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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衝喜 一隻大雁 4399 字 5個月前

是苦惱。

延春換了西羯語同他交談,如今二人真見了麵後,其實好像並沒有多少話好說,延景明隻是想待在阿兄身邊,如此過了片刻,延景明忽而又想起了一件事來。

他想到了自己在太醫院和溫慎之麵前時,亂用阿兄的名號,編排出一堆謊言,他該同阿兄解釋一聲,可他又不知自己該如何開口,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說道:“阿兄,我做了件錯事,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延春有些疑惑,問:“你怎麼了?”

延景明咳嗽一聲,說:“那個……中原太子他有些病。”

延春早知大盛太子病弱,更清楚延景明入京和親是為了太子衝喜,延景明這麼一說,他更是茫然,道:“我知道的。”

延景明:“有些那方麵的問題。”

延春不明白:“什麼問題?”

延景明:“……”

等等,延景明覺得自己很不對勁。

他是不是和中原人混久了,怎麼連他說話都開始莫名其妙委婉了起來?

延景明覺得開門見山,直接一些。

“是這樣的阿兄。”延景明說,“我覺得中原生病久了,可能硬/不起來。”

延春:“……”

……

延春大為震驚。

他不敢相信自己以為還算美滿的姻緣,其後竟然有這樣的痛苦。

不行,他覺得自己不能接受弟弟受這樣的委屈。

延春皺起眉頭,認真鼓勵延景明,道:“無妨,他不行,你可以啊。”

反正大家都是男人,誰都可以掌握主動。

延景明想說的卻並不是這件事,他看阿兄滿麵鼓勵,心中內疚更甚,道:“阿兄,你知道嗎?中原人都很委婉,太子他有這種毛病,卻不肯往外說。”

延春:“這怎麼能行,有病就得治啊!少了多少樂趣呢!”

延景明:“我去找了太醫,可想到他不肯對外說……”

延春:“你扛著他去了?”

延景明:“……我就用了你的名字。”

延春:“……”

延景明:“太醫信了。”

延春:“……”

延景明:“還給我配了許多藥,我打算過段時間就給他試一試!”

延春:“???”

……

延春仔細在心中思索了一下延景明所說的這句話,理了理事情經過。

溫慎之久病多年,因而體虛不能人道,所以那日大婚他與弟弟並未圓房,可這人又好麵子,憋了一身中原人的臭毛病,死活不肯去看太醫,也不肯說自己生了病,也不知要硬挨到什麼時候,而延景明為了給太子治病,就跑去同太醫說,不行的人,是自己的阿兄?!

延春心中五味雜陳,甚至有些想要罵人。

好弟弟,這可真是好弟弟啊!

大婚之後就忘了自己的阿兄,一心隻向著那個中原太子了!難道那才見幾天中原太子就比從小一起長大的阿兄好這麼多嗎!

延春很傷心。

他想了好一會兒,卻還是忍不住心頭情緒波動,始終無法平緩心神,畢竟延景明給他的這帽子扣得實在太大,若是外傳了,他這一世英名,不僅保不住了,隻怕還要在中原史書上,留下奇怪的一筆。

延景明看延春神色變化,匆忙要同延春解釋。

“阿兄,你放心!”延景明拍著%e8%83%b8脯保證,“太醫和太子都說了,絕對不會將這件事傳出去的。”

延春:“……”

等等,為什麼這謠言還會讓大盛太子知道?

延景明:“還有哦,我認真想過的,西羯離京城那——————麼遠,就算這事情不小心外傳了,西羯那邊肯定也是不知道的。”

延春:“……”

西羯離大盛很遠沒錯,可八卦不遠啊!

難道弟弟就沒發現母妃人雖在西羯,天天看的卻都是中原的八卦秘事嗎!

延景明可憐兮兮看向延春:“我知道我錯了,下次我一定不敢了。”

延春:“……”

延景明:“對不起嗚!”

延春心情復雜。

他一會兒想想大盛太子竟然不行,弟弟的幸福少了大半,一會兒又想想離自己遠去的名聲,也不知這八卦要多久能傳回西羯,他母妃聽見了一定會笑他一整年,可就算如此,畢竟是親弟弟,延春覺得也總不能下手打他。

他從小到大,聽母妃說了許多道理,大多數是在胡扯,可有一件,他卻覺得很有道理。

母妃同他說過,無論如何,他也該保護好家人,練就的一身武功,絕不是哪來對家人用的。

更何況眼前延景明可憐兮兮,那大眼睛眨了又眨,令延春一下便消了氣。

延春終於開了口,他又深深吸了一口氣。

“我知道了。”延春說,“放心,問題不大。”

……

延春決定配合延景明的謊言,最後這幾日,陪他在中原演演戲。

反正在西羯,大家都知道他行,至多是被母妃嘲笑上幾年,這的確不是什麼大問題。

延景明卻極為感動。

他的阿兄,果然是世界上最好的阿兄!

可延春皺著眉,心中思考的,卻是另外一件事。

若大盛太子真的不行,那該怎麼辦?

他思來想去,想起西羯中有一種神奇膏藥,據說用時塗抹周身,便能雄風再震,金槍不倒。

他雖然沒有用過這種膏藥,可此番來中原和親,他們帶的不少禮物中,好像就有這一種。

那些膏藥大多送入了宮中,也不知有沒有分到東宮內,不過他們好像還留了一些,他可以去找出來,待離別之時,再將此物贈給中原太子。

延春終於鬆了口氣,有些按捺不住心頭激動。

真好。

延春心想。

他覺得自己好像已經看見了,弟弟的美好生活,就在前方!

第31章 小王子牌翻譯機

延景明終於將心事說出了口,還得到了阿兄的原諒,他心中吊著的那顆石頭落了地,不由拍著%e8%83%b8口稍稍鬆了口氣,認真同延春說道:“你就是世上最好的阿兄!”

