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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生怕他一個不察,她便走到了永熙帝楚安簾的身邊,他心中是清楚的,楚安簾亦是喜愛她。

而在她心中,他甚至不能肯定有半點他的模樣,哪怕那一天她沒殺他,他依舊不會覺得顧央央有多麼喜歡他,就如那一日他看見自己送她的定情信物掛在楚安簾身上一樣。

安國公主的絕情他早就一清二楚了。

“你該不會以為你能一直這樣囚禁我吧?”

顧央央隨手拿過硬邦邦的乾糧,扳了一塊往嘴裡塞去,也沒在乎這東西味道有多難吃,她看起來甚至不像個嬌生慣養的公主,也不像個養在深宮得君王寵愛的妃子。

百裡今皺了皺眉,拿過她手裡的乾糧放在一邊,又從帳篷的角落裡拿起一個食盒,裡麵是一些顧央央喜愛的糕點和一碗綠豆涼湯。

“出門在外,有些委屈你了,晚上我再去弄些好吃的過來。”

把吃的東西布置好,又把那碗涼湯端出來給她喝,百裡今自己拿著乾糧吃了幾口,這才回答她之前那個問題。

“我自是沒有那樣的能力一直將你束縛在我身邊,隻是不願你現在與楚安簾接近而已,若是以後你得了啟國,想將我怎樣都好,隻是此時此刻,我見不得你與彆的男人在一起罷了。”

百裡今的語氣淡淡的,仿佛說著的不是嫉妒的話,隻是在與她話家常而已。

顧央央也沒與他客氣,拿著調羹舀了兩勺湯,慢條斯理又動作優雅的喝下,仿佛身處在雕欄玉砌的宮殿之中而非這個小小的帳篷裡一樣。

她放下湯碗,撚起食盒裡一塊做工精致的桃花糕輕輕咬了一口,細嚼慢咽,連吃東西的動作也顯得如此優雅秀氣,與她公主的身份不謀而合,仿佛看著她吃東西也是一件很賞心悅目的事情。

顧央央咽下這塊桃花糕,平平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連語氣都是沒什麼起伏的。

“人道好聚好散,百裡今,若是當初早些得知你是個這麼不依不饒的人,我怎麼也不該去招惹你。”

百裡今聽了她這話便微微笑開,既無怨恨也無喜悅,隻是單純的笑著,然後伸手拭了拭她唇角,眼裡看不出什麼情緒。

“這世上從無後悔藥,若是能早知當初,我何苦還等到現在才將你隴在懷裡,必定早早就動手,也不至於分開這麼久。”

“嗬。”

顧央央唇角溢出一聲冷笑,冷冰冰的看著他。

“我還以為你要說若是早知當初,便不要碰上我才好呢。”

“怎麼會?”

百裡今啃了幾口乾糧,募得靠近她,目光細細描繪過她每一絲容顏,有些癡迷的看著她,唇畔卻是溫溫的笑,仿佛無論顧央央怎麼說他,他都能溫柔以對。

“若是能得央央傾心相待,便是再來幾番苦痛,也是值得的,怕便怕央央不喜歡我,隻想著怎麼離開我。”

“許久不見,你倒是油嘴滑舌了許多。”

他這番足以讓普通女人感動落淚的話語在顧央央這裡卻翻不起絲毫漣漪,這個女人仿佛連心腸都是冷的,比之懸崖上的磐石還要堅硬,絲毫聽不見他心中愛意,隻是一味的冷冷望他,目光像隔著千山萬水,到不了儘頭的冷。

