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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高,自己的都受不了,她的更不要。

“你好好想想,想好了再來找我。”

“場長,是不是我不要這三萬隻鵪鶉,你就不會同意我掛靠。”

“那當然,掛靠豈是那麼容易的。你打著我場子的名義,我當然得有利可圖。”

“行了,我要這鵪鶉苗。但你得給我搭配三十頭小豬崽子。”

“可以。”母豬一窩就十多頭,三十頭不是問題。

談好了掛靠,孟蕊回家的時候卻一點兒不輕鬆。三萬隻鵪鶉,最晚倆月進入產蛋期,到時候一窩蜂的鵪鶉蛋她該怎麼銷售。

一路愁緒滿懷,從後門進了住宿區,後頭一溜的白房子前她兒子在跟個女人說話。

“太可愛了,你跟你爸爸怎麼那麼像。”

“我跟我媽媽也像啊。”

不愧是我兒子,啥時候都不忘了我。小家夥歪著腦袋滿臉都寫著我喜歡媽媽,讓孟蕊瞬間忘卻滿心煩憂。

“媽媽、”

兒子看見她了,衝她飛奔過來。小家夥一把摟住她的腿,仰著腦袋小嘴巴巴的解釋。

“爸爸要開會,我就跟著阿姨出來了。”

楚聽雪站起來衝孟蕊點一下頭:“你好,好多年沒見了。”

“是啊,四年了吧。”

打了招呼倆人無話可說,氣氛有些尷尬。孟蕊指指自家門:“到家裡坐坐?”

“不了。”女人指指第八個門。“這是我分的宿舍,以後就是鄰居了。”

孟蕊呆了一瞬,然後笑著點頭。她領著兒子回家,心裡感覺有些奇怪。看時間不早了趕快做飯,胡思亂想一通抬手拍自己一下。

“媽媽、你怎麼打自己啊?”

小家夥坐在床上壘積木,看她這樣好奇怪。孟蕊衝兒子笑笑,過去親他一下。

“提醒自己彆瞎想,瞎想一堆能把自己嚇死。”

“想什麼能把自己嚇死?”

“比如說,被人搶走最重要的人。”

“我嗎?”

“哈哈……對啊。”

昊昊直起身子也親她一下:“我不會被搶走,我要永遠跟媽媽在一起。”

“好,媽媽知道了。以後再也不胡思亂想了,昊昊記得答應媽媽的話哦。”

“我會噠,我記性可好了。”

“要記什麼?”陳明宇一進門就接話,“需要記什麼我來,我記憶力還可以。”

孟蕊哈哈笑,望著一大一小父子倆眉間的陰鬱散的一乾二淨。一家三口吃飯,飯桌上陳明宇問她今天的情況。聽她說完頓時緊張的筷子上夾的鹹菜都掉了。

“蕊,是不是太冒險了?養殖也好什麼也罷,最重要的就是銷路。銷路打不開你居然一下子養三萬隻,到時候難道要殺了它們賣肉嗎,那可要賠的。”

“那不然咋辦?對方提的要求,不答應的話他不給掛靠。”

陳明宇做事沉穩,乾什麼都成竹在%e8%83%b8才會動手。孟蕊不同,她天生膽大,眼下最重要的是搞到資質。沒有資質,就是土改了她也沒法大展拳腳。

“可是……太冒險了。兩萬隻,如果沒有產蛋期收入的話,這是絕對賠的。”

“沒辦法了,這是唯一的路,隻能先走。”

孟蕊也沒底,可不這麼乾她隻能錯失機會。個人沒有資格做這些,偷偷摸摸乾沒地買那麼多雞苗。買了也會被人盯上。之前村兒裡風氣好,她家又人緣不賴,這事兒許多人也不明白違規不違規不會有人舉報。如今可是不好說。

“彆太擔心,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我就不信了,活人能讓尿憋死。不就是銷售嗎,大不了我沿街叫賣去。”

