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頁(1 / 1)

奉旨衝喜 一隻大雁 4318 字 5個月前

能令延景明開心一些。

延景明吃著飯,心中想的,卻全都是母妃。

和母妃教他念過的詩。

宮人端上水果,他眼眶一紅,開始舉杯念叨:“山一橙,水一橙,身向魚塘那畔行,夜深千帳燈。”

卡米:“喵喵嘰嗷!”

溫慎之:“……”

宮人端上一盤魚,延景明又眼眶一紅,繼續舉杯念叨:“大弦嘈嘈如桂魚,小弦切切如鱸魚。”

卡米:“嗷!”

溫慎之:“……”

溫慎之扶額。

他覺得自己若是長久聽延景明這麼背詩,隻怕時間一長,他也要忘記原詩是什麼了。

……

美食的力量總是最強的,延景明吃飽喝足,再猛灌自己大幾壇子酒,終於暫時淡忘思鄉之情,往桌上一趴就睡著了。

他的酒量進展得過□□速,令溫慎之很是驚訝,待他入眠,溫慎之將他抱回屋中,再把卡米下,自己還得回另一處寢宮休息,中途路過那國師大弟子所居的小院,方想起自那日國師大弟子被延景明折騰發燒後,已有些時日沒來纏著他了。

溫慎之當然落得清淨,可卻又猛地想起了一件極為可怕的事情來。

他們今日送了延春離京,而當初國師定下的前往仙山祭拜的日子,就在延春離京後兩日。

那也就是說……明天他們便要走了,而他到現在,都還不曾將國師交代的經書背熟。

以溫慎之對國師的了解,明日國師必然要拐彎抹角地抽背他的背誦情況,若是被國師發覺他這些時日根本不曾努力,這老神棍必然要去父皇麵前告狀。

想到此處,溫慎之突然就不困了。

……

延景明喝多了酒,第二天起得遲了一些,醒來時,正好是溫慎之下朝回來的時候。

溫慎之頂了兩個黑眼圈,好像一夜未曾睡好,整個人都有些憔悴,延景明撓撓腦袋,也不知溫慎之為何如此,還以為是自己昨夜喝多了酒纏著溫慎之一夜未眠,便囁嚅著小聲同溫慎之道歉,道:“都素窩的錯……”

溫慎之稍稍一怔,他不明白延景明為什麼突然道歉,也不知道延景明能錯在何處,思來想去,也就隻有同延春說他不可人道這件事了,而延景明都道歉了……

溫慎之輕咳一聲,道:“下不為例。”

延景明用力點頭:“米有下一次了!”

他絕對不會再喝那麼多酒了!

溫慎之又道:“此事……待你我祭拜回京之後,隻怕還需要澄清。”

延景明:“成親?”

他撓了撓頭,想他與溫慎之大婚如此聲勢浩大,隻怕全天下人都已知道了,既是如此,為何還要再成一次親?

延景明皺眉苦思,過了許久,他忽而覺得自己明白了。

他與溫慎之是成親了,但是又沒成親,這從頭到尾可都還差著那最關鍵的一步——若是沒有圓房,這算什麼成親!

他覺得自己終於弄明白了溫慎之的意思,便用力點頭,道:“好,肥來就成親!”

溫慎之輕咳一聲,道:“隻是這澄清之法……我還未想清楚,等我再思考幾日,想到辦法了,再來同你說。”

延景明想,溫慎之好像沒有經驗,他也沒有,那在此之前,他們是該要好好學習,多琢磨些成親之法,還得替溫慎之治一治病,這樣他才能更好地同溫慎之成親啊!

延景明:“米有問題!”

他非常感動。

不枉費他如此努力,溫慎之終於不再忌諱自己的病了。

溫慎之也很感動。

他與延景明之間的誤會,終於解開了。

雖說這種事,對外解釋總容易越抹越黑,可隻要延景明同他是一條心,這種無稽之談,一定會不攻自破,至少在史書之上,絕不會留下他不舉的謠傳!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高考加油=3=

這兩天太忙了先這樣了,明天開始加更qwq

第33章 恰宮宴!

