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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堂香事 浣若君 4326 字 6個月前

淮南名門仕族之女,自乃善德,非但自己服之,潛邸之中嬪妃,無一不服。

多年之中,竟無一人生育。便朱玄林,還是朱佑鎮醉酒時幸過個司闈女吏,才有的。

在嗣育丸中下手腳,就不止能斷了錦棠的嗣育,還能斷了朱佑鎮整個後宮的子嗣。

所以做這手腳的絕不是黃愛蓮,而是太後黃玉洛。

陳淮安與錦棠頰側%e5%90%bb了%e5%90%bb,道:“睡吧,明兒依舊要早起。”

徜若是上輩子,錦棠要是不順心了,挾製陳淮安的第一重,就是床事,隻要她不順心,憑他姑奶奶叫著,祖宗太奶奶的叫著,她連眼皮子都不眨一下。

不過因為上輩子有過黃愛蓮那個外室,錦棠如今也就看得開了。

男人從你這兒吃不到,香的臭的,橫豎外麵女人多得是,他忍得一日,忍得一年,總不會永遠屈在你這兒,巴巴的討歡。

側過首去,她挪過屁股來,也不說話,淡而冰涼涼的體香,輕輕揉蹭著:“我腿疼了一日,要不,你從後邊兒……”

按理來說,這種時候,陳淮安摩拳搓掌,必得要乾個三天三夜才肯罷休的。

豈料他轉身過來,與她肩側嗅了嗅,隻淡淡說了句:“睡吧,你也累一天了。”

錦棠蜷了過來,鼻尖抵在陳淮安的胳膊側,閉上眼睛,轉眼便睡熟了。

陳淮安於黑暗中睜圓著眼睛,一直在聽樓下葛青章疼的受不了時的□□。雖說他那□□的錯位給扭回來了,但是因為一日的腫脹,已經腫成了兩隻水泡,

皇帝連自己的兒子叫人差點害死都昧在了心裡,吞下了,心中的苦可想而知,急於想要改變如今的困局,是以求才若渴。

今天夜裡,殿試中的卷了會經過彌封,朱筆謄抄,以及讀卷官批閱,到明日一早,新科進士們再度入宮,直麵君王,回答君王的提文,然後,在皇帝的授意下,由填榜官填榜,當即批出一甲三名,二甲與三甲若乾。

狀元授翰林院修撰,榜眼、探花授翰林院編修。二、三甲進士如欲授職入官,還要在保和殿再經朝考次,綜合前後考試成績,擇優入翰林院為庶吉士。

上輩子葛青章也是因為舉子鬨事,最終並沒有得狀元,而是得了第七。

但他上輩子一直有黃啟良,黃氏一族的助力,成為禦史之後,更是大權在握,威風凜凜。這輩子也算是叫他給害了,莫說今日入宮險些喪掉一條命,便是從今往後,每一日隻怕也將活在風險之中。

須知,皇城門口的查驗,是禦林衛的活兒。而宮裡的蛇,應當是內侍們放的。至於斷掉的筆頭,則是翰林院供奉的筆出了問題。

一杯香油,那是禦膳坊的人乾的。

一連串的連環毒手,卻也能從側麵反映出,黃家如今掌控這座宮廷,掌控的有多麼的徹底。

至於黃愛蓮,或者說黃氏一族,從首輔黃啟良開始,他得逐漸的撼動,像連根撥除一顆大樹一般,直到幫皇帝去除深宮裡的,黃玉洛那棵大樹為止。

重生以來,唯獨昨天才酣暢淋漓了一回,嬌妻在側,陳淮安自然睡不著,況且此事他還有彆的事。

側過身來,未拉嚴的簾子縫裡透灑進來一抹明亮的月光,恰照在錦棠的鼻梁上,一點紅唇微嘟著,側首睡的正香。

想起她昨夜披頭散發,牙咬他褲帶子的情形,陳淮安不由咧唇便是一陣子的笑。

他上輩子究竟有多昏昧了,就從來不曾想過,徜若真正從一開始就有了陳濯纓那個孩子,而他對黃啟良一出便是殺招。

黃玉洛和黃愛蓮的一切虛榮浮化轉眼化為泡影,她們又怎能不恨他?

