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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衝喜 一隻大雁 4366 字 5個月前

對國師厭惡更甚,忍不住嘟囔著罵道:“他怎麼這麼討厭。”

“他若真來找你,你隨機應變便是。”溫慎之對延景明可是十足放心,隻不過他一看延景明神色,不由咳嗽一聲,道,“別打他就好。”

延景明隻好收回自己幾乎已要按捺不住的拳頭。

他明白溫慎之的意思。

溫慎之這是要他忽悠國師,但絕不能對國師動手,可延景明覺得自己實在是一個很不擅長說謊的人,他擔心自己幾句話便要暴露一切,不免有些緊張。

溫慎之便安慰他,道:“你隨便同他說幾句就好,若是有不想回答的問題,你就說你漢話不好,聽不懂他什麼意思。”

延景明這才發覺自己手握製勝法寶。

他不住點頭,一麵又想,出了這種事,溫慎之總比他要難受,他便小聲開口,想安慰溫慎之幾句,道:“其實窩覺得,那畢竟是泥父皇。”

母妃同他說過,中原最重父慈子孝,還有俗語說過,虎毒不食子,皇家那麼講究血脈流傳,國師這個惡毒的辦法,一定不會有結果的。

溫慎之一怔,道:“現今不會,可若這情況多出現幾次,可就不好說會不會了。”

延景明:“可是……”

溫慎之打斷他的話,笑%e5%90%9f%e5%90%9f同他道:“你不必多想,不會有那一日的。”

延景明:“……”

延景明覺得很奇怪。

他起身同溫慎之告辭,明日還得趕路返回州府,他得先回去歇息,他出了門,見秦衛征就站在屋外值守,見他走出來,微微蹙眉,想了片刻,方對延景明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像是有話要與他說。

以往秦衛征鮮少主動來尋延景明,延景明甚至覺得秦衛征也許並不喜歡他,他有些驚訝,跟著秦衛征走出幾步,正要開口詢問,秦衛征已認真同他道:“太子妃,您……是不是不明白殿下的意思?”

延景明這才知道,秦衛征在門外聽見了他與溫慎之的對話,這是要耐心為他來解惑了,若在以前,這可不像是秦衛征會做的事情,可如今不同,秦衛征對他態度大有好轉,延景明甚至覺得……好像到了此時,秦衛征才終於將他當做是東宮的人了。

延景明一向虛心好學,秦衛征想說,他便跟著點頭,請秦衛征繼續往下解釋,一麵說:“不明白,窩一點也不明白!”

他將此事代入自身,那這件事就是他父王在街頭聽人說他與父王不能同時存在這世上,那他父王也該是覺得這人胡說八道,而不是回家想著如何對付他啊?

“皇上想求長生,皇上覺得自己真的能長生。”秦衛征為延景明解釋,道,“若真能如此,那留殿下在宮中,還有什麼用?”

延景明一怔,道:“生孩子……還要講有什麼用嗎?”

“若皇上自己便能統禦千秋。”秦衛征道,“殿下對皇上而言,反而像是個隱患。”

延景明不理解這個想法。

秦衛征越同他解釋,他反倒是越懵了,他隻能撓頭,小聲道:“如果窩父王這麼想,窩母妃一定會把他……”

秦衛征:“打一頓?”

延景明點頭。

“可這是在中原,用不得西羯的辦法。”秦衛征輕輕嘆了口氣,“如今屬下倒是覺得,西羯的辦法,實在比中原好太多了。”

延景明撓了撓頭,他不可理解,也隻好轉開話題,問秦衛征:“那泥覺得,混蛋國師為什麼要做這種事啊?”

秦衛征答:“國師應當隻是替人辦事,此事之後,應當另有他人。”

延景明問:“什嗎人?”