溫慎之覺得自己已有許多年不曾這麼認真背過書了。

自他生了病後,他的記憶便逐漸變差,好在他已過了當年不聽講便會被太傅責罵的年歲,如今就算聽一聽宮中講學,也不必費心刻苦背誦,更不會有人責罰他。

到臨行前一日,溫慎之終於背熟了那些經文,不必再怕父皇亦或是國師抽查,這才安了些心。

這幾日他還需忙著與與忠孝王交接手頭事務,他離京後,若天子仍舊不來上朝,那朝中事務便全都要由忠孝王打理,可溫慎之也並不擔心對自己不在京城會如何,反正就算沒他在,皇叔也能將朝中事務處理妥當,而如今父皇對皇叔已起了疑心,

他相信皇叔應當也不敢胡來。

隻是這幾日他實在太忙,並沒有多少時間留在東宮之中,好容易得了空閑,本想好好陪一陪延景明,可臨行前夜,天子設宴踐行,連一貫不愛參與這些事情的太後都來了,溫慎之隻得帶延景明一同前往。

太後一貫很喜歡延景明,今日又給了不少賞賜,囑托宮人送到東宮之中,還擔心延景明路上吃不飽飯,特意挑了禦廚跟行。

其餘皇子公主本也對延景明有萬分好感,年歲小些的恨不得纏著他教導“絕世武學”,三皇子隻顧著吃,二皇子又胖了一些,看似心有不滿,卻忍不住豎著耳朵認真聽延景明與其他皇子的交談。

哪怕他被太子妃傷透了心,可他想要變強的心情,是絕不會改變的。

這宮宴其樂融融,僅有榮皇貴妃心情不佳,她本想硬塞二皇子隨行往仙山祭拜,可不想二皇子自個死活也不願意前去,她恨鐵不成鋼,卻又沒有辦法,心中憋悶不已,可天子與太後難得在宮宴上出現,她也隻能強作笑顏。

飲宴至半,太後覺得時候太晚,到了她該就寢的時候,便先一步離開回宮,天子也稱身體乏困,令眾人照常飲宴取樂,喚溫慎之和延景明二人送他回宮後再來。

延景明剛剛啃了一大口肘子,皇上如此說,他匆忙便要將食物咽下去,噎得他咳嗽了幾聲,此舉失禮,他擔心天子要生氣,可皇帝隻是略略看了他一眼,並未多言,率先起身,眾人跪伏送他離去,而後溫慎之牽了延景明的手,低聲同他說:“待會兒父皇說什麼,你都點頭就好。”

延景明:“……”

又來了。

延景明覺得中原的皇帝神神叨叨,有什麼事好像都不肯好好說出口,非得私下隱秘地囑托他們,他點頭答應溫慎之的話,跟著溫慎之離開宮宴,走到外頭,便見皇上正在外等候他們。

溫慎之上前,方行過禮,皇帝已淡淡開了口,道:“慎之,此番朕要你離京,除了祭拜之外,還有另外幾件事。”

溫慎之自然躬身行禮,道:“是。”

“其一,是那當地知府,煉了仙丹,據說有奇效。”皇帝注視著溫慎之,說道,“他想要呈貢,你去將那仙丹帶回來。”

溫慎之:“是,父皇放心。”

“至於其二……”皇帝稍稍一頓,忍不住以巾帕掩麵,咳嗽了幾聲,方再開口,說,“朕聽聞仙山附近有一神醫,能夠醫死人藥白骨,自個更是鶴發童顏,頗受眾人敬仰。”

溫慎之:“……”

他看父皇近來病得越發重了,前些時日還聽太醫院說皇上咳了血,原以為父皇令他去尋這神醫,是為了治病,可不想說到底,為的不過是這神醫“鶴發童顏”,雖年邁卻不老,到底還是為了求長生。

