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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使神差 落漠 4254 字 5個月前

個世紀□□十年代在牆上塗畫的號召獨生子女政策的標語,屋子是以前老式的平房,偶爾有幾棟不超過6層樓的建築。

外牆的水泥已經發黑,有一些房子甚至是磚瓦房。牆皮斑駁,潮濕的綠茵攀爬過半麵牆壁。很多房子都沒有人住,靜靜地述說著這個小鎮的荒蕪。

路上偶爾可以看到零星的路人,都是須發皆白的老人,隨著這個小鎮工業重心的遷移,鎮上幾乎沒有什麼工作機會,年輕人能出去的都出去打工了,留在這裡的隻是一些老人和留守的孩子。

“今晚住一晚,我們明早出發。”

陸遠話音未落,艾麗想說什麼,唐恬拉了拉她,“監獄搬遷多年,裡麵早就荒廢了,沒電。晚上進山太危險了。”

“……好吧。”艾麗眉宇間看上去還有些不甘心,尋找了四年多的妹妹就在山裡,讓她如何不焦急擔心,恨不得插上翅膀飛進去。

陸遠在鎮上轉了一圈,找了個霓虹招牌字熄了一半的旅店。

三人一路勞頓,早早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唐恬起來就看到陸遠忙的很。

找老板買了幾大包的包子饅頭,還有餅乾和水等食物,“這麼多?”

“不清楚裡麵的什麼情況,有備無患。”陸遠讓老板把東西放到後備箱裡,老板聽到他們兩個的話,問了一句,“你們是要去哪兒?曾家山上嗎,那上麵風景可好。”

曾家山是個地名,在小鎮西邊,那一片開發成了旅遊景點,夏季的時候常有人自駕過來避暑。

老板是個實誠人,“那上麵有農家樂,吃住都有。你們不用這麼多。”

陸遠笑道,“想到處轉轉,這附近都是大山,怕一不小心跑的偏了,買不到吃的麻煩。出門在外有備無患嘛。對了老板,我看到鐵軌好像往山那邊延伸過去了,那裡麵有沒有什麼好玩的啊?”

一聽他對山裡感興趣,老板連連擺手,“可彆去。那裡早就荒廢了三十幾年了,連個人影都見不到。而且……”

他顯出猶豫,唐恬在旁追問,“而且什麼啊。”

“老板你說吧,我們也提個醒,免得真走到山裡去了。”兩人一唱一和,很快老板招架不住,壓低了嗓音神神秘秘道,“那裡麵,鬨鬼!”

陸遠掏出支煙給對方點上,“怎麼個鬨鬼法?”

“你們曉得吧,大山裡以前有個監獄,關押的都是重刑犯死刑犯,那年頭犯人可沒有什麼人權。他們每天要乾活,開采煤礦是要下井的。煤礦也出了幾次事故,死了不少人。”

“後來監獄搬出去了,也沒人采煤了,這往山裡進的小火車就停運了。就有居住在山上的農民,離監區不遠,想摸進去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賣錢的東西。結果說看到監獄裡很多鬼影,還有人的慘叫,還看到了煤礦燃起來,烈火熊熊。”

唐恬不信,“這人是幻覺吧,或者撒謊。想讓彆人不敢進去,自己可以悶聲發財了。”

她越顯出不信,老鄉急著說服她,“是真的!不是一個兩個,好些人都看到了!謠言傳出去沒多久,這些進過那監獄的人,都莫名其妙的死了!”

陸遠詢問,“怎麼死的,這事有人來調查過嗎。”

“嗨,”老板擺擺手,“各種各樣,有病死的,有走夜路下山摔死的,有發瘋臥鐵軌的。也沒人統計過,這種意外當然也沒有人來管。總之出了幾件事之後,謠言傳的越來越烈,都說監獄裡陰氣重,他們進去帶了不好的東西回來。”

唐恬和陸遠對視一眼,陸遠向老板道了謝,付清了費用嗎,艾麗也收拾完出來,三人立即上車,

沿著指示牌前行,開了十多分鐘。這鐵軌上停著輛破舊的老式綠皮火車。火車的旁邊有一排黃色的磚樓,唐恬一邊啃著包子問,“這是什麼?”

