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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這些年我們看在眼裡,林大個除了塊頭大點、人黑點,彆的我是挑不出什麼毛病來。不酗酒、不抽煙,對你們娘倆真心實意的好,聽說還主動把工資交給你保管了?哎喲羞什麼呀!哪家女人不盼著男人這麼自覺?要不是年紀大點,又受過傷,我敢打賭,隊上那些閨女沒著落的人家不曉得多動心呢。女人嫁郎,說白了不就圖個日子安穩、男人疼嘛。”

李翠琴就是這樣,一點一點地被男人的體貼以及左鄰右舍三不五十的勸說,鬆動了立場。

原本她真的沒有考慮再嫁。

一來蒼竹這孩子打小敏[gǎn],再找個男人,萬一對孩子心存芥蒂,蒼竹怎麼辦?這可是她的命根子。

二來她實在沒底。這些年孤獨寂寞的時候,不是沒想過找個男人依靠,可聽到看到村裡村外那些個好吃懶做的男人、動不動打女人的男人、嗜賭成性或是抱著酒葫蘆不撒手的醉鬼,又不由得直打退堂鼓。與其嫁個那樣的,倒不如和蒼竹相依為命。曾經那麼艱苦的日子都熬過來了,還愁現在?

可林大個幾年如一日潤物細無聲般地介入了她的生活,休息時幫她挑水、下雪前上她家屋頂翻新、大雨後給院地疏通下水……總之包攬了她家一切重活。

還主動擔任起包括蒼竹在內的幾個孩子們的武術指導,教他們軍體拳、對敵巧勁、應戰技巧。

蒼竹一改幼時風一吹就倒的羸弱形象,一如大夥兒們說的壯得像頭牛。以後無論是參軍還是繼續念書,前途都不會差。

這些點點滴滴她都記在心上,要說不感動、不心動是假的。可林大個顧及她的想法,早幾年表白一次未果後,小心翼翼地維係著兩人間那層友人以上、戀人未達的那層薄如蟬翼的窗戶紙,埋頭乾實事。似乎沒再考慮彆的。

這讓李翠琴好不泄氣。總不能讓她一個女人家來主動表白吧。

最後還是蒼竹做了中間的傳聲筒,係起親娘和另一名待他親厚如生父的男人間的紅繩。

這場婚禮緩緩來遲,卻在大夥兒的意料之中。

另一場婚禮就大出人們的意料了。

照理馮軍達大專還沒畢業,犯不著這麼著急娶媳婦。可誰讓社長媳婦急呢。

小兒子今年二十七了,和他同齡的姑娘小夥兒,哪個還單著?個個當爹當娘、撐起一個家。

譬如那向剛媳婦盈芳,和軍達同年,結婚都九個年頭了,三個孩子個頂個的乖巧、懂事。大寶貝蛋陽陽還被選入少年體校,小小年紀就要走出國門為國爭光了。那股出息勁真當讓人羨慕。

再譬如隔壁老梁家的大兒子,明明隻比軍達一大歲,兒子下半年上初中、閨女都要準備相看對象了。

偏她家臭小子,初中那會兒跟著紅小兵們上躥下跳、無心終身大事;初中畢業又搗騰起什麼染色草,為此還考上了省城大學的化工專業,說是以後要當個全國有名的染色師傅。

這不一放暑假,還跑去市裡的服裝廠,免費給那裡的染色師傅當小工。不要一分錢工資還倒貼三餐的那種。

社長媳婦那個愁喲。

這次她娘家的一個侄媳婦,從市裡回來,說服裝廠勞資科的一朵小花,似乎看上了軍達。

社長媳婦聞言又驚又喜,馬上托人去打聽。

一打聽還真有這麼回事,那小花還是服裝廠一個老會計的孫女,地道的城裡人。但人家並沒有嫌棄農村來的馮軍達,還特彆中意他。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無情個屁!