五年的時間啊,一個嬰兒呱呱落地,漸漸長成,以黃愛蓮那般藏不住事的城府,瞞不住那麼一個孩子的,那麼,教她藏著孩子,用五年的時間來離間,分崩他婚姻會是誰?

當是深在禁重之中的太後黃玉洛吧。

事實上陳淮安在秦州的時候就曾見過黃玉洛。

那一年,黃玉洛十六歲,是跟著她當時所訂的未婚夫婿林欽一起到的秦州。

就在淨土寺前的山路上,陳淮安前去獵兔子,準備剝兔兒皮來給齊梅做皮筒子時,偶遇黃玉洛。

她一身男子妝扮,鵝蛋臉兒,筆挺的個頭兒,但沒有喉結,所以陳淮安一眼,就瞧出她是個女子來。

彼時,黃玉洛似乎很喪氣。

從寺裡出來,見陳淮安個半大毛孩子,吊了滿身的兔子,追了上來,咬牙切齒的指著他罵:“兔兔是多可愛的動物,你個沒心沒肺的小屠夫,居然敢獵兔兔?果真秦州野蠻之處,連這種毛頭稚子,都以殺生為樂。”

陳淮安當時才不過十二三歲,確實還是個孩子。

那會子,他恰是年少輕狂,又還未開竅,不懂得憐香惜玉的時候,一聽兔兔二字就來氣了,拎起一隻死兔子就在黃玉洛眼前晃悠:“你個陰陽怪氣的大丫頭,弱肉強食,天經地義,老子非但打死你的兔兔,還要當著你的麵吃了它,你能怎地?”

陳淮安當著黃玉洛的麵,嘩啦一聲,就把隻兔兒從頭到尾,皮給歘了。

他其實也是熊孩子的心理,瞧著大姑娘生的俊,生了欺負之心,一手拎著血乎乎的兔子,假作咬了一口,滿牙的血,哇的一聲,往黃玉洛眼前猛的就是一湊。

黃玉洛雖說也常出閨閣,到底出入都有人護著,還從未見過秦州山裡像陳淮安這般凶殘的小土匪,望著那隻毛全褪到頭上,紅皮子猶還在亂顫的兔子,兩眼反插,竟直接就暈了過去。

毛頭孩子陳淮安唬暈了個男裝的大姑娘,自知理虧,轉身就跑。

再後來,到了京城之後,他是在白雲樓見的黃玉洛,倆倆相視一笑,黃玉洛指著陳淮安的鼻子,當時就說了一句:“小土匪,你可還記得淨土寺外,當年叫你生食了的那些兔兔兒?”

陳淮安泯然一笑,始想起自己幼年時的荒唐事兒。

黃玉洛的性格,與黃愛蓮全然不同,但也與羅錦棠不同。

她是那種極為聰明,但聰明卻永遠都不會外露的女子。

而照著上輩子,皇帝朱佑鎮對於陳淮安的不信任,陳淮安應該一力支持黃玉洛的兒子朱佑乾登基的。畢竟,朱佑乾登基為帝,陳淮安就肯定能做首輔。

但是,那怕朱佑鎮一直對陳淮安抱有懷疑,並不是很相信他所有的決策和做法,陳淮安依然決然的選擇了支持朱佑鎮。

所以,黃玉洛恨他也是應該的。

有黃玉洛的指點,黃愛蓮才會藏著那個孩子,在關鍵的時候給他致命一擊。

可憐的羅錦棠,性子那般直爽,愛就義無反顧,恨就轟轟烈烈。

她沒有原諒他的時候,陳淮安一心隻想求得她的原諒,等她真正原諒了他,陳淮安一丁一點兒的,才能察覺出,那份原諒之中所飽含的辛酸與不易。

轉身於她額頭上輕輕%e5%90%bb了%e5%90%bb,陳淮安準是小聲兒的哄著,於她耳邊輕%e5%90%bb著,她許是嫌熱,轉過身去,屁股卻已經拱過來了。

兩人睡覺的時候,她總有這習慣,背著身子,喜歡屁股往他身上拱啊拱的。陳淮安默了片刻,聽著錦棠睡熟了,轉身卻又爬了起來。

就在今日出宮之前,太後黃玉洛身邊最得力的姑姑陳姑托一個內侍給陳淮安送了封信,說今夜在天香樓,有烹熟的兔兔肉,請秦州來的小土匪吃。

世間把兔子喚作兔兔的,就唯有黃玉洛。

陳淮安側首在錦棠脖窩裡深深的嗅了一氣,這才爬起來,悄悄穿上衣服,趁著月明星稀,出門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黃玉洛:兔兔那麼可愛,你居然敢殺它,嚶嚶

