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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被他稱為小孩子的人猛得推開沉魚,拔腿就跑,雖說是少年,但看著也有十三四歲了,猛得動作,沉魚便被他推開。

那小少年跑了幾步之後又張開嘴高呼道:“來人啊有刺客!快來抓刺客!”

“嘖。”

沉魚發出一聲淡淡的單音節,以示對係統的鄙視,然後就朝著那小少年逃跑的方向撲了上去。

“啊!救命啊!”

無視了他撕心裂肺的呼救聲,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沉魚麵色沉靜的看著他,再次淡定詢問:“柳夜白住在哪裡?你老實告訴姐姐,姐姐不傷害你。”

“膽大包天的刺客,你竟敢夜闖康靜候府!等侍衛來了你就死定了!”

那小少年怒目而視,眼裡滿是憤慨,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掙紮起來,甚至想要來張嘴咬她的手臂。

沉魚眉頭一皺,鬆開了抓著他的手臂,然後便見他拔腿就跑,隻能再次快速的抓住他,遠方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而後漸漸擴大。

“你說不說?不說我把你丟到湖裡去。”

沉魚看了眼不遠處的湖麵,平靜無波,隻有岸邊的燈火淡淡印在其上,顯得很是美麗。

她又將視線放回這小少年身上,乾脆把他兩隻手臂都抓住,想著是不是先把他帶走,然後慢慢審問,說實話,微微燈火之下,她覺得這小少年的輪廓其實有點像柳夜白,但是隻有那麼一點點,康靜候雖然隻有柳夜白一個兒子,但並不代表這一代隻有他一個男丁,有長得像的也很正常。

她首先要弄清楚這是哪一年,才能確定這個小少年到底是誰。

“你找柳夜白做什麼?”

那少年仿佛鎮定下來,雙手被她抓著,死死的看著她,然後問沉魚找柳夜白做什麼。

“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柳夜白,如果你是的話,我就告訴你怎麼樣?”

沉魚一點也沒理會腦海裡係統有些焦急的催促聲,反而微微帶了些笑意問這小少年,可惜並沒有得到肯定的答案。

那少年頓了頓,眼裡微微猶豫,很快便回答她:“我當然不是,你告訴我你是誰,我就告訴你柳夜白在哪裡。”

黑夜不甚明亮,那絲些微的猶豫沉魚並沒有看見,聽見他這麼說,隻是微微皺了皺眉頭,然後開口隨意道:“我是仙女,來找柳夜白是有東西要送給他呀。”

這個答案不僅那少年愣了一下,就連係統都詭異的停頓了一下,仿佛不知道接下來要說什麼話一般。

“原來你是仙女啊······”

小少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在沉魚眉眼再次柔和起來的時候猛得張開嘴咬在她手臂上。

可惜沉魚的反應比他快多了,那少年隻咬到了一塊黑色的衣料。

“宿主,你彆激動啊!”

係統在腦海裡極力安慰她,因為宿主某種時候奇怪的潔癖真的很讓人無語。

但沉魚沒有聽他的話,她頓了頓,聽見遠方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仿佛下一刻就要出現在眼前了一般,想了想,沉魚隨手一扔,把這咬她的少年往湖裡一丟,然後轉身輕點腳尖,離開了這裡。

係統目瞪口呆的看著她做完這一切,直到沉魚遠離了這一塊突然變得喧嘩起來的地方,他這才反應過來,有些不敢置信的說:“宿主,你、你把人家丟湖裡了?那隻是一個孩子啊!十幾歲的孩子啊!”

你要不要這麼凶殘?

