地把那張紙交給了肖爹,“爸,您收著,什麼時候小叔輸了,就什麼時候拿出來給他看。”

“大嫂!我還沒輸呢!我告訴你,我鐵定贏!”

肖樂一臉不滿。

於是這賭局便定下了。

可剛收拾好碗筷,魏美華見躺在竹椅上的肖樂拉著英英抱怨,“你說我是不是上你媽的當了?”

“咳咳。”

魏美華重咳一聲,嚇得肖樂趕忙摸了摸英英的小腦袋,“哎喲,英英你這小發型挺好看啊,是不是你媽媽給你紮的?哎喲,你媽媽可真厲害!”

這通馬屁拍得魏美華揚眉,她走到肖樂跟前,先是掃了一眼堂屋裡說話的公婆,再垂眸看向肖樂,“你敢賭這一局,我就不計較你之前翻我房間的事兒了。”

肖樂的臉一下就紅了。

他站起身,小小聲地道歉,“大嫂,對不起。”

“我說了,這事兒我不計較了,可你要是忽然反悔,那你就輸了。”

魏美華說完,又叮囑了英英幾句後,便去上工了,接著肖媽和肖爹也出門了。

走之前,肖媽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眼肖樂,“可彆亂翻房間啊。”

肖樂:……

“叔,不疼。”

下午的時候,肖樂的肩膀更疼了,腰也酸得不行,在竹椅上待不下去,就起身這裡站一會兒,那裡靠一會兒,英英見他疼得齜牙咧嘴的,便小跑過來揚起小臉安撫著。

“叔才不疼呢,”肖樂輕哼一聲,“我得趕快好,然後和你媽媽比工分,我一天十工分,一個月就是三百工嘶……我不疼,我不疼。”

不疼才怪。

晚上肖樂連飯都吃不下去了。

“可憐哦。”

來看他的肖鳴,歎了口氣道。

“你咋來了?”

肖樂也沒想到還有人來看自己。

“這不是一天沒瞧見你嗎?”

肖鳴想過肖樂會慘,可沒想到這麼慘,不過目光落在肖樂的圍裙上時,還是忍不住大笑。

“笑吧,”肖樂大大方方地讓他笑話,可下一秒就陰森森地看著他道,“你笑可以,要是傳出去,可彆怪我拳頭招呼你。”

正說著呢,就聽一陣腳步聲往他屋子這邊來,他一抬頭看過去,便見戴著眼鏡的莫知青,手裡拿著個本子,有些驚訝地看著上身穿著圍裙的肖樂。

肖樂:……

他一把拉過旁邊的被子,蓋住了自己的腦袋。

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你乾啥呢?”

肖鳴樂了,正要去扯他的被子,就聽莫知青道,“抱歉,我有點事兒要跟肖樂同誌說。”

“哦哦,那你們先聊,我出去了,”肖鳴起身,出了房門。

肖樂便聽莫知青往他這邊走來。

“小心悶著自己,”莫知青充滿笑意的聲音從被子外傳來。

“那你不準笑話我。”

被子裡傳來小同誌略帶羞澀的聲音。

莫知青看著垂在床邊的腿,微微揚眉,“不會的。”

一分鐘左右,被子才被拉下來,隻不過蓋在自己肩膀處,隻露出了一個腦袋。

臉蛋通紅,雙眼遊移不敢看自己。

莫知青定定地看著他。

看得肖樂又把被子往上拽了拽,結果被邊碰到了自己肩膀上的傷口,疼得肖樂眉頭一皺,小臉也不再那麼紅彤彤的了。

“彆動。”

莫知青叫住他。

在肖樂疑惑的眼神中上前,彎下腰伸出修長好看的手,輕輕地將被子往外拉了一點點,隨即莫知青便收了手,直起身道,“這樣就不會碰到傷口了。”

“……莫知青來找我是?”

“是這樣,”莫知青翻開小本子,“糧倉那邊已經開始修建了,你這兩天沒去,隊長讓我來問問,等傷好後幫忙建糧倉嗎?”

“當然要去的,”肖樂使勁兒點頭,“是不是要記我名兒?”

“是的,”莫知青點頭,伸手將%e8%83%b8`前口袋裡的鋼筆拿下,在本子上寫下了肖樂的名字,“傷好了後,直接去就行了。”

“麻煩莫知青走這一趟了,”肖樂費力地坐起身,被子差點滑下去,他像小鬆鼠一樣趕忙用兩手抓住被子,“莫知青吃飯了嗎?”

“吃了,”莫知青點頭,“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慢走,”肖樂也沒說留他的客氣話,他這單人床也留不住人家,“媽!莫知青要走,您弄火把給他呀!”

“弄了弄了!”肖媽拿著火把過來,笑看著莫知青道,“麻煩你了。”

“嬸子客氣了,”莫知青走後。

肖媽一邊關院門,一邊笑道,“這莫知青可是知青所長得最俊的知青。”

“怎麼說?”

房門開著,肖樂揚聲道。

“你是沒瞧見,這莫知青在哪兒站著,村裡姑娘的眼睛就往哪兒瞧,”肖媽說完,肖爹就不樂意了。

“我年輕的時候,也俊得很勒。”

在院子裡抱著英英看星星的魏美華,聞言一笑。

“真的,”肖爹的聲音都提高了不少,“當年你媽一見到我,就想嫁給我,後來就如願以償了。”

“你胡說什麼呢!”

