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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書臨皺了皺眉,推開身上的人:“又發什麼瘋?”

薑一源怒道:“你讓我停手,不讓他停!你怕我把你的老情人打壞了?!是不是!”

“他都背叛你了,你還那麼護著他!為什麼?!”

沈書臨說:“在你冷靜下來前,我不認為我們能談下去。”

薑一源瞪大了眼睛:“你他……”在對方冷沉的眼神中,他把後麵的話憋了回去。然後來來回回在臥室裡走著,忍不住似的,一拳砸在桌子上。

沈書臨淡淡地望著他。

過了好幾分鐘,薑一源深深呼吸了幾口氣:“說吧。”

“冷靜了?”

薑一源不太情願地哼了一聲。

沈書臨說:“第一,是你先動手的。現在是法治社會,你是成年人,遇到問題隻想著靠拳頭解決,這是莽夫行徑。第二,你爸讓我幫著管教你,所以我叫你停手。”

薑一源又忍不住了,吼道:“他都背叛你了,對你做出那種事,還好意思跑來說那種話,我幫你揍他,你還訓我!”

沈書臨的神情似乎柔和了一些,語氣卻依然很淡:“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我會解決,不能把你牽扯進來。”他頓了頓,又道:“至於其他的,我不想和他說話,所以隻叫了你。”

聽到前半句話,薑一源的怒火達到了頂點,可聽到後麵的,他滿腔怒火一下子就熄滅了。他眨了眨眼睛,問:“真的?”

沈書臨從懷裡掏出煙盒:“介意我抽根煙嗎?”

薑一源立刻屁顛屁顛地找出個杯子給他當煙缸,一手捧著杯子,另一隻手搶過他的打火機:“我來。”

火苗與煙頭高度正好,煙點燃了,沈書臨吐出一口煙霧,站起身來。

臥室的擺設很簡單,一張床,一張桌子,一個沙發。牆上掛滿了畫。床上沒有睡過的痕跡,看得出很久沒人住了。

薑一源說:“我幾乎不回來。”

沈書臨略一點頭,對方沒說,他自然不會去追問隱私。

薑一源看著他兩指間明滅的煙頭,想到若是自己會抽煙,便能湊上去用煙頭幫他點煙,一時間心猿意馬,又道:“沈先生,教我抽煙吧。”

他又道:“你彆又推說這是最後一根,我剛看見了,你有滿滿的一盒。”

沈書臨笑了笑:“抽煙不好。彆學了。”

“那你天天抽?”薑一源不服。

沈書臨將煙頭按滅在杯底,漫不經心地道:“老男人麼,時不時需要抽煙疏解情緒。”

薑一源見他坐在床沿,黑色西裝褲下的長腿交疊,襯衫和領帶齊整,不覺又是一陣心癢。

“第一次見你穿純黑色的西裝。扣子那麼緊,不熱嗎?”薑一源說著,伸手鬆了鬆他的領帶結,又解開兩顆扣子。

沈書臨攥住他的手腕,靜靜地看著他:“不要動手動腳。”

薑一源聞著他身上淡淡的古龍水香味,又問:“你的%e5%90%bb技是在那個傻逼身上練出來的嗎?”

沈書臨皺眉,意有所指地盯著他。

薑一源不情願地改口:“……你的%e5%90%bb技是在那個人身上練出來的嗎?”

“不是。”沈書臨這下子回答了。

薑一源又開心了:“我們來酒後亂性吧,你喝了三杯香檳,我喝了兩杯,足夠了。”

“試試吧,我絕對比那個傻……那個人厲害,而且我不會背叛你,相不相信?”

沈書臨心裡有些好笑:“你很厲害?”

“我看過很多……呃。”薑一源收了話音,嚷嚷道,“反正很厲害。”

沈書臨當然不可能在薑總的生日宴上和他兒子亂來,而且就算不在這裡,他也不會和薑一源亂來。

但他不介意逗逗對方。

“要我教你?”他問。

薑一源:“不是教,唉就算是……嗯,我其實會的。”他說著,跑到櫃子前翻了一陣,拿出個什麼東西:“喏,你戴上。”

那竟然是一副金邊眼鏡。

“咳……”薑一源說,“沒有度數,嗯……就是情趣,情趣你懂吧?”

沈書臨嗤笑,戴上了眼鏡。

他穿著一身純黑色西裝,襯衫扣子解了兩顆,領帶鬆垮,此時金邊眼鏡架在高挺的鼻梁上,儼然一位深沉內斂的大學教授。

薑一源激動得聲音發抖:“對、對對,就是這個味兒,衣冠禽獸!”

沈書臨又點了根煙,指了指床上:“跪那裡。”

薑一源渾身一抖,下意識地服從,跪在床上。

沈書臨又說:“趴下。”

薑一源聽話地從跪到趴。

沈書臨走過去單膝抵在床沿,他一手拿煙,一手扣在薑一源牛仔褲的邊緣,向上提了提。

薑一源被他提得整個人向上動了動,微涼的手指在他仔褲邊緣,讓他一個激靈。一股陌生的欲望席卷全身。

“操。”薑一源啞著嗓子,“快點!”

沈書臨停下動作,指節曲起推了推鏡框,居高臨下地望著他:“沒人教過你嗎?對老師,要說請。”

第十章

晚上十點,薑家彆墅的後花園燈火通明,熱鬨不已。

樓上,薑一源換了褲子,磨磨蹭蹭了好一陣,又是羞惱又是慚愧,猶猶豫豫地去了後花園。

半個小時前。

“沒人教過你嗎?對老師,要說請。”沈書臨這樣說。

薑一源轉頭看他,就見男人單手拿煙,居高臨下地盯著他,金邊眼鏡後的目光帶著七分淡漠,三分戲謔。

微涼的手指勾著他牛仔褲上的皮帶孔,狎玩似的往上提了提。

薑一源隻覺得腦子空白,身體有種陌生又熟悉的悸動。然後……他木然地低頭看了看。

“……”沈書臨收回手,“收拾一下吧。”

說完,他走了出去,把空間留給薑一源。

薑一源:“……”

他呆坐了好幾分鐘才回過神來,痛苦地捂住臉,太丟人了!

