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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衝喜 一隻大雁 4315 字 5個月前

,我也曾問過母妃,她同我說,子嗣傳承,在你們中原,實在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延春嘆了口氣,“可景明……我也不清楚他到底知不知道這件事。”

若他清楚,延春覺得他不該毫無反應,可若他不知情……延春又不免擔憂接下來或許將要發生的事情,他想以母妃口中中原人對傳承一事的執著,若溫慎之真登基為帝,那他想來是避免不了要為了皇嗣頭疼的,到最後三宮六院,延春可不願延景明真受了這種委屈。

他也不覺得延景明能受得住那種委屈。

他母妃總喜歡同他與弟弟講述那些中原往事,最常提的除了中原的吃食之外,便是那位侯府小姐,溫慎之的母後。

而也許是因為延春比延景明年長,天河大妃同他所說的故事之中,並非全是恩情與報答,還夾雜了一絲本不該出現的,對中原皇帝的怨恨。

她喜歡說侯府小姐的笑,卻也免不了提及侯府小姐入宮之後,日漸哀愁而憔悴的神色。

皇帝有後妃無數,那侯府小姐雖入宮為後,二人感情和睦,可對他而言,顯然也並不是什麼獨一無二絕不可替代的人,她起初或許不說,也強令自己不去在意,可時間越長,那愁緒仍是將她壓垮了。

天河大妃同延景明說皇後是先天體弱,抗不過孕時難產,卻少說了早在她懷孕之前,她便早已對這世間的許多事,都失去了興趣與希望。

延春覺得,延景明應當不會有那一天,可他又總是擔憂,中原人總說深宮是吃人的怪物,他害怕有一日,他最疼愛的弟弟,也要被這怪物吃掉了。

溫慎之當然知道,延春想說的,並不是這件事。

他想要一個保證,或者是同當初延春與他所說的一般,他是希望溫慎之能夠給他一個承諾,若真有那一日,希望溫慎之不要阻攔他將延景明帶走。

溫慎之深知言語蒼白無力,可時至此刻,他好像也隻能以言語盡力同延春保證,道:“不會有那一天的。”

若旁人都知他母妃當年對他父王的哀怨,他又怎麼可能沒有半點察覺。

他不想重蹈覆轍,而至於該要如何去做,他稍有想法,隻不過初登基時,他也許並不能有足夠的權力來令朝臣閉嘴,還好在這件事上,他也已經另有了些應當能夠實現的想法。

至少他相信,皇叔應當會願意出手幫助他。

……

延景明站在一旁,看溫慎之與延春聊了許久,這才終於結束了談話,獨自一人向他走來,他便急忙湊上前去,正想問一問溫慎之他們究竟聊了什麼,溫慎之卻微微蹙眉,像是有些猶豫,片刻之後,他方開了口,道:“不能告訴你。”

延景明:“……”

延景明忍不了癟嘴,一麵覺得,今日的溫慎之和他阿兄,果真奇怪極了。

若是往常,他二人就算真有什麼大事不好同他說,也不該是這幅模棱兩可的模樣。

這件事實在是古怪極了,延景明忍不住心中的胡思亂想,總有些不祥之感,覺得像是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他想弄清此事,可溫慎之不願意多說……那他現在去問阿兄就好!

於是延景明立馬轉頭去追延春的腳步,他急匆匆上前,根本來不及同延春開口,延春已自行主動以西羯語笑%e5%90%9f%e5%90%9f同他道:“你是不是已許久未嘗過阿兄烤的羊腿了。”

延景明:“……”

果然有問題。

從小到大,若阿兄有事想搪塞他,十有八九會同他提起這烤羊腿,反正誰都知道延景明嘴饞,若隻是小事,延景明也不願計較,那的確是烤羊腿便能應付過去的。

可今日不同,而今他越是掩飾,延景明便越覺得不對勁,也越想認真從中探究出個所以然來。

他看延春神色,想來是絕對不會同他說了,那他無論再怎麼纏著阿兄都沒有用處,他不如早些從此處離開,去另想些辦法。

於是延景明點了點頭,假裝自己的確被阿兄口中的烤羊腿收買,不再計較二人方才的交談,一麵若無其事回過頭,心中卻一瞬有了其他想法。

延春與溫慎之二人在角落密談,幾乎同所有人都嘔隔了一段距離,那他二人所言之語除他二人外天知地知,延景明又要從何處才能弄清他們兩人究竟說了些什麼?