見他對媳婦說這個,肖媽老臉一紅,“明明是你找媒人上門求親的。”

“那還不是給你台階下,”肖爹摸了摸自己黑瘦的臉,“想當年,也有好多姑娘瞧著我發神呢。”

“這話我信,”肖樂高聲道,“因為我和大哥都俊得很,就是因為爸遺傳得好!”

“好小子!”肖爹大樂。

肖媽不樂意,“我長得醜了?老娘年輕的時候,也是我那村的一枝花!”

英英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可見大家都笑,便也跟著笑。

院子裡傳來的歡聲笑語,讓院子外並沒有走遠的莫知青微微一笑。

夜空中繁星點點,彎彎的月亮掛在中間,月光下的孩子伸出手去指月亮被大人發現後,便輕輕打了一下孩子的手,教訓道,“不能用手指月亮,不然晚上睡覺的時候,月亮爺爺就會下來割你的耳朵。”

而此時被嚇住的還有英英。

因為餓了的肖樂又跑出來吃東西了,是肖媽給的薩其瑪,也不能他一個人吃,於是人人有份,隻不過肖樂多了兩塊。

“那、那怎麼辦呢?”

英英躲在魏美華懷裡,臉上帶著驚恐。

“隻要英英不指月亮就不會有事兒。”

“可英英剛才指了,”英英小嘴一撇,眼淚就要落下來了。

“那你就道歉,”肖樂連忙道。

英英眼淚一收,帶著哭腔抬起頭看魏美華,“真的嗎?”

“不指著月亮爺爺,也不隨便用手指著彆人,就不會有事的,”魏美華趁機教導孩子。

“英英知道了。”

英英舉著薩其瑪咬了一大口,忽然哇地一下就哭了。

嚇得肖樂連忙看向魏美華,“我錯了!”

“不對,”肖媽讓肖爹把油燈拿過來,又讓魏美華抬起英英的下巴,仔細看了看她的小嘴,“哎喲,掉牙了。”

一小塊牙齒被肖媽輕輕拿了出來,帶著一點點血跡。^思^兔^網^

“不哭不哭,跟奶奶去扔牙齒,以後牙齒長得又好又快,”肖媽牽著英英的小手,讓她把掉下來的牙齒扔在門軸裡,再讓她自己開、關了一下門。

“好了好了,沒事兒了。”

肖爹彎下腰擦掉英英臉上的眼淚。

魏美華靜靜地看著這一幕,月光下,她也笑了。

其實公婆挺好。

五月的第一天。

肖樂是被肖爹叫起來的,“彆忘了賭注啊。”

老父親操碎了心。

“我、我還能休息一天。”

肖樂眼睛都睜不開,迷迷糊糊地拉著被子就要睡下。

見此,肖爹眯起眼低聲道,“休息一天,就少十工分,你大嫂就多八工分……”

“起了起了,”肖樂頓時精神百倍,他肩膀上的傷已經結疤了,現在有些癢,是因為皮在長,腰也不酸,腿也不疼了。

背也沒啥問題。

又是快快樂樂的小同誌了。

吃飯的時候,見坐在對麵的魏美華精神十足的樣子,肖樂頓時嫌自己不夠精神,還給了自己兩下,嚇得桌上的人都看了過來。

“乾什麼看我我拍拍蚊子,”肖樂還搓了搓臉。

肖樂跟著肖爹一塊兒去糧倉那邊乾活兒,在路上的時候,肖爹就提醒肖樂,“彆和那天一樣,傻兮兮地拚命乾,你和我們不一樣,剛開始做體力活,得慢慢來,知道嗎?”

見肖樂應付自己隨意點了點頭。

肖爹又道,“萬一你又和那天一樣受傷,那又得休息幾天,你算算你得少你大嫂多少分?”

“記住了,我記住了!”肖樂頓時滿臉凝重。

見他把自己的話聽進去後,肖爹越來越高興,“你也不用天天十工分,八工分也是可以的,和你大嫂一樣,誰也沒贏過誰。”

“那我就太弱了,”肖樂不願意,“大嫂八工分,那我就九工分,我不能低於她。”

“也成也成,反正你悠著點來,等熟悉後,再穩定十工分知道嗎?”

“知道了,爸您好囉嗦啊,媽當初咋看上您了呢?”

“閉嘴吧你!”

好不容易高興起來的老父親,頓時不快樂了。

莫知青比他們去的早,此時看見肖樂父子後,便在他們的名字後麵打了勾。

他暫時幫忙記建糧倉人員的出行情況。

肖樂一眼就看見他了,小跑到他麵前,仰頭笑道,“莫知青,你好早啊。”

“習慣早起,”莫知青比他高一個頭,還真得垂頭看他。

“莫知青,你這眼鏡兒多少錢啊?”

“你喜歡?”

莫知青問。

“我能戴?”

肖樂也是隨口一問,他又不是近視眼。

“可以,”莫知青點頭,“不過我這個你不適合。”

正說著話呢,他們這組的組長就招呼大家開始乾活兒了。

肖鳴又湊到肖樂身旁來,“一起?”

肖樂扭了扭脖子,“你乾得太猛了,我爸讓我悠著點,等熟悉後再加把勁兒。”

聽到乾得太猛這句話時,一旁幫著抬石板的莫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