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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衝喜 一隻大雁 4367 字 5個月前

”延景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麼素泥。”

第49章 坦誠

四周燈火亮起,秦衛征怔在原處,愕然抬首,看向周遭。

暗衛首領靠在窗邊,方才也不知是在何處隱匿了身形,而其餘暗衛從外開了門,迅速將秦衛征圍困在屋中,連方才秦衛征愚要解救的那幾名“刺客”,都已自己解開了繩索,對他刀劍相向。

溫慎之在暗衛之後跨進屋中,他看著秦衛征,沒有言語,也不知如何言語,他像是在等待著秦衛征的辯解,希望秦衛征能說出自己如此做的理由,哪怕那個理由隻是編造的謊言借口,也比從頭到尾毫不辯解要好。

可秦衛征始終沒有開口說話。

他本來就不擅言辭,更不擅同人辯解,更何況他心中本就有愧,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十惡不赦,覺得殿下絕不該原諒他,他便站在原處沉默不言,好似已決意認了罪一般,連一動也不動。

沒有人問話,也沒有人辯解,暗衛首領也不知該不該在此刻將人帶離此處,過了好一會兒,延景明終於忍不住了。

他方才就躲在暗處,所有的一切他都看得真切,連秦衛征方才說的話他都聽得清清楚楚,可無論如何,他也不敢相信他們設局引來的,竟然會是秦衛征。

延景明跨前一步,抓著秦衛征的胳膊,認真詢問:“右蟋蟀,泥說,素不素有人在逼泥。”

秦衛征:“……”

延景明又轉頭看向溫慎之,道:“泥們剛才都聽見右蟋蟀說的話了,這件事一定有隱情。”

溫慎之:“……”

所有人都聽見了方才秦衛征說的那幾句話。

秦衛征說此事與殿下並無關聯,他像是在同這些刺客講道理,好為溫慎之開脫,更不用說方才這些裝著要“刺殺”溫慎之時,秦衛征毫不猶豫擋在了溫慎之麵前,若這些人真的是刺客,隻怕那時他便已沒有命在了。

誰都看得出來此事內有隱情,可隻要秦衛征不肯開口為自己解釋,此事有再多隱情都沒用。

過了好一會兒,溫慎之微微垂眼,開口向暗衛首領道:“先將他帶回去。”

他不愚關押秦衛征,也不願有人對秦衛征用刑,暗衛首領聽得出他話中的意思,行禮領命,回過頭讓暗衛動手,隨後便見秦衛征端端正正同溫慎之一揖,而默聲跟著暗衛離去。

溫慎之又揮了揮手,同其餘暗衛道:“你們也下去吧。”

他心情不佳,暗衛們不敢多言,紛紛退下,延景明站在原地,沉默片刻之後,認真開口同溫慎之道:“不可能素右蟋蟀。”

溫慎之卻好像沒聽見延景明的這句話,他微微闔目,片刻之後,方才睜開眼,道:“我十一歲時,秦衛征進了東宮。”

延景明一怔,不明白溫慎之為什麼突然冒出了這一句話來,可他知道溫慎之此刻肯定不太好受,便也跟著點頭,問:“然後呢?”

“他比我年長,又總愛管閑事,我沒有兄長,他就好像是我的兄長。”溫慎之稍稍一頓,而後語調篤定,認真說道,“他一貫忠心耿耿,我從不覺得他會有問題。”

從前是,現在也是。

秦衛征這些年來為他做的每一件事,他都記得很清楚。

他記得秦衛征脖頸之後有一片傷痕,猙獰醜陋,連接成片,很不好看。

——他十三歲時,宮中失火,他困於火場之中,秦衛征不顧一切,豁出命將他救了出來。

他記得秦衛征的肩側往下有一道極長的刀口,延至心口要害。

——他十五歲時,隨皇叔出宮遇刺,秦衛征為他擋了一刀,傷在心口,僅僅偏離數寸,險些要了秦衛征的命。

如這般的傷痕,秦衛征身上有很多,而今天,秦衛征手上又新添了一道。

溫慎之不相信這全是處心積慮的算計,他閉上眼,數年相識時光回轉,到了最後,他恍惚憶起秦衛征方加入太子親衛時,曾同他發誓允諾,往後便是他手中的利刃,無論未來如何,無論他往何方。