不對,這件事……倒也不是隻有他們二人知曉的。

延景明覺得,在他身邊幾人中,一定有一個人,很清楚他們剛才究竟說了什麼。

他就不信這麼一件神神秘秘的大事,酷愛記錄宮闈秘事的暗衛首領沒有在邊上偷聽!

作者有話要說:

大概這兩天會加更然後完結

第121章 送禮

延景明扭過頭,快速確定了暗衛首領現今躲藏的位置。

隻不過延春和溫慎之都還在他身邊,他總不好這麼光明正大跑過去找暗衛首領,那豈不是一下就要暴露他心中意圖,溫慎之和延春也一定會過來阻止他的。

他得謹慎。

於是延景明假裝已不在意此事,看著溫慎之吩咐秦衛征準備回程所需之物,等到午後用膳之時,溫慎之有事暫離,他方避開秦衛征視線,從屋頂上揪下暗衛首領。

延景明將暗衛首領拉到焦慮滿麵嚴肅盯緊了暗衛首領,直到暗衛首領略有些局促不安,延景明方才開了口,認真詢問,道:“泥剛剛,聽見殿下和窩阿兄說的話了吧?”

暗衛首領:“……”

他並未立即回答是或不是,這副模樣,幾乎讓延景明一瞬便篤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暗衛首領絕對躲在哪個角落偷聽到了溫慎之和延春的對話,隻不過他二人所談之事或有些隱秘,因而暗衛首領還心有猶豫,不知是否該要將此事告訴他。

延景明本不想太過為難暗衛首領,他想,若溫慎之和延春所談及的是兩國大事,那他若是強迫暗衛首領說了,那暗衛首領隻怕是不好交差的。

因而延景明也隻是輕咳一聲,小聲問暗衛首領道:“他們說的是國家大事嗎?”

暗衛首領沉默片刻,輕輕點了點頭,想以此來阻止延景明繼續往下問,可延景明卻並不想放棄,若隻是普通國家大事,溫慎之和他阿兄直接同他說不能告訴他便好,又何必拐彎抹角,好像生怕他知道這件事。

光是看他們的態度,延景明就知道這件事絕對有古怪。

延景明不由又問:“和什嗎有關的國家大事?”

暗衛首領:“……”

暗衛首領不敢回答。

這種事,太子殿下和大王子都不打算說,那他無論如何也不該在兩人之前開口。

而今朝中將有新帝登基,這人十之八/九會是太子殿下,暗衛首領又想保住自己的俸銀,在這種關鍵時刻,他當然要小心謹慎,既不能得罪了太子殿下,當然也不能得罪太子妃。

當暗衛雖然辛苦,可俸祿著實很高,他還想多攢些錢後退隱,尋個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好好過完自己的下半生。

可延景明又不是傻子,暗衛首領可是連忠孝王懼內這等八卦都敢同他們隨便外傳的猛人,有什麼事能讓他含糊其辭死也不肯開口?