“沿街叫賣是違規的,會被城管抓。”

“我騎上自行車,他哪兒追的住我。”

“你啊、”

陳明宇無奈一笑,再次深刻認識到他媳婦的膽大。剛結婚的時候隻是惦記著施展拳腳,自從跟他爸談過後,不止修繕了房子、回來就弄了木料,讓她爹抽空將養雞的架子都做好了。如今萬事俱備隻欠東風,她是無論如何都要抓住這股風了。

“好吧,看來我得攢點兒私房錢,免得咱一家五口喝西北風。”

“乾嘛連我爹娘都算上,他們種地,咋也給咱口飯吃。”

“你難道不會把糧食拿去喂鵪鶉嗎?”

“還有豬,三十頭。”

“我的天!”男人故意誇張的瞪大眼睛,孟蕊剛想解釋呢,他接著道:“我媳婦就是聰明,知道養豬分擔風險。萬一鵪鶉蛋賣不掉,最壞就是殺了賣肉。可有養豬這穩穩當當的事兒,今年怎麼也夠吃飯。”

孟蕊被老公誇了,喜上眉梢心花怒放。“厲害啊,你是我肚裡的蛔蟲嗎?咋就知道我咋打算的?”

“因為我是你男人,你想什麼我能不知道嘛。”

經濟學這都是最基本的,不過你啥都沒學過就能想到,也算天賦異稟。膽大又肯乾,他媳婦絕對是個乾事業的料。

心有靈犀啊,孟蕊開心的抿嘴笑。開心一陣,連之前對鵪鶉的擔憂都忘後腦勺了。

“我明天回家,得做好接小鵪鶉的準備。”

“好。昊昊你不用管,我來照顧就好。”

“就是要辛苦你了。本來我爹娘都能看孩子,可這倆太慣著了,我怕把昊昊給慣壞。”

“養不教父之過,這本來就是我的責任。你彆擔心這些,一心弄你的養殖場吧。”

原以為她能住一周呢,這又要趕著回家。晚上哄睡孩子,翻身過來摟住媳婦。沒等他說話呢,孟蕊先開口了。

“不行,你這屋子也許不隔音。前天隔壁那老師看你的眼神好、那個,多不好意思啊。”

他膽大的老婆居然知道害臊呢,看來在村民麵前和在學校是不一樣啊。陳明宇沒忍住,摟著她將臉埋進她脖子裡悶聲笑。孟蕊被他笑臉紅了,有些不好意思。

“你笑什麼啊。都是文化人,讓人聽到多不好。”

陳明宇終於笑夠了,說話的聲音中依舊帶著笑意。“媳婦成天不在身邊,你冷不丁來了,他們肯定覺得那什麼啊。這事兒哪兒用真聽見,不聽見他也會自己腦補。”

“我……你怎麼知道人家沒聽見?”

“他媳婦來了我就沒聽見。”

“哎,哎,床會響。”嘴上好像在找理由拒絕,實際非常配合的抬起了胳膊。

“我輕點兒。”

“我不要,我要自己來。”

“孟蕊、”

“彆說話,小心吵醒兒子。”

翌日她騎車回,讓陳明宇周末帶兒子去坐班車。市區發縣城的車如今增加到一天兩趟,上午十點左右路過他們公社。她騎車去接他們。

“知道。你忙的話不用管我,我背著昊昊就回去了。”

“我自己走。”

孟蕊蹲下抱抱兒子:“媽媽走了你要聽爸爸話,自己在校園玩注意安全,知道嗎?”

“知道。”

天氣冷了,陳明宇讓她戴上手套圍巾。孟蕊本來不想戴,她身體好一向不愛弄這些嫌它們麻煩。可迎上老公的眼睛,乖乖的伸出手讓他戴。

一路風馳電掣的回家,出了市區後許多都是大緩坡。來的時候得費力蹬,回的時候十分友好,不用動、風都能推著你跑。◇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到家時不到九點,進門時本來高興的想跟父母說昊昊越來越好玩了,發現老兩口臉上不對。

“咋了這是,我不在家出啥事兒了?”

