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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使神差 落漠 4404 字 5個月前

心口繃緊了,陸遠走出牢房,獄警立刻給他戴上鐐銬,他跟在獄警後麵,路過一間間關滿了人的

牢房,走過一道道隻有獄警才有鑰匙打開的鐵門,最後來到一間醫務室。

“357號章淮是吧,脫了衣服,躺下。”套著白大褂的醫術吩咐,鏡片下的一雙眼打量著他%e8%a3%b8露

的上半身,那種目光讓人不舒服。

小夾子夾在手腳和%e8%83%b8口,心電圖儀器上形成一道規律起伏的線條,醫生詢問著,“動過手術沒有

。”

“有什麼慢性病沒。”

“應該沒有。”陸遠沒有這個人的記憶,斟酌著回答。

醫生以為他緊張,“放鬆,這是例行體檢。”

“體檢的話,從看守所移交這裡的時候就做了。”陸遠曉得流程,反駁道。

宣判前,沒定罪的囚犯羈押在看守所,等宣判後移交獄所的時候,一定會做全套的檢查,避免對

方攜帶病毒或者其他危險物品進入這裡。

獄醫瞟了他一眼,沒說話。

做完了心電圖,又是全套B超,抽了滿滿6管血。

陸遠問,“抽那麼多做什麼。”

“你問那麼多。”醫生懶得搭理他,係統的體檢完,就讓人把他帶了回去。

陸遠戴著沉甸甸的手銬,走動間發出鏗鏘聲響,深夜的牢房格外寂靜,路過其他隔間,所有人都

熟睡了。

不對。陸遠敏銳地察覺不妥。

若是普通人,長年累月的監獄生活早就把人磋磨的麻木了,在監獄裡他們這些囚犯就是最底層,

那個年代犯罪的文化程度也不高,上麵讓做什麼就做什麼,不會去深想。

可陸遠知道,夜半三更,單獨把犯人叫出來體檢,本來就是一件極不合規的事。

回到自己的牢房,獄警把手銬給他解了,西裡哐當的在他背後鎖上門,走了。

陸遠不想擠上臭烘烘充滿男人汗味的通鋪,找了個角落坐下,揉著緊皺的眉心,不知道艾麗和唐

恬那邊怎麼樣了。

思索間,一個黑影悄無聲息從床鋪上翻下,鬼鬼祟祟溜到陸遠身邊,壓低了聲音,“章淮,你也

被提去做檢查了?”

一個“也”字讓陸遠頓時打起精神來,看著這個體格壯實的中年男人,“嗯。你做過。”

“前兩天。”大漢蹲在他旁邊,從懷裡摸出個煙屁股叼在嘴裡,沒滋沒味地砸吧著嘴,“我們監

室八個人,有四個都被提去做過了。你說這是乾啥啊,我們幾個真有病?”

大漢這模樣明顯不清楚內幕,陸遠問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你進來多久了。”

“一年多,”大漢說,“比你晚幾年。你雜突然問這個。”

陸遠向床鋪上鼾聲如雷的幾人抬了下下巴,“其他幾個做檢查的呢。”

“揚子84年、駱駝好像比你還早一年。”大漢說了幾個數字,陸遠心中飛快計算,檢查的幾個人

年齡都在20-40以內,看上去身體都不錯。

“你們判了多少年。”

那人瞪眼,“哪壺不開提哪壺。”見陸遠繃著臉,對方一副毫不在意的口%e5%90%bb道 ,“揚子殺人□□吧,死緩兩年,現在剛過緩刑期,轉了無期;駱駝25年……”

一連串的罪名觸目驚心,連這個看上去憨厚的大叔,也犯下了搶劫殺人的重罪。

陸遠想知道自己這個身體犯的什麼罪,委婉地套話,那大叔拍拍他肩膀,同情道,“你還不

認命?我說,你就算了吧。進了這兒,一輩子就出不去了。”

“認罪書都簽了,判決也下來了,□□殺人,你再怎麼叫著自己是冤枉的,沒用。不會有人給你伸冤的。”

大漢的話近在耳邊,震的陸遠耳膜嗡嗡作響。

同一時刻。

防空警報的尖嘯猶回蕩在夜空中,唐恬孤零零站在鏡子前,狹窄逼兀的樓道上除了她沒有彆人,“艾麗!陸遠!”

