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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衝喜 一隻大雁 4310 字 5個月前

殿下的意思。”

延景明皺一皺眉,好像更不高興了。

他們回到祭祀之處,還回了方才的大樹之上,便見國師不知又折騰出了什麼花樣,正將一份寫滿了字的黃紙丟入火中。

延景明小聲嘟囔,問:“他在乾什麼?”

暗衛首領也不太懂這些儀式的彎彎繞繞,他隻能大致猜測,道:“應當同朝臣上疏一般,他要燒了那黃紙,給老天爺寫奏折。”

延景明小聲嘟囔:“要是老天爺真有用,還能有這些事嗎。”

暗衛首領深表贊同。

隻不過他贊同沒有一點用處,那邊國師已經燒了表文,又是一陣誦經唱跳,好容易一切儀式結束,延景明坐得腰都疼了,他正想從樹上下來,那邊又咋咋呼呼傳來一陣驚嘆,嚇了延景明一跳,又一次以為自己是不是被發現了。

可那隻是國師弟子在離去之前整理法器,從方才國師燃燒表文之處撿出了未被燒盡的破碎紙條。

方才那火有多大,延景明看得清清楚楚,這種情況下,本不該有碎紙未被燒盡的。

延景明忍不住自己翻白眼的衝動。

根本不用多想,這一定又是國師在裝神弄鬼。

暗衛首領卻神色嚴肅,甚至坐直了身體,警惕看向國師與那弟子,好似在防備他二人之後的舉動。

當今聖上最信這些神神叨叨的玩意,那也就是說,若是想扳倒一個人,從這些事上下手,必然會容易許多。

而今日突發此變故,這可是以往從未有過的事情,暗衛首領覺得這總不會是國師為了給自己討賞而新編出來的法子,表文這等大事,隻怕後麵有什麼了不得的大陰謀。

那國師弟子謹慎從紙灰中挑揀出了幾片碎紙,令人裝好了呈到國師與太子殿下麵前,而他則匆匆跪倒在地,倒也不說所謂何事,隻是不住發抖,像是受了什麼極大的驚嚇。

國師蹙眉一看,方才那幾頁的表文,大多隨烈火化為了灰燼,僅有幾字殘留,而那幾字拚湊起來——

國師不由低語,喃喃念道:“天下……難有二龍……”

溫慎之:“……”

國師神色大變,匆匆拂袖蓋住那托盤上殘餘的字跡,聲音微微發顫,道:“殿下,此事……此事意味不明,應當是臣的表文出了錯……”

溫慎之微微同他笑,道:“國師不必驚慌。”

可他心中卻難有半分笑意。

天下難有二龍。

這國師,究竟想做些什麼。

……

哪怕國師匆匆閉嘴,又擋住了燃餘下的紙片,還立即便令人將此物拿了下去,也不許眾人討論,可他方才那一句話,已有不少人聽見了,這等驚天大事,私下隻會愈傳愈烈,根本不可能對外隱瞞。

延景明雖然不懂那句話的意思,可白鹿都是假的,他想,這必然也是假的。

既然祭祀結束,眾人便又要下山返回山下紮營之處,延景明隨暗衛首領先行一步,他得趕回去換衣服,再裝作真的睡了一日的模樣,以免有人生疑,可這一路回程,他覺得暗衛首領神情嚴肅,就好像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一般,弄得他心中也萬分緊張。

他在營中等了好一會兒,才見宮人來報,說太子殿下已經回來了,延景明這才匆匆出門,恨不得一路小跑到溫慎之賬外,便見秦衛征也擺著同暗衛首領一般的神色,他心中更為不安,隻想早些同溫慎之問清那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溫慎之已在帳內等候,他像是已猜出了延景明的來意,甚至不必延景明多言,便已主動開口為延景明解釋,道:“國師此舉之意,在我。”

延景明一怔,不由詢問:“這世上尊的有龍嗎?”