沉魚隨口答了句:“哦。”

然後便不再搭理他。

因為離開得早,所以他們也沒有聽見,趕來的侍衛看見在湖裡掙紮的小少年時口中驚呼出來的名字。

“小侯爺!快,快把小侯爺救上來,快······”

之後沉魚又將康靜侯府其他的地方找了找,可惜仍舊沒有發現柳夜白,因此也沒有發現時間節點,因為刺客的原因,整個康靜侯府都變得燈火通明,沒辦法,她便隻能先行離開,好在不是什麼收獲都沒有。

沉魚已經知道了自己來到的是哪個時間段。

托那位被她嚇到的侍女的福,此時離正確的時間節點足足晚了九年整,也就是說,她現在所在的時間,是九年前。

九年前,還沒有望仙樓,難怪她找不到了。

漫無目的的遊蕩在九年前的盛京,沉魚和係統都在思考著回去的可能性。

而街道另一邊。

空曠的道路,有些雜亂的巷子裡,月光暗淡的亮被屋簷和圍牆遮住,顯得更加黑暗,原本應該寂靜的巷子裡此刻卻傳來斥罵的聲音,因為空曠,所以傳得有些遠。

一個看不出性彆的孩童從那裡麵衝了出來,麵色汙臟,衣衫襤褸,頭發雜亂的披在肩頭,遮住了她的眼睛,但能看得出,著實很瘦小。

她有些踉蹌的跑著,身後追著的是幾個成年男子,身材粗壯,麵容凶惡,和她瘦小的身子形成鮮明的對比。

一路上不斷有罵罵咧咧的聲音傳來,可惜夜晚已深,也沒有人能站出來幫幫她。

月亮漸漸被烏雲遮住,天地間黑暗一片,那些罪惡和汙臟都掩藏在這片黑暗下,微弱的渴求沒有人聽見。

她不斷跑著,雖然踉蹌,可依舊不敢停下,即便腳下已是鮮血淋漓,可那種想要活下去的欲望支撐著她瘦弱的身體,不願倒下。

這個世界上有如康靜候府那般,榮華富貴,即便在深夜裡掩麵哭泣,但仍舊是錦衣玉食,華服加身,她無需那般等閒富貴,隻是想活下去,隻是想逃離那些人的魔掌,但沒有人來幫她。

光芒照儘大地,但照不到她的身上。

黑暗使得這片黑色愈加埋葬人心,沒有人聽見她的心聲,就算有人看到,他們也隻會遠遠的躲開,隻是因為不想惹上麻煩,而那些所謂的大人物,他們隻會嫌棄她的身體汙了他們的眼,因為她是卑賤的。

劇烈的呼吸始終沒有停下過,她眼前有些發黑,在昏暗的街道裡分不清方向,而身後的人卻越來越近,如果可以,哪怕是死,她也不想死在那些人手裡。

如果······如果有人願意救她,哪怕是讓她不再那麼痛苦的死去,她願意奉為此生光明。

她不懂什麼來生做牛做馬,也不知道什麼是結草攜環,黑暗的生活讓她幼小的心裡渴望那麼哪怕一點點光明,她隻知道,她想要唯一的光。

救救她,她什麼都願意。

腳下步履一錯,她便支撐不住撲倒在地,身後追趕的人快步跑到她身邊,其中一個人抬起腳便是一下,口中罵罵咧咧的聲音早已聽得麻木。

“小賤人,老子看上你是你的榮幸,還敢跑,看老子不踹死你!”

黑暗漫上眼簾,苦痛麻木不堪,連心中的微弱渴望也漸漸消失在疼痛裡,她隻能感覺到口中腥甜的滋味,那是血。

原本就微弱的掙紮逐漸失了力氣。

仿佛一切都即將淪陷在黑暗裡。

······

而這邊沉魚還在四處遊蕩。

這麼晚了,總該找個地方呆著,總不能在人家屋頂上睡一晚吧。

她借著高科技的力量,瀟瀟灑灑的跳躍在圍牆之上,說實話,能這麼正大光明用係統道具的時候還真的不多。

想了想,沉魚決定找家酒樓住一晚,她身上沒錢,也不喜歡帶什麼首飾,但頭上的雞血玉簪乃是極品,能值不少錢。

正當她腳步錯開,決定換個方向找酒樓之時,卻突然聽到圍牆之下隱隱約約傳來斥罵的聲音,那聲音粗俗不已,在黑夜裡又傳得很遠,讓人聽著覺得心情不爽。

“小賤人,還敢逃,你再逃一個試試,老子今天就要扒光你的衣服······”↘思↘兔↘在↘線↘閱↘讀↘

沉魚並不喜歡管閒事,但這個聲音實在是太惡心了,說出來的話也惡心,索性係統說不需要在意人設,於是她腳步一轉,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躍去。