為節約時間,三個人都是在車裡吃早飯。陸遠咽下嘴裡的饅頭,“這個小鎮挖掘煤礦的部分是在深山裡,叫做魚洞坪。裡麵隧道特彆多,大火車進不去。平時居住在鎮上的管理人員要乘坐剛才見到的那種綠皮小火車進去,前麵車廂坐人,後麵拉煤。開采出的煤則會被小火車運到這外麵,卸入地坑之後,傳送帶把煤炭運往推煤間。”

一指黃磚徹成的大約五層樓高的的廠樓,“瞧見沒,那一排排的孔洞裡會有工人駕駛著鏟車把傳送帶運上的煤,從洞裡鏟下去,落到大火車上。一箱箱火車皮裝滿之後,火車就把煤從這拉出去。”

轉運煤礦的這些建築還保留著當時的建築和風貌,讓人能夠依稀想象的出那時熱火朝天的景象。

長長的鐵軌延伸到看不見的遠方,過了一個狹窄的鐵橋,鎮上的民居漸漸看不到了,鐵軌兩旁是鬱鬱蔥蔥的森林,白日的陽光也被鋪天蓋地的茂密的叢林遮掩,清靜的隻聞蟲鳴。

鐵軌鋪滿了石子,汽車架在鐵軌上行駛,顛簸的不行,陸遠打起十萬分的精神,開得並不快。而鐵軌有時候會通往不同的岔路,他必須要停下來,仔細研究一下旁邊已經破損的指路牌,然後確定方向。

“唐恬,”安靜的車內,艾麗忽然說,“你說不知道安吉拉是否還活著。”

看著窗外的唐恬回頭道,“嗯,但我覺得極有可能還活著。那人隻是用她來威脅我們,沒必要真的害了她。”畢竟安吉拉的能力太有用了。

艾麗歎了一口氣,“人家說近鄉情怯,我之前那麼急切地想催你們上路,真到了這會兒,心裡害怕倒是多些。”

唐恬寬慰,“這很正常。”

“不全是怕她已經不在人世……你不懂我真正在害怕什麼。”過了會兒,艾麗問,“你覺得安吉拉是被脅迫的,那有沒有可能,她、她。”

像是難以啟齒什麼,唐恬看她為難的樣子,驟然心驚,“你怕她,跟那人是一夥的?你怎麼會這樣想。”

她看過所有安吉拉的視頻,那是個人如其名的少女,非常溫柔,善良貼心如天使。她說的每一句話都能撫慰人心,往往聽她一言,逝者的家屬就能哭的像個孩子一樣,心中的結徹底釋然。

“我跟你說過吧,安吉拉的能力,是讀心,”艾麗塗著鮮紅蔻丹的纖纖長指絞在一起,“她是天生的能力者,四五歲的時候,大人也沒有特彆教導她,她就懂得如何運用自己的能力,讓所有人都喜歡她。她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恰到好處,總會在你最需要的時候出現,我十多歲前當然很疼愛她。”

“那後來怎麼怕她了?”唐恬依稀記得那次在酒吧,艾麗和盤托出時說過的話。

“我初戀失戀,她安慰我,”艾麗比劃了個高度,“她那時也就八九歲吧,人小鬼大的,因為見的人心多了,比尋常孩子成熟。她安慰我,說的每一句話都在我心坎裡。”

“我當時特彆感動,眼淚汪汪地從她懷裡抬起頭,那麼近的距離正好看見,”艾麗喉嚨滾動了下,牙縫裡擠出一句話,“她拍著我的肩安慰我,臉上神情是憐憫心疼的,可是眼裡,很平靜,一點波動都沒有。”

