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可楊遲朝死皮賴臉跟著他,讓他從心底害怕,如此要不了多久,二人便見到了拖著卡米晨起鍛煉的延景明。
楊遲朝覺得自己迎來了希望,迫不及待上前,道:“太子妃,在下……能隨你們一道去嗎?”
延景明怔了片刻才明白過來楊遲朝再說的究竟是什麼事,他覺得自己已經被楊遲朝煩透了,無論如何也不願再看到楊遲朝的身影,毫不猶豫開口拒絕,道:“當然不行。”
楊遲朝很是乖巧:“您放心,在下不會給你們添亂的。”
“不行,絕對不行。”延景明嚴詞暴力回答,“泥要是跟來,窩就打你。”
楊遲朝:“……”
楊遲朝看起來更激動了。
暗衛首領輕輕咳嗽一聲,好提醒延景明,楊遲朝與常人大不相同的思考方式,延景明微微一怔,想起楊遲朝的行事邏輯,匆匆改了口。
“不行,絕對不行。”延景明認真說道,“泥要是去了,窩回來就不打泥了。”
楊遲朝:“……”
暗衛首領:“……”
楊遲朝:“那算了今天我就不去了太子妃走好不送在下會等你回來的哦~”
暗衛首領:“……”
第77章 這個師門,不太簡單
楊遲朝轉頭就走,不再糾纏,毫不拖泥帶水,也沒有半點猶豫。
暗衛首領才略微鬆了口氣,一麵不忘同延景明道歉,道:“太子妃,屬下的師兄——”
延景明替他說出後半句話:“實在很有毛病。”
暗衛首領深表贊同。
他師門中幾人,屬他大師兄最為古怪,隻不過他們相處時日長,他早已習慣了大師兄的奇怪作風,也實在整治不了大師兄。
——直到今日。
他覺得他得好好感謝延景明,這著實是為他出了一口自小以來的惡氣,可他不過方出口道謝,延景明已擺了擺手,打斷了他接下來千言萬語的感謝。
“米有關係,泥師兄尊的太奇怪的。”延景明扶著下巴,雙眉緊蹙,道,“窩總覺得他很像是……”
他一頓,想起自己阿兄常常翻看的那些畫冊,除了在床頭擺放他經常瞥見的那些之外,阿兄還有一個小盒子,專門來存放不宜為外人所見的、場麵過於激烈的畫冊。
那些畫冊阿兄都鮮少去看,隻說是在市場上看見便買回來了,翻過一次感覺並不適合他,也不好叫其他人看見,因而才收在了小盒子中,直到有一日延景明閑著同阿兄玩鬧,不慎踢翻那盒子,從中掉出畫冊,延景明才知道……
這種事,竟然還有這樣的玩法。
延景明恍然大悟,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楊遲朝是什麼樣的人。
他二話不說便朝溫慎之屋中跑,他相信溫慎之一定對這種事情極為了解,他想去同溫慎之求證。
隻是他拔腿跑得突然,將暗衛首領都嚇得一怔,急匆匆跟上他的腳步,二人先後到了溫慎之屋外,延景明砰地推開房門,往內一湊,開口大喊:“窩有一件事——”
溫慎之正在宮人協助之下將繁瑣至極的衣服穿到一半,被嚇了一跳,慌忙回首,以為是出了什麼驚天大事。
延景明一看屋中竟有這麼多人,下意識便將接下來要說的話全都咽了回去,還緊張搓了搓衣角,絞盡腦汁編造出新的謊言,一麵小聲嘟囔道:“內個……內個內個……窩想問問,窩待會兒和泥一個馬車嗎?”