第154章 美人有毒(十六)

很快, 沉魚就找到了聲音的來源處, 黑暗的街道上,隻有微微的光, 連人影都有些看不清楚, 但能清楚看見的是幾個人拳打腳踢的動作, 他們腳下似乎還有一個人影, 但是看起來很瘦小。

沉魚站在圍牆之上, 就這麼看著他們一腳一腳踹在底下蜷縮著的人影身上,而那個瘦小的人影似乎已經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了, 隻是麻木的蜷縮著, 沒有半點聲響。

但空氣中有微微的血腥味逐漸蔓延開來。

頓了頓, 沉魚皺著眉頭,還是選擇了打斷他們。

“住手。”

她的聲音極冷,仿佛含著冰塊一般,一如她的眼,黑夜裡聽起來格外的清晰。

底下拳打腳踢的幾個人頓了頓, 停下動作,朝她的方向看去。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抹血色。

也不知為何, 大概是高科技產品吧, 這塊麵紗明明不發光, 但卻非常顯眼,就像是鮮血染上去的一樣。

除此之外隻能看見沉魚露在衣服外麵的雙手,額頭的肌膚,白膩無比。

沉魚能成為花魁自然是模樣美麗, 傾國傾城那是誇張的說法,但也可以說明她的美貌驚人,可此時此刻在這幾個人眼裡,看到的並不是什麼卓越的風姿,傾城的美貌等等,他們隻看見了一塊血色的麵紗隨風飄揚,另外就是沉魚的一身黑紗,仿佛鬼魅。

“你是什麼人?”

打頭的那個大漢大聲叱問,但聲音裡仍舊能聽出幾分緊張的情緒,畢竟對於尋常人來說,鬼怪之談向來為人所敬畏,現在沉魚輕飄飄的站在小巷的圍牆之上,更是多了幾分神秘之感。

沉魚卻沒看他們隻是打量了眼躺在地上蜷縮在一起的那個瘦小人影,卻隻看見她微微的仰起頭,被頭發遮住的眼睛似乎看了她一眼,然後再沒有力氣去做彆的事情了。

係統一向認為她不是什麼好人,不過自然也不算喪儘天良的壞人,在不影響自己的情況下,有些事情做起來也無可厚非。

而且這件事連係統看了都覺得底下躺著的那個人可憐,一看就是個孩子,從剛剛的斥罵聲中還能聽得出來是個女孩子,如果今天不搭把手,這個可憐的小姑娘可能就要死在這裡了。

左右不影響這個世界的攻略,於是係統沒作聲,看著沉魚自個兒處理。

沉魚打量完那個可憐的小姑娘,就把目光放在了這幾個麵容凶惡的大漢身上,隻是視線冷冰冰的,就和之前在望仙樓裡一樣,簡直能凍傷人。

“你不管你是誰,最好彆多管閒事,否則彆怪我們不客氣。”

底下的幾個大漢見她不說話,隻是看著,心中稍稍放下了幾分心,便出言威脅,希望這個蒙著麵紗的女人趕快離開,他們好處理這個逃跑的小丫頭。

要說沉魚最不喜歡什麼,那肯定是彆人的威脅,攻略世界裡她完美的扮演好自己的人設,但是對這種不需要在乎身份的時候,威脅她簡直就是自找死路,連係統都不免歎了口氣,感歎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