“就想聖母像,或者佛像吧,本身給人悲憫世人的感覺,可你看它們眼裡,都是無欲無情的。”

作者有話要說:  文裡小鎮的原型就是我出生和小時候生活的地方。監獄煤礦發展起來的小鎮。

現在荒廢到什麼程度呢,那天親戚在群裡發消息說,原來戶籍和身份證上地址是鐵路所、技校、矸磚廠、子弟校等等14個單位地址的,全部要去更換身份信息,以前的都要作廢,不換的話以後坐飛機火車、住宿等全部不行。

以前每年過年回去一次,外公他們住在鎮上,現在老樓經常斷水斷電,就把外公接出來。就沒再回去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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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身體原因,更新改為不定。大家可以過段時間再來一口氣看完。隻有一卷十來章了,肯定不會坑的。

我也想儘快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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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夜的第二章

想到那樣的畫麵, 唐恬完全能理解艾麗的感受。

艾麗接著道,“我那時候突然產生一個想法,就是我真的了解安吉拉嗎。或者說, 她展示出來的

聰慧靈巧、富有同情心的人設,是她的真性情嗎會不會正因為她了解人心, 才故意裝出那副樣

子。真實的她到底是怎麼樣的,我想我們沒有人知道。也就是那時候起,我開始害怕她。”

“但是吧你也知道,”她苦笑了下, “我的心情在她麵前完全是透明的,她因此越發哀難過,每回看到我都欲言又止的。我更不想跟她碰麵。後來我媽和繼父離婚, 原本媽媽拚死拚活都想把安吉拉一道帶走的, 但我,”長指甲扣進肉裡,掐出深深的血印,帶著無儘的懺悔和愧疚她說,“我阻止了她。那天她本來想偷偷回來拿東西和帶走安吉拉, 但我提前給繼父通風報信,繼父視安吉拉為搖錢樹, 要離婚可以,帶走安吉拉是絕不可能答應。我媽沒有辦法,隻能放棄她。”

艾麗閉上眼,不願意看聽到她心聲的兩人的神情, “我到現在還記得,我媽抹著淚牽著我離開,

我心裡麵卻是悄悄鬆了口氣的, 在那個家裡,我過的實在不開心……我回頭望去,安吉拉趴在陽台,一聲聲喊我和媽媽,哭的撕心裂肺。”

車內一片沉寂,久久沒有人說話,隻有女人略顯哽咽的聲音。

唐恬遞去紙巾,艾麗道了聲謝,擦了擦眼睛,自嘲地勾了勾唇角,“你瞧,我就是這麼卑劣的性子。那時候通訊不發達,我們聯係都是靠信件,她經常給我寫,我回的很少。再後來繼父帶著她搬家了幾次,就徹底沒了聯絡。”

“我之前也沒想過找她,想著憑她的本事到哪兒都能活的很好。直到,我覺醒了能力,感受到她

當年的苦楚。”

完全被動的能力,隻要不小心觸碰到人就能看到當時對方心裡所思所想。隨著年歲的增長她逐漸

出落成驚豔四座的美人,更是招蜂引蝶,總會有人趁機想揩一把油,一接觸到對方那齷齪肮臟的

想法一股腦兒灌入腦子裡,看的人惡心欲吐。

她尚且如此,隨時隨地都在看著人心的安吉拉,又在承受怎樣的苦楚。

“我媽前些年去世,臨走時拉著我的手,讓我一定要看看安吉拉過的怎麼樣。她是她心中一輩子

的內疚。也是從那時候起,我堅定了一定要找到她的想法。”

豔若朝霞的女人神情重新變得堅毅。

開車的陸遠頭也不回,承諾著,“放心,我一定把安吉拉給你帶回來。”

“不,”艾麗堅決道,“說這些不是讓你們拚著命為我找到安吉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