溫慎之:“……”
……
延景明如願以償,與溫慎之待在了一個馬車裡。
如今他也換上了那層層疊疊好比硬殼一般的衣物,被迫挺直了腰,僵硬坐在溫慎之身側,等著溫慎之同馬車外的國師說完話,放下車簾,他才好將自己剛才所發現的一切告訴溫慎之。
國師廢話實在太多,耐心囑托了半晌,又往溫慎之手中塞把玉柄拂塵,說是溫慎之應當帶著此物,方才宮人忘記了,這才轉身離開,到了一旁的另一輛馬車中去。
延景明鬆了口氣,剛要開口同溫慎之講一講自己驚天的大發現,那秦衛征又挑開車窗的簾子,朝著馬車之內看來,一麵低聲同溫慎之道:“殿下,諸大人讓屬下來問您,那日劫道之人,應當如何處置?”
延景明:“……”
延景明著急。
延景明簡直恨不得立即抓住溫慎之的胳膊,再將秦衛征的腦袋推出去,可他也很清楚,秦衛征此刻同溫慎之說的是正事,他無論如何不該在正事上打攪二人,他隻能閉上嘴,委屈不已得揪住衣袖,乖乖坐了回去。
溫慎之聽完秦衛征的話,微微頷首,回答:“放了他們吧,都是些可憐人。”
秦衛征卻又問:“可他們回去之後,若是再鬧事……”
溫慎之嘆了口氣,道:“先讓他們回去,你再將此事與他們說明,同他們允諾,知州不會再逼他們上山尋藥了。”
秦衛征:“是。”
溫慎之又道:“他們所求不過如此,隻要知州不去逼迫他們,他們應當便能安分上一些時日。”
隻不過他也知道,此舉治標不治本,隻要他父皇繼續如這般沉迷長生之道,今後這天下遲早還會再亂,遠比今日要亂。
溫慎之知道自己應當勸說父皇停下這幾乎已算得上是禍國殃民的行徑,可他雖是太子,在父皇麵前卻著實說不上什麼話,他很清楚父皇不會聽他勸告,也明白若非有什麼【】的震動,隻怕父皇是要將這一條路走到黑了。
溫慎之看上去還想與秦衛征再說些什麼,可車馬隊伍將行,四周人多口雜,他便擺了擺手,讓秦衛征暫先推開,等途中休息周遭沒有外人了,他再來同秦衛征說明此事。
秦衛征終於領命而去,延景明這才找著了機會,可以同溫慎之仔細地說一說暗衛首領的大師兄。
延景明迫不及待清了清嗓子:“窩有件事想問泥。”
溫慎之會搜狐同他微微一笑,道:“你都從早上憋到現在了,說吧,有什麼事。”
延景明擺出一副認真神色,極力使自己的態度與語調都充滿了學術的嚴謹,而後方才開口詢問,道:“這個世界上,是不是有一種人,會有特殊的癖好,很喜歡別人打他。”
溫慎之可沒想到延景明會問這種問題。
他一時之間並未回神延景明話中的含義,一時還有些疑惑,不由反問延景明,道:“原來世間還有這種人嗎?”
延景明用力點頭:“有哇!窩在阿兄的畫冊上見過的。”
溫慎之:“……”
溫慎之明白了。
聽到延春的畫冊這幾個字,他一瞬便明白了。
原來延景明說的,是在那種時候,那個程度下的特殊癖好。
若說是如此,溫慎之確實知道有些人喜歡做這種事,甚至在權貴之中,這種人還不在少數。
溫慎之並不知他們是出於何等緣由才有的如此癖好,他不在意也懶得理會那些人究竟如何,隻不過突然聽延景明提起……他難免略有些心慌,甚至滿懷擔憂,以為延景明對這種癖好產生了好奇。
可不料下一刻延景明神秘兮兮開口,小聲同溫慎之道:“窩覺得羊吃草就是這種人。”
溫慎之一怔,問:“羊吃草?”
延景明:“就是阿豬的大師兄!”
溫慎之:“……”
延景明認真詳細將自己所知的事情告訴了溫慎之。
他想,怪不得他早覺得楊遲朝有些說不上的奇奇怪怪,老想著讓別人打他,原來楊遲朝是這樣的人啊!果真人不可貌相,小夥子看起來眉清目秀,私底下原來還有這般少見的癖好。
溫慎之卻敏銳注意到了另一件事。
楊遲朝不是喜歡人打他,他是黏著延景明,想要延景明打他啊!