延景明不知道溫慎之在愚什麼,延景明隻覺得生氣。

來中原之後,他還是頭一回覺得如此憤怒,更不用說這一次他惱怒的對像,是溫慎之。

延景明跨前一步,愚也不愚便揪住了溫慎之的衣領。

“泥們兩到底怎麼肥事!”延景明氣呼呼道,“就不能把話說清楚嗎?”

誰都看得出此事另有內情,溫慎之顯然也不生秦衛征的氣,既然如此,兩個人坐下來,麵對麵好好將事情說清楚不就好了嗎?

溫慎之低聲道:“有些事是有——”

延景明:“米有例外!”

他扯著溫慎之便往外走,口中還嘟嘟囔囔罵罵咧咧,道:“泥們中原人,尊的一個比一個煩。”

溫慎之:“我……他……”

延景明:“泥介樣憋著,還不如直接去問一問他。”

溫慎之:“我不是憋著……”

延景明:“那奏素他憋著。”

溫慎之:“……”

延景明嫌溫慎之走得實在太慢,恨鐵不成鋼一般停下腳步,扭頭看向溫慎之,出聲威脅,道:“泥要窩扛著泥走嗎?”

溫慎之:“……”

溫慎之轉過頭,看見暗衛首領正坐在對麵的屋簷上,顯然聽見了方才延景明同溫慎之說的每一句話,可他看溫慎之向他看去,他便慢悠悠轉開了目光,權當做什麼都不曾看見,吹著口哨嗑瓜子,然後再啵唧將瓜子殼吐進隨身攜帶的小布包裡。

溫慎之:“……”

這些狗暗衛!

就這麼眼睜睜看著他被人拖走嗎?真是一點也不盡忠職守!

……

延景明的力氣的確很大,他輕而易舉便將溫慎之扯到了暫且關押秦衛征的屋子外頭,而後一腳踹開房門,將溫慎之一把推了進去。

秦衛征坐在桌邊,原本神色暗淡,那房門砰地一聲被踹開,他嚇了一跳,抬起頭便見溫慎之一個趔趄撲了進來,險些摔倒,秦衛征便遲疑,道:“殿下,您……”

延景明不等溫慎之開口,搶在溫慎之之前,迫不及待替委婉的中原人進行翻譯:“殿下愚和泥談一談。”

溫慎之:“……嗯。”

秦衛征微微一怔,卻不知如何回應,過了好一會兒,方才低聲道:“是屬下做錯——”

延景明扭頭看向溫慎之,再次發揮自己的翻譯功力,認真同溫慎之道:“右蟋蟀也很愚和泥談一談。”

秦衛征:“……”

溫慎之:“……”

“好了。”延景明終於滿意鬆了口氣,拉開椅子在溫慎之和秦衛征麵前坐下,道。“泥們好好說,窩慢慢聽。”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有點少,明天雙更qwq

第50章 小王子舉起了他的拳頭

有延景明在一旁盯著,兩人就算天性不善言辭不願多說,也隻能硬著頭皮將一切捋順,同對方解釋清楚整件事。

溫慎之先深吸了一口氣,在秦衛征麵前坐下,終於開了口,道:“你和那些刺客究竟是什麼關係?”

秦衛征仍舊有些遲疑,好一會兒方才開口,道:“他們……這件事,可能有些誤會。”

延景明敲桌,道:“奏素有誤會,所以才要說清楚啊!”

秦衛征:“我……屬下不知從何說起。”

延景明恨鐵不成鋼:“直接一點!”