“咱家加工廠被人舉報了,上頭來查了後給封了,說是私人不能開。”

果然,這是有人在暗中盯著他們啊。而且這人對形勢非常了解,一般老農民根本不知道這些,連什麼是違規都不知道,也更想不到舉報。

“沒事,我有辦法。”

“啥辦法?”

“找支書去。”說著她解開圍巾摘下手套扔炕上,轉身就往外走。“你們彆管了,我去想辦法解決。對了,爹你去把咱那養雞的屋子生著火牆,讓屋裡預熱幾天。”

“買到雞苗了,現在就能乾嗎?飼料呢,家裡最近積攢的都是糠,可這一種不夠喂的。”

孟蕊停下腳步又返回來,這事兒還真得跟她爹好好說說。事兒要老人幫著乾,她不說清楚他會著急擔心。

“是這樣……”

將事情簡單說清,但沒敢說鵪鶉蛋沒銷售渠道的事兒。老兩口以為人家給苗人家給賣,他們隻需要養就行。頓時心裡一鬆,老漢起身去燒火牆,孟蕊趕快出門去找支書。

大隊裡沒找到,她又改去他們家。“叔,我那加工廠被上頭給停了你知道嗎?”

“知道。我還替你打聽了呢,聽說是被咱村人給舉報了。你說誰這麼缺德,你這是方便百姓的好事,收費跟大隊的加工廠一樣又沒多要。”

“不說那個。我來是找你給開個介紹信的,我加工廠掛靠在大隊。”沒等支書將疑惑出口,她繼續解釋:“我每年給大隊交錢。”

“這、這可是你自己買的機器。大隊原定承包加工廠的價就不貴,如今你自己買了機器還給大隊交錢。這多不劃算。”

“沒事,叔您儘管開就行。”她手裡有買機器的□□和機械廠公章,以後政策放開,有這些不怕說不清。

拿上支書開的介紹信,孟蕊跑了趟公社。有了大隊的介紹證明,她這機器就屬於掛靠大隊,公社的人立馬來了一趟將門上的封條給撕了。

“哎,不是說不許私人開嗎,這咋剛封就給撕了?”吳強他大姐領著兒子在吃瓜群眾裡打聽消息。

“不知道啊。”

“哎,孟蕊,你走了啥後門了,這剛封就給撕了。”

當著公社的人說這話,這人純粹沒腦子。不用孟蕊懟,公社的辦事員回頭怒瞪他。

“走後門?誰看到走後門了,來,你給我出來。說話要講證據,你給我說說她走的什麼後門?”

普通老百姓一看端公家飯碗的立馬慫,女人插著手往後退進人群裡。“沒,沒,我就是問問這咋剛封又給撕了。”

“那是你該管的事兒嗎?我們的職責,我們自有道理。”

本來解釋一下就沒事了,偏這辦事員耍牛叉。你不是想問嘛,爺爺就不告訴你。撕掉封條人家騎車走了,獨留一幫吃瓜群眾鬨哄哄的來問孟蕊。你一言我一語的,孟蕊笑笑也沒給他們解惑。

“可以正常為人民服務了啊,誰家要加工糧食儘管來。你們之前都看到了,封條撕了、裡頭的東西原封不動。不用擔心惹上啥事兒。”

“哎,你這到底為啥封,這又為啥沒兩天又撕了?”

這時期的老農民,多少人一輩子沒去過市裡,縣城,最遠走到公社。又沒有有力的宣傳,對這些根本不了解。一個個好奇的很,依舊圍著她問。

“撕了就代表我不違規,那些想搞小動作封我的人願望落空。”

“哦、有人背後黑你?哎,不是我說啊孟蕊,背後告黑狀的都不是好貨。你要知道是誰,上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