此時,薑一源來到後花園,一眼就看見了人群中的沈書臨,他正端著紅酒,微笑著和旁邊的人說些什麼。

薑一源從侍者的托盤裡拿過一杯酒,灌了大半杯,總算壯了膽,擠到沈書臨身邊坐下。他沒臉抬頭看人,就拿膝蓋蹭了蹭沈書臨的腿:“喂。”

“這是……意外。我比這強得多,下回你就知道了。至少比你的老胳膊老腿兒強!”薑一源為自己辯解。

沈書臨輕抿了一口紅酒:“‘喂’在叫誰?”

薑一源又想到那句“對老師,要說請”,連語氣都如出一轍。他頭皮又是一麻,忙不迭地認錯:“我錯了,哥。”

他湊上去又問:“酒好喝嗎?你喝了酒不能開車吧?等會兒我送你回去?這回保證不動你的畫。”

沈書臨指了指他手裡的杯子:“你也喝了酒。”

“我都忘了。”薑一源拍了拍腦門,“那你怎麼回去?”

“我有司機。”

“那個姓林的秘書嗎?”薑一源從一開始就注意到沈書臨身邊跟著林秘書,此人長得還不錯。此時聽他提起,立刻警覺了,“你的司機不是那個五十多歲的黃姓人士嘛?術業有專攻啊,秘書是乾文秘工作的,怎麼能開車呢?而且林秘書萬一也想喝酒呢?”

沈書臨聽他叨叨這麼一大段,皺眉道:“小事而已,不用你操心。”◇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薑一源哪裡肯聽,隻道:“我幫你安排司機吧。”

剛好又有人來找沈書臨說話,薑一源趁機去安排司機,特意找了個滿臉麻子又駝背的司機。

這件事安排好,薑一源溜達了一圈,又擠回沈書臨身邊:“入夜冷,外套穿上。”

沈書臨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很驚訝他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薑一源又說:“明天周日,我去你家找你。”

“我明天有事。”沈書臨把煙頭按滅在煙缸裡。

在成年人的世界裡,沒說是什麼事,那便是不想說,但凡有眼力見兒的人都不會往下追問。但薑一源顯然不屬於有眼力見兒的人,他立刻問道:“什麼事?”

沈書臨說:“不太方便。”

薑一源立刻警覺道:“有應酬?還是說你要去見那個傻……那個前男友?或者你要去酒吧釣凱子?你都已經釣到我了,難道還要去釣其他人?”

見他越說越離譜,沈書臨皺眉道:“說話不要這麼粗俗。”

見薑一源不屈不撓地盯著他,大有刨根問底的趨勢,沈書臨輕歎了一口氣,道:“我要喝茶。”

他是個茶癡,尤其愛古樹茶的韻味。每周日下午,他都會用一下午的時間呆在茶室,泡茶,喝茶,閱讀,獨處。快十年了,這個習慣雷打不動。

薑一源果然道:“我也想喝茶。”

像是知道他不會答應,薑一源又央求:“我不會給你添亂的,上回在你父母家我也沒添亂啊。你不相信我啊?”

沈書臨當然不相信他。

讀懂了對方的表情,薑一源滿心受傷,瞪大眼睛道:“上回我表現得不好嗎?我在你爸麵前幫你遮掩得多好啊,今晚我還給你彈了好幾首曲子呢,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沈書臨便道:“來可以。不許多話,不許多問,不許擾我清靜,知道嗎?”

薑一源連忙應下。

夜深了,客人漸漸散去。薑猛龍親自把沈書臨送到門口,薑一源差點想跟上車,被沈書臨淡淡的一瞥止住了動作,隻好站在彆墅門口看著黑色跑車遠去。

第二天吃過午飯,薑一源騎上他心愛的機車,往儲物箱裡放了一幅裱好的畫,輕車熟路地來到了沈書臨的家裡。

薑一源跟著人走進屋裡,看著客廳電視上方的那幅風景畫,道:“你看啊,你這客廳裡,沙發和地毯都是淺灰色,掛的畫是暗褐色,就……很沉悶,你不覺得嗎?”

沈書臨剛吃完飯,正捧著杯熱水慢慢喝,根本不用想都能知道薑一源在打什麼主意。他頭也不抬:“不覺得。”

薑一源湊過去挨著他坐下,討好地說:“打個商量唄?你這客廳裝修以淺灰色為主,掛的畫要是能起到一些提亮作用,就能讓空間鮮活起來。我剛好帶來了一幅,試試看?”

沈書臨抬眼看他,過了一會兒才微微一笑:“試吧。”

薑一源去機車裡拿來了那幅畫,換下了電視上方的那一幅。畫中是幾個憨態可掬的亮橘色柿子,有坐有臥,橫著豎著,鮮亮不已。客廳一下子亮堂了起來。

“怎麼樣?”薑一源邀功似的問。

沈書臨看了一會兒,略一點頭:“還行。”

薑一源嘿嘿地笑出聲來,湊上去在他臉上啵了一口,沈書臨皺眉推開他:“糊我一臉口水。”

“不是要喝茶嗎?”薑一源有點期待。

沈書臨說:“先說好了,進入茶室不許多話,不能擾我清靜。”

茶室在二樓最右側的房間。采光極好,陽光遍灑。靠牆有一大扇圓形的博古架,每一層都放滿了立在展示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