這人怎麼回事!這是要撬他牆角嗎!這能忍?!
溫慎之麵無表情開口:“他好變態,你記得遠離他。”@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延景明一頓,而後滿懷深沉點了點頭。
“窩覺得。”延景明認真說道,“他們整個師門,好像都不太對勁。”
……
車馬前行,那隊伍浩浩蕩蕩,延景明探頭朝外看了幾眼,便又縮回馬車內,忍不住小聲問溫慎之:“這麼多人,要花多少錢呀。”
他在心中努力算賬。
這麼多人,出行吃飯都要不少錢,在仙山下還得駐紮幾日,又要準備祭拜所需之物——他不由將目光轉到方才國師交給溫慎之的玉柄上,沉默片刻,實在忍不住開口詢問,道:“介個……值幾頭羊啊?”
溫慎之:“……”
溫慎之實在不清楚一隻羊需要多少錢,他蹙眉猶豫許久,也隻能憋出一句話:“呃……許多羊?”
延景明:“……這也太貴了!”
離京祭拜,花了那麼多錢,做了一件玄之又玄的事,誰也不知道這件事會不會真有結果,可偏偏誰也不敢說說,延景明覺得這一切實在是古怪極了,可若真叫他去想……他也找不出什麼解決之法。
他坐在馬車之中,不由便想起田中的藥材,被逼上山的尋藥人,還有哪些假扮作賊匪的百姓……他越想心中便越發憋悶,甚至恍惚覺得,也許楊遲朝的辦法,才是最好的辦法。
找出一切的根源,那人隻要死了,一切自可恢復常態。
——可那人是溫慎之的父親,他不可能動這個手。
溫慎之當然清楚延景明在想什麼。
延景明不擅掩飾自己的情緒,幾乎將一切都擺在了臉上,而這一路來,一貫不怎麼理會大盛國中之事的延景明,對這些事已算得上是頗為上心了,溫慎之一眼便看得出延景明究竟在擔心什麼。
而這一路來,不僅是延景明,連溫慎之的想法,都與在京中時大不相同了。
如今他也隻能同延景明說:“待祭拜結束,我們先去見一見你阿舅。”
延景明一怔,不明白溫慎之為何突然提及此事,而此時此刻,他聽溫慎之提起他阿舅,第一瞬想起來的,竟然是暗衛首領師門中最後那一個小師弟。
延景明神情嚴肅,認真同溫慎之道:“泥知道嗎,阿豬的小師弟,叫雞吃蟲。”
溫慎之:“呃……啊?”
“羊吃草和阿豬都怪怪的。”延景明低聲嘆氣,“窩覺得他們的小師弟,一定也很不簡單。”
第78章 天降異獸
眾人抵達仙山山腳,在山腳之下紮營暫住了一夜。
延景明終於得以換下那穿著便覺萬分痛苦的衣物,暫得片刻喘熄,可營帳外有無數國師手下的弟子道人來回走動,準備明日的祭拜大典,他時刻都得注意自己的舉止,連到了溫慎之帳內都不可以隨意胡來。
延景明憋得厲害,隻得在旁坐著盯國師同溫慎之交談,好容易等到開飯時候,那飯菜往上一端,延景明定睛一看——入目全是素菜,沒有一點葷腥。
這段時日溫慎之早都吃習慣了,可延景明是個無肉不歡的人,他沒有隨著溫慎之齋戒,今日突然端出這麼多素菜來,他不免一怔,卻又不好抱怨,隻得乖巧夾起一筷青菜塞入口中,嚼吧嚼吧,覺得……
果然,還是肉比較好吃。
如此以來,延景明連食欲都不太有了,他興致懨懨吃了點飯,晚上他不好在溫慎之帳中多待,這夜過得實在無趣,他回去閉眼睡到半夜,卻又聽外頭響起了國師弟子們誦讀經書的聲音。
延景明實在忍不住自己的起床氣,可又不想給溫慎之添亂,他隻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