溫慎之道:“你應當該知道,中原天子,被稱作真龍天子。”

天子是龍,那太子,就是第二條還未騰空的龍。

國師平白編造出此事,無非就是希望皇帝聽信此事,好讓他父皇——

屠龍。

溫慎之不過略一解釋,還未往細處去說,延景明已經萬分惱怒,恨不得狠狠一拍桌,高聲怒道:“他也太過分了!”

溫慎之咳嗽一聲,讓他將聲音放輕,以免讓有心之人聽了去,延景明這才捂住自己的嘴,卻還仍是憤憤不平,嘟囔著說道:“窩們又沒有得罪他。”

“你莫要著急。”溫慎之道,“還是有回轉的辦法的。”

延景明:“……”

延景明怎麼能不著急。

他們與國師並無仇怨,延景明想不明白國師為何要對他們屢屢針對,而此時此刻,他人的刀都已架到了脖子上來,溫慎之竟然還讓他別著急。

他畢竟出身西羯,到緊要之事發生時,首先考慮的果然還是西羯人慣用的辦法,將國師揪出來打一頓應當已經不夠了,他們或許應當吸納楊遲朝的意見,先下手為強。

延景明小聲嘟囔,道:“窩們……要不要考慮一下羊吃草的辦法呀?”

溫慎之微微蹙眉,搖頭,道:“不行。”

他們若在此處殺了國師,那邊等同於原地起事,而他說是太子,其實與同空殼無二,滿朝文武沒有幾人會聽命於他,他手中也無兵權,至多隻有太子親衛幾人,可僅憑這幾人,他隻怕連個浪花都掀不起來。

他想,他若要破解此局,關鍵之處,還得在延景明的阿舅,那位手握重兵的淩大將軍身上。

“就算國師再陰險,也得等消息傳回京城,我父皇才會下旨發難。”溫慎之說道,“這之間還有不少時間,足夠我們在想些辦法。”

……

延景明憂心忡忡,簡直吃不好飯。

溫慎之不擔心,可他不能不擔心,都這種時候了,他總不能將一切希望寄托在溫慎之和皇帝的父子親情上,可他對中原實在不熟,就算另謀出路,也得去問問其他人的意見。

秦衛征就在門外,隻不過四下總有國師弟子走動,他不好直接問秦衛征的意見,而暗衛首領自回了營地後便不知去了什麼地方,延景明揪了幾個暗衛詢問,也無人知曉暗衛首領究竟去了什麼地方。

他隻好再將這心思憋在心中,回州府途中他更不方便詢問,他在馬車內,若探頭去與秦衛征和暗衛首領說話,隻怕所有人都要聽見。

那他隻能等回到州府之後,再去尋暗衛首領和秦衛征想想辦法。

第二日他們起身返回州府時,延景明還是尋不到暗衛首領的下落。

他身邊所有人都表現得與平常無異,好像昨日什麼事都不曾發生一般,可延景明心中很清楚,仙山之上發生之事,私下隻怕早已在眾人之間傳開了。

他愁得吃不好飯,溫慎之想盡辦法哄他,也隻是換回延景明委屈巴巴的幾個眼神,溫慎之無可奈何,想了半天法子,也隻能私下吩咐秦衛征,讓他先派人趕回州府,讓禦廚辛苦一些,烤好羊腿,等著他們回去。

他們回程的速度略慢了一些,在中途小鎮中過了一夜,延景明愁眉苦臉吃完飯,抬頭終於看見了已有一日不見的暗衛首領匆匆回來,他心中一喜,還來不及開口同暗衛首領打招呼,忽地又看見了暗衛首領身後跟著的楊遲朝。

延景明不由一怔,想起了楊遲朝的計劃。

暗衛首領消失這一日……該不會是趕回去把楊遲朝抓了過來,要楊遲朝現在就手刃了國師吧?

暗衛首領著急要見溫慎之,延景明卻先抓住了暗衛首領的衣袖,低聲道:“泥們終於要用那個辦法了嗎?”

暗衛首領:“……什麼辦法?”