延春:“……”

延春隻能苦笑。

他又同延景明閑聊了片刻,心中卻一直琢磨著他從西羯帶來的那些膏藥究竟放在了何處,而延景明想起二人將要分別,不由聲音漸低,忍著心中的失落之意,也不知自己還能同延春再說些什麼話才好。

延景明不能在驛館呆太久,等到天色稍晚,秦衛征便來了延春屋外敲門,同延景明說已到了該回宮的時候,若是他們離宮太久,叫人察覺,隻怕溫慎之那邊都不好應對。

延景明隻好同阿兄告辭。

他心中實在難受,悶悶不樂同秦衛征返回東宮,這車馬走在路上,回到了宮中,延景明同秦衛征換了條小路,將要溜回東宮時,竟一下撞見了左瞿。

左瞿身著官服,手中還抱著數卷文書,應當是有何公務,正從此處路過。他看見兩人,不由稍稍一怔,延景明登時一陣驚慌,他可還記得前幾次左瞿對溫慎之偷溜出宮的態度,他隻能感嘆哀嘆自己的運氣著實不佳,一麵在心中思索起同左瞿的應對之語。

左瞿卻隻是咳嗽一聲,好像並不生氣,問道:“殿下呢?”

延景明當然要為溫慎之說說好話。

“隻有窩偷溜了。”延景明認真說道,“殿下用力拒絕,所以窩沒有帶他出來。”

秦衛征:“……”

左瞿噗嗤笑出了聲,道:“太子妃,您莫要替殿下編謊話了。”

延景明:“窩嗦的是實話。”

他仔細觀察左瞿神色,十分緊張,也正是因為如此,這才發覺左瞿比起先前好像清減了一些,顯然是京兆府的獄中並不舒服,而想到此處,延景明不由又問:“內個……淩雲卿呢?”

“此處是宮中,他當然不能入宮。”左瞿神色微微有異,而後輕咳一聲,道,“太子妃若有什麼話想同他說,臣回去轉告他。”

延景明並沒有什麼話想同淩雲卿說。②思②兔②網②

他皺著眉想了一會兒,想到淩雲卿的眼睛,再想想太醫院院使吹噓的醫術,不由便問:“要不要……找太醫看看他的眼睛?”

左瞿沒想到延景明憋了半晌,最終說出來的竟然是這麼一句話,他不由笑了笑,隻覺得這位西羯小王子,的確是個十足的好人。

他本就因蘭台一事對溫慎之改了觀,而今好感更甚,而他在家中歇息了幾日,今日方來上值,有公務要往東宮,他也正想親自去謝一謝溫慎之,便主動與延景明和秦衛征同行。

可等到了東宮,延景明看著左瞿同溫慎之見了麵,這左瞿反倒是支吾了起來,除了一句感謝之外,好像什麼話都說不出口了。

溫慎之像是沒想到左瞿會親自上門道謝,畢竟以往左瞿對他可不算客氣,每天看著他的都是恨鐵不成鋼一般的眼神,今日左瞿忽而如此……他略有些尷尬,原想左瞿說完話後便是離開,可左瞿遲疑不動,坐立難安,像是還有什麼話想同溫慎之說。

溫慎之不由主動開口,問道:“你……還有何事?”

左瞿終於下定決心,開口問:“殿下,雲卿同我說,您就是文玄光?”

溫慎之:“……”

此話一出,溫慎之難免有些為難。

他早想過自己文玄光的身份終有一日會被公之於眾,可左瞿這般當麵問他,還是令他有些說不出口,他隻得勉強一笑,道:“淩雲卿不是都已經告訴你了嗎?”

左瞿:“……”

溫慎之:“……”

這場麵,好像更尷尬了。

過了片刻,左瞿又勉強開口,極其委婉說道:“殿下的畫技,的確很不錯。”

溫慎之:“哈哈……”

左瞿又尷尬說道:“臣……臣買過殿下幾幅畫。”

溫慎之:“……”

夠了,不必再說了!

而左瞿說到此處,好像也已經說不下去了,隻能尷尬立於一旁,一言不發。

對他而言,同溫慎之本人說出這些話,也已足夠令他覺得為難的了。

這京中何人不知文玄光擅畫春宮,而左瞿買過許多文玄光的秘戲圖,他覺得文玄光筆下艷而不俗,同尋常春宮大有不同,更不用文玄光的其他畫,其中多有深意,著實令左瞿拜服。

左瞿也曾想過,若是真見了文玄光本人,他又該同文玄光說些什麼,那時他都已想好了,便說在這京中,他仰慕蘭台先生的文章,而若蘭台先生是文絕,那玄光先生便是京中的畫一絕。

可真到了這一日,左瞿說不出來了。

誰能想過這文玄光,竟然是當朝太子啊!

還是他直言上諫,“罵”過許多次的太子。

左瞿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可他又是真的仰慕文玄光的畫,他來同溫慎之道謝,忍不住便開了口,卻始終拉不下麵子,不知自己還能再說什麼話才好。

……

一旁坐著的延景明,終於忍不下去了。

他覺得這些委婉的中原人,實在是討厭極了。

他都看得出左瞿心中所想,那溫慎之定然清楚左瞿欲為何事,可溫慎之就是乾笑著不開口,左瞿也拐彎抹角,顧左右而言他,延景明忍不下去了,他不由拍桌而起,看向溫慎之,認真同溫慎之翻譯左瞿方才所說的那些話。

延景明:“他嗦他很喜歡你的畫。”

左瞿:“臣……臣也不是……”

延景明:“就素死要麵子,說不出口。”

左瞿:“臣沒有……”

延景明:“他還天天蹲在極樂樓,就素為了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