無人回答。四周死寂中帶著窸窸窣窣詭譎的聲響。

外麵好像天黑了,監獄裡暗若潑墨,她擰開手電筒,看到天花板牆壁滲透出汙黑的血跡蜿蜒而下,斑駁的牆皮宛如一塊塊皮肉被人撕下,“這是哪裡!”

一邊後退避開,她飛快地從脖頸間拉出手機,打開鬼度鬼科,對著滿是血汙的牆壁拍照識圖,“五星鬼域,需要天時地利人和才能形成,千年難得一見。強烈的、眾多的、經久不散的怨氣彙聚,形成多重鬼域空間。在這裡,死掉的你會變成新的養分,滋養著鬼域的擴大。不要想著怎麼去破壞這裡,就像山川河流,你很難去改變自然。你能做的,就是儘可能在鬼域活下去,等待下一個逃出的契機。”

“祝你好運。”

“該死!”

四麵八方都是鬼哭狼嚎,走廊儘頭燃起熊熊火光吞噬著一個個牢籠,眼看著一路就要燒到她這邊來,唐恬不得不撤退,“艾麗!陸遠!”

她的聲音層層回蕩在鐵牢之間,路過一個辦公室她瞥到牆上掛著的日曆,匆忙間看到上麵的日期

,1988年12月15日。

跑出牢房來到中央的天井處,唐恬久違地湧起心慌,“這是最後一次事故後,監獄搬遷之後被廢

棄的。他們好像不在這裡,那我在這個時間段,他們倆很可能在其他時間。他們很危險!”

通靈的話是借助死者的眼看到過去,不會對本體產生傷害;然而現在真身進入鬼域,如鬼度鬼科所說在這裡死了,就是真的死亡。

這個地方真是怨氣衝天,居然形成可怕的多重空間。

不過很快唐恬就顧不得擔心另外兩人了。

火光已經籠罩了一麵獄所,正在向左右兩旁蔓延,唐恬衝向來時入口的小門,還沒到門口就被迫生生刹住腳步,“什麼鬼!”

隻見辦公區操場上有一群被焚燒過後的怪物,腦殼融化和%e8%83%b8骨連在一起,或是手腳粘粘,它們踉蹌著,每走一步淌著黑紅色的液體,把地上腐蝕的寸草不生。

若是一個兩個,她還能拚一把,這麼多怪物,砍殺之下稍有不慎就會被硫酸一樣的液體濺到身上

她利索地把鐵門拉攏,撿起地上的鎖鏈纏了幾轉,暫時把怪物拒之門外。

眼瞅著火勢已經蔓延到第二棟樓了,她飛奔向另一道出口,通向監獄背後的礦區。

跑出燃燒著的監區,周圍的熱度一下降了下來,唐恬入目所及,是高大的鑽井平台,和一個個開

采中的礦洞,洞口映著熊熊火光,仿佛地底在燃燒一樣。

那些礦洞唐恬不敢靠近,裡麵傳出陣陣野獸般的嘶吼,就像是地底深處關押的猛獸急欲破籠而出

,震的地麵碎石子亂跳。

來不及喘口氣,橫七豎八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像是很多人一起走的雜亂,拖拖遝遝,跌跌撞撞,唐恬手中電筒一掃,不遠處一個黑漆漆的礦洞裡鑽出個人影,姿勢怪異,扭動著朝她走來,緊接著一個、兩個、越來越多的穿著囚服的“人”從礦洞鑽出,他們哭嚎著,聲嘶力竭地呐喊著,