秦衛征:“這件事同家父有些關係……”

延景明乾脆替秦衛征進行翻譯,道:“稍微有些聯係,但又不是完全有聯係。”

溫慎之:“……”

延景明看溫慎之一副欲言又止,重重嘆了口氣。

“也就是嗦,他阿爸知道這件事。”延景明說道,“但不素他阿爸做的這件事。”

秦衛征點頭。

溫慎之:“我明白了。”

延景明接口:“並且不怪泥。”

秦衛征:“……”

溫慎之終於主動開口,道:“可你需要同我解釋清楚,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延景明:“否則窩就要別扭生氣啦!”

秦衛征:“……”

溫慎之:“……”

溫慎之好容易鼓起勇氣說的那麼一句話,全都被延景明一句話堵了回去,他噎了幾聲,壓根忘了自己接下來還要問秦衛征什麼,而延景明看著他,恨鐵不成鋼一般小聲提醒,道:“那些刺客的身份。”

溫慎之輕輕嘆了口氣,接著延景明的話往下說道:“那些刺客是什麼人?他們和你有什麼關係?”

秦衛征微微垂首,低聲道:“他們是蘇斯國人。”

溫慎之:“……”

雖然早有預料,看當這話真的從秦衛征口中說出來時,他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

蘇斯在大盛一方邊境,也與西羯接壤,可與西羯不同的是,蘇斯極為好戰,蘇斯之王野心昭昭,曾數次試圖入侵西羯,可遭不住西羯人均力大無窮,每次戰爭雙方均是損失慘重。

上一回交戰時,因為大盛與西羯有了天河大妃的聯姻關係,特意派了軍隊與猛將相助,這一戰令蘇斯王戰死,蘇斯俯首稱臣,年年納貢,而後十餘年蘇斯不敢再入侵西羯,可即便如此,蘇斯私下裡的小動作卻一點也沒少,新的蘇斯王還因此記恨上了大盛,覺得他父王的死,全都是大盛的錯。

若不是大盛皇帝派兵,他們不可能敗得那麼慘烈,更不可能失了先王,落到如今這麼個下場。

溫慎之也曾聽過邊關線報,這些年來蘇斯一直在暗中練兵,試圖東山再起,向大盛與西羯報仇,隻不過對大盛而言,蘇斯實在是一個不足為懼的小國,因而朝中一直不曾重視過這件事。

溫慎之沒想到他們竟然會派出刺客,更沒想到蘇斯針對的人,竟然是他。

溫慎之不由又問:“他們為何想殺我?”

當年下令派兵的是他父皇,如今朝中掌權的是他與皇叔,可明顯皇叔的權勢要比他更大,若要想讓朝中大亂,忠孝王應當才是更好的選擇。

秦衛征卻搖頭,道:“屬下隻能猜測。”

延景明:“那泥就嗦啊。”

秦衛征:“呃……”

延景明:“不說出來的猜測,算什麼猜測。”

秦衛征隻好開口,卻很是遲疑,還看著溫慎之的神色,半晌方才開口道:“蘇斯王覺得,皇上是個……是個昏君。”

溫慎之:“……”

雖說他也是這麼覺得的,可這麼直接一下把話說出口,果然還是令溫慎之有些不習慣。

“他想借此機會,嫁禍給王爺,好令國中混亂。”秦衛征又道,“皇上……皇上不足為懼,他們當然並不害怕。”

蘇斯想讓大盛國中大亂,他們好趁虛而入,就算不能真的將大盛如何,也可令大盛元氣大傷,他們便能借此機會,同西羯好好鬥上一鬥,保不齊還能趁亂將西羯收入囊中。

溫慎之卻覺得很奇怪,道:“他們有把握能嫁禍給皇叔?”

秦衛征:“……他們曾同王爺見過麵。”

延景明:“哇哦。”

溫慎之:“你是說……皇叔也想置我於死地?”

“王爺拒絕了。”秦衛征低聲道,“屬下隻知道王爺不願對殿下下手,可他是否還同蘇斯有聯係……父親並未告訴我。”

溫慎之靜靜看著秦衛征,問:“那你呢?”

秦衛征:“……”

他不知該要如何回答溫慎之的問題。

他想說自己一心忠於溫慎之,可他做了這麼多過分的事情,他不覺得溫慎之會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