隻是百裡今卻還是喜歡她。

明明知道在作踐自己,可他忍不住。

忍不住的喜歡她,忍不住想對她好,即便自己已遍體鱗傷。

或許顧央央生來就是來克他的。

百裡今長長歎了口氣,攬過她的腰,在她側臉間蹭了蹭,仿佛以此便能覓得幾分快慰。

顧央央沒理會他。

就像是明明不大喜歡他,但她也放任他的動作,不做什麼激烈抵抗,安國公主的心思沒人能猜得透。

百裡今便鬆鬆攬著她,仿佛攬住了她的那顆冰冷堅硬的心。

隻是他們都不知道,就在帳篷之外,不遠處的君王帳篷裡,楚安簾眯著眼睛遙望著靖白帳篷的位置,眼底漆漆,沒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楚安簾想著剛剛靖白扶著他那小書童進了帳篷的模樣,不知為何,心裡產生了一點奇異的感覺。

那個一直低著頭,默不作聲的小書童,無意中露出來的冰冷側臉卻讓人有些奇怪。

明明不是熟悉的樣貌,可在無意中窺到他側臉的時候,楚安簾卻奇怪的有了些微的熟悉感,仿佛他曾經見過一般。

這實在是有些奇怪,甚至讓得楚安簾懷疑起靖白來。

他摩挲著至今還掛在腰間的牡丹墜子,莫名其妙的對他之前還頗為喜歡的靖白生出了一點不悅來。

仿佛憑空出現的,他合該就不應該喜歡他一樣。

這樣想著,楚安簾看著靖白的那個方向就被染上了幾分無緣無故的冰冷。

第252章 愛上你,殺死你(十五)

顧央央在屬於靖白的帳篷裡休息了一會兒, 隨後就又隨著大軍踏上了征途。

接下來的時間她沒有再對百裡今做些什麼, 到讓他鬆了一口氣。

一行人平靜的行軍到了晚上。

夜晚明顯不是趕路的好時候,即便楚安簾再怎麼心急也不會在夜晚行軍, 於是大軍便再次紮營, 顧央央還是扮作書童的模樣在靖白的小帳篷裡呆著, 她也不好走出去, 以免露餡。

直到用了晚膳, 夜晚時際,永熙帝楚安簾突然召靖白伴駕, 作為天子寵臣, 這到也沒什麼問題, 隻不過這段時間顧央央就得一個人呆在帳篷裡,無所事事。

這件事稀疏平常,因此顧央央和百裡今都沒有將之放在心上,百裡今隻在離開的時候囑咐她好好呆著,彆想離開這裡。

顧央央百無聊奈的呆在他的帳篷裡, 撚著塊點心有一下沒一下的吃著,眼睛看著透過帳篷的火光, 不知心裡在想些什麼。

但百裡今還沒離開多久, 側著身子的顧央央便聽見門口傳來撩起簾子的聲音。

她皺了皺眉, 放下手裡咬了一半的點心,扭頭看去,神色裡帶上了幾分不耐煩之色。

可隻是這一眼,她便飛快起身, 垂下頭來,欲要趴跪下去,不讓進來的男人看見自己眼裡的情緒。

但她趴跪的動作沒有能繼續下去。

走進來的男人伸手攬過她的腰,眼底深深的寒意彌漫在眼睛裡。

顧央央來不及做其他的動作,便被他壓在被褥上,雙手被縛住,那男人準確的捏住她的下巴,摸索著在她臉邊上掀起薄薄的一層。

觀其動作,竟是連一點點猶豫都沒有。

她不知道楚安簾究竟是怎麼認出她的。

楚安簾動作輕柔的在她臉上掀起一層,白日裡陌生的少年模樣便成了他熟悉的女子容貌。

他繼續縛著顧央央的手,就這麼麵色冰冷的看著她,沒有絲毫情緒顯露出來,仿佛冰凍了一般。

顧央央垂著眼瞼,沒有看他,半響,才聽見他的聲音響在耳邊,幾分溫熱,幾分冰冷。

“為什麼騙我。”

語氣並不算是激動,然而卻連平日裡的‘朕’字都未自稱,他平靜語氣之下,顧央央感受到了一股滔天之怒。^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她眨了眨眼,也沒怎麼懼怕,隻是突然抬眼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我沒有騙你。”

抓著她手腕的手緊了緊,楚安簾臉色又冷了幾分。

“到了現在,你還在騙朕,你和靖白,究竟是什麼關係?”