從無數個黑漆漆的礦洞中匍匐著爬出鬼魅森森的恐怖人影。

在旁邊監區熊熊燃燒的火光照映下,有的人缺胳膊少腿,有的被開膛破肚,白骨森森的肋骨之中露著空洞的%e8%83%b8腔。有的沒有了眼睛,隻剩兩個血淋淋的眼洞,充滿怨恨地望著唐恬的方向。

“救我”

“救救我”

無數的呼求哀號,在這方廣袤的礦區上空回蕩著,這些人拖著殘缺的身軀,從四麵八方步步逼近唐恬,喉嚨裡在呼救,他們的每個表情和動作都是恨不得把唐恬撕碎的凶殘怨恨。

“你們是什麼人?是怎麼死的?誰害了你們!”

唐恬大聲喝問,冷不防靠上一具冰冷的身軀,陳煦不知何時露出了身形,與她緊緊背靠著背。

那些人恍若未聞,離她越來越近,眼看著人流彙合著越來越多,而從礦洞爬出來的黑影源源不斷

,唐恬唐恬一邊喊著,一邊在密集的人群裡逡巡,握緊斧頭找尋逃出去的道路。

一場大戰在即,突然,熟悉的令人心驚的防空警報聲再次響起來。唐恬心中一緊,這防空警報上

一次響起的時候,她就被莫名其妙拉入了這個世界,拉回到了亡靈的世界,這防空警報到底意味㊣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著什麼?

唐恬揮舞著斧頭逼退那些行屍走肉,分神去數防空警報,她記得上一次沒響幾秒鐘就進入這裡。

但這次不對,到現在為止已經超出了之前聽到的時間。她卻還在這裡!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更

本單元有一些借鑒寂靜嶺的元素,特此說明。

具體背景的話,是我老家的監獄煤礦。

第80章 夜的第四章

而那些亡魂在聽到聲音之後, 就像被刺激了一樣,開始發瘋,鬼哭狼嚎著衝向她!

就在這時, 唐恬手中一緊,是陳煦帶著她突然發力狂奔, 身形靈活如遊魚在無數鬼影中穿梭。

那些東西伸出手腳想抓住她,都被男人毫不留情斬斷,兩人所過之處留下一地殘肢斷臂。

“是鏡子!”被男人拉著穿梭在亡靈之海中,十來秒的時間, 防空警報第1次的響聲已經響完,

很快開始響起了第2遍。電光火石間,唐恬明白了穿越的媒介是鏡子!

奔跑中她掏出手機, 漆黑的玻璃屏幕反射出她影影綽綽的容顏, 但是她還是在這裡。

“不行!”

唐恬心急如焚,是哪裡不對,還是缺少什麼東西?

她極力回想當時的情景,她照著監區的鏡子、監區的!

看樣子媒介必須是這裡的東西才行!

那兩棟燃燒的監區的盥洗室雖然有鏡子,她回去也是死路一條, 隻能衝向礦區這邊看上去像是工

人所居住的木樓。

為防蟲鼠蛇蟻,木樓第一層是懸空而建, 上麵隻有一層住人,很是簡陋。是在這裡守工地的工人

的臨時住所。

“陳煦!”無需多言,她跟陳煦配合默契,她隻管在前麵橫衝直撞, 身後有陳煦如死神一般揮舞

著淌著血的黑色鐮刀給她開道。

眨眼間她衝出黑壓壓的人海,三步並作兩步奔上2樓,推開第一間屋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蒙著厚

厚灰塵的通鋪, 對麵是一張簡陋的木桌並幾個缺胳膊少腿東倒西歪的椅子,桌子上擺放著幾個那

年代流行的大瓷碗。

沒有鏡子!

房門都沒踏入,唐恬一步不停衝向第二間屋,裡麵也是差不多的布局。

連開了三間都是住人的地方沒有鏡子,來到最後一間屋前唐恬心都提了起來,掃了眼木樓下方如

黑色海潮般洶湧而來的人影,這是她最後的機會了。

砰地推開門,這是一間簡陋的廁所,即使荒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