“朕聽聞他精通延壽之術。”皇帝果真如他所想一般開了口,道,“你去找到他,將他帶回來。”◢思◢兔◢在◢線◢閱◢讀◢

溫慎之心中五味雜陳,卻也隻能躬身再揖,道:“兒臣領命。”

他不信這些求仙問道之術,可他知道父皇深信不疑,而父皇越信神佛,近年便越發多疑古詭,國師一句話能抵他人千言萬語,無論宮中朝中也無多少人敢有疑議,他更不敢,哪怕是祭仙山還是尋仙藥,每一件事,他都隻能答閉嘴應承,生怕自己走錯一次路,說錯一句話,便要從現在這位子上被父皇掀下來。

幾件事囑托完畢,天子也不想再與他們多言,讓他們回宴,自己則回宮休息。

延景明方才聽了個半懂不懂,先是不明白中原皇室,到底為什麼對蛋這麼執著,先有金蛋,現在又要來仙蛋?難道中原的那什麼知府,也是鐵匠?

延景明再一次肅然起敬。

怪不得大盛如此強大,領先西羯那麼多,有這麼多了不起的鐵匠,大盛能不強大嗎!

而除此之外,他隻聽懂了皇上想要求長生這件事。

他不懂。

這天底下哪有什麼長生,這種虛無縹緲根本不可能實現的事情,有什麼好追求的。

延景明想開口問一問溫慎之,溫慎之卻好似已知道他要說什麼一般,抬手止住他將要出口的話語,笑%e5%90%9f%e5%90%9f同他道:“這些話,我們待回去之後再說。”

延景明不解。

溫慎之又道:“隻可以你我私下說。”

延景明覺得自己明白了。

他早年還同母妃學過大盛的歷史,雖說母妃總是想到哪兒就說哪兒,大多講得也都像是大盛街頭說書人的故事,可他多少還是學到了一些的。

譬如說,他知道,大盛的天子,大多十分多疑,並且不喜歡別人對他想做的事情說三道四。

既然溫慎之都這麼同他說了,延景明覺得,自己還要多言,那就叫做禍從口出,被有心人聽見了,絕對要出事,他便捂住嘴,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而後一言不發,跟隨溫慎之返回宮宴。

他二人方才回頭,便見一名宮人步履匆匆走來,像是在四處尋他們,見著溫慎之,略微鬆了口氣,道:“殿下,太後有要事吩咐,令奴婢來請二位往興慶宮去。”

溫慎之本不覺有異,微微點頭,隨著那宮女轉身往興慶宮去,可那宮女在前領路,不言不語,竟連頂軟轎都沒有,此處離興慶宮可有些距離,溫慎之覺著不對,開口詢問:“是皇祖母讓你來的?”

宮女應答如流,道:“太後想殿下明日要出宮祭拜,也許有些時日見不著了,便想請殿下過去說些體己話。”

溫慎之:“……”

他不由微微蹙眉,心中已斷定這宮女,實在是可疑極了。

他自小由太後撫養長大,再清楚不過太後的性格,他是嫡長子,又是太子,因而太後對他向來嚴厲,幾乎不可能會同他有這般溫情的時刻。

太後對他的喜愛,不可能以這等方式表達,若是這宮女借口喚延景明過去說話,反倒是還正常一些,更不用說天色已晚,太後又向來早眠,若無萬分緊要之事,絕不可能讓他去興慶宮一見。

溫慎之握住延景明的手,延景明訝然看了他一眼,便見溫慎之神色嚴肅,二人目光相對,他不知為何突然便明白了溫慎之的意思。

宮宴本不可佩劍,可方才他們出來時,延景明已取了寄放在外的劍,而今這劍,正在他腰間。

他輕輕壓低劍柄,握住劍身,而後將目光落在那宮女身上,方才他不曾注意,隻覺得宮中的宮女姐姐都很相似,而他對中原人……實在有些臉盲。

而今仔細看來,他才發覺這宮女走路的姿勢同常人略有不同,看起來像是練過的,而若延景明沒有記錯,大盛宮中大多的宮女……應當都不會武。

溫慎之忽而開口,道:“興慶宮是這個方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