社長媳婦急得牙齦上火,當即丟下家裡一攤子事,專程跑了一趟市裡,擰著兒子的耳朵千叮嚀、萬囑咐。又悄悄地給那姑娘捎了一些家裡的農副產品。成不了佳偶多個朋友也好嘛。

女方父母之所以不嫌棄馮軍達,一是知道他是大學生。大學畢業後分配到工廠,工資起點比普通工人高多了。到時候倆口子都在服裝廠,作為雙職工,有望分到大套福利房。

二是男方家來自雁棲公社。雁棲公社的大名,如今是傳遍了大江南北,可謂家喻戶曉——

國家撥款予以重點建設的優質公社;省、市級領導乾部輪番下基層視察的照顧公社;省級博物館、國家級考古研究所還將在那裡建造分館、分所……

這麼出名的公社,哪怕此刻再窮,也有富起來的一天。有啥好瞧不起人家的。

雙方家長滿意,女方對男方又好感滿滿,這樁婚事很快就定下來了。

【馮軍達:我是誰?我在哪兒?為什麼我的終身大事沒我說話的份?

社長媳婦一巴掌揮開他:放心,你有當新郎的份。】

第776章 有了?囧

兩場喜事都選在六月廿七。

消息出來的時候,大夥兒都樂了。這是約好的吧?

好在李翠琴是江口埠的,近山坳這邊除了社長、書記、向二叔以及盈芳一家,其他人談不上多熟絡。

再者她是二婚,布置出一間婚房,再辦上一兩桌喜宴熱鬨熱鬨李翠琴就很滿足了。

沒見前頭劉巧翠二婚,彆說喜宴了,連個聲響都沒有,挎了個包袱就跟著男人回家了嘛。

何況,婚姻幸不幸福,和喜宴的排場大不大實沒什麼關係。她相信,依自己和林大個的脾性,一定能把日子過得紅紅火火。

說起來,他們兩個也算同病相憐——她沒有娘家,林大個老家不在這邊,且家中父母都過世了,兄弟姐妹之間聯係很少。

當年得知他是因傷退役後,他那些兄弟姐妹更加像斷了關係似的。大抵是怕他借錢吧。沒退役好歹還有津貼支撐,退了役還帶著傷,日子拮據,少不得問親戚朋友借錢。

也正因如此,男人才毅然而然地來到離家鄉更遠的群英基地。

得知這一層關係後,李翠琴更憐惜他了。女人憐惜男人,主要體現在衣食等日常上。

為此,群英基地的大老粗們,紛紛取笑林大個。

林大個卻甘之如飴,笑眯眯地懟回去:“你們這是嫉妒。嫉妒我有媳婦兒了,你們還是萬年老光棍一條。”

“嘿!這欠抽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兄弟們,上!明兒讓他帶著一雙烏青眼去迎親。讓他嘚瑟的……”

“哈哈哈哈——”

再說馮家這邊,因是最小的兒子成婚,親家又是城裡的,無論彩禮還是宴席,準備得不要太精細。

婚房是早就布置好了的,要不然節奏可沒這麼快。

社長媳婦早在五年前就開始催兒子結婚了。一催催了五年,如今終於心想事成,揚眉吐氣一般,不要太高興。

一高興又給新房添了幾條腿。

照理說四十八條腿在鄉下也算夠給女方麵子了。一般條件的婚房擺上三十六腿也過得去了。

這一添湊了六十條腿,數字吉利寓意好,女方家聽說後對這樁婚事更加滿意。

到吃喜酒這天,盈芳一家分成兩個代表隊——老爺子被社長邀上主桌,和書記挨坐一起,盈芳便讓她爹和呂小舅帶著晏晏留在馮家。她則和姥姥、姥爺、娘親、福嫂帶著暖暖去群英基地參加李翠琴和林大個的喜宴。