延景明:“窩也覺得,隻能用那個辦法了。”

楊遲朝好像找到了知心人。

他想說話,暗衛首領看他一眼,他便又噤了聲,還有些受製於人的委屈,小聲說道:“在下聽說你們要去尋淩大將軍,想著已有許多日不曾同小師弟見麵了,所以才想要同你們同行。”

暗衛首領也問:“太子妃,屬下尋殿下有要事。”◣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延景明:“……”

延景明隻好鬆開暗衛首領的衣袖,跟著暗衛首領去找溫慎之。

溫慎之就在屋中,見已一日不見身影的暗衛首領出現,他好似也沒有太過吃驚,隻是令暗衛首領先坐下,而後親手給暗衛首領倒了杯茶。

延景明這才注意到暗衛首領額上還帶細汗,身上的衣服也有不少塵土汙跡,顯然是趕了極遠的路,他不由為自己方才的心急略感愧疚,伸手接過溫慎之倒的茶,端端正正擺在暗衛首領麵前。

暗衛首領略有些訝異,他接過茶水,略喘了口氣,方神色平常開口道:“屬下奉殿下之令,已將國師發往京中的線報劫了。”

延景明:“……”

什麼,原來還可以這麼簡略粗暴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

走走劇情,但是沙雕文的劇情不要當真嗚嗚嗚別杠我球球了QAQ

第80章 奇怪癖好

延景明覺得自己全都白擔心了。

他看暗衛首領不緊不慢,繼續同溫慎之彙報他這一日所做的事情,而溫慎之又給他倒了杯茶,推到他麵前,一麵還微微同他笑了笑。

“說是劫持,也許不太妥當,隻是暫扣了一兩日。”暗衛首領撓了撓頭,又道,“反正國師也同意將線報交給屬下,一並由暗衛呈送密報的方式入京。”

延景明:“……”

延景明隱約覺得自己懂了。

國師並不知道暗衛首領已同他們好成了這樣,在國師眼中,這暗衛首領應當還是皇上派來保護並監管溫慎之的人,而暗衛密報入京,絕對是最快最安全的方式。

“屬下也給皇上呈了密報,將有人刻意染白小鹿作假之事報了上去。”暗衛首領說道,“那表文有字不燃,屬下從國師處拿了留存的表文灰燼,也一並送入了京中。”

溫慎之這才微微頷首,問:“京中可有人能看出那表文的端倪?”

“這種事,我們暗衛可見得多了。”暗衛首領微微蹙眉,卻又忍不住開口,道,“可是殿下,依屬下之見,皇上不會輕易相信國師,也不會相信我。”

哪怕是迷信神鬼之道至此的皇帝,也不可能僅僅憑借國師幾句言語便做出廢太子的決定,國師此舉隻不過是為了在他心中埋下一顆懷疑的種子罷了,今日或許無礙,可這等事發生得多了,皇帝心中的疑慮必然也會越來越深,也總有一日要對外爆發。

對溫慎之而言,他所做之事,也正是為了如此。

既然他父皇迷信仙道,那他也大可以利用此事,反而以此對付國師。

隻不過他以往所為中規中矩,在父皇麵前表現得也不算太相信這長生之道,如今國師一針對他,他忽而便信了,那難免要引人生疑,這一招他也需要外援施展,至於這外援是何人……那當然越多越好。

溫慎之這才請延景明幫忙去拿紙筆,再問暗衛首領能不能幫他也送封信,他要寫信給長公主,他一母同胞的皇姐,好告訴皇姐,那該死的老混蛋國師,究竟是如何欺負純良天真的太子妃的。

暗衛首領毫不猶豫點頭答應,他在旁等候溫慎之將信寫完,他正好可以立即令人送出去,延景明便湊上前去看溫慎之寫字,並用自己為數不多的識字量勉強辨認溫慎之寫的信。

延景明斷斷續續讀了兩行,連蒙帶猜弄懂了溫慎之的意思,心中卻越發覺得茫然,下意識脫口道:“窩米有被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