陳淮安:我不止殺你的兔兔,還要生吃它喲

作者:陳二狗,你知道嗎,這就是你撩不到妹的原因,哈哈哈哈

第146章 大水瓢兒●思●兔●在●線●閱●讀●

天香樓。

黃愛蓮和姑母黃玉洛相對而坐, 借著盞子五連珠圓形羊角宮燈的光亮,黃玉洛正在往黃愛蓮的鬢邊插著一枝粉色的碧璽芙蓉珠花。

黃玉洛慣常養著的小哈巴狗兒白豚把佛桌腿兒當根狗骨頭, %e8%88%94的正歡。

自打黃愛蓮重又回來, 將自己的夢全都坦承給黃玉洛之後, 黃玉洛便時時跟黃愛蓮說,她是這世間頂美的女子,當然,也一直以她為臂膀,在宮外培植眼線。

事實上,黃愛蓮就是黃玉洛在宮外的,手和眼。

聽侍婢來通傳說陳淮安來了,倆姑侄相視一笑, 黃玉洛起身,理著裙踞,跪坐到了屏風之後。

腳步沉沉, 這是陳淮安上樓來了。

黃愛蓮盛妝過, 端坐在燈前,也不知為甚,經過兩世, 也算大風大浪裡淌過來的人了, 居然一顆心撲通撲通的, 就狂跳了起來。

來人隻穿著件布衫子,馬鬃似的長發緊成馬尾,腰間不過一條布帶, 勾勒著緊窄的腰線,一步,便是沉沉的一聲。

燭光照著他古銅色的臉上,濃眉毅目,懸鼻挺撥,冷冷望著她,恰是那日在旭親王府時,一手撕扯著她裙子時的樣子。

這男人,當初在涼州,兩目癡癡望著她,說她臉上書著美貌二字時,那撩動人心的嗓音,癡烈的眼神,仿如一股熱浪燙過黃愛蓮的心口。

從此之後,任是世間容顏怎樣絕美的男子,都入不得她的眼呢。

見是黃愛蓮,陳淮安吐了口濁氣出來。

意料之中。

上輩子,也是因為黃玉洛敏銳的發現他準備對浙東一派動手,才有意出麵攏絡的他,想要試探他,他懷中所藏的那個殺手鐧究竟為何。

這輩子,因為他出手提前,她的應對之招也提前了。

“太後緣何不在,就隻是你?”陳淮安直接開門見山,問道。

黃愛蓮道:“姑母說,她著實讚歎至美在禦街上的表現,當然,也相信至美明白一個道理。世家皆是一體,無論浙東還是淮南,你如今所做的事情,傷敵一千,損已八百,於我們浙東黨無益,於陳次輔,淮南黨亦是無益的。”

陳淮安笑了笑,跪坐到了黃愛蓮的對麵。

同樣的地方,同樣的燈火,同樣兩角卷曲的小佛桌兒,上輩子亦是在這地方,不過,與他對飲的是黃玉洛。

果然,黃愛蓮推了一盞酒過來:“或者比不得錦堂香,但至美不是說過,酒乃你的性命,今夜既出來了,就嘗嘗我這茅台,看味道如何?”

對了,上輩子他也吃過酒,不過是黃玉洛遞來的。

當時,她一手支著下巴,笑嘻嘻的聽他說著自己想要如何著手,改變這種黨派紛爭,官員們屍位素餐,卻又不肯乾實事的局麵,他還說,自己想重拾書本,再戰一回科舉,就隻為能夠讓朝臣們心服口服。

那時候錦棠厭他,也因為家裡的瑣事,回到家,隻有他聽錦棠說的,罵的,錦棠從不聽他說這些。

而世間還從未有一個女子,聽他說過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