李翠琴再嫁的消息傳開後,李家嘀嘀咕咕地對房子提出了異議。說那房子是李家的,嫁人就得搬出這裡。

李翠琴倒也乾脆,跑到公社把房契、地契改到了蒼竹名下。再婚後她就跟著林大個搬到群英基地的後勤宿舍。

反正她挺喜歡山上生活的,蒼竹如今在縣裡念初中,平時都住校,禮拜天才回來。等他回家時她再回江口埠陪兒子、給兒子搗鼓好吃的。

盈芳牽著暖暖,繞著婚房轉了一圈,雖說布置的挺溫馨,日常所需的物品也齊全,但到底小了些。

“嫂子,我聽剛子哥說,來年部隊還會再建一批家屬房,你讓林大哥早點申請。這邊權當過度,等二期家屬房建好了搬過去,給蒼竹也留個房間。既是一家人,合該住在一起穩妥。老這麼來來回回跑多折騰啊。”

李翠琴眸光頓閃,握著盈芳的手不住道謝。

盈芳笑著道:“我不過是比你們提前知曉這個好消息罷了。等過陣子正式文件下來,憑林大哥的資曆,不需要我出力,完全有資格申請到。”

話雖這麼說,但當晚吃完喜酒回到家,盈芳還是和男人提了一嘴。

向剛被手下們起哄著飲了幾杯酒,此刻臉頰泛紅光,扯鬆了衣領要媳婦兒抱抱。

待盈芳哭笑不得地滿足他的小要求後,才滿意地摟著她在床上躺了下來,十指交纏,呼吸糾葛。

“家屬房肯定要建的,我已經打報告上去了,快的話不用等來年,下半年就能開始。”▽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盈芳鬆了口氣:“那我就放心了,就怕給你添麻煩。”

向剛輕笑了一聲,轉了個身,麵朝她側躺,呼出的熱氣酥|麻了她的肩窩。

盈芳忽然紅了臉,伸手推推他的胳膊:“乾嘛摟這麼緊,好熱。”

“我也熱。”

“熱還不鬆開……唔……”

男人騰出一隻手,扯了一把蚊帳。

輕薄的帳子從帳鉤上一泄而落,自動地合在一起,遮住了床上這對璧人。

月光透過紗窗照進室內,雙影合璧清晰地投映在蚊帳上。男人的粗喘、女人的嬌%e5%90%9f,和著窗外啾啾的蟲鳴,編織成一曲夏日裡最美的樂章……

次日正吃早飯,老張大夫背著藥箱拄著手杖走進來。

盈芳以為他是去衛生院坐診,時間還早,順路進來坐坐嘮會兒磕,忙起身給他搬椅子、斟香茗。

“彆忙彆忙,我就是過來給你把個脈。”

“把脈?”盈芳不由納悶,“師傅我最近胃口好很多了,苦夏的症狀也基本沒有了。不信您瞧,這幾天大吃大喝的,瘦下去的肉都長回來了。”她握了握腰。

老張大夫捋著白花胡子搖搖頭:“上次把脈因日子還短,你苦夏的一些症狀也符合,所以不太確定。這回該有一個月了,要是真懷上了,脈象一準把得出來。”

盈芳這下要是還聽不懂師傅話裡的意思那就太蠢了。

“……”

她怔了一下,抬頭看向牆上的掛曆,結合上次的小日子,確實遲了。

難不成真的懷上了?

老張大夫給她把了脈,肯定道:“得有四十天了,脈象還好。你身子骨一向健康,我倒是不擔心這個。隻是眼下計劃生育一年比一年嚴,你這胎……”

老張大夫說到這裡,微微頓了頓,繼而歎了口氣。

“以前養不起,照樣一胎接一胎生。如今大環境安穩了,日子也好過了,卻限製大家生娃了……”

盈芳聞言,下意識地撫上平坦的小腹。

是啊,她第一胎生了三個娃,羨慕了多少人。可正因為有三個娃了,所以這胎無論如何都得放棄。

要不然就是帶頭犯錯。

第777章 結紮了……紮了……了……

她自己