秦衛征皺眉,這問題他也想過,甚至同暗衛首領一道討論過,他覺得這幕後之人是蘇斯,可暗衛首領卻覺得應當是忠孝王溫恭肅,他二人各有理由,爭執不下,也沒有更多線索,他不可隨意胡言,便道:“屬下也不知道。”

延景明深深嘆了口氣。

“算了。”延景明說,“先肥去吧。”

至少在州府之內,還有他日夜期盼的一把刀呢。

……

翌日午後,眾人終於回到了州府。

知州迫不及待擺出宴席,宴上大魚大肉,慶賀眾人順利從仙山歸返,而殿下也終於開葷。

溫慎之對吃沒有多大興趣,有沒有葷腥對他意義不大,隻不過而今入秋,到了吃蟹的季節,這宴上便有以螃蟹做成的菜肴,他仔細回想,雖不知延景明以往吃沒吃過螃蟹,可至少在來中原之後,延景明並未在他麵前吃過帶殼的蟹。

他可對延景明生啃粽葉一事記憶深刻,太子妃牙口甚好,溫慎之擔心螃蟹殼都不在他話下,那螃蟹一上來,溫慎之便主動伸手,搶在延景明對螃蟹產生興趣之前,先為延景明剝蟹。

知州還不知仙山表文一事,他趕著討好溫慎之,急忙道:“殿下與太子妃的感情真好。”

延景明小聲嘟囔,道:“其實窩可以自己來的。”

知州哈哈大笑,似乎還覺得自己極為有趣,又朝師爺使了個眼色,那師爺便匆匆離了宴席,延景明覺得奇怪,忍不住問:“他要去做什麼?”

知州道:“太子妃想要的刀,已經鍛好了。”

延景明登時失去了對螃蟹的興趣。

他恨不得立即從原地站起,一麵著急追問知州:“那刀呢?”

知州拍了拍手,師爺便從外領進了兩個人來,一人是延景明見過的鑄劍師,另一人他卻頗為麵生,想來應當是鑄劍師口中的那位師兄。

此刻鑄劍師滿麵笑顏,他師兄卻頂著一個碩大的黑眼圈,整個人憔悴不已,如同整個人都被榨乾了一般,行禮過後,他便開口,道:“刀,沒有帶過來。”

延景明瞬間失望。

知州在旁解釋,道:“太子妃,那刀太沉了,寄放在府中,待會兒回府,您便可以看到了。”

鑄劍師師兄仍是喪著一張臉,打量了延景明片刻,又道:“我,還有一件事。”

延景明一向尊敬鐵匠,他自然點頭,客客氣氣問:“什麼事呀?”

可不想鑄劍師的師兄還未回答,知州已急匆匆要岔開話題,顯然是不想讓延景明聽見鑄劍師師兄接下來要說的話,可他越是如此,延景明越發好奇,道:“米有事,泥說吧。”

鑄劍師這才抬起眼皮,道:“我的刀,挑人。”

延景明:“挑人?”

他不明白。

刀怎麼能挑人呢?

延景明不明白這句漢話的意思,自然轉頭看向溫慎之,想要溫慎之替他解釋,溫慎之便忍著笑,一麵忽視邊上慌亂的知州,反正他看熱鬧的一點也不嫌事大,在延景明耳邊低語:“他要想考驗你。”

鑄劍師師兄恰好開口,道:“你,配得上我的刀嗎?”

延景明:“……”

什麼?中原人,竟敢質疑他!

第82章 命定的刀

身為一名崇拜武力,甚至覺得武力至上的西羯人,延景明不能容許這樣的質疑和挑釁。

而在西羯人的觀念之中,麵對這樣的質疑,他應當做的,就是捋起自己的袖子,朝著那刀匠的鼻梁上,狠狠地來上一拳。

隻要揍服了這刀匠,那自然就沒有人敢繼續懷疑他了。

延景明默默無言捋起了衣袖。

溫慎之一看他的動作,便覺接下來也許要發生什麼可怕的血案,他便輕咳一聲,等延景明疑惑回頭看向他,他方才開口,道:“不要太衝動。”

延景明:“……”

延景明收回了拳頭。

這畢竟不是在西羯,就算是為了溫慎之,他也得忍耐。

鑄劍師的刀匠師兄顯然並不知道自己剛從重傷邊沿擦過,他不理會知州的暗示,也不搭理鑄劍師的極力勸阻,他就是要試一試延景明的能力手段,傲氣萬分開口道:“我師弟說,你將他鑄的劍折斷了。”⑥本⑥作⑥品⑥由⑥思⑥兔⑥在⑥線⑥閱⑥讀⑥網⑥友⑥整⑥理⑥上⑥傳⑥

延景明:“啊?”