那說明,同這件事緊密相關之人,就站在他麵前。

大盛與他有關的國家大事,除了和親之外,延景明實在是想不出其他事情來了。

可就這一件事,也已足以令他心情沉重,不知所措。

他想,同和親有關的事情還能有什麼?當初大盛皇帝下旨和親,為的不過是國師瞎編出來的那幾句話,以為他是鴻運之人,一旦進宮便能令皇上與太子二人身體康健,辟除宮中一切邪孽,可如今皇帝病重,而太子身體康復,那他似乎已沒有什麼繼續在大盛停留的理由,更不用說——

若他沒有記錯,中原人權貴之人總是妻妾成群,而溫慎之要當皇帝,皇帝就是整個大盛最有權勢的尊貴之人,那應當……也是中原人中,妻妾最多的那個人。

延景明不可能忍受。

可同他有關的國家大事,他思來想去也不過這幾種,他再抬頭看一看麵前暗衛首領的臉,未曾來得及開口,暗衛首領已略扯了扯嘴角,對他擺出一個苦笑,道:“太子妃,有些事,不該由屬下來告訴您,而有些事,您暫時還是不知道比較好。”

延景明:“……”

延景明想,好,阿兄和溫慎之在瞞著他的,絕對就是他所猜想的那件事。

他以往明明是聽不懂中原人彎來繞去猜謎一般對話,可也許是他在中原待的時日久了,今日他不僅聽懂了暗衛首領的話,甚至還覺得暗衛首領所言之語並沒有錯,他從暗衛首領口中問出這些事情來,分明就是在給自己徒增煩惱。

可暗衛首領卻又突兀補上了一句話。▃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可有些事。”暗衛首領認真篤定同他說道,“我想殿下是不會讓您失望的。”

延景明:“……”

延景明卻仍覺得有些不太開心。

他相信溫慎之,卻又清楚記得母妃同他說過的那些話——

這天底下最不自由的人,就是大盛的皇帝。

暗衛首領看著他,心中俸銀的誘惑正與他心中想說的話激烈鬥爭,可他看太子妃嘆了口氣,而這幅模樣絕對是他這些時日來從未見過的,他不由便心中一緊,從業多年,他頭一回有了些古怪的負疚之感。

暗衛首領憋不下去了。

“殿下打算找王爺幫忙。”暗衛首領乾脆說道,“若王爺願意助他,朝中其他人是絕不敢說閑話的。”

延景明一怔,隻覺得暗衛首領這是為他指出了一條了不起的明路。

對哦,還有這個辦法哦!

溫慎之的皇叔那麼可怕,又輔政這麼多年,他相信大盛朝中的臣子,一定也很害怕他。

他完全可以去求忠孝王幫忙呀!

……

眾人隨身之物既已收拾妥當,溫慎之便定於明日清晨啟程,盡快動身回京。

他仍是沒有同延景明說那件事,晚膳時延春真過來為延景明烤了羊腿,兩人擺明了一副心中有愧的模樣,鬧得延景明也不知自己該如何麵對他們。

延景明知道二人各有為難,而他也不想令兩人太過難辦,隻盼著阿兄盡早烤完羊腿,他吃完後才能盡快回去尋暗衛首領幫他想想辦法,好盡快做好求忠孝王幫忙的準備。

可延春頭一回見他對美味毫無留念,囫圇啃完尋個借口扭頭就跑,像是早已不將心思放在此處了一般。

延春麵色凝重,目送延景明扭頭遠去,他方才回首看向溫慎之,一麵深深嘆了口氣。

溫慎之也嘆氣,道:“他應當看出來了。”

“何止是看出來了,此事隻怕不妙。”延春認真同溫慎之說道,“他一定是生氣了。”

……

延景明並未覺得生氣。

他隻是一路飛奔,而後又一次找到了暗衛首領。

他知道中原人禮節繁瑣,若是要求人幫忙,必然是要做足十全的準備,絕不可能隨便登門拜訪,隻不過他對中原人的禮節並不了解,他擔心若是由自己按著西羯的習慣來準備,反而會令忠孝王生氣。

暗衛首領也早已放棄了自己對拿點俸銀的掙紮,主動為延景明出謀劃策,道:“其實也不難,先寫拜帖,再備好禮物便好。”

若淩將軍所言不假,王爺與王妃都應當極為喜歡延景明,那這所謂的前期準備,隻要不要太過突兀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