顧央央掙了掙手腕,沒有掙脫出來,她眉宇間浮上了幾絲冷色,仿佛微微咬著唇瓣,眼裡流露出不能掩蓋的悲哀。

“我沒有騙你,我沒有騙你!”

像是突然激動了起來,顧央央在他懷裡動了動,眼角的悲色化作一片苦痛,連聲音都帶著深深的痛意,楚安簾緊緊抓著她的手腕,她用力掙紮,便立即顯現出一圈通紅來,可她仿佛像是感覺不到那股痛意,隻是突然激動著,眼裡是楚安簾看不懂的神色。

看著她手腕上的紅痕,他眼底的冷色終是消融了幾分,放開了縛住她的手,但依舊將她禁錮在懷裡,隻是語氣稍稍平和了幾分。

楚安簾抱著激動起來的顧央央,手掌輕輕撫過她的背脊,平靜道:“告訴我,為什麼?”

顧央央眼裡的悲色慢慢消了下去,終於恢複了平靜,她也沒有看著楚安簾,隻是垂著眼瞼,緩緩的、有些暗淡的慢慢說:“我沒有騙你,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靖白······靖白便是百裡今。”

楚安簾的瞳孔猛得瑟縮,那片彌漫的黑色又濃重了一些,他捧起顧央央的臉,看著她垂眼之下的黯然,慢慢問她:“為什麼瞞著我?”

“若我告訴你,你不會誤會嗎?”

顧央央的眼帶著些冷意,沒有什麼溫度,她將目光上揚,對上他的。

“我之前說我厭惡靖白,你看著我捉弄他,我對於他······是真的已經沒了什麼念想,我隻想回大啟,我隻想阻止那一切。”

“那為什麼要和他同行?”

楚安簾想起了今日她與靖白同乘一騎,那般親密的接觸,並不如她口中所說的‘沒什麼念想’。

“你離開朕,就是為了和他同行?”

“我當然不是為了和他同行,我在信上寫得清清楚楚,我的屬下被他攔住,我無他法,才與他同行,無論如何,我必須要去啟國。”

顧央央的聲音冷冷淡淡的,仿佛失去了一切期望,隻剩下誌在必得的目的,但於她本人而言,那些東西卻仿佛都隻剩下淡然。

楚安簾靜靜看著她,明明知道自己不該就這麼輕易相信她,可看著她沒什麼情緒的眼,仿佛一切都如過眼雲煙的目光,他覺得自己無法再去怪罪她,反而有些心疼,仿佛看著她從一朵開得燦爛的嬌花兒慢慢枯萎,滿目蒼茫。

半刻沉默,他終是淡淡道:“既是那樣,你也不該被他脅迫,為什麼不向朕求救?”

顧央央卻突得一笑,唇角的弧度彎得美麗,卻是冷冰冰的,她看著楚安簾,從沒笑得那麼冷豔過。

“陛下還記得我從前和你講的故事嗎?其實那個故事中的主人公便是我和百裡今。”

“隻可惜美好的東西總是浮於表麵,無論多麼美麗的開頭,卻總是敵不過衰敗的結尾與日漸腐爛的情意。”

楚安簾還是第一次看見她唇邊有那麼冷的笑,仿佛千山曆儘,卻千山皆是冷川。

“我和百裡今,是我負他,我們之間遠遠不如陛下想象中的那麼美好,最後的結局是我說的分開,而他從閣樓上一躍而下,鮮血綻開了整個閣樓之下,我永遠記得那一天,仿佛開了一朵燦爛絢麗的花,他的臉被血汙覆蓋,而眼睛慢慢闔上,他說‘若無白頭,便留在我還愛他的時刻’,若是他死了,這個故事便這麼完結了,無論我是否會後悔,但結局就是結局,隻不過最終他卻沒有死,他還活著,他入了魔。”

楚安簾聽不出她平靜話語之下的波瀾,卻能感受到這個故事之後的驚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