他皺眉認真回憶,他想他來州府之後,統共也就折斷過知州的一柄劍,原來那劍也是鑄劍師鍛造的啊?怪不得那日鑄劍師一看到斷刀斷劍就不許他去劍廬了,原來是害怕他將劍廬裡的劍全都折斷。

鑄劍師慘遭師兄揭短,他尷尬不已,到頭來也隻能扯著他師兄的衣袖,壓低聲音匆匆開口,緊張道:“師兄,你不要作孽啊!”

刀匠仍不去理會他,他請師爺幫忙,將他攜帶來此處的刀全都拿上來,師爺也有些懵了,他原以為那是刀匠為延景明鍛好的刀,可如今看來好像並不是如此,他不知所措,又擔心得罪了延景明,隻好無措看向知州,等著知州的吩咐。

知州急忙咳嗽一聲,道:“太子妃的神力,大家有目共睹——”

延景明:“拿上來。”

知州:“不必試了吧?那刀匠,你想要多少錢,本官雙倍付給你便是。”

延景明拍桌:“拿上來!”

溫慎之笑%e5%90%9f%e5%90%9f道:“太子妃想要,就拿上來吧。”

知州:“……”

師爺:“……”

師爺出了門,喚來數名府內衙差,費盡全力拖上一個極大的麻袋,衙差們累得不住喘氣,那刀匠冷著臉色,打開麻袋,從中掏出一柄黑色的刀,道:“這是我前些時日的新作,重五斤四兩,雖還未送往品劍會,卻已有不少江湖大俠想要同我重金相購。”

延景明起身,走到那刀匠麵前,心中隱隱有些嫌棄。

才五斤,竟然才五斤!

五斤的東西,那麼薄的刀身,能有多硬?他麵無表情,伸手接過那刀,隻覺得這刀輕飄飄的,沒有一點實在的感覺,他根本沒有用力,不過輕輕一彈,這刀便如同鑄劍師的劍一般,斷裂作了兩截。

刀匠似乎早有準備,五斤的刀而已,他也曾見過有大俠用手指夾斷刀劍,這可不算什麼考驗,他又打開麻袋,從中掏出一柄大一號看起來沉甸甸的刀,道:“這是精鐵鍛造,重十七斤八兩,曾是江湖大俠水恨斷的珍愛之物。”

他心中很是得意,十七斤的刀,有些人或許都掄不起來了,這位太子妃看起來如此纖瘦,這刀對他來說,必然沉過了頭。

延景明麵無表情伸手接過,試了試重量,一把掰斷。

刀匠:“……”

刀匠愣住了。

他忽而意識到,他師弟同他描述過的太子妃的神力,可能並不是隨口胡謅誇大的謊言。

他略有些緊張,好在他今日準備充分,十七斤在他的庫存之中,也不過隻是中規中矩的刀,他可還有更了不得的寶器,隻不過那刀太沉,他一人難以將刀立起來,便拍了拍身邊的鑄劍師,讓鑄劍師上前幫忙。

鑄劍師心情復雜,仍在努力勸說他,道:“師兄,那柄刀,就不要了吧?”

他知道那是他師兄的珍愛之物,若是斷了,隻怕他師兄要難過上好一陣子。

可刀匠死活不聽鑄劍師勸告,鑄劍師便也隻能長嘆一口氣,同刀匠一道將麻袋裡最沉的一柄刀拖了出來。

這刀足有人高,看上去古樸寒凜,著實不是平凡之物,那刀匠喘著粗氣將這巨刀立穩,而後方才開口,道:“這是前朝猛將之物,重……重一百零八斤……”

他想自己的確是老了,拖這一百多斤的東西便已累得喘不上氣了,可他都已這麼累了,他就不信延景明還能將這刀折斷。

以他所想,這麼重的刀,延景明想要拿起來,隻怕都有些困難。

可延景明看著那刀,隻覺得自己眼前一亮,